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的假期对李春天来说实在有些漫长,自从离开大学,告别了寒暑假,她再也没有享受过这么悠闲的日子——放下所有与工作有关的心思,24小时关机,逛街吃零食看电影……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得到了舒展一般,松快、惬意。刚回家那天,李老二着实把父母吓了一跳,她不但形容憔悴脸上还挂了彩,费了好大的口舌李春天才让父母相信,她眼角的伤口不过是打扫卫生时的一次小意外。每当她躺在父母家的客厅里看着电视,伸出手就有削好的苹果或者喷香的饭菜端到跟前的时候,李春天都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不止一次的发出慨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于是自然又招来母亲的一顿数落,说是数落,其实也无非就是“不求上进”之类的闲话,李春天听得耳朵都长毛了,早已不在乎。倒是一天通过网络跟老大视频聊天时老大说她胖了不少引起了李春天的高度重视。李老二生平最恨两种人,一种是以貌取人的人,另外一种就是胖子。尽管她并不认为肥胖就是不美,但害怕甚至抗拒臃肿,那会让人看起来行动迟缓,从而无法像战士那样在城市穿梭。
钟小飞的家人并没有为她举行任何告别仪式,因此李春天没能按照“姐夫”交代的那般代表她曾经没来由的信任过的编辑部送她最后的一程。就连钟小飞已经下葬的消息都是那个好心的房东黎大姐打电话告诉她的,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一天李春天莫名其妙的发了一天低烧,半睡半醒之间总感觉有水滴滑过她的额头,伸手去擦,却什么都没有,李春天无法理解为何那感觉会如此真实,如果不是什么人的眼泪又将是什么……
李思扬的日子永远是一成不变,安稳又不失乐趣。在父母家住了一个多礼拜,每天跟李思扬“见面”,聊的最多的还是张一男。有时候,李春天觉得自己都快聊吐了,老大仍然兴致勃勃地大谈那些发了霉的往事——都是因为她的生活没有波澜。
李思扬又托人给老二捎了一些东西回来,衣服、鞋子还有好多的咖啡和巧克力。每当打开包裹的那一刻老二都有一种幸福的悸动,她特别想拥抱老大,当然不是因为那些礼物,到底为什么她却总是说不清。
王勤看着老二面前的一堆东西自然又不免对老大的一阵夸耀,李春天已经不想再去抢白母亲,她好象忽然明白过来,夸耀老大其实是母亲的一种寄托。李春天相信她在纽约的老大面前也是一样的夸耀自己,对于一天一天老去的妈妈而言,炫耀她的两个女儿是她对老李家、对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贡献,是她一辈子的成就和荣耀。
是什么时候老二开始懂得了这些?好象就是在圣洁跳楼之后。是谁说陌生人的生死与自己的生活无关?根本是在放屁,这世界任何一件事情的发生都会引发人们更深层次的思考。那件悲剧发生以后的几天里李春天都在思索,关于人生和情感,她明白了许多三十年来从未想过的问题,那些任何人的叙述都显得苍白、只能依靠自己总结出的哲理。
李思扬托人带回的东西里还有给张一男的两条香烟。李家妈妈首当其冲对此表示了不满。“都这么多年了,还总是给张一男买这买那,从前张一男没结婚也到罢了,现在叫人家青青怎么想!”她说的时候充满忧虑。这一次,李永坤没有表示反对。“这有什么?朋友之间送点礼物有什么不好的。”李春天对母亲的说法颇不以为然。
饶是嘴上这么说,李春天内心也觉得香烟送过去刘青青未必会高兴,为了表示对刘青青的尊重,李春天决定把这两条香烟交给她。
她给刘青青打电话想约她晚上一块吃饭,不想还没容她开口,刘青青就嚷嚷起来:“老二,你这些天是怎么了,手机不开,往你家打电话也没人接,往你父母那打也说你不在,你想干嘛呀?”
李春天有点含糊,父母那里是她交代的,不论谁找一律回答她不在。
“呃,我忙……”
“得了吧你,都是借口,你不就是躲着我们,就跟谁不知道似的。”
“谁躲你们了!我又不欠你们钱躲你们干嘛!我是真忙,出差……出差了几天。”李春天说的像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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