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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躁动》 作者:唐酽

第19章 滕王阁,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酒也不知过了几巡,场面越发地不堪起来,频频有人倒下,却硬是没有人站出来写出只言片语。阎小屿急得满头大汗,走马灯似的在那些酒桌边绕来绕去,可这些文人们有酒兴却偏偏没有文兴,有的说:“阎都督,容我再喝几杯。”有的说:“阎都督,待会儿看我的好戏。”还有的说:“阎都督,心急喝不了热稀粥,情急出不得好文章。”我们倒是有心为阎小屿作文,无奈心有余力不足。阎小屿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文人们喝进去的是酒,吃进去的是菜,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终于有些火大,他快步走到王老那和他耳语了几句,王老颤巍巍地被人扶了出去,然后阎小屿又走到了台前,神色相当难看,他一言不发地在那站了许久,可台下的文人们依然手舞足蹈,神态各异,淋漓尽致,谁也没注意到情况的变化。阎小屿终于炸雷般地吼了出来:“退酒!退酒!”所有人都被阎小屿的异常举动惊呆了。就在这时,一位侍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上挥舞着一张纸,高声叫着:“阎都督,有了,阎都督,有了!”

  阎小屿接过侍女递过的纸,刚才还因紧张、急切、愤恨、无奈险些要缩成一团的老脸,竟然一点点地绽开,直至像滴落在水中的墨汁一般,彻底地摊开了去。那些壮汉们气势汹汹地上来正准备撤酒,以发泄刚才扛着酒缸加酒一刻也不得闲的怨气,阎小屿却忽然转怒为喜,而且是大喜,在台上振臂高呼:“上酒!上酒!如此奇文怎能无酒助兴?”那些壮汉们呆在原地面面相觑,无所适从。阎小屿再次振臂大喊:“上酒!上酒!我阎小屿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我阎小屿也将千古留名!这一篇奇文将与《滕王阁序》双峰并峙,双星荟萃,同为滕王阁的镇阁之宝!父亲啊,孩儿也不窝囊!”看着阎小屿在台上张开双臂,几乎是泪流满面,那些本想撒气的壮汉们不得已又扛起酒缸,重新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凭空又赌上了一口气。

  台下的看着阎小屿转瞬之间判若两人,全都张大着嘴再次惊呆了。阎小屿把他那非常激动的姿势保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放下手,朝台下四处张望片刻,扬了扬那张纸,喊道:“《滕王阁,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的作者请上来。”台下一片寂静,阎小屿又喊了一句,“《滕王阁,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的作者请上来!”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位青年男子,神采俊逸,气质非凡,更要命的是貌若潘安,连男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那男子缓步走近,朝阎小屿拱手道:“见过阎都督。”

  林之月和李烟已坐回了原位,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男子,林之月忽然自言自语道:“是他了,一定是他了。”

  我心里一震,问道:“哪个他?”

  林之月朝我甜美地一笑:“你说还有哪个他?国兴寺里那个他,贵妃出浴那个他,太姥石上那个他。果然是文如其人,非同凡响。方丈说得对,有缘自会相见。”

  我顿时气短,真应验了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来阳光灿烂的游学之路,从太姥山起就笼上了一层阴影,如影相随,如今这块乌云终于追上盖了过来,而且还镶着金边,一看就是与众不同的黑。接下来要下怎样的一场雨只有天晓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场雨一定会大到无边。

  阎小屿一见那青年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急步向前,一把拉着他的手,说道:“原来是你!果然是你!也只有你!建枯山水时就知道龙岂池中物,今日一文,才知道蛟龙出海之神姿。”

  青年微笑道:“不敢,不敢,阎都督过奖了。”

  阎小屿继续拉着青年的手,对他简直爱不释手,完全把我们一屋的人撂在了一边,说道:“大唐有你,真是大唐之幸啊!今日总算见识了什么叫青年才俊,什么叫一骑绝尘,试问何人敢望公子之项背?何人能出公子之左右,无人啊!今日定要告诉尊姓大名,快马在底下等着,公子之名必将传遍大唐的四面八方,公子之姿必让大唐女人神魂颠倒!”

