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错。”余申面对着他们疑惑的神情说,“那年,我们到广东去抓一个犯罪嫌疑人,不料那家伙跑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也没得办法追他,就遵照中纪委同志的建议,我们在他家门口等他,然后和各地公安部门联系,请他们帮助我们寻找他。我们一连吃了18天大排档,个个胃口发酸,那天突然接到重庆公安局电话,说在重庆发现了他。我们急于抓住他,又不能都坐飞机去,就决定由中纪委同志、我和老马坐飞机去,别人开车回来。我们3个人到了机场,下车就买票,结果人家说没得票。中纪委同志说有急事,售票员说有急事就包专机去,没得办法,他和马云出去找当地党委帮助,没得结果。我在售票口等待退票,不一会儿就等到了一个票贩子,他张口就是每个人加500元……”
“真黑!”王飞忍不住插话说。
“是够黑的。”余申继续说,“3个人就是1500元,又不能报销,我们一家吃啥子?我跟他往下侃价,怎么也侃不下去,就放他走了,眼光可一直盯着他,心想只要有人买他的票,我就不顾一切地买下来,决不能影响工作。他也在偷偷观察我,眼看着飞机起飞的时间逐渐迫近,我们两个越靠越近,在飞机起飞只有20分钟时靠到了一起。他要每个人加200元,我坚持只给100元,还得免检登机,心想飞机一起飞,你这机票就砸在手里了,啥子好处也得不到不说,还得赔了机票钱。他最终同意了我的条件,领我到售票口买票,售票员眼睛很贼,居然认得我,自我解围说正好有个旅行团退票,就卖给了我3张票,我们登上飞机一看,只有我们3个人,不是专机是啥子?”
“腐败!”王飞忿忿地说。
“还能悟出啥子?”小苗问王飞。
“坚持到最后。”
“对头!”高金生赞同地说,“处长讲这段往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坐飞机的,他们就是票贩子,谁坚持到最后谁赢得胜利。”
“对!”余申点点头说,“何宏伟到处找领导,没得一个领导给我们打招呼,我估计他到处碰壁,已经坚持不住了。”
余申猜测对了。
刘士军当晚就应邀赶到了省会,在一个名为“天上人间”的酒店里和何宏伟聚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让他们的司机在一楼大厅中边吃边放哨。
何宏伟进去,看了一眼桌上的几个精致凉菜和一瓶“五粮液”,问:“怎么不在老地方?”
“你以为哪儿还安全?”刘士军坐下说,“告诉你吧,从你弟弟被捕那时起,你的一切活动都在监视之中喽。”
“有那么严重?”何宏伟也坐下了,急忙递上一支香烟,给他点燃。
“不严重,你为啥子后来不打电话了?”
“我是指那天早晨,为啥子也那样谨慎?”何宏伟也点燃了一支香烟。
“糊涂!”刘士军低吼,“我要接你的电话,咱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实话说,你弟弟被捕后,我不到1小时就知道了,人家还允许你几个小时?”
“谁告诉你的?是她?”
“你问这有啥子用?出了这种大事,很快就能传过去。可以这样说,公安系统的人谁都比你知道的早。我给你打电话都找不到你,你干啥子去了?是不是又在和那个话务员鬼混?”
“你连这个都晓得?”
“是个交警都晓得,她叫田巧英,是个临时工,对不对?你正为她跑录用,对不对?”
“还不是为了你们,把她的事耽误了。”
“为我们?”刘士军皮笑肉不笑地又点燃了一支烟。
“当然是为你们。没得你们这档子事,我弟弟不会出事,我也不会让余申折腾一上午。那个上午太重要了,人事局、市局和我们一起研究录用人员的事,我要在场就坚持依成绩录用,不管户口在哪里,只要成绩好就录用。我没得在场,他们就制定了只录用本市青年的标准。”
“还很重感情的。”刘士军不无挪揄地说。
“这也没得错。不是重感情,我就不会听你的话,让他们做假现场记录了。”
“我说过吗?”刘士军冷笑着,“我只是介绍你和军霞认识。”
“对!对!”何宏伟陪笑说,“因为重感情,我才听从军霞的话,为她男人和儿子报仇,为她讨债,关押了谷英杰,惹下了这个大祸。”
“你吃亏了?”刘士军猛地把半截烟头往地上一扔,“你他妈的得到了人,还要了钱,还有脸说啥子感情。还有那个临时工,你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还以招聘需要花钱,让人家每个月给你钱,这也是感情?她原来是在外边租房住的,现在见你天天住机关,也住到机关天天以怀孕要挟你,不是这,你会拼命给她跑?你原答应给秦文学跑个副政委的,为啥子直到现在也没得跑?”
何宏伟低头了。他确实无话可说,在通过刘士军认识王军霞后,接受了她1万元,并和她上了床,为讨她的欢心,对她言听计从。关于田巧英和秦文学的事,他也承认刘士军没有说错。
“没话了,我走。”刘士军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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