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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来世之夫(下)》 作者:柳暗花溟

第16章 :分别是为了相聚

  连日来,长途奔袭外加要小心戒备,方初晴根本没机会也没时间和沈澜多说哪怕一句话。没想到,见不到他会想念他,如今近在眼前却思念更深。不过在这咫尺天涯的时光里,她也考虑好了自己的问题……她还是要先回图国去,因为这是理智而正确的决定。

  于公,对沈澜的绝对安全有好处。她和图鲁都安全返回,图军就不会铤而走险,或者发生异动。她虽不知道回图国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但至少能尽点心力,防止这个国家落到图鲁的手中,否则她完全可以预见,将来倒霉的不只是图国的百姓,就连江国和其他三国也会不得安宁。

  于私,现在她发现她身体的人格已经模糊不清了,她自己和图玛的意识轮流占据着上风。她有时无法左右自己的心意,做起事来似乎是本能,而且也必须要为图玛完成什么心愿,那样,图玛的灵魂才能安心远去,她也才能真正做回自己,也能真正拥有这个身体。

  倘若一味地逃避,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就好像伤口不处理就会恶化似的,不如当机立断,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而她如果有能力,为什么不制造一个和平的世界呢?她可不想让无思、无我和沈沅、沈澜兄弟一样,半生金戈铁马,不能安享太平生活。但是这些她没打算对沈澜说明,因为他肯定会坚决反对,甚至会使用武力让她留下,那样事情只能越来越糟。她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分别虽然痛苦,可这分别是为了相聚,长久的相聚。

  找了个机会,她偷偷把王强叫到一边,悄悄问:“今晚是你负责扩大警戒吗?”

  王强点了点头,纳闷地看着她。

  “敌人离我们有多远?”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做这件事。

  “大部队至少被甩开两百里了,但对骑兵来说却也没多远。”王强沉吟了一下,斟酌着字句,想让方初晴听得更明白些,“不过他们的斥候紧跟在咱们后面,我要是警戒再扩大一倍就能打个照面。”

  “非常好。”方初晴点点头,“那你今晚帮我送封信,给敌军的统帅图海。”

  啊?王强吓了一跳。方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要陷害王爷?要投敌?不太可能啊。她疯了?要干吗?一连串的疑问令平时伶牙俐齿的他完全噎住了,半个字也答不上来。

  “你容我说完,不要反驳。”方初晴知道他心中所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私自离开要塞,来到图国,我知道你们心里有看法,但我有我的理由,我确信当时我非那么做不可。只是我从没想过让王爷涉险,因为他是整个江国的右师王,并不是我自己的。问题是,这次我确实让他冒了险,而且他如果不放开我,危险的事还在后面。所以,你要帮我这个忙,不是为我,是为了他,为了北境,为了大江国!”

  王强是个心思灵活的人,从这几日图军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们投鼠忌器可并不只是为了图鲁,似乎这个方姐姐也很重要。不过他明白那些高层秘史不是他这种小兵应该了解的,所以一直装糊涂,可今天这事是大事,他不问明白是不行的呀。

  “方姐姐……信的内容,可以大略对我说一下吗?”他支吾道,“我知道姐姐必不会害王爷的,但作为他的亲兵,我必须对他的安全负全责。”

  方初晴眼眶一热。她怎么会害沈澜?她宁愿自己受伤害,也不会害他。而她做了这样的决定,有谁知道是多么不舍?没想到,今天一个小兵居然愿意相信她的心意。

  “我只是告诉图海,让他开放隘口,只要王爷一过边境线,我自然会和图鲁一起回去。顺便,让他带一小队人马来接应,但是大部队不能动。”方初晴把写好的信从怀中拿出来,递到王强手上,“我知道这违背了王爷的命令,会令你为难,不过我会求他不责罚你。而你,这是从大义出发,他会明白的。”

  王强仔细想了想,然后毅然点头。

  他看得出方姐姐在图国的身份很是不低,不然那信不会如此写法。所以她既然这样说了,十之八九他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地安全越过边境线。纵然,他应当只听命于王爷,但现在王爷被感情冲昏了头,他不得不违抗军令,因为保护北军领袖的安全是更大的职责。

