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声 律 启 蒙(7)

　　注释①踞：蹲坐。②蟠：弯曲着盘伏。③龙舟：帝王所乘的船。《隋书·炀帝纪》载，炀帝龙舟幸江都，舳舻相接二百余里。④辇：一种人拉的小车，从汉朝以后成为天子的专用车辆。凤辇：上面雕有凤凰图案的车子。唐钱起《和李员外扈驾幸温泉宫诗》：“未央月晓度疏钟，凤辇时巡出禁中。”⑤青鸾：古代传说中凤凰一类的神鸟。赤色多者为凤，青色多者为鸾。唐李白《凤凰曲》：“嬴女吹玉箫，吟弄天上春。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借指传送信息的使者。宋赵令畤《蝶恋花》词：“废寝忘餐思想徧。赖有青鸾，不必凭鱼雁。”⑥淅淅：叠音词，风吹的声音。⑦：露水很多的样子。《诗经·郑风·野有蔓草》说：“野有蔓草，零露兮。”唐许浑《酬康州韦侍御同年》：“桂楫美人歌木兰，西风袅袅露。”⑧毂：车轮上的一个部件，位于车轮中间，圆形，中有孔以贯穿车轴，外边用数根车辐将其固定在车轮的外缘上。引申代指车。⑨雕鞍：雕饰有精美图案的马鞍。欧阳修《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原文鱼游荷叶沼，鹭立蓼（liǎo）①花滩。有酒阮貂②奚③用解，无鱼冯铗（jiá）必须弹④。丁固梦松⑤，柯叶忽然生腹上；文郎画竹⑥，枝梢倏（shū）尔长毫端。

　　注释①蓼：草本植物，开浅红色或白色的花。②阮貂：典出《晋书·阮孚传》：阮孚为晋散骑常侍，终日饮酒，放浪不羁，曾以所戴的金貂换酒喝，遭到有司的弹劫。貂，金貂，原为汉代武官所戴的一种头饰，后来为皇帝服务的近臣如侍中、中常侍之类的官员也常戴它，不过其上加金珰，上附有像蝉的花纹，有貂尾作装饰。③奚，疑问代词，为什么。④冯铗：典出《战国策·齐策四》：战国时，齐人冯谖生活无着，经人介绍做了齐国之相孟尝君的食客。刚到时无人知道他的才干，所以享受的生活待遇很差，冯谖便靠着柱子，一边弹击着他的宝剑一边唱道：“长铗归来兮，食无鱼！ ”后来孟尝君满足了他的各项愿望，冯谖也运用自己的智谋，使孟尝君在齐国的地位得到空前的巩固，安安稳稳地当了几十年的相。铗：剑柄。长铗：一种剑柄很长的剑。⑤丁固：典出《三国志·吴志·孙皓传》裴松之注所引《吴书》：丁固在东吴任尚书，忽然梦见肚子上长了棵松树，他就对别人说：“‘松’字拆开是‘十八公’，再过十八年我大概会升到三公的位置。”过了十八年，果真做了三公。⑥文郎：典出《宋史·文同传》：文同，宋朝人，元丰年间曾任湖州太守，故也称文湖州。他善画山水，特别擅长画墨竹，曾说过：“画竹必先胸有成竹，不能节节叶叶为之。”

