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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同桌快闪开》 作者:肖云峰

第11章 狗狗的故事也美丽(2)

  大约五分钟,医生把体温计从乖乖屁屁里抽出来,顺便也对体温计上附着的便便做了肉眼的观测。“四十度,高烧。”医生说。

  “四十度?”这可真是吓了顾小西一跳,因为她学过,人高烧不过是三十八度到四十度,那四十度不是很严重?

  “小狗的正常体温比人要高一些,三十八度到三十九度都算正常范围,四十度是普通的高烧。”医生解释,又问爸爸李天明,“它食欲怎样?”

  “昨天吃了点东西,但是食欲明显没有以前好。”爸爸李天明回答。

  “咳嗽吗?排便正常不?”医生继续询问,又用手扒了扒乖乖的眼睛,看了看眼角的分泌物。

  “早上我听到它咳嗽了。”李多米把话接了过去。

  “昨天晚上到现在好像还没有排便,不知道正不正常。”爸爸李天明又补充。

  “看症状有犬瘟热的可能,需要给它做一个化验。”医生说。

  “爸爸,什么是犬瘟热?”李多米还没搞懂状况。

  “犬瘟热,就是俗称的狗瘟,是狗界的癌症,小狗得了这种病很容易死亡。”医生向多米解释。

  “那就化验吧,多长时间能出结果?”爸爸李天明说。

  “很快,二十分钟吧。”医生说着,吩咐护士准备犬瘟热试纸。

  这二十分钟,真是焦灼难挨,大家都紧张焦急地等待着医生对乖乖的宣判,每个人都为小狗乖乖捏了一把汗。

  “试纸显示呈阳性,小狗得的是犬瘟热。”医生无奈地宣布诊断结果。

  医生的这句话好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李多米,让他的眼泪当即夺眶而出。

  “医生,这狗还有救了吗?”爸爸李天明知道犬瘟热的严重性。

  “你这狗花多少钱买的?养多长时间了?”医生没有直接回答,反倒反问。

  “没花钱,门口捡的。”李多乐回答。

  “我的意思呢……给它治疗,还不如再买一条了,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犬种。”医生轻描淡写地说。

  “这怎么能用钱衡量呢,这可是一个生命啊!”顾小西对医生的话不敢苟同。

  “对,这是一个生命没错。不过要治疗它费用可观,而且这样的小狗治愈的可能性很低,即使治好了也可能留下后遗症。”医生说。

  “爸爸,我们救救乖乖吧。”李多米求爸爸。

  爸爸看着孩子们善良的、乞求的眼神,点了点头。“医生,尽力救活它吧。”他对医生说。

  此时此刻,李多米感觉自己有一个全世界最最伟大的爸爸,他仰起头,泪眼蒙眬地看着爸爸,爸爸刚毅的样子高大得像一座山。

  【“乖乖”求你不要走】

  小狗乖乖开始接受治疗,透明的药水通过血管流淌进了它的身体,乖乖的身体,成了它们和病毒作战的战场。说来也奇怪,乖乖开始很反抗,给它扎针它也不配合,可是到了后来,它竟然变得非常的乖,伸着它的小爪子配合着医生扎针,连医生都夸它有很强的求生欲望,说它有希望呢。而在打完针往家里走的时候,乖乖都会把它的小脑袋往李多米的怀里拱了又拱,好像在说:“抱紧我,千万不要放弃我。”每到这个时候,李多米都会把乖乖稳稳地抱在怀里,他感觉到自己抱着的不仅仅是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的身体,而是在托着一个沉甸甸的生命。这几天晚上李多米都没有睡好,每天半夜他都会起来到客厅去看看乖乖。妈妈还特意为乖乖买来了婴儿奶粉和精装的狗粮,让它能够有更多的能量和病魔对抗。

  刚开始的几天乖乖的身体状况也见了好转,它的体温降下来了一些,回到家也活泼了很多。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好好的,却突然急转直下。

  那天晚饭过后,李多米拿着课本在沙发上温习,顺便照料乖乖,突然间他听到像是什么在敲击地板的嗒嗒声,声音是从乖乖的窝里传来的。李多米便赶快过去看,接下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他从小到大见到的最恐怖的画面——小狗乖乖翻着白眼,身体僵直,猛烈地抽搐,它的嘴巴颤抖着,上牙打着下牙,嘴角流着白沫。“爸!快点看乖乖怎么了!”李多米冲着爸妈的卧室大声地喊。

