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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来世之夫(下)》 作者:柳暗花溟

第24章 :痴情种

  当天晚上,方初晴正在熟睡之中,忽然感觉有异。嘴唇上似乎有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在移动,轻咬着她的唇瓣,很小心、很温存。她先是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痒痒的想躲,但很快就意识到是有人在吻她,吓得大叫一声,翻身坐起。

  不过,她的叫声还没有冲出喉咙就被一条灵活的舌头堵住了,身子也被按住,不但没起来,反而更深的卧于榻上,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一种熟悉的感觉立即侵蚀了她。

  死沈澜,居然偷香窃玉!

  她想怒,可想到他们如此相爱,却一直不能在一起,她就不管不顾了……

  守夜的太监宫女早就被点倒,扔到一边去了,直到天蒙蒙亮时,都还没有动静。方初晴精疲力竭地伏在沈澜的胸膛上,恨得想杀掉他,可是连手也抬不起来了。

  “今天还有第三项要比。”沈澜突然说,抓起散在他脖子上的长发吻了吻,爱怜横溢。

  “是哦,要早起床呀。可是……你累死我了。”方初晴咬了他胸口一下,满意地听他呻吟了一声,“你难道有必胜的把握吗?”

  “我有必输的把握。”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来回摩挲。

  “你态度不认真!”方初晴嗔道,“别以为我们这样了,我就一定会嫁给你。你输了,照样没机会。”

  沈澜暗一咬牙。

  最恨这一点了,什么女人啊,都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可却还锁不住她。不过……

  “我可以让他们都弃权,这样我就赢了。”他坏笑。

  “倒要请教你有什么能耐?”方初晴不服气。

  沈澜没在说话,而是突然跳下床,赤裸着走来走去,在地上一大堆碎布中找出那件勉强还完整的肚兜,“我就拿这个去,说是我昨晚从公主身上剥下来的,我剥这个比剥瓜子在行,所以他们都可以回去了。瓜子仁儿已经被我吃了,再没别人的份儿。谁敢跟我抢,死路一条!”

  “你这坏蛋!强盗!”方初晴腾地坐起,但看到沈澜的异样眼神后,连忙用被子裹住赤裸的身体,“你昨晚就打的这个主意是不是?”

  “是。”沈澜直言不讳,但看到方初晴连自己的裸体也不敢看,温柔的感情立即盈满身心,“管用吗?”

  “不管用!”

  “好,那我现在就去。”

  “回来!”

  “好吧,我围块布出去,至少不要露出重要部位。”

  “沈澜!”

  “怕羞吗?”沈澜看到方初晴惶急的样子,微笑起来,“公主的名声不能毁呀,我倒是不介意。”

  “你脸皮真厚!”方初晴很少看到沈澜这么无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算了,投降你一次吧。”

  “投降没有用,本王从不善待俘虏,必用刑罚的。”沈澜一本正经地说着,狼性又起。片刻后,旖旎风光再现,热吻纠缠,分不出你我,只有无尽的爱意与欢乐。

  ……

  公主大婚于半个月内就举行了,原因只在于驸马太猴急,天天翻墙越脊,偷入宫门,图祖怕最后闹出淫乱宫闱的丑事来,干脆婚事早办。

  不过结婚后,升为女王和王夫的方初晴和沈澜二人却没时间腻在一起,女王要处理繁杂的政务,把百废待兴的图国带上正轨,王夫则要回到北境,整合江国的北军和图国的边军,因为联姻,以后两国间的防军全转为专门维护自由贸易区及通向各国商路的秩序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年多,两人之间相思不断,热情更盛,爱得也更加热烈了。在一起时,总带着小别胜新婚的架势,热烈恩爱。直到在大雪封山之前,他们也终于理顺了各自的工作,决定亲自送图祖到租界去过冬,顺便也让“嫁”过来很久的王夫去省亲。

  图国,留下了图海和国师坐镇。要塞,是升了官的王强和张扬管理。

  图海还送了临行的礼物,那把金匕首一样的簪子和腰链一样的项链。沈澜看到这些有点不高兴,因为想起方初晴曾给男人跳艳舞看,他想把那些男人都抓起来杀掉。方初晴没想到他独占欲这么强,千哄万哄,最后给他跳了更艳的钢管舞才算作罢。