  青年被阎小屿这么一夸,虽然嘴上还谦虚着,但脸上早已骄傲地笑了:“不敢,不敢。名如过眼云烟,不提也罢。”

  阎小屿依然不依不饶地把他的手紧紧地抓在自己手里,只怕鸟儿飞了似的,说道:“应当,应当,上次公子便执意不说,此番可由不得公子,这是在座的心声,是以我为首的全体洪州百姓的心声,也是滕王阁的心声。”

  那人见推托不过,便说道:“在下唐之月。”

  阎小屿一听,连叫了几个好,说也只有他才担得起“大唐明月”这样一个名。林之月异常兴奋地小声喊着:“哇,居然和我同名啊!唐兄,他还是你本家呢,你本家里有这样人物,也是你的荣幸啊。”

  我本来就对这家伙与林之月同名很不痛快,天下竟有这种巧事,这比我的“酽月奇缘”更有杀伤力,而林之月还要我为拥有这样一个情敌本家而荣幸,这简直让我无法忍受!我恨恨地说了一句:“哼,荣幸,天下姓唐的难道都是一家吗?”

  台下的听着阎小屿这样夸一个人,早就心怀不满,特别是阎小屿自作主张地就代表了他们的心声,更是有种相好的被阎小屿霸占了的悲愤,开始骚动起来,有几个醉死过去的,反应特别强烈,居然醒了过来,喊道:“阎,阎都督,念念,念念,什么好文章,让阎,阎都督这样喜欢。”阎小屿微微一笑,果然是手里有诗心里不慌,一改刚才火急火燎的模样,非常地淡定从容。他朝四周环顾了一下,见我们这桌尚有空位,便把那人引到我们这坐下。我心里暗暗叫苦,再看林之月,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唐之月一见林之月,浑身一动,被阎小屿夸出来的骄傲一扫而光,温情堆满那张我不得不承认的帅脸。我想这麻烦大上天了,这家伙对林之月一见钟情就如同我当初,而更要命的是林之月对他神往已久,再加上连名字都一模一样,这样一对,那还不丝丝入扣?

  阎小屿走上台前,好像佳作出自他的手,非常得意地朝四周笑了笑,正欲开口,忽然又顿住,说道:“不成,此等美文需要美人来读。”说着,朝我们这桌看来,指着林之月说,“我想请林姑娘来读这首诗。”

  林之月朝唐之月盈盈一笑,唐之月朝她点了点头,二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自明。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杀伤力,什么叫摧枯拉朽,那就是一上来,就基本没你什么事了。林之月起身上台接过阎小屿手中的诗看了看,眼波流转,再朝唐之月妩媚地一笑。这时轻乐响起,林之月和着乐声,朱唇轻启,声音有若天籁:

  “好了,我的美人,让我和你说会儿话\/五十年前的那场约会,你和王勃,我都不怪\/谁让你风鬟雾鬓,烟霞为脂,还裁来赣水做腰带。

  “好了,我的美人,我只要你静静地听\/看着我的眼睛,那首歌,你可有宛若隔世的依稀?\/南浦云,西山雨,月影舞荷在水滨。

  “我的美人,我知道你会记起\/那个月光雨夜,梦幻如你\/光影织的轻纱\/雨丝串着的玫瑰花环\/青鸟低回在云间的水草\/那杯上古年代的醇酒\/在最深的温润处回甘。

  “我的美人,就是那个月光雨夜\/我醉在你无边的风景里\/你的心跳是粼粼的碧波\/你的芬芳伴着清涧芝兰\/你的姿容映着九天彩梦\/一缕青烟起\/多少繁华尽。

  “好了,我的美人,我想和你再舞一曲\/舞在空山新雨里\/舞在吹笛夜船边\/然后,这场风花雪月\/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前世,今世,后世\/永生永世\/倒影在永恒的星空里。”

