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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谁来敲门》 作者:董恒波

第15章 举杯庆祝好结局

  下午,学校里的多功能厅被重新布置了,是马校长亲自来安排落实的。

  方老师把全班的同学都带到了,别的班也派来一些学生代表参加。这样规模的会已经超出了最初设定的小型的座谈会,其实已经成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市电视台和报社的几名记者、市教育局基教科的梁科长,还有市文联的陈副主席都来了。会议的主题是由在市里获得征文比赛一等奖的小作家张诚介绍自己成长的经验,所以张诚的老爸、老妈顾民,还有他的两个舅舅顾国、顾家也都被邀请参加了,还有“小博士作文培训班”的班主徐博文老师,等等,也都坐在台下正中间的座位上。因为这个会议还有一项内容,是神探小鹰们公布丢失的牌匾,还有橱窗里被撕掉的照片“案件”的破解情况,所以很多人是冲着这个才来到会场的。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大家都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马校长亲自主持发布会,介绍来宾,寒暄客套几句后,主角张诚走到台中央。

  张诚最初上台的时候,还是有着一些胆怯,眼睛有些发红,好像没有睡好觉似的。但是,当他坐在台中央,看见台下坐着的小鹰、蝴蝶、蛐蛐和木头时,他的勇气来了。他握了握拳头,挺了挺胸,向台下的观众敬了个礼,就开始发言了。

  “各位领导、老师、同学,还有我的老爸、老妈、舅舅,谢谢你们来听我的发言。为了这个发言,我真的是准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从那天马校长把300元奖金和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发给我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可是我的胆子太小,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要感谢神探小鹰他们几个同学,如果没有他们几个昨天晚上给我的勇气,我还不敢站在这里呢!”

  说到这时,张诚的眼睛看着台下的小鹰。这时小鹰伸出手来,带头鼓起掌来,与此同时,蛐蛐、蝴蝶和木头三个人六只手用劲儿地拍着,如同传说中的中央电视台晚会上的“领掌”一样,整个电化教室里响起雷鸣般热烈的掌声。

  张诚接着说:“现在我要告诉大家,我的那篇在市里征文大赛获得一等奖的作文《小鸡雏啄破蛋壳的启示》不是我写的,那是我抄的一篇文章!”

  什么?张诚得奖的作文是抄的?台下一下子乱了起来,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人们开始小声地在底下议论起来。

  张诚不顾台下人们的议论,继续说着。

  “我的作文不好,老妈把我送到小博士作文培训班,市里来了征文的比赛通知后,我知道自己的那点儿水平,写了也比不上。可是我老妈非得要看我的成绩,没有办法,我就想出了要抄篇稿子应付一下。后来,‘小博士培训班’的徐老师帮我在一家南方的内部文学刊物上找到那篇短文。我没想到,这篇文章还能获奖,更没想到学校的马校长还有市里的领导对这件事这么重视。当那天,马校长在大会上表扬我之后,我就像一个小偷偷了人家的东西似的,总觉得有一天会被人家发现。我想找马校长说明真相,可那天‘小博士培训班’的徐老师来了,对我说:‘没关系,那家内部文学杂志没有多少人知道,你就放心好了。’”