　　原文寒对暑，湿对干，鲁隐①对齐桓②。寒毡（zhān）③对暖席④，夜饮对晨餐。叔子带⑤，仲由冠⑥，郏（jiárǔ）⑦对邯郸（hándān）⑧。

　　注释①鲁隐：即鲁隐公，春秋时期鲁国的国君，他是被其同父异母的弟弟鲁桓公杀掉的。②齐桓：即齐桓公，春秋时期齐国的国君，名小白，在争夺、巩固君主地位的斗争中，曾威逼鲁国杀死了其弟弟公子纠。③毡：用兽毛或纤维制成的片状物，可做防寒用品。《新唐书·文艺传中·郑虔》：“（郑虔）在官贫约甚，澹如也。杜甫尝赠以诗曰：‘才名四十年，坐客寒无毡’云。”后以“寒毡”形容寒士清苦的生活。④暖席：久坐而留有体温的坐席。指安坐闲居。《淮南子·修务训》：“孔子无黔突，墨子无暖席。”⑤叔子带：叔子，晋人羊祜之字。据说羊祜总管荆州军事十年，筹划灭吴，暗中开屯田、储军备，积极作战争准备，表面上却身不披甲，轻裘缓带，和吴将陆抗经常来往，收买江汉一带及吴地的民心。⑥仲由冠：仲由，字子路，孔子的学生。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说：“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豭豚。”雄鸡公猪都是好斗之物，所以子路喜欢佩带。⑦郏鄏：地名，即周之雒邑。据《尚书·召诰》《史记 ·周本纪》记载，西周的首都本在镐京（今陕西西安一带），周成王亲政之后，命周公营造雒邑（今河南洛阳市一带），成王亦曾到雒邑接受各方诸侯朝见，称其为东都。后来，西周灭亡，周平王宜臼正式迁都至雒邑，史称东周，这就是春秋时期的开始。东周有十二个王都定都于此。⑧邯郸：地名，故址在今河北邯郸市一带。春秋时为卫地，后属晋，战国时为赵国的首都。

　　原文嘉禾①忧夏旱，衰柳耐秋寒。杨柳绿遮元亮宅②，杏花红映仲尼坛③。江水流长，环绕似青罗带④；海蟾⑤轮满，澄明如白玉盘⑥。

　　注释①嘉禾：生长奇异的禾，古人以之为吉祥的征兆。亦泛指生长茁壮的禾稻。汉王充《论衡·讲瑞》：“嘉禾生于禾中，与禾中异穗，谓之嘉禾。”②元亮宅：元亮为晋诗人陶潜的字，陶潜在《五柳先生传》中说，他家宅旁有五棵大柳树，所以自号为“五柳先生”。③仲尼坛：仲尼为孔子之字。《庄子·渔父》说，孔子曾经在缁帏之林游玩，休息时坐在杏坛之上，弟子们在旁读书，孔子则弹琴歌唱。后人附会庄子的寓言故事，便在山东曲阜孔庙的大成殿前筑坛栽杏、建亭立碑，指认此处即孔子讲学的杏坛。④青罗带：罗带是一种质地轻薄、手感柔软的丝织窄长带子。韩愈《送桂州严大夫同用南字》：“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⑤海蟾：月亮的代称。古人认为月中有蟾蜍（见《淮南子·精神训》），而月亮是从海中升起，故以海蟾代指月亮。⑥白玉盘：白玉做成的盘子。形容洁白的月亮。唐李白《古朗月行》：“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挂在青云端。”

　　原文横对竖，窄对宽，黑志对弹丸①。朱帘②对画栋③，彩槛对雕栏。春既老，夜将阑（lán），百辟（bì）④对千官。

　　注释①黑志对弹丸：黑志也叫黑子，指人体上的黑痣，弹丸指弹弓射出的泥丸，都是比喻（土地）面积很小的意思。南北朝北周庾信《哀江南赋》中形容梁元帝土地之小，说“地惟黑子，城犹弹丸”。《宋史·赵普传》记载宋太祖想攻取太原，赵普说：“等到削平诸国，弹丸黑痣之地将何所避。”②珠帘：用线穿成一条条垂直串珠构成的帘幕。唐杜牧《赠别》：“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③画栋：有彩绘装饰的栋梁。唐王勃《滕王阁》：“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明王韦《阁试春阴》：“小院门闲莺自语，画栋泥香燕初乳。”④百辟：诸侯，泛指百官。辟，天子和诸侯的通称，因为天子只有一个，而诸侯可以有许多，所以这里的“辟”是诸侯的意思。