  爸爸妈妈闻声赶来,正看到小狗抽搐的这一幕。妈妈过去把哭泣的李多米搂在了怀里,用手轻轻地拍着他颤抖的肩膀,而妈妈的眼泪也已经流到了嘴角。顾小西不忍心看这一幕,把头转了过去,而爸爸李天明已经对此有心理准备,医生已经跟他打了预防针,说狗狗的治疗过程中可能出现假性好转,然后突然病情急转直下。出现抽搐症状就证明病毒已经入侵神经系统,算是无药可救了。此时,爸爸李天明已经知道了乖乖的命运,他过去,用手轻轻地摇动乖乖的身体,安抚它。不一会儿,乖乖平复了下来。它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向了卫生间,在马桶旁边拉了便便。然后又晃晃荡荡地走向了它的食盆,去喝妈妈刘芳给它冲好的牛奶,吃了好几口李多米为它准备的狗粮。

  大家看着这一幕,有些惊住了,所有人都被乖乖这不经意的两个举动所撼动。即使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仍然遵守主人为它定制的卫生习惯,即使病魔如此狂虐,它还是在勇敢求生。

  吃完了狗粮的狗狗并没有直接回到窝里趴着,神经症状发作,狗狗就会有些亢奋。它来到了李多米的身边,用它的小脑袋拱李多米的小腿。李多米弯下腰来,用手抚摸它毛茸茸的身体。它又舔李多米的手,就好像那天他决定买它之前那样,温柔地用它的小舌头舔着李多米胖胖的小手。

  “它在谢谢你,谢谢你带它回家。”爸爸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这个时刻,温情又让人心碎。小狗乖乖虽然才到家一周的时间,但是这期间,一家人围绕着这条狗狗发生了那么多的故事。它好像一直都不是一个贵客,然而此刻,大家却都围绕在它的身边。

  那天晚上,爸爸李天明睡到了沙发上,为了能够方便照顾乖乖。然而,病魔的力量还是太过强大,那天晚上乖乖抽搐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让爸爸李天明感到心痛,而每一次乖乖站起来,去卫生间,去吃食物的时候,又都让他感动。原来每一个生命,即使再卑微和弱小,也会迸发出无比巨大的能量。

  隔天一大早,爸爸李天明就开着车带着乖乖去了宠物医院。李多米说什么非要跟去,妈妈刘芳也破例向老师替他请了一天的病假,让他同往。

  “别让它受罪了,已经不行了,安乐死吧。”医生说。

  “安乐死?不!医生,你看它还好好的,它早上起来还吃食喝奶呢!”李多米把已经非常虚弱的乖乖又抱在了怀里。乖乖用它的小爪子轻轻地在李多米的怀里挠动了几下,又突然抽搐起来。“乖乖,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李多米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乖乖,乖乖在他的怀里猛烈地抽搐着。爸爸的鼻子又酸了,他把号哭的李多米搂在了怀里,却对医生轻轻地说:“安乐吧!”

  “爸爸,不要杀死乖乖!”李多米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爸爸,祈求着他。

  “多米,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自私就让乖乖再这样受苦,有的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成全。”爸爸李天明不知道儿子是不是能够听懂这么深奥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开解李多米还是在开解他自己。

  医生过来把狗狗从李多米的怀里抱了过去,李多米抽搭着,手也颤抖着,和乖乖依依不舍,然而他还是遵从了爸爸的劝告:“让自己多伤心一点,让乖乖少受一些苦。”这就是他所认为的成全。

  乖乖被抱进了手术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被抱出来。被抱出来的乖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搬到天堂生活】

  戴着白口罩、白手套的医生,用手托着乖乖小小的身体,把它放到了一张报纸上,然后用报纸把它紧紧地裹住,放进了一个纸箱里。

  李多米泪眼模糊的视野中,这一切无声地发生着。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好多好多的画面——在小宠物市场,他和乖乖第一次见面,乖乖轻轻地舔他的手;在家门口,他把它塞进书包,它梗着小脖子抗拒着;它刚进到卧室里时那胆小又好奇;它把小脑袋搭在自己脚踝上时那样憨态可掬;在和同学们的聚会中,它撒着欢儿的奔跑;它挂着鼻涕打蔫;他即使病情加剧也要去卫生间便便;还有在刚刚,它最后一次用它最后的微弱力气,挠着自己的掌心……这些与乖乖相关的回忆,一股脑地在这一刻奔涌出来。李多米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淌。

  医生把用胶带封好的纸箱郑重地放到了李多米的手上。爸爸开着车载着他和乖乖来到了郊外的田野上。爸爸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用来松花土的小铲子,在一棵高大的树下挖了一个小坑,李多米小心翼翼地把装着乖乖的纸箱放了进去。他用他的小胖手,一捧一捧地把土盖在了上面。纸箱在慢慢地被掩埋,才相处不过七天的乖乖去了另外的世界。终于,李多米撒下了最后一捧尘土,爸爸把一个用树枝绑好的十字架插到了隆起的小土包上。

  李多米肃立在土包前,低着头,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在心底说:“乖乖,你并没有离开我,只是搬到天堂生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和你一起度过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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