  坐在台上的小鹰,这时看见旁边的徐博文悄悄地站起身来,小声地说:“我去趟卫生间。”然后就走了。

  张诚接着说:“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是我那天在大家上课的时候,借上厕所的机会把图书馆门廊前的牌匾摘了下来,用砖头把上面的字刮掉,然后扔到垃圾箱,正好遇上一个收垃圾的阿姨,我就把那块牌匾塞给她了。本来,我以为这事会过去的,可我没想到马校长非常生气,还要追查这件事,我们班里的神探小鹰开始了调查。我怕被人看见,半夜到了小鹰的家,我还不敢当面谈,就写了个字条塞进他家的门缝里。小鹰后来真的不追查了,让我很受感动。没想到马校长又要我的照片,贴在学校门口的玻璃橱窗里。那天,班里的学习委员李光给我补课,是我求他用钥匙打开橱窗把照片撕了下来。昨天下午方老师为我写的经验材料,也是我跑到马校长办公室门上的帆布口袋里偷偷拿走的。我想得挺简单,以为只要我不追究,别人不会在意的。可是马校长接二连三发话还是要查下去,没办法,我的精神都要崩溃了,心乱如麻。努力装着没事的样子,是人生最痛苦的事呀,一到晚上我就睡不着觉,只好半夜敲门给小鹰塞字条。咳!这些天来,因为这一篇抄袭的文章,我是吃不好,睡不好,昨天晚上,当我第三次半夜到小鹰家里敲门后,小鹰、蝴蝶、蛐蛐和木头同学和我长谈了好一阵,终于让我走出了多少天的阴影,我终于下定决心,在今天的会议上把全部的实话都说出来。”

  说到这时,张诚停顿了一会儿,环视一下全场的听众,最后又把目光停在老爸、老妈还有两个舅舅的身上。

  张诚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好啦!好啦!现在好啦!我现在真的有一种解放的感觉,我全身轻松了,我要把那300元钱退回去。因为我的名字叫张诚呀,诚,永远都是诚实的诚!”

  台下很静,很静,突然掌声又响起来,这次带头鼓掌的是马校长!

  多功能厅里的会议结束后,蝴蝶、蛐蛐、木头等人还是把小鹰拉到一边:“还有几个问题,你是不是该向我们解释一下了?”

  小鹰笑着说:

  “马校长那天给张诚发牌匾时,我已经从张诚的表情上看到他心里的矛盾了。当我读了他的获奖作文时,就已经知道这篇文章绝不是张诚所写。他有几个舅舅,都是做什么的,还用我说吗?王大胆和李光被我排除的原因来自那张打印字条,谁家里有打印机呢?张诚家有。以王大胆和李光家的生活条件来看,他们是不会花钱来打印的。我确定张诚就是夜半敲门的人,是那连续两次出现的‘1、3、2’的敲门节奏。其实那是张诚在教室里的敲门节奏,他已经把自己暴露了。张诚两次给我字条相求,我都用行动答应了他,甚至连藏在李光书包里的照片,也是用蛐蛐变魔术的方式巧妙地找到的。”

  木头问:“还有,昨天晚上,张诚要来,你怎么能算得那么准?”

  小鹰说:“张诚的家离我家有500多米,我观察过,夜里十一点时,他家那幢楼有三个窗户是亮的,一个是读高中的学生;一个是玩麻将的;另一个窗户就是张诚房间的。前些天,他屋子里的灯一会儿关了,一会儿又亮,我能猜想到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矛盾心理。昨天,他屋子里的灯关了,我就知道那个时刻,他睡不着觉,要夜半敲门传纸信。500多米的路,要走多少时间,还算不出来吗?”

  说到这,小鹰又朝着远处望着,说:“他要走出谎话的泥潭,需要勇气,也需要过程,我想也得等,像他抄的那篇作文里写的,要等到张诚自己啄破硬壳呀!”

  小鹰还想往下说些什么的时候,顾国、顾家和顾民拉着张诚来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张诚说:“小鹰、蛐蛐、蝴蝶、木头,我这两个舅舅非得要把你们都请到七星大酒店去,要好好地撑撑你们呢,我今天晚上要好好地唱一宿呢!现在就走,谁说不去,我和谁急!当然,你们也不能白吃白喝,以后得重点帮助我补习功课,主要是写作文,下次市里比赛,我还得参加呢,争取得一个真正的一等奖!”

  方老师也笑着瞅着马校长,马校长说:“瞅我干什么,走吧,走呀!这样的好结局就得举杯庆祝。哎!今天晚上的好吃好喝,咱们可是沾神探小鹰光的哟!”

  人们说着笑着,朝七星大酒店走的时候,只听后面又有两个人边跑边大声地喊着什么。

  这两人是王大胆和李光,他们分别拉着小鹰和张诚的手,嬉皮笑脸地喊着:“带我一个呗!我还想唱歌!”“带我一个哟!我还想吃鱼香肉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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