  “方姐姐,就算图海完全依姐姐所说的做了,王爷那边可怎么办?”他把信郑重放在怀里,问。

  两百里听起来似乎很远,但这一大片全是平原,如果是骑耐力速度都上佳的良驹,再两马轮换,换马不换人,拿到回信后再骑回图国的军马,那么天擦黑时出发,第二天早上就应该能回来了。而且从图海之前的举动来看,有他在,她暂时就没有危险。当然,还有那个她没有发现的、手握图鲁生命的秘诀,那也可暂保她安全无虞。

  方初晴暗中算计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对王强道:“王爷的事交给我,只是这信能在天尽黑前送出去就好。”她回身望了望隘口的方向,叹息道,“明天再有一日的路程,就会到江国了吧?”

  王强看着她,心里略略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位真的动了王爷心的姐姐到底要做什么怪事呀?

  ……

  晚上吃了点干粮后,方初晴仔细梳洗了下,把提前准备的一竹筒水别在腰间,然后当着图鲁的面,大大方方地钻进了沈澜的帐篷。

  沈澜很细心,在来解救她之前,就预备好了她要穿的衣服,甚至还有小号军服,为了方便她骑马。不过今天她穿的是女装,内衣是古代的肚兜和中裤,大概是女兵帮着预备的吧。

  而连日来因为人手不够,沈澜要参与巡夜,所以方初晴自己占了一个帐篷,他总是和衣窝在哪儿,将就一宿也就过了。此时因为临近边界线,他留在图国内潜伏接应的士兵逐渐归队,人员充足了起来,也终于可以轮岗了。

  一进帐,就见他倚在卸下的马鞍上,紧锁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才几天,他明显地消瘦了,脸上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分外憔悴。不过帅哥就是帅哥,就算邋遢也很有型,好像故意弄成那样似的,放到现代能潮到爆。而他的身板依然挺直,神情也依然坚毅,不管在什么状况下,军人和男人的气质永远都那么超群。

  “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她上来就调戏了一句。沈澜瞪了她一眼,没说话,但心里的小火苗噌的一下就蹿上来了。方初晴根本没指望他答话,只当沉默就是默许,坐到他身边去,紧挨着。

  “为什么跑?”他突然开口。救她出火坑好几天了,却从没有坐下好好说过话,有很多问题,他都急于知道,也必须要知道。方初晴把王三娘转述的话说了一遍。其实,那并不是根本的原因,只是导火索,但她心里藏着事,打算暂时不对沈澜说,所以只好以这场误会为借口了。

  “你就相信了?”沈澜一挑眉,有些生气。怀里,还揣着他的婚书和她的拒绝,热烫得很,他想拿出来,却始终动不了手。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人家是太在意你,所以才会被骗。”方初晴举手投降,先是甜言蜜语,然后又转移话题,“我跟你说哦,坏人没好报的,王三娘逃到图国,结果也被拐卖了。不过,你别说我是滥好人,虽然她很可恶,我也不想她落到那个地步。对于女人来说……那很惨。”

  “她死了。”

  “啊?怎么回事?你又怎么知道?”方初晴瞪大眼睛。

  “因为是我杀的。”沈澜面无表情地说,“我找到她时,她被卖到青楼为妓,恩客一堆。我不能容许北军的光荣被玷污,所以杀了干净。况且,她之前违抗命令,恶意伤人,早就死有余辜。”

  方初晴没说话,只是握住沈澜的大手,叹了口气。

  “你怪我心狠?”沈澜悄悄地反握住那白嫩的小手。

  方初晴摇摇头,“不,那对她也是解脱。只盼她别再执迷,来生做个明白人。不过……”她忽然眯起眼睛,来意不善地问,“我倒要问了,你为什么先找她,后找我?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总觉得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你还敢说!”沈澜的眉头拧得死紧,“你误会我,随便乱跑倒罢了,为什么要和齐山一起?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还……正是因为他发现了我的追踪,满图国乱窜,我才晚了这么多天!”