  至于跳钢管舞的后果,那是非常滴严重,以致女王第二天起不了床,出行日期生生推迟了一天。

  不日到达江国,皇上特许沈澜携公主先回沈府。看到自己的二儿子终于成了亲,还娶了位公主,太太自有一番悲喜。不过对于公主与本府曾经的奶娘长得如此相像,无思、无我两个小家伙又那么爱黏着公主感到分外离奇。好在古人的思想相对要中规中矩一点,实在不敢想象公主曾经为奴为婢的事,只当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加上沈澜口风极紧,居然真认为有人长得那么相似罢了。

  第二天,图国的太上皇、现任女王和王夫进宫面圣,晚上太后摆宴。图祖和太后也算老相识了,两家人其乐融融,只有就快产下龙子的苏味在夜锦宫养胎,没有出席。

  宾主尽兴,而图祖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身有旧疾,晚饭后就露出疲态,由皇上派人送回沈府歇息,准备过几天去江国南部的租界去。那里,温泉行宫已经盖好,正等着图国的太上皇莅临了。

  而沈澜夫妇则留在了宫里,在清静无人扰的佛堂小室和太后、景鸾一起说话儿。

  “皇上,您不是说您不会有皇后吗?”逮到沈澜给太后讲解自由贸易区的趣事,其他人全围过去的机会,方初晴问,为苏味的怀孕有些不满。

  沈沅神色间有点尴尬,但却没有半分惭愧,轻声道:“这孩子是在剿灭贼党前就有的,那时朕还没有与图玛诀别。苏妃……帮了朕不少忙,只求一子,朕不忍拒绝。不过,朕与她说过,只能做太后,因为朕永远也不会有皇后的。”说到这儿,长叹一声,无尽寂寞。

  方初晴很后悔。她和沈澜很幸福,但这个大江国的沈沅、皇上,他心里的痛苦有谁知道呢?图玛之于他,是永远的伤,到他死去也不会痊愈。倘若能有个皇子陪伴,对他也是一种补偿吧?至少,他不会太寂寞,因为有个人可以疼爱,可以放在心里。

  想到这儿,她岔开话题,专找轻松的事说。正聊得高兴,忽然小室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接着木屑四溅,两条黑影从地下蹿了上来。

  方初晴吓了一跳,完全傻在那儿了。

  就见那两条黑影带着狂猛之势,骤然分开,一个直扑太后,一个直扑向她。不,不是她,是扑向皇帝沈沅!而她,又成了挡住剑势的人。

  电光火石间,纷落如雨的木屑中,她看到剑刃寒光闪闪、杀气腾腾,似乎死亡扑面而来。但立刻,她就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条手臂紧紧揽住,随后就被抱到一个气息熟悉的温暖怀抱里,迅速脱离了危险,好像两人初识的那一刻。

  “皇上!皇上!护驾呀!快保护皇上!”她双脚一沾地就大叫了起来,急得不行。耳边,乒乒乓乓响个不停,爆豆一般。

  “皇上身边高手如云,用不上我。”沈澜一点儿不慌,扳过她的小脸,“你搞清楚,我是你的王夫,要把精神专注于我之上。”他有点不高兴,又有点要找茬,那眼神似乎在说:皇上是我哥,我能不管吗?实在不需要我管。

  方初晴懒得理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表现出这么强烈的独占欲。可当她定下神来,却蓦然发现小室内多出了好几个人,本来不在身边侍候的李不、李好、小德子、小行子都在,还有十几个侍卫,似乎一瞬间就出现的,也不知之前藏身在了哪里,反正现在是刀剑齐加,把两名黑衣人团团围在正中。

  皇上,自然是没事。太后似乎受了些惊吓,但也无大碍。再看沈沅、沈澜、景鸾三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早设了陷阱,就等刺客自投罗网了。

  而那个刺客,并不认识。但他身边的女人……方初晴是有印象的,似乎是沈老爷的宠妾金儿。

  “母后,您受惊了。”沈沅施施然站起,先给太后请安,行动举止不慌不忙,一派名君风范。再看逸山王和金儿,一脸狼狈惊惶,不甘愤恨的模样,相比之下,人品气质高下立判。好像沈沅是天生的君王,而那刺客则像是注定的失败者。

  太后不愧是见过大阵仗的,虽然刺客的剑尖差点刺在她的脸上,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轻轻摇头,然后对着刺客冷笑道:“逸山王,别来无恙否?既然已经逃了狗命,何苦再回来?”