　　原文怀仁称足足①，抱义美般般②。好（hào）马君王曾市骨③，食猪处士仅思肝④。世仰双仙⑤，元礼舟中携郭泰；人称连璧，夏侯车上并潘安⑥。

　　注释①足足：象声词，凤凰的鸣叫声，此处代指凤凰。《宋书·符瑞志中》说：“凤凰者，仁鸟也……雄曰凤，雌曰凰……其鸣，雄曰节节，雌曰足足。”凤凰为传说中的神鸟，为百鸟之王，据说飞行的时候，有数万只鸟跟随着它。②般般：形容词，身上有花纹的样子，此处代指麒麟。《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的《封禅文》中有“般般之兽，乐吾君囿，白质黑章，其仪可喜”，所谓“般般之兽”即指麒麟。麒麟为传说中的仁义之兽，身子像麋鹿，尾巴像牛，蹄子像狼，头上有一角。③市骨：买骨头。故事出自《战国策·燕策一》：战国时，燕昭王想延揽人才，问郭隗该用什么办法。郭隗说，从前有个君王想寻求千里马，悬赏千金，三年后，有人送来一匹死了的千里马，君王用五百金买下了死马的骨头。此事传出去以后，不到一年，就有人送来了三匹千里马。于是燕昭王就用重金礼聘郭隗，别国的贤才听到此事，便纷纷来投奔燕国。④肝：猪肝。典出《后汉书·周黄徐姜申徒列传》：食猪处士指东汉人闵仲叔。他老病家贫，不能每天买肉吃，只好“日买猪肝一片”，屠夫有时嫌他买得太少而不肯卖给他。安邑县令昕说后，下令要小吏每天买肉送给他。闵仲叔觉得很奇怪，知道真相后感叹地说：“闵仲叔岂以口腹累安邑邪？”（我闵仲叔难道能因为自己的口腹之欲而连累安邑的百姓吗？）说完就马上从安邑搬到沛县去了。处士，有气节有才干但不出来做官的人。⑤双仙：典出《后汉书·郭泰传》：郭泰，东汉人，学问渊博，善于言谈。他到洛阳拜会当时的大名士、河南尹李膺，交谈之后成为知交。后来他回太原介休故乡时，京城的读书人有几千辆车送他，他和李膺同船而渡，送行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神仙。⑥连璧：连在一起的两块宝玉，此处喻这两个漂亮的人。典出《世说新语·容止》：潘岳和夏侯湛都很漂亮，喜欢一起出游，当时人称之为“连璧”。

　　十五删

　　原文兴对废，附①对攀②，露草③对霜菅（jiān）④。歌廉⑤对借寇⑥，习孔⑦对希颜⑧。山垒垒，水潺潺，奉璧⑨对探环⑩。

　　注释①附：依附。②攀：攀附、依附。③露草：沾了露水的草。唐李华《木兰赋》：“露草白兮山凄凄，鹤既唳兮猿复啼。”清谭嗣同《武昌夜泊》诗之二：“露草逼蛩语，霜花凋雁翎。”④霜菅：霜后枯萎的菅草。菅：苎麻。用以比喻白发。宋苏轼《再用前韵（追饯正辅表兄至博罗赋诗为别）》：“乐天双鬢如霜菅，始知谢遣素与蛮。”宋陆游《怀昔》：“岂知堕老境，槁木蒙霜菅。”⑤歌廉：廉指东汉人廉范。据《后汉书·廉范传》记载，他任蜀郡太守的时候，废除了以前为防火烛而禁止百姓夜晚点灯劳作的命令，只是要百姓多储水以备火灾。百姓觉得方便，都十分感激他，歌唱道：“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平生无襦今五绔。”⑥借寇：寇指东汉人寇恂。据《后汉书·寇恂传》记载，寇恂为颍川太守，政令平和，百姓安居乐业，后调离此地。有一次寇恂随光武帝刘秀路过颍川，百姓在路上拦住光武帝，说：希望从您那里再借寇先生一年（治理颍川）。⑦习孔：孔指孔子。习孔，学习孔子。⑧希颜：颜指颜回，孔门的高足弟子，儒家学派尊之为“复圣”。希颜，希望能学成颜回那样。希，仰慕、企求，这里是希望达到（某种程度）的意思。⑨奉璧：战国赵惠文王得楚和氏璧，秦昭王致书赵王，愿以十五城易璧。时秦强赵弱，惠文王恐赵予璧而秦不予城，蔺相如愿奉璧前往，曰：“城入赵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后即以“归赵”、“奉璧”等比喻物归原主。⑩探环：这是指晋羊祜之事，典出《晋书 ·羊祜传》。羊枯五岁时，有一天忽然叫乳母去取他平时玩的金环，乳母说，咱们家没有这个东西呀！羊祜立即跑到隔壁邻居李氏家，伸手到东边墙壁边桑树的树洞里，拿出了一个金环。李家大吃一惊，说，这是我死去儿子丢失的东西，你为何要拿去？乳母赶来，将羊祜讲的话说了一遍，李家十分悲痛，大家也觉得很奇怪，说李家的儿子是羊祜的前身。