  “对不起对不起,二爷辛苦啦。”方初晴本来就是为了转移话题,此时立即抱上沈澜的手臂,声音和神态都甜腻得令沈澜心头发烫。

  在图国境内,就算他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也不能运用得太明目张胆了,而齐山又很狡猾,当他终于追到百安镇时,方初晴已经被掳走两天,而齐山也四处寻找了一天了。幸好方初晴够聪明,离开前悄悄告诉过齐山的二管家,行劫的可能是官匪,提供了相当重要的线索,不然要找到她还真像大海捞针一样。

  齐山在民间很有些本事,与各国高官也相交甚深,但是涉及军务就没什么办法了。正当齐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终于和他碰上了面。他根据那一点点蛛丝马迹,判断出那群官匪必定是镇守在附近的图军所扮。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调查到底是哪些人干的,甚至是潜入敌军军营却难了。于是他一面叫齐山撒开人手四处找,一面注意几处军营的动静,后来发现离百安镇最近的一处守备军中有不少官兵花钱分外大方。当夜,他冒险潜入敌营,抓了几个人审问,这才得知他都不舍得碰一碰的女人居然被卖了!

  幸好齐山一听说那几名图军描述的人贩子形貌,就发觉原是认识的,虽然一时找不到人,却素知他的生意一向是在优加城做。可因为这种生意没有记录,经手人又不知去了哪里,两人只好联手,四处寻找被卖出的女奴。

  掳走、拐卖一个人是容易的,但如果想找回人来,却好像大海捞针一样。所以他才这么晚到,而在找到方初晴前,他先找到了本不愿意看到的王三娘。可惜王三娘执迷不悟,至死不肯说出方初晴的情况,直到他安插到优加城中的细作说起那间有名的歌舞坊金碧苑内来了一位西域舞娘,几天之内就艳冠全城。

  几乎是本能的,他当场就感觉这名舞娘就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打听之下果然她是那人贩子租给杨老板的。到这时,他所有的寻找才最终有了结果。

  “不知齐大哥……”方初晴试探性地问,“不,是齐山怎么样了?你既找到我,就该给他个消息,免得人家担心嘛。”

  沈澜生气地瞪着方初晴,不喜欢她这时候还提起别的男人,但一想到那个倒霉的大富翁,他又觉得恶意地快乐,淡淡地道:“齐山被我以重手法点了穴,扔在了客栈。这会儿……应该恢复了,该知道的事也肯定会知道。他又不是傻瓜,我们在优加城这么一闹,他怎会不知?”哼,谁让齐山人为设置障碍,害得他在图国内逗留了这么久呢?

  “别总觉得别人对你好。我呢?”临了,他补充了一句,“我为你一掷万金,也没见你感谢我!”

  方初晴耸耸肩,“反正你也是抢人去的,又不会真给钱,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说什么?”沈澜本来就因为她提王三娘,又提齐山就有点恼火,这下立即生气了。

  方初晴一点不怕,反而故意火上浇油地道:“你根本不在乎我!不然,皇上让你追查我身世的事,以及有人要暗杀我的事,你却一直不动手做。哼,还说对我好呢!”

  沈澜气得想掐死这个小没良心的,可又舍不得,只赌气似的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根本就没有调查是谁想杀你,更没有调查你的身世是什么?因为只要你的生命有危险,你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因为只有我能保护你。因为我怕你想起另一个男人,那个跟你生孩子的男人,因为我怕你回到他身边去!所以,我绝对绝对不会调查有关你的一切,而且我也不允许你去。如果那是个秘密,我就会把这个秘密死死埋葬!从今往后,你就给我乖乖待在我身边,由我照顾你就行了!”他发作似的低吼,却没意识到这些话的本意是多么甜蜜。

  可方初晴注意到了,于是她笑眯眯地跪坐到沈澜对面去,眼神闪闪地直视着他,直到那本来无所畏惧的男人几乎给看毛了,只得努力维持怒容来相对时,她才直起身子,攀着他的肩膀,在他紧蹙的眉头中心轻轻一吻,“这样,你会不会消点气?”