  方初晴一惊,头一回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反政府头目。面貌与江无忧有几分相似,但脸上的肌肉软趴[造字,左边“火”,右边“巴”。]趴[同。]的,衬着一双细长的眉毛和眼睛,显得相当奸诈。

  不过,他不是整了容,冒充沈老爷吗?

  她很疑惑,但沈沅却明白得多,直接问道:“又换过脸了吗?苏神医在哪里?”

  逸山王恨恨地盯着眼前人,忽然仰天长笑,“天意啊,天意。本王文才武功,治国经略,均在你这黄口小儿之上,却屡屡挫于你手。原来是天要亡我,如今本王还有什么话说。”

  “你这人真不要脸,明明是你什么都比不上皇上,满盘皆输,还有脸说这些话来自我安慰?”方初晴忍不住插嘴道。

  逸山王不理方初晴,显得很高傲,实际上心里又怕又怒,还有满满的不甘,只勉强维持着自尊道:“事已至此,本王也没打算把命留下。既然如此,就要以真面目示人。而本王如果不能活,还要那所谓神医救世人吗?自然请他先行地府一步。”

  这个人!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绝对的变态。原来他这么久不出现就是整容去了,而且他自己再不需要神医了,就也毁了别人被神医救治的机会。方初晴紧缩在沈澜怀里,对这种极品无语到了极点。

  沈沅暗叹了一口气。

  平逆行动后,逸山王逃得无影无踪,那时他就知道,苏神医怕是不能活了。因为逸山王的势力瞬间全灭,他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没机会东山再起。以他的性格来说势必要来个鱼死网破,再不能用的人都会毁掉,也一定会想办法入宫刺王杀驾的。

  “不是天要亡你,是朕的右师王算准了你会伺机进宫报复。又查到佛堂小室下的密道是你当年蛊惑先皇挖下的,因而故意没有封死,就知道你事败后必来行刺。”沈沅淡淡的,神色间一点也看不出喜怒,“不然你以为这些侍卫都是平空出现的吗?但是你还真有耐性,朕等了你很久,你也不来,朕还以为右师王算错了。今天本打算再等你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来,朕就封死密道,放你一马了,也免得侍卫们经常要辛苦设伏。可惜,你自投死路,怨不得人,也怨不得天。”

  说到这儿,又转向太后,歉然道:“事前没和母后商量,实不知他会不会来,倒让母后受了惊吓。”

  “无妨。”太后死盯着逸山王,脸上的恨意和一丝古怪的笑意都掩饰不住,“做大事者,当是如此。况且这算什么惊吓,和逸山王之前做的恶事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哀家承受得起!”

  沈沅感激地看看太后,对侍卫们道:“把这两个刺客拿下,然后你们就到外头去守着,不得接近小室十丈之内。朕要御审此贼。”

  侍卫们哄然应答,把逸山王和金儿以铁链牢牢锁住。因事关皇上安全,自然分外小心,这情况别说武林高手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挣不脱。

  直到房间内只剩下沈沅、太后、景鸾、沈澜和方初晴五个人时,沈沅才问:“说说你为什么冒充沈老爷?倘若你如实讲了,朕赐你全尸,而且保证不辱及你的尸身。”说完,又怕逸山王负隅顽抗,补充道:“如今胜负已分,光明磊落四字于你,应该不难。”他拿自尊心来激将。

