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摸狗

　　杨汉光

　　周经理养有一条狗，名叫宝宝。宝宝的大腿上长了一个毒疮，久治不好。周经理很着急，给宝宝遍寻名医良药，最后总算找到了一种药水，每天给狗涂两次，疗效还可以。只是这种药水是从德国进口的，非常昂贵，就是周经理这么有钱的人，都有点心疼呢。

　　一天早上，周经理和妻子照例在门口给宝宝涂药，一位老太太好奇地过来观看。看着狗腿上的毒疮，老太太同情地说：“宝宝真可怜。”边说边蹲下来，轻轻抚摸宝宝。周经理见老太太能叫出自己爱犬的名字，就让她摸，还问她是哪里人。老太太说，她家就在围墙外面，经常看见周经理出来遛狗，难怪她对周经理的狗这么熟悉。

　　摸了一会儿狗，老太太就走了。可是，下午周经理和妻子给狗涂药时，老太太又来了，她依旧蹲下身子，一边抚摸狗一边说：“宝宝真可怜。”

　　更令人费解的是，此后每逢周经理给宝宝涂药，老太太都会准时来抚摸周经理的爱犬。周经理隐隐感到老太太来看自己的狗是有目的的，可她到底图什么呢？周经理实在想不明白。妻子说：“我看老太太摸了我们的狗就回家，下次她再来摸狗，你干脆悄悄跟踪她。”这倒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早上，周经理给宝宝涂药时，老太太又准时来摸狗。摸了狗，老太太就回家了。周经理悄悄跟在她的后面，出了围墙，来到两座高楼的夹缝里。那夹缝里，居然藏着一个小木屋哩。老太太弯腰进了小木屋。周经理蹑手蹑脚过去，把眼睛贴到板缝上，偷偷往里看。

　　木屋里除了老太太，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老太太一进屋就说：“宝宝，快脱裤子。”真是巧了，小男孩和周经理的爱犬叫同一个名字。小男孩站起来，把裤子一脱到底，他的两条腿瘦得像两根竹竿，小小的“竹竿”上，竟长着一个大大的毒疮。

　　老太太的手里，不知几时多了一个小棉球。老人捏着棉球，轻轻地给小男孩涂毒疮，边涂边吹，又问小男孩好点儿没有。小男孩说：“好多了。奶奶，要不我们也买这种药吧，免得天天要去偷人家的。”老太太叹一口气说：“唉，奶奶打听过了，就是把奶奶卖掉，咱也买不起这么贵的药。能在狗腿上揩回一点，已经是老天开恩了。”小男孩说：“奶奶，那你要藏好棉球，别让人家看见。”老太太说：“放心，棉球这么小，那狗毛又长，他们看不见。”停一停，小男孩又说：“奶奶，你还要小心人家的狗，千万别让狗咬了。”

　　周经理已经听得泪流满面，他赶紧回家去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