  她柔软带着温热湿意的唇一挨到他的皮肤,他就觉得一有簇火苗自眉心燃烧,连嗓子都烧热了,只能干巴巴地说:“少来这套!”

  “那这样呢?”她的唇一路向下,划过他挺直坚毅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辗转、缓擦,然后在他的喉咙上轻轻一咬。就算咬紧了牙关,沈澜还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不确定方初晴要做什么,可是他太渴望她,虽然想着要成亲后再亲昵,此时却无法拒绝。

  “这个……管点用了。”他的火气是彻底没了,但另一种火气却腾地在心底闷烧起来。

  方初晴咬着唇,看他压抑着激情的模样,身心的感觉又是兴奋,又有些轻微的恐惧。不过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一定要做到。今夜,她要逆袭沈澜。哇卡卡……

  她更凑近了些,双手抱紧他的脖子,柔软丰满的胸部紧贴在那坚硬并开始起伏不定的胸膛上,把啄吻变成深吻,舌尖灵活地刺探、搅缠着,玩敌退我进,敌进我逃的游戏,直到沈澜喘息加重,按捺不住地凶猛回吻时,她又推开他。

  “这回管用了吧?”她腻笑,眼含春情,一眼眼地瞄着沈澜。

  “非常管用!”沈澜喑哑地道,眼睛再看不见别处,只巡视着怀中人泛着酡红的可爱脸庞。两人的脸距离得相当近,近到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闪动,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被对方贪婪地吞下去。

  “沈澜,我喜欢你。”半晌,方初晴勇敢地说出心里话。

  沈澜只觉得心都醉了,从不知道听心爱的女人说这几个字是如此幸福。这一刻,他感觉有家了,因为有个人的心为他敞开。

  “然后呢?”他用尽力气才没把她立即推倒。

  “我也想得到你的心。”

  “然后呢?”

  “就要先得到你的身。”

  “非常好,再然后呢?”

  “你身后的马鞍真碍事。”

  这回沈澜没再说话,显示出臂力超强的本色来,反手抓起马鞍,扔得远远的。眼睛,却还瞬也不瞬地望着眼前人,心中人。

  她这样引诱他,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别人不知道,他却明白追兵的压力从来没有过,唯一担心的是图鲁的死卫。但现在这种情况……随时有人会进来的。不过他忍不住了!他早就忍得很辛苦,只为给她个名分,可以让她安然躺在自己怀里。可如今,那些一直压抑的感情在瞬间就爆发,全身的血液像沸腾了一样,再不抱紧她,可能会爆血而亡。

  危险的环境本来就刺激欲望,而这个女人是他心爱的,他怎么能克制得了?

  从没有这么一刻,他心中有如此清晰的感觉:他要她!不管山崩地裂、血流成河、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这个女人他非要不可!

  方初晴见沈澜的眼神渐渐狂乱,轻轻一推,就把他压在身下,努力想着重生前看过的一些场面比较激烈的影视剧,在沈澜身上乱摸乱亲。只是她还没找到要领,因为吃肉和看人家吃肉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就听到沈澜轻笑了一声。

  呀,看不起她的勾引技巧呀。哼!她又羞又恼,正要爬起来走人,却觉得腰上一紧, 沈澜一伸手,拔掉了她头上的发簪,她松松绾着的头发立即倾泻而下,然后沈澜的手伸到下面,轻轻用力就拉断了她的腰带,不过三两下之后,她的外部武装就全部解除了,连同那个竹筒也被扔了出去。她一惊,生怕竹筒中的水洒了,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准备的。

  但沈澜不给她分心的机会,他的呼吸更加急促,手臂紧密地压着她,以热吻来输送他一波波的爱意冲击。方初晴很快屈服,轻声呻吟着迎上去,手扣在他脑后,令他的唇更紧贴着她,似乎促他更进一步。