  逸山王自从败落,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早就豁出去了,不然也不会换了脸来搞刺杀,此时听皇上这么问,得意地笑道:“沈之道原本就是我的手下,因聪明谨慎,深得我心。本来我打算提拔他当我的左右手,结果他却在执行一次说服南方名门望族暗中归顺我的任务中,冒充货郎,与他后来的妻子一见钟情。本王成全了他,准他娶妻,只要他开拓经商的版图,以后为我所用。不然你以为,他一个小小货郎能在十年间就跻身江国十大富豪之中吗?如果没我暗中相助,如果没动用我的人脉,他如何能成功?他沈家的金山是我帮他堆的,他沈氏的商道是我帮他建的,他怎么敢要摆脱我,只守着他的夫人过幸福日子去?我威胁他,他为了保护一家老小,只得收了我送给他的胡姬小妾,还生下了孽种,最后更疏远夫人孩子,以求保他们平安。”

  他说着,盯紧沈澜,“痛苦吗?哈,那就是背叛我的代价。只是我没想到,当我第一次争位失败,就是他那孽种迫得我走投无路,必须以死为遁。于是我杀掉贱坯沈之道,因他身量与我极其相似,就找苏神医帮我换脸,从此冒充他的身份,行事可不更方便了吗?还让他的妻子以我为夫,让他的儿子以我为父。哈哈,这不是很划算吧?只可惜夫妻间总是会发现彼此的秘密,我不敢太接近,就此放过那当年的美女。而苏神医之死也是我一手假造,这老家伙痴迷医术,只几部医学古书就能哄得他帮我做任何事。到现在,他不该死吗?”

  他好毒呀!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逸山王的一番话,房间内的人没一个不为他的丧心病狂感到震惊。而沈氏兄弟听到这一切,更是有切肤之痛。原来,沈老爷从没有背叛过太太,他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然后为了信守谎言,为了保护妻儿,宁愿承担骂名,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一切。不解释,也不后悔。

  沈沅一向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是脸色惨白,双手握拳。冲动派的沈澜已经蹿了出去,揪起逸山王的脖子,一手把以铁链绑在一起的两人举了起来,盛怒。

  逸山王咳嗽不止,呼吸困难,却很高兴看到沈澜深受打击的模样,断断续续地继续说:“你要为你的死鬼爹报……报仇吧?好……好儿子!不枉他当初疼你一场。他……虽勉强接受那名胡姬,被我迫着与之有夫妻之实,但却最爱你这个小子。只是他越爱的,就越怕我伤害,只得对你越坏。咳咳……不过你亲娘确是他亲手所杀,因为……因为我说他不杀掉那女人表达顺从,我就要杀掉你!哈哈……你要杀掉我为父报仇,可就对不起你亲生的娘了。那贱人虽然愚笨,空长了一副好模样,可却一心一意为你谋夺沈家的家产呢,我岂能容她?”

  “澜,你不要发火,不然就上了他的当。他恶贯满盈,要杀要剐自有皇上做主。当着太后的面呢,你不要动手杀人。再说,咱不能让他死得痛快干净,不然连我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一边的方初晴看沈澜的情况不对,状如疯虎似的,连忙冲上前,一抱拦腰抱住他,不住安抚,“不要生气,不然你就输了!”

  沈澜只感觉脑子里像有一块烙铁似的,烫得他浑身难受,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平息那热度。原来,他一直错怪了父亲。原来,他不是没有人接受。至少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宁愿做任何错事!而他,一直怨怪父亲,甚至狠狠咒骂。为人子者,不孝者以他为甚!

  可是,方初晴柔软的身子就贴在他胸前,她轻柔的语音好像清泉般,慢慢平息了他奔腾的怒火,使他虽然还是又气又恨又伤心,理智却回来了。

  他放开手,笑得残酷,“很好,你说出来就好。不过皇上仁慈,答应保你全尸。本王可没答应!但本王也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需要慢慢品尝痛苦的滋味!”说完,护着方初晴走到皇上身边去。

