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模特每个月要交五百美元才能和其他五个女孩分享拥挤的两室一厅,睡简陋的上下铺。现在,乔治对所有这种模特公寓的状况都了如指掌。不过他得时不时地更新一下情报,因为这些姑娘们来来往往,过一阵就换一拨儿,他必须和她们中的至少一个保持联系。 供给总是源源不断的。“容易得很。”乔治说。他拿起电话听筒,驾轻就熟地按下一串号码。
“嗨,苏珊在吗?”他问。
“她在巴黎呢。”
“啊……”他装做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我是她的一个老朋友(实际他才认识她两个月),刚一个人回到城里。该死的,太不巧了。请问你是?” “赛博利亚。” “嘿,赛博利亚,我叫乔治。”聊了十几分钟后,乔治问,“我们正打算晚上去波威里酒吧,找一群朋友玩玩,你愿意来吗?” “嗯,当然,干吗不呢?”赛博利亚说。你能清晰地听到她的拇指在啪啪作响。 “你那边还有谁?”乔治问,“她们要不要一起过来?” 乔治挂掉电话。“出去玩的时候最好男的比女的多,”他说,“否则女人们会在暗地里较劲,瞒着彼此。要是一个女孩坦诚地告诉其他姑娘自己在和谁交往,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她觉得那些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姑娘都是她的朋友,其实她们根本就不是。
她们不过是恰巧住在一块儿的同类而已,随时准备把别人的男人抢到自己的手里。” “小鹿斑比那样天真幼稚的姑娘到处都是。”菲尔斯克先生说。 乔治很有自己的一套,说起来头头是道。“你可以按上床的难易程度划分那些模特公寓。”他说,“威赫敏娜公司的模特简直没有任何难度。威里偏爱那些在房车里或是伦敦东区长大的女孩。精英公司则有两套公寓,一套在上城八十六街,另一套在下城十六大街。他们把好女孩养在上城公寓里,而下城住的那些姑娘更容易上手。和爱莲·福特住在一起的女孩你可摸不着,因为爱莲的女仆一听见是男人打的电话就会马上挂掉。” “大部分模特都住在二十八街和联合广场中间。十五街上有扎克塔公寓,在二十二街和南派克大街交界处也有一个模特公寓。而那些资历老一些、工作量大一些的模特们大部分都住在东区。”
模特狂的词汇表
花瓶=模特
普通人=模特行业之外的女人 “我们经常聊到这个,就是在普通人里找个女朋友的可能性有多大。”乔治说,“其实根本不可能吧,或者压根儿没人想这么干。” “睡模特比睡白领容易多了。”桑迪说。他是一个演员,拥有一双迷人的、绿宝石般的眼睛。“那些所谓的普通女人总想从男人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自相矛盾
周四晚上的巴罗洛酒吧,马克·贝克正在举办一个特殊的派对。他是餐馆老板,也是赞助商。赞助商和经纪人可谓是一丘之貉:经纪人认为赞助商都很“安全”——他们都会殷勤地照顾模特,哄她们开心;而相应的,赞助商需要模特狂约这些模特出来。总得有人给这些模特点儿甜头——赞助商可不愿意总是负担她们的酒水开销,而模特狂们却乐得当饭票。模特狂们又想要格里高利·罗克这样的大人物来撑门面——罗克先生需要女人,模特狂们需要女人和罗克先生。大家都在一个生物圈里,每个人的需求都得到了满足。
周四的夜晚,门外一片嘈杂。人们相互推搡着,试图引起一个男人的注意。这个男人的脸上一片漠然,他似乎有一半的东方血统、一半的意大利血统。门里的舞厅也同样混乱不堪,挤满了身材惹火的帅哥靓女们,每个人都在疯狂地扭着屁股。
如果你是个模特狂,让我来告诉你在这里你该怎么做吧!