  他的脑子像烧红的烙铁,根本无法思考,而变成烙铁的不只有他的脑子而已。他只能以更激烈的动作纠缠着她,表达着他的狂热和饥渴,急促呼吸的热气频频吹在她的脸颊上。

  当他隔着她最后一件纤薄的肚兜吸吮她的胸,她的身体弯成拱形,高亢地喘息。他的手抚过她的膝下,一边沉重地呼吸着,一边紧紧拥抱着她,令她无法动弹,固定在他身下。

  “今天月色很……好呀,我们去……散步吧?”突然,她有点害怕起来。

  他把额头抵在她胸前,声音沙哑地叹道:“现在要我停止……实在是太困难了。初晴……”这一次,他没有硬邦邦地连名带姓叫她。

  她的身下垫着粗糙的深绿色军毯,更衬得她全身的皮肤白嫩动人,而她的秀发披散着,充满着无尽的诱惑,激烈的热吻使令她的唇略呈现红肿,她的眼神显得晕眩而迷惘,这所有的一切,都令沈澜疯狂。

  “我喜欢你。”方初晴呢喃了一声,因为那麻酥酥销魂的感觉太可怕了,令她的声音无法自控,溢出痛苦中夹杂渴望的低吟,柔媚入骨。

  既然要分离,那么她就要和他彼此真正拥有,要用尽所有力量让他时刻想着她!她今天是准备和他发生关系的,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冲动,前一刻还在发脾气,后一刻就热情似火。但这都没有关系,她爱他,所以什么都没有关系。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管是劫是缘。

  “抱我。”她发出坚定的邀请。

  沈澜半弓着身子,一手按住方初晴的腰,低头望着她,就像猎人巡视着惦念已久的猎物,强烈地渴望占有她,因为他那早已硬化的心被身下的女人熔为了酷热的岩浆,并只为她沸腾。他动手除去自己的衣服和怀中人身上最后的阻挡,真正的裸裎相见,两人间再没有一丝阻隔和犹豫。

  “我也喜欢你。”他说出这从没对任何女人说过的话,一挺身,所有的悲伤和狂热都得到了慰藉,而方初晴在同一刻也得到了最充实的满足。

  她青涩又笨拙的反应和成熟美艳的身体令他感到迷惑又狂乱,根本无法自控。她因为不敢大声喊叫而压抑的、小猫一样的喵呜声,更令他的疯狂一波又一波。最奇怪的是,两人对彼此的身体似乎有一种熟悉感,在交接的一刹那,连心灵都颤抖了。

  而帐篷外,所有人都刻意离此处远一些,大家为这对有情人感到高兴,唯有图鲁气得咬牙切齿。不管怎么说,那女人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却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应该说他的毕生仇敌鱼水合欢,令他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

  他会给这对狗男女颜色瞧的,虽然现在不能动,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沈澜还不是在车轮大战中伤到他手下?只要他和江国的那个人一举成事,只要他破解了图玛那个贱人对他生命的控制,他就会让这对正颠鸾倒凤的狗男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一夜,就在有人恨得挖心挖肺,有人快乐到天堂的过程中慢慢过去了。

  方初晴疲累之极,她现在很想睡觉,却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不然后面的计划就没办法实现了。沈澜却沉沉地睡着,一张脸在此刻看来英俊而无邪,他的发髻散了,有几缕头发落在脸侧,令他平日里刚毅傲慢的模样柔和了几分,真是好看死了。不过他虽然睡着,却还霸道地伸长手脚,把方初晴牢牢地圈在怀里,就好像五花大绑一样,令她动弹不得。

  方初晴望着他,然后挪开目光,免得迷醉了,就再舍不得走。她很恨“理智”这档子事,倘若不是做出了理智的决定,她现在任性地跟他走有多好?可惜她不能,她要获得自己真正的自由,她要帮图玛实现未完成的愿望,她还有一个国家,一个父亲,两个很爱的宝宝要负责哪。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想从沈澜无意的禁锢中摆脱出来。哪知才稍动,看似睡得很沉的沈澜就醒了,立即把她拉回到怀里,以初醒时性感又低哑的声音说:“又要逃吗?哪也不许去!”