  太后在一边道:“唉,沈家的父子三人全是痴情种啊。”她听到沈老爷和沈太太的事,听过沈沅与图玛的事,也知道沈澜与方初晴的事,不禁感慨,羡慕,叹息。

  逸山王则对着沈澜的背影狂笑,“一个残花败柳、丧德损誉的公主,也让你当成心肝宝贝了。岂不知你那死鬼大哥,早已经被我戴上绿帽子了。姓梁的贱人真是蠢到家了,随便几句就相信了我,从此恨透了皇帝小儿和沈沅啊。”说着,又是连声长笑,状若疯狂。而笑声未绝,他突然说了一句,“金儿,今天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除了两名刺客,屋里的五个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儿忽然抬起头来,樱唇微动。

  “皇上!”离他们最近的景鸾率先看到那红唇中的一点寒芒。

  但是再叫人护驾已经来不及了,景鸾想也不想地扑到皇上身上,紧接着就有一枚枣核样的暗器嵌入了他的背里,如影随形般,蓬起一朵血花。虽然不大,却是黑色的。

  “快叫人,暗器上有毒。”沈沅脸色苍白,连点了景鸾身上几处大穴。

  沈澜立即冲出去叫太医,顺便叫人把身子不便的苏贵妃也速速请来。而房间内,除了沈沅急切呼唤景鸾的声音,就剩下逸山王的破口大骂了。他骂他的金儿是个废物,他扰乱敌人心神之机,她却连暗器也射不准,还骂老天不长眼,这样也弄不死皇上。不过金儿并没有回答他,吐出暗器后就七窍流血死了。显然那暗器极是歹毒,放暗器者比受伤者更快地中毒死去。

  方初晴完全为眼前一幕幕意外惊呆了。

  景鸾会死吗?不要啊。好景鸾不要有事啊。他是第一个给她温暖友爱的人,处处为别人着想,默默奉献一切的人。他对所有人都保持善意,他有着那么痛苦的过去。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这样一个好人无辜地死去!

  她的心宛如撕裂了般,手紧抓着胸口的衣服,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了。不过她随即感觉掌心中硌了一下,立即惊醒,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东西,冲过去塞入景鸾的口中。

  那是沈澜给的解毒丹!只不过金儿的暗器上毒性太重,不知救不救得回景鸾。看他瞬间脸色就灰败到似乎死掉似的,血色尽失,心跳若有若无,实在不好说。

  看着众人忙活着,恐惧着,被身边的尸体拖得站不住,倒在地上的逸山王还幸灾乐祸地冷笑道:“没用的,此毒见血封喉,中者必亡,救不了的。杀不掉皇帝,杀一个对你重要的人,也很值得。”

  “你知道景鸾是谁吗?”所有的人都围着景鸾转,唯有太后还安静地坐在一边,听到逸山王的话,忽然凉凉地说了一句。

  她的声音像沉重的冰块,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是谁?”望着太后深不可测的眼睛,她那玉雕一样慈悲的脸,还有唇角诡异中掺杂着痛快恶意的微笑,逸山王像被催眠一样地问。

  “你一生无子,是你最大的遗憾,甚于失去王位,哀家没说错吧?但你有没有忘记在二十年前,你曾有一个儿子?”她的话语速极慢,却有着奇怪的震撼力,令每一个人都呆掉了,包括逸山王在内。

  “那孩子的脚下有七颗痣,命格上属脚踏七星之人,贵不可言。”太后继续说着,似乎一个老妇人回忆着陈年往事,可听她说话的人却都心中乱跳,好像知道立即就能听到重大的秘密,“正因为如此,你本来就膨胀的野心更加觉得这天下、这皇位是你的,因为你有这样一个儿子。那孩子聪明伶俐、长相俊美,你爱如珍宝性命。可是在他四岁上却突然丢了。你遍寻不到,为此大病一场,差点死掉。”

  “你……你……”逸山王似乎明白了什么,巨大的恐惧立即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喘不过气来,只盯着毫无声息的景鸾。

