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食人猫怒达 (2)

　　但是男孩答道：“不管你上哪儿，我会跟着你。你甩不掉我。”

　　鸟坚持道：“我没有吃你的海枣，现在是黎明了。让我走吧。”

　　可是男孩又说：“我的父王恨极了我的六个哥哥，因为你偷走了海枣，今天我的父王要见到你，我的哥哥们要看见你，城里所有的穷人富人都要看看你。我父王会高兴的。”

　　“嗯，如果你不放我走，我会抛掉你。”鸟说。

　　所以它飞得更高，地球看起来如同其他闪烁的星星。

　　鸟问道：“假如你从这儿掉下去你还剩什么？”

　　男孩说：“假如该我死，那就死吧，不过我不会放开你。”

　　鸟一看说话不起作用，向下飞再次返回地面。

　　它再次恳求：“现在你到家了，所以让我走吧。要不然至少给我行个方便。”

　　男孩问：“什么方便？”

　　鸟说：“帮我避开太阳，我就帮你避雨。”

　　“我怎么知道能不能信任你？”

　　“拔下我尾巴上的一根羽毛，把它放进火里，只要你需要我，不管在哪儿我都会来找你。”

　　男孩答道：“嗯，你走吧。”

　　“朋友，再见。你需要我的时候，哪怕在海洋深处，我也会来。”

　　男孩注视着鸟消失在视线里。然后他径直回到海枣树边。当他看到海枣时，他心里高兴极了。他觉得眼睛比以前更加明亮。他高兴地大声笑着，自言自语道：“该我的运气，哪怕只坐在厨房里！再见吧，海枣树，我要躺下了。吃你的东西现在不会再吃你了。”

　　管事的来了，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他的任务是来看看海枣树，希望看到一串串的果实，可是当他看到密集的海枣几乎挡住了叶子时，他跑回家中，敲起大鼓，大家都跑出来，就连小孩子们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啦？管家，怎么啦？”他们大声嚷着问道。

　　“啊，国王有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头狮子！过去成天待在厨房里的人只是在他的父王面前伪装！”

　　“怎么说呢，管家？”

　　“人人今天都可以吃到海枣。”

　　“管家，是真的吗？”

　　“喔，是真的，不过让他睡吧，每个人献上一份礼物。有鹰的献上鹰，有山羊的献上山羊，有米的送上米。”大家都按他的吩咐办。

　　然后他们拿上鼓走到男孩睡着的树前。

　　他们架起他，把他抬回去，一路吹着号、笛子，敲着鼓，鼓着掌，欢快地尖叫着，直接走向皇宫。

　　当他的父亲听到嘈杂声，看到绿叶子编成的篮子里漫出的海枣，以及他的儿子被奴隶们高高地抬在空中的时候，他的心嘣嘣跳，他自言自语道：“我今天终于能吃到海枣了。”他叫来妻子看看儿子所做的，命令护卫们把男孩领到父王面前。

　　他说：“我的儿子，有什么新闻啊？”

　　“新闻？我没有什么新闻，除了你张开嘴尝尝海枣的味道。”他摘下一颗海枣，把它送到父亲的口中。

　　“啊！你真是我的儿子啊，”国王叫着，“你跟那些笨蛋，那些一无是处的家伙们不一样。不过，告诉我，你是怎么处置鸟的？因为只有你看到它的。”

　　“是，我监视着它而且看到了它。它不会再回来了，无论是它这辈子，您这辈子，还是您的孩子们这辈子。”

　　“噢，我曾经有过六个儿子，而你过去被我称为笨蛋的人却带给我海枣。而其他人，我什么也没得到。”

　　一天国王的猫去抓了头小牛。小牛的主人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国王，可是国王却说：“猫是我的，小牛也是我的。”那个人不敢再抱怨了。

　　两天后，猫抓了头奶牛，国王又被告知，可是国王只是说：“奶牛和猫都是我的。”

　　过了几天，猫又抓了头驴，他们告诉国王：“国王，猫抓了头驴。”国王说，“猫和驴都是我的。”接着又有马，然后是骆驼，当国王被告知时，他说：“你们不喜欢猫，要我杀了它。我不会杀它的。让它吃了骆驼吧，甚至可以让它吃人。”

　　到了第二天，猫抓了某个人的孩子。人们告诉国王：“猫抓了一个小孩。”他说：“猫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接着猫抓了一个成年人。