你可以先向一个装着蹩脚欧洲腔的女孩搭讪,然后还可以和一个刚从家乡田纳西州回来的女孩聊得火热。“我当时穿着喇叭裤和松糕鞋,我的前男友问我:‘卡罗尔,你身上穿的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啊?’我回答他说:‘拜托别那么土好不好,宝贝儿,这可是纽约风!’” 杰克凑过来,开始滔滔不绝。 “虽然模特的智商普遍都很低,但有时候还是挺有心机的。不过你可以把她们分成三类。第一种是刚进城的新人,一般来说她们年纪都很小,也就十六七岁。她们是最爱出去玩的,因为平时基本上没什么活儿干,特想找点儿事情打发时间,多认识些人,比如摄影师什么的,所以一叫就出来。第二种是接活儿特多的模特,她们稍大一点儿,二十一岁以上吧,大部分入行都超过四五年。她们总出差,简直就是空中飞人,你几乎见不着她们,她们也不会和你出去。第三种就是超模了。她们的目标是事业有成的老男人,能给她们物质保障的那种。这些姑娘想钱想疯了,可能是因为模特这行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吧。那些身价不到两三百万的男人她们看都懒得看。对了,她们的架子还特别大,看不起那些刚入行的,喜欢故意挑她们的刺。她们觉得只有同是超模级别的才有资格和她们一起出去。”
然后,你可以和杰克一起下楼,在男厕所里继续交流心得。“一过二十一岁,这些模特们的心理包袱就大多了。”杰克说,“那个年纪的肯定都有一长串情史:孩子、上过床的男人、不感兴趣的男人……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来自破碎家庭,或者有不堪回首的黑暗经历。她们确实漂亮,可是到头来,她们什么都给不了你。她们太年轻,没受过教育,毫无价值观……你懂的。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年龄大一点的。你得找个经历比较单纯的,但反正我是没找过。”
虏一得百
“诀窍就是搞上一个有名的——比如汉特·里诺或者吉安娜·罗德斯那样的,”乔治说,“就是上过欧洲杂志封面的那些。只要你钓到一个,保证其他的都会束手就擒。在夜店里,你得多盯着那些年龄大点儿的模特。她们得早起工作,所以一般都想早点回家。你要做的就是绅士地把她们送上出租车,然后就可以转身回去和小模特们鬼混了。” “这些姑娘只想享乐。”菲尔斯克先生说,“她们还太小。她们想用自己的方式在成人的世界里找到一席之地。她们还没发育成熟,却提早遇到了这些狡猾世故的老男人。这对她们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回到公寓里,巴克利坐在高脚椅上,开了一听可乐。“你想,谁会比模特还漂亮?但是模特们都没什么脑子。她们疯疯癫癫的,生活一塌糊涂——她们比你想象的还要放荡。干一个模特比干一个普通姑娘容易多了,因为上床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普通人只有在度假的时候才会干出格的事儿,因为我们远离了日常熟悉的环境,所以想做点儿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但是这些模特的日常生活就是度假——因为她们总是要在不同的城市之间跑来跑去,这就是她们的生活常态。” 巴克利喝了一口可乐,挠了挠肚子。一个小时前他才刚起床——现在是下午三点。“这些姑娘就跟候鸟似的,”他说,“在每个城市都有男人。她们在纽约的时候就会给我打电话。我总在想她们在巴黎、罗马或者米兰的时候,给别的男人打电话的样子。每次她们来找我都像热恋一样,每天见面,出门都牵着手。女孩子都喜欢这一套。但紧接着她们就又走了。”巴克利打了个哈欠,“我搞不懂的是,就算身边有再多美女,你最终还是想找一个和你笑点一样、在一起觉得舒服的姑娘。” “为了得到这些模特,有时候你会干出一些连你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乔治说,“我以前居然陪一个模特和她的女儿一起去教堂。现在我只和成熟些的模特出去。我看我都快退休了。这些模特搞得我什么都干不好,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塌糊涂。”乔治耸耸肩,从他那位于三十四层的办公室望向曼哈顿中城。“瞧瞧我,” 他说,“还没到二十九呢,都像个老头子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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