  “没错。景鸾就是你唯一的儿子。”太后忽然笑了起来,宛如恶之花开放,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在他四岁时,是哀家叫人把他从你王府里偷出来,卖到了小倌馆去。你为了夺位,不忌讳先皇其他嫔妃诞下的皇子,可当哀家受孕,你却要千方百计除掉哀家肚子里的这块肉,因为哀家是正宫皇后。之前,你蛊惑皇上到宫外去寻花问柳,挑拨皇上与哀家的关系,防的就是这个。可哀家却怀上了龙子,只是不管如何小心,也没让我儿活着见到大江国的天,还闹到哀家身子坏了,再也不能受孕。所以哀家恨你,也要你尝尝失子的痛苦滋味。只是后来这孩子成了我儿的左膀右臂,也是天意了。如今你把寻找多年而不得的儿子亲手杀死,感觉又如何?”说罢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与逸山王一样疯狂,却比后者多出了血眼。

  那眼泪包含了多少痛苦与哀愁、多少忍耐与泣血、多少可怕的政治斗争和阴险的内宫拼杀,没有人能够完全明白。方初晴只站在一边看,就已经浑身发冷了。只是为了权力的争夺,到底要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呢?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逸山王不想相信太后的话,但沈澜脱掉了景鸾的鞋子,他右脚心那独特的痣足以说明一切。逸山王震惊得无与伦比,继而痛骂着、挣扎着、拖着身边金儿的尸体想靠近景鸾。当被冲进来的侍卫阻拦时,又哈哈大笑,说太后胡说八道,最后又大声嚎哭起来。

  方初晴冷眼旁观,见他的眼神散乱,射出不正常的兴奋光芒,就知道他在短时间内受的刺激绝大,人已经疯了。

  这时苏味和太医们已经赶来。因为方初晴反应快,那颗解毒丹给得及时,苏味经过一昼夜的救治,总算是保住了景鸾的命,但他的身子毁坏严重,不修养几年是不能恢复的。

  而经过了这一夜劳累,又得知自己父亲已经被逸山王杀了,苏味小产。好在她懂医术,一向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得极好,诞下的龙子虽然是早产儿,但底气十足,生命力旺盛,精神也好,预示着将来一定能健康成长。

  这是一个极不平静和波澜起伏的夜,第二天早上沈澜抱着方初晴回家时,两人都累得说不动话了。但最后沈澜还是对满眼不放心的方初晴柔声道:“不要担心,我有你,就足够了。”

  因为沈澜要帮沈沅处理那些突发事件,一个月内,他和方初晴没能送图祖到租界地去。好在和政城已经比优加城暖和不少,图祖又和四圣人沈洛极为投缘,每天由四圣人当导游,带着他四处游玩,因为不知江国皇宫中的秘事,倒也逍遥快活。

  依太后的意思,沈澜还是把逸山王冒充沈老爷的事告诉太太,因为太后说,一个女人心中痛苦,总好过心如枯槁死灰的强。让沈太太知道她的丈夫至死都深爱着她,虽然难受,却也是一种幸福。为了安慰可怜的母亲,沈沅决定把自己冒充江无忧的事也说了,太太为着儿子,当然会死也守口如瓶。失去了丈夫,但得回一个儿子,也算是安慰吧。

  太太得知这些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哭了三天,然后发宏愿、吃长素、着布衣、不让任何人侍候,把画庐改成了家庙,日日为沈老爷祷告祈福,希望他黄泉路上走好,来生还能再相见。

  沈府,就由经过此事已经变得懂事的三房夫妇掌管了。他们暗暗发誓,要好好经营家业,并公平对待各房,绝不会再有贪财藏私的事。

  而太后,狠狠被人伤害过,也狠狠伤害了别人,此件大事已了,逸山王不出三日便在天牢内疯狂致死,皇位稳固,她决定长居感恩寺了。

  至于景鸾……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能吃饭说话了,但身子弱得极可怜。方初晴和沈澜商量过,决定让他跟图祖到租界温泉宫去。一来好好休养,二来那里算是图国领土,已知一切的景鸾不会太尴尬和自伤身世。

  “皇上曾对我说,要把皇位禅让于我。因为我现在是唯一有皇族血统的人了。”在和图祖以及非要去玩玩的四圣人夫妇一起到了租界后,景鸾悄悄对即将离开的方初晴说。

  方初晴笑笑,“你为什么不接受呢?反正你也有治理国家的能力。虽说现在万民称颂大哥是几百年来最好的皇上,但你若当起来也肯定不差。”随着沈澜,她私下把那位有子万事足的皇上称为大哥。