　　之后猫离开了城，在路附近的灌木丛里筑了个窝。于是只要有人经过去取水，它就吃了他。如果它看见一头要吃草的奶牛就吃了它。如果看见山羊也吃了它。不管路上经过什么，猫都抓住吃掉。

　　于是大家一起去找国王，将猫做的恶事全盘托出。可国王却和以前一样回答说：“猫是我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没有人敢杀死猫，它越来越肆无忌惮，最后它来到城里觅食。

　　某一天，国王对他的六个儿子说：“我要去农村看看麦子的生长情况，你们和我一起去吧。”他们高高兴兴地上了路，走到灌木丛时，一只猫跳出来杀死了其中三个儿子。

　　“是那只猫！是那只猫！”陪同的护卫们尖叫起来。这次国王说：

　　“抓住它把它杀了。它不再是猫了，而是恶魔！”

　　士兵们回答道：“国王，难道我们没有告诉过您猫所做的一切？难道您没有说过，‘猫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他答道：“是的，我说过。”

　　最小的儿子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和他的妈妈待在家里。当他听到哥哥们被猫杀死时他说：“让我去，它也许会杀了我。”他的妈妈恳请他不要离开她，可是他不听，他拿上剑和矛以及一些米饼，去追猫了，猫此时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少年追着猫很多天，猫现在被称为“食人猫怒达”。尽管他杀死了很多野兽，可是他没发现猫的踪迹。虽然没有残暴的野兽让他害怕，但是最后他的父亲和母亲恳求他放弃追踪怒达。

　　可是他说：“我已经说过，我不可能回头。如果我将死，那就死吧。不过每天我必须去寻找怒达。”

　　他的父亲许诺给他所想要的，甚至包括皇冠，可是男孩听不进去，继续我行我素。

　　他的奴隶们多次来告诉他：“我们看到脚印了，今天我们能够逮到怒达。”但是后来证明那些脚印都不是怒达的。他们穿过沙漠和森林，终于来到大山的脚下。男孩内心深处觉得他们的找寻之路已经到了尽头，今天他们就会发现怒达。

　　在他们开始爬山之前，男孩命令奴隶们煮些饭。他们摩擦着木棍取火，当火着了时，他们煮上饭吃了。然后他们开始爬山。

　　他们快到山顶时，突然爬在前面的一个奴隶大声嚷起来：

　　“主人！主人！”男孩推开众人爬到奴隶站着的地方，奴隶说：

　　“您往山脚看，”男孩看看，觉得那是怒达。

　　他手中握着矛往山下爬，然后停下盯着它。

　　他想：“这一定真的是怒达。母后说过它的耳朵小小的，这只猫的耳朵就小。她说过它宽而小，这只就是宽而小。她说过它长着麝猫斑，这只就有麝猫斑。”

　　然后他离开在山脚熟睡着的怒达，回到奴隶们身边。

　　“我们今天要饱餐一顿，”他说，“做点饼糊，取点水来。”他们吃完之后他示意大家把吃剩的东西藏在灌木丛里，如果他们杀死怒达就可以在回城之前回到这里吃饭睡觉。奴隶们照办了。

　　到了下午，少年说：“现在是时候我们该跟上怒达了。”他们跟着一直到了山脚，一片大森林挡住了他们。

　　然后少年停住了，命令穿着两件衣服的奴隶们扔掉一件，用另一件裹住腿。“因为，”他说，“树木很多。也许我们会被荆棘刺伤，或者也许我们必须跑在怒达前面。用衣服捆住腿，我们绊倒在地时它会保护我们。”

　　他们说：“好的，主人。”然后他们用手和膝爬行到怒达睡觉的地方。

　　他们悄悄地接近他。于是，男孩做了一个手势，他们扔出矛。怒达没有反应。矛刺到了怒达，他们却觉得无比恐惧，逃窜着爬上山。

　　到达山顶时太阳当头照，他们高兴地拿出藏着的饼和水，坐下来休息。他们吃饱之后躺下来一直睡到次日早晨。

　　黎明时分他们起身煮饭，喝了更多的水。当他们绕过后山走到怒达躺的地方，看到它四肢伸展死了，躯干僵硬。他们抬起它抬回城里，一路走着唱着：“他杀死了食人猫怒达。”

　　当他的父亲听到儿子带着怒达回来的消息时，他觉得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快乐。人们向男孩鞠躬致敬，并且送给他礼物，爱戴他，因为他把他们从恐惧中解救出来，而且杀死了怒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