  林之月声情并茂地读完,全场寂静无声。说实话,在太姥山初见这种诗体还不觉得怎样,但一经林之月这么配乐一读,竟然带给人一种全然不同的感受,好像空间变得无限宽广了,自由感腾然而起,既婉约又大气,就好像真的对着一个心爱的女子说着掏心窝的话,而且根本不把她以前的恋人放在眼里,让人回味无穷。大家都没料到诗原来是可以这么写的,一下都没反应过来。阎小屿率先鼓掌,大唐便是大唐,文化普及率之高世所罕见,即便是侍女、侍卫都粗通文墨而且思想解放,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诗,紧随着都大声叫好起来。那些文人们一看再沉默是不行了,便也鼓起掌来。有几个是发自肺腑的,纷纷上前向唐之月道贺。阎小屿在台上更是大喊:“文人们,喝起来,为了新诗的诞生,为了新潮流的开始!来人哪,给我多加快马,一百匹,不,三百匹,大唐的所有州郡都要送到!”其他人一见阎小屿力挺唐之月,这动静闹大了,不趁早混个脸熟搞不好以后就没机会,急忙收起先前的不满,络绎不绝地上前和唐之月大套近乎。那文化高低杆从开始的文化奇葩一下沦为无人理睬的文化小草,而且形势不可逆转,那脸再也挂不住了,朝我们几个拱了拱手,说了句:“有事,告辞!”便拂袖而去。

  唐之月一边应付着这些人,眼睛却是半刻不离林之月。林之月站在人群之外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上前。阎小屿心满意足地捋着短须,很为这样美好的结果感到满意。我却很为这样的结果绝望。我把魏小田、方言、叶波几人拉到一边,说道:“我看不惯唐之月。”

  魏小田早就一肚的火,骂道:“哪个看得惯?你看看他,什么德性,一坐下来,光顾盯着林姑娘看了,色鬼一个,根本不把我们兄弟几个放在眼里。”

  方言一语直指我的痛处:“人家论相貌、气质、才华都是一等一的,这真要红起来,谁拦得住?你们没见林姑娘那样,只怕早已芳心暗许了。”

  叶波嚷道:“怕什么,要真把我们惹毛了,干脆告发他,官府不正在抓这家伙吗?吃了豹子胆了,连贵妃娘娘的身子都敢画!”

  我摇头道:“不可不可,这家伙虽然讨厌,但目前与我们也没有多大冤仇,真要被官府捉了砍头倒是我们的罪过了。再说了,我父亲带我上林姑娘家时,说官府捉他是假,皇上和贵妃娘娘有口谕下来,都想见见他,这要是皇上和贵妃娘娘再捧他,那还不要上天了。”

  “真的假的?皇上也太大度了点吧,自己的女人被画了,居然也不来点狠的。”魏小田、叶波、方言一脸的迷茫。

  “反正我父亲是这么说的,也许是他当时想套林伯父的话吧。唉,谁知道呢。”

  几人都觉得很沮丧,本以为捏住了人家天大的把柄,可这把柄非但不能随便揉捏,而且到底是不是个把柄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闹不好,反而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边林之月和唐之月已经搭上钩了,就听着唐之月朝林之月“嗨”了一声。林之月也回了一句“嗨”,两人很自然地把手握在一起,那种感觉仿佛相知了很久。林之月说:“我们同名,我叫林之月。”

  唐之月身子一晃:“什么?你叫林之月?真的?是这个‘之月’吗?”说着,抓起林之月的手,在她的掌心上写上两字。

  林之月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你在太姥石上刻的诗,早就想认识你了。”

  唐之月一张脸激动得通红,问道:“你从太姥山那边过来?”

  “嗯,我们从长溪出来,经过太姥山。”

  不知怎的,唐之月忽然手足无措,像个没什么男女经验的孩童,和刚才神气活现地站在门口的样子判若两人,连着说道:“好!好!真没想到。这就是缘分,命里注定的。”

  林之月羞涩地一笑,没有言语。我看着却要晕倒,分明早已芳心暗许了。这最可怕的时候终于来了,像是一只黑鹰在头顶盘旋了许久,终于俯冲了下来,其声势之厉,劲道之大,就是任我用整个身子盖住林之月,他的爪子也能穿心而过,干脆利落地提起林之月展翅而去,剩下我倒在血泊中,胸前空荡荡的一个大洞,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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