  “那个……天亮了……应该起床……”她支支吾吾地说,害羞地不敢与他目光稍接。沈澜舍不得这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不过他心头一动,轻笑道:“是哦,该起床了。”

  “你放开我啦,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好不好?”方初晴大发娇嗔。

  沈澜早就对她不知不觉中生出了宠爱之心,当然不会介意身为右师王的他去侍候一个小小奶娘,只是他忍不住逗弄她,又来了一次几乎立即走火的热吻后,突然跳起来,就那么赤裸着走来走去,去拿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

  还有,那只小竹筒。

  方初晴看着他高大轩昂,无比完美的身体,她的心也疼起来,想就这么抱着他,再不让他感到孤单寂寞,再不让他在佳节良辰,感觉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似乎是个被抛弃的人。今天已经是腊月中了吧,转眼又是一年了,不知今年的除夕有谁会陪在他身边,让他不那么难过?

  “在想什么?”沈澜钻进被子,他被冻冷的皮肤刺激得方初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她却反过身子,伸臂抱紧了他。

  “想你啊。”她在他胸前印下一吻。

  “你很会甜言蜜语。”方初晴的回答令他很满意,从心底就温柔了起来。

  “你不喜欢?”

  “喜欢极了。”

  方初晴穿好衣服,勉强把断掉的腰带重新打结系好,沈澜也才只穿上了里衣裤而已,不过他却拿起了那只竹筒,问道:“这是什么?”

  “迷药。”方初晴顿了一顿,歪过头,半真半假地道。

  但沈澜还沉浸在以前从不敢奢望的幸福与宁静中,没有注意到方初晴神色间一闪而过的不舍,不禁调笑了一句道:“昨晚你给我下了那种药了吗?怪不得我一碰你就疯了。”

  “昨天没有。”方初晴温柔又酸涩地笑着,“可是今天想对你施药来着。”

  沈澜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正好也渴了,于是拿起竹筒,拔掉塞子,喝了一大口,微笑道:“你就不怕今天走不出这帐篷吗?”

  正是为了两个人都能好好地离开,才这么做的。方初晴想着,却没有说什么,只望着他,直到他身子一晃,立即警觉过来,惊问:“这到底是什么?”说完,就有点支撑不住了,只得甩甩头,坐回到地上,那剩下的半竹筒水泼洒了一地。

  方初晴走过去,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紧抱着他的臂膀,在他耳边轻声道:“记得吗?你给过我一颗能解百毒的宝贝。你说,浸过这宝贝的水就能迷倒人。”她的眼泪落在他的颈窝里。

  “你要离开我?!”虽然脑子里一阵阵晕眩,但沈澜还是立即判断出是怎么回事。他伸手抓住方初晴的腰肢,很用力地抱着,可那只是他的感觉,其实他的双臂只无力地搭在那里。

  “我喜欢你。”方初晴轻吻着他的颈侧,脸庞上的濡湿也沾在了他的皮肤上,“这辈子没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没有其他女人。可是我的离魂症好了,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必须回图国去,那是我的责任。”

  沈澜一听就急了,很后悔没有告诉方初晴他所知的信息。他曾逃避地想过,希望她永远也回忆不起往事,这样他将是她全部的、全新的生活。可命运不放过他,偏偏在他完全确认自己的心意时,让方初晴想了起来,要夺走他的一切。

  可是不行!他的内心曾那样黑暗,只有她能照亮他。所以,他绝不能失去她!

  “我知道你是图国的巫女,你有神奇的力量,并从不暴露真容。可是……你不要走。身为子民,你无须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听我说,初晴,你不要走……”

  方初晴身子一僵,没想到图玛还有这么一层身份。看来她身为公主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她对外的形象是一名巫女,而且是从不露脸的那种。天啊,这么复杂,她回去后要面临什么呀?