  景鸾敲了一下方初晴的头,不因为她现在是公主了而有什么改变,“我若做了皇帝,现在的皇上可就闲下来了,除了天天腻着儿子,只怕也时常会去找你。到时候二爷还不成天提心吊胆?所以为了二爷,我得让皇上忙着点。很自私吧?但只要二爷好,我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你舍不得他受苦啊。”方初晴开了句玩笑,“我倒愿意这样,因为他会更爱我啊。”

  “二爷……其实是很需要人来爱的,可惜从没有人给过他,不是怕他,就是看不起他,不然就是仰慕崇拜。只有你是从心里爱他的,所以他也深爱你。他那个人,很固执,爱的,就不会变,就算是死。”景鸾轻轻地道,似乎有些羡慕,“我……我喜欢他。”

  方初晴听到这话,立即惊讶地望向景鸾。

  “你很轻视我吗?”景鸾苦笑,“我知道我不该,但自从他拼上自己的性命救我,他那种不顾一切的样子就印在我的心里。抱歉初晴,我这样说了,请你不要恨我。”

  “我干吗恨你?”半天后,方初晴缓过神来,“只要你不跟我抢他就行了。”她开着玩笑,然后郑重对一脸羞愧的景鸾说,“你不必自责,爱上任何人都没有错,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她有现代文明意识,不歧视性取向不同的人,她只是讨厌那些以玩弄人为乐,并不是感情出轨的人。

  她这样说,景鸾感动坏了。

  这份爱他一直压抑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沈澜很“正常”,所以他只要能留在沈澜身边,帮他做事,以后能看到他幸福就好,并没有什么要求。他也没指望有人能理解,但看着方初晴真诚无伪的眼神,压在心中多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有人理解他,而他爱的人得到了幸福,这就够了。

  “但我不会把他让给你哦。”最后,方初晴又开了一句玩笑,脸上却故意表现出很戒备、很坚定的样子。

  景鸾笑了,“他爱你如命,你就算把他推来,他也自己跑回去。不过,我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琴阁下面不是有一条密道吗?我之前只派人看守,但没封死。你要提醒二爷,快封了那地方,省得又出什么事。”

  方初晴现在一听密道就头疼,因为坏人能通过密道做太多坏事。于是在和沈澜回到沈府后,立即拉着去了琴阁,研究封死的方案。

  琴阁内,萱草已经枯死,代表着定情物的那方锦和琴,已经被沈沅挪到他的寝宫去了。而密道却还在,两人往下走了一段,赫然发现里面有人。

  这下可把方初晴吓坏了,但有沈澜在身边,她万事不用怕。待沈澜把那人提出来,她却发现那人是老相识……那位经常为深宅大院的女人看病的孙大夫。

  沈澜一见他就怒了,非要把他送官纠办不可,不然就直接掐死。孙大夫跪地苦求,方初晴审了两句才知道,某大员的小妾与仆人通奸,珠胎暗结,他被请去“解决问题”,就像他经常所做的那样,结果被那大员发现了,打死小妾和仆人不说,把他也通缉了。他无处躲藏,因为上次梁竹月被怀疑,迫不得已安排他走过密道,所以他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于是跑进来躲风头。

  “你帮人掩盖这些事,实在是伤天害理,死了也是活该。”方初晴满足了好奇心后说,“现在就送你去见官,看你还为不为了一点银钱而失了医德!”要知道古代女人堕胎是极危险的。

  孙大夫一听,不禁又是哀求,最后说出了很震撼性的话,才令方初晴留下他的小命,就连沈澜也为了听答案而答应送他出城,逃避官府的缉拿。

  因为他说:“听说方小姐得了离魂症,记不起之前的事了。那么,您难道不想知道您与谁生的孩子,孩子又到哪里去了吗?”他虽听说右师王娶了位公主,但不知公主就是方初晴,此时见二人下密道,还只当是沈澜背着公主老婆来和奶娘偷情,因此道。

  这问题,方初晴和沈澜都极想知道。但方初晴怕沈澜听到那玷污了她的男人名字会立即跑出去杀人全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结果,奸夫居然就是他!

  当年虽然沈沅和图玛之间只是精神之爱,而且彼此很小心,但敏感的梁竹月还是觉察到这件事。她妒忌之下,疯狂地想报复,于是找孙大夫要了一种有迷幻和强烈催情作用的药,分别想办法下在图玛和沈澜的身上,把两人关在琴阁下,整整三天。

  因为她想让沈沅痛苦,如果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有了私情,他情何以堪?

  不过后来图玛清醒得早,在绝望和羞愤之下跑掉了。只是没想到她怀上了沈澜的孩子,当她决定回来再看沈沅一眼就永远离去时,却被梁竹月发现。

  可怜的图玛不知此时沈沅“已死”,被灵机一动的梁竹月骗入琴阁之中,直到她产下那对双生子,再被残忍地杀死,抛尸乱葬岗。而梁竹月是要借孩子巩固在沈府中的地位,只是她太恨沈沅,实在摆不出慈母的样子罢了。

  虽然孙大夫给了药,并亲自接生了无思、无我,也看到了梁竹月杀掉图玛,但他觉得自己不是凶手,况且因说出实情而使沈澜的儿子失而复得,也算有功,眼前的二人定会放自己一马的。

  而他的话有如密码,令图玛残存在方初晴脑海里的最后一点记忆空白修复了。往事一幕幕,终于被想了起来,就连赵管事夫妇为什么见了她就跑也明白了。他们夫妇不是帮凶,但却在王妈妈运尸体出府时看到了图玛的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们选择不说出来,但看到方初晴后,那番惊吓不言自明。

  图玛真是太可怜了,为了坚守爱情付出得太多。只是因为图玛已经彻底离开,此时的方初晴没什么悲伤反应,倒是有点生气。

  她愤怒地拉沈澜到一边,上去就踹了一脚,低声骂道:“你个死家伙!以前还嫌我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原来就是你把老子弄残的,现在我要你给个说法!”

  沈澜现在只感觉轻飘飘的,心头只是喜悦,对方初晴的暴力相向全不在意。任何一个男人在听说自己那么疼爱的宝宝是自己的儿子时,都会觉得死也值了吧。特别是,这两个儿子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生。

  “那……今晚,我死在你身上好了。为夫一定尽力。”他调笑了一句,还捏了方初晴的腰一把,害得后者立即羞得脸通红。

  “还要调戏我!太可恶了你!”方初晴掐沈澜的胳膊,“你之前……你之前那算是……强奸我!”

  沈澜搂着她的腰,哄道:“好啦好啦,为夫错了。不然这样吧,以后你每天强奸我,我绝对不会反抗。”

  他那样赖皮,方初晴哪里肯依,扭股糖一样黏在他身上讨说法,完全忘记密道内还有个人。结果那人为了活命的概率更大些,又补充了一句道:“方小姐的动作请不要太激烈,刚才小可无意中观察,小姐只怕已怀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万事还要小心些。”

  啊?不会吧?最近繁乱的事情太多,身体不正常的情况她没有注意,难道真的是有喜了?汗,她自己没一点感觉呀。

  “放心,小可专为妇人诊病,经验丰富,绝对不会诊错的。”孙大夫看到方初晴难以置信的神情,忙道。

  沈澜不等方初晴说话,已经拦腰抱起她往密道外走。上回她为他生儿子,受了多大的罪呀。这一次他要细心呵护,再不让她受一点伤害了。至于这个无良大夫,一会儿直接叫人丢到城外就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谁还管得了别人。

  而方初晴此时则感觉甜蜜得不行。终于啊,终于可以在回图国时带上无思、无我了。怪不得她那么爱那两个小家伙呢,原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后到了图国那边,让他们可以和小雪一起玩,他们一家也会其乐融融。

  太后说,沈家的父子三人都是痴情种。只不知这对双生子会不会像他们的父亲和大伯那样,爱上同一个女人,或者说爱上同一个面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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