  “巫女身份,只是我的面具。”她定了定神后,一字一句道,“其实我是图国皇上图祖那鲜为人知的女儿,我是公主图玛。”说完,她一激灵,似乎一瞬间被真正的图玛附体,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也同时认知和承认了这个身份。

  “那是我的国家,皇宫中有我年迈的父皇。就像你之于江国,你有你的责任,那是无论如何不能放下的,我也一样。”她继续说,突然痛彻心扉地悲伤。

  原来!当年放弃一生中唯一的爱情,她也有份。因为身为公主,她不能无所顾忌的投向敌人!

  这话,同样惊到了沈澜,但他来不及想什么,越来越混沌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你不要走。

  方初晴扳着沈澜的头,与他眼眸相对,纵然泪流满面,却保持着笑容,“如果你愿意,请等我。如果你不愿意……请忘记我。”

  “不……”沈澜用心全身的力气,才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被方初晴以吻封堵。就算前途不明,就算恩仇难料,就算永远结束,她也要让他记得,他们是在拥吻中不见了彼此。

  沈澜纵有千言万语,可却抵不过黑暗袭来。他感受着她,心里不安又不甘,但身子却慢慢倒下去,陷入了无边地寂寞。而方初晴因为不舍得放开,被带得也倒在地上,伏在他胸口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起身。虽说有了心理准备,虽说早做了理智决定,但真到分别的时刻,胸口里的那种痛与不舍就像心脏都被生生挖出来一样,空洞洞地疼。还会……跟他再见吗?再见时又是什么样子呢?她不知道,只是踉跄走出帐篷,也不管一脸的泪,就让它们光明正大地流淌。

  王强已经早等在那儿了,其他人也已经整装完毕,正在吃早餐,见到她出来,人人眼神闪烁,神情古怪,又是敬畏,又是好奇的样子。她还在莫名其妙,王强就快步上前,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有点恭敬得过分地道:“图国那边来了消息。图海将军已经下令边关隘口完全开放,没有一兵一卒阻挡。我派斥候侦察过,确实如此,并无埋伏。”

  “那就好,你们可以安全过关了。”方初晴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有其他消息传过来吗?”

  王强深深地望了方初晴一眼,又回头看看鬼鬼祟祟站在一边的张扬和林海涛,突然深施一礼道:“公主殿下,图海将军亲自带人来迎接您了,但为了避免双方误会,跟随在后方五里。只等我们过了隘口,就立即迎公主回宫。”

  方初晴瞪大了眼睛,因太过意外而没做出任何反应,好半天才问:“你叫我什么?”

  王强垂着头,恭声道:“在下有眼无珠,从前的冒犯之处,还请公主恕罪。”因为是敌国的公主,他不必行大礼,但这位曾经的方姐姐毕竟是皇族,而且又是王爷的心上人,他自当用谦称。用“卑职”明显不对头,用“小人”又堕了北军的威风,只好用江湖称呼,自称“在下”了。

  只可惜,这次王爷的心情错付,爱上了敌国的公主,这段姻缘只怕难以成就了。可是昨晚……以王爷的性子,以后真不知要闹出什么麻烦事来。

  “你怎么知道我……我是……”方初晴吃惊地问。

  “是图海将军打明了招牌,说天巫神女正是一直隐姓埋名的公主殿下,图皇唯一的女儿。”王强缓缓地道,“还说公主亲身潜入江国探查敌情,不幸被俘。而咱们王爷为了追捕一名逃跑的……家妓,也潜入了图国,被发现后挟持向王逃跑,被边军拦截。江国为了保咱们王爷平安,特此在边界交换人质,以公主您和图鲁那混账交换咱们王爷。”

  高,实在是高呀!

  略想了下,方初晴就明白了,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丝高兴。看来,她回图国后并非全部被虎狼环伺,至少这个图海“表哥”不会伤害她。

  作为亲戚,图海自然知道她的身世,所以在金碧苑中一眼就认出她来,然后在后面的围捕中一直顾念着她的性命,没有逼迫过紧。那晚的袭击,也不过是图鲁的死卫做的,大概是他控制不了的事。想必那件袭营事件也让他意识到了她的危险,于是干脆把她身为公主的身世秘密公之于众,这样图鲁就再不会、也不敢轻易下手,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可毕竟,身为公主的她在金碧苑当过舞娘,跳的还是那种艳舞,为了免于伤了国体,图海又编出那么一套被俘的话来,并把麻辣鸡丝小姐本人说成是沈府的家妓。

  这样,一来保住了公主及皇家的体面,让图国民众对兼职巫女的公主更加爱戴(亲自冒险去敌国侦察嘛);二来污蔑了沈澜的人品,因为他为一名家妓而涉险犯难,置家国天下于不顾,既非大丈夫所为,又暴露了好色之名;三来打击了图鲁的威风和威信,堂堂向王、兵马大元帅,居然被敌方的右师王在本国生擒,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虽然图海突然泄露了皇家秘密,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同时还打击了别人的声望,保护了皇家颜面,手段实在是够高。至于个别知道家妓就是公主,公主等于家妓的人,毕竟是少数,他必会用其他法子掩盖真相。

  这样的人是友非敌,实在是一大幸事。再想想在金碧苑中,如果他没有那么“无意地”一挤,沈澜若要轻易控制图鲁,只怕不那么容易呢。

  “一个公主加一个兵马大元帅,交换右师王一人,他很划算呀。”心情愉快之下,她暂时把分别的愁苦和心酸压了下来,轻笑道。

  “可是王爷……”王强瞄了一眼帐篷。

  方初晴往僻静处走了几步,对三名亲兵道,“王爷已经被我迷昏。”

  “什么?”张扬、王强和林海涛几乎同时惊叫。

  “噤声!噤声!”方初晴双手做着下压的姿势,让这三个紧张沈澜过分的亲兵镇静下来,“是无毒的迷药,睡上一阵子就会醒。为了提防他过关过到一半醒来,我帐篷里还有点药水,他一有苏醒的迹象,就给他灌下去一点。”

  三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这是为了救他,不然你们以为,他会让我走吗?他大闹隘口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方初晴幽幽地道,“所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你们难道真想让他涉险?现在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回不去江国了,而他,必须毫发无伤地回去,对不对?”

  三人不说话,但心里深以为然。半晌,王强抓了抓头发道:“原来方姐姐,不,公主说有办法说服王爷,就是这种说服法。”

  “他向来说一不二,也唯有用这下下之策了。”方初晴带三个人回自己的帐篷,给了他们另一小竹筒迷药水,还有一封短信,嘱咐他们交给沈澜。

  该说的话,刚才她已经亲自对他说过了,所以信中并没多说什么,只请他不要冲动地来找她,而且不要责罚他那三名亲兵而已。

  一切安排妥当,大家拔营,向隘口进发。

  到这时候,张扬、王强等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一来绝对相信曾经是方姐姐的公主不会伤害王爷,二来也得知自己的人马在边界那边接应,图军耍花样的概率几乎为零。现在只要一个白天的路程,他们就终于可以离开险地,回到自己的地方了,怎么会心情不好?

  至于昏迷不醒的沈澜,对外只宣称连日辛苦,染了风寒,所以被两名小兵用临时做的担架抬着走。虽然士兵们不怎么相信,因为昨夜王爷还生龙活虎地尽享欢乐来着,但北军一向管理严格,亲卫队更是纪律严明,所以并没有人多嘴,只是有人心中猜测,怕图国公主有妖法,一夜采补,王爷伤身不浅,这才连床也起不来了。

  而就在每人各怀心事的时间里,江图两国的边境隘口到了。方初晴目送沈澜的队伍顺利通过关隘,渐行渐远,几度冲动地想追上去,但看看身边阴恻恻的图鲁,身后高举“恭迎公主回宫”的大字幡旗,还有那一片贫瘠的冻土,终究没有动。

  抬头望天,阴沉得发红的天空中,一片大大的雪花慢慢飘落,落在她的脸上,冰凉的,之后化为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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