　　原文礼由公旦作①，诗本仲尼删②。驴困客方经灞水③，鸡鸣人已出函关④。几夜霜飞，已有苍鸿辞北塞⑤；数朝雾暗，岂无玄豹隐南山⑥。

　　注释①公旦：即周公旦（也称周公），姓姬名旦，周文王之子。他辅佐周武王消灭商纣王，建立周朝。据《史记·鲁周公世家》记载，周朝的礼乐制度都是周公制定的。②仲尼：孔子的字。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上古的诗本有三千多篇，传到春秋的时候，孔子对其进行整理删除，挑选出符合儒家道德礼仪且文辞优美的共三百多篇，就成了流传到现在的《诗经》。③灞水：说唐代诗人孟浩然的事，见六鱼注。④函关：函谷关。故事出自《史记·孟尝君列传》：战国时，孟尝君在齐国为相，养有很多门客。有一次，孟尝君出使秦国，被秦王扣留，他在门客的帮助下想法脱身逃到了函谷关，但天色尚黑，关门紧闭，无法出关。孟尝君门客中有人会学鸡叫，他一叫起来，关卡周围居民家的鸡也跟着叫起来。守门的关吏以为己到了天明开关之时，便打开了关门，孟尝君顺利地出关逃回了齐国。⑤北塞：北方偏远的地方。塞：边界、险要之处。⑥南山：典出西汉刘向《列女传·陶荅子妻》：陶荅子在陶地为官，因贪而家富。他的妻子劝阻他说：我听说南山有一只玄色的豹子，隐息在浓雾之中，七天不吃东西，想要使它的皮毛润泽，形成漂亮的花纹。至于猪狗之类的畜生，不加选择地见东西就吞食，飞快地长肥，就被人吃掉了。陶荅子不听劝阻，其妻便带着孩子离开了他。后来陶荅子果真罪行暴露被杀。

　　原文犹对尚，侈①对悭（qiān）②，雾髻对烟鬟。莺啼对鹊噪，独鹤对双鹇（xián）③。黄牛峡④，金马山⑤。结草⑥对衔环⑦。

　　注释①侈：浪费。②悭：吝啬。③鹇：又名银雉，形状像山鸡，羽毛多为白色。《西京杂记》说闽越王曾献给汉高帝白鹇、黑鹇各一双。④黄牛峡：长江上的一个险滩名，在今湖北宜昌境内，滩边有黄牛山，上有黄色巨石，形状酷似人背刀牵牛的样子。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江水》说，此处长江河道迂回曲折，当地民谣说：“朝发黄牛，暮宿黄牛，三朝三暮，黄牛如故。”⑤金马山：在今云南昆明市附近。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说，此山“西对碧鸡山，相距五十余里，其中即滇池也”。⑥结草：典出《左传·宣公十五年》：晋国大夫魏武子临死前命其子魏颗将其妾殉葬。武子死后，魏颗未听从父亲的遗命而将此妾改嫁他人。后来晋秦交战，魏颗和秦力士杜回相搏，见一老人将地上的草打了个结，绊倒了杜回，魏颗便俘虏了他。后来晚上魏颗做梦，梦见那个老人对他说，我就是你将其改嫁的那个妾的父亲。⑦衔环：典出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汉杨宝九岁时，见到一只受伤的黄雀，杨宝将其带回家，精心治疗喂养，过了百多天，才伤好飞去。当天晚上来了个穿黄衣的童子，说自己便是那只黄雀，是西王母的使者，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并送给他白玉环四枚，说佩上这玉环，能让您的子孙品质高洁，像这白玉环一样，做到三公这样位置的高官。

　　原文昆山惟玉集①，合浦有珠还②。阮籍③旧能为眼白，老莱新爱着（zhuó）衣斑④。栖迟⑤避世人，草衣木食⑥；窈窕倾城女⑦，云鬓花颜。

　　注释①昆山：即昆仑山，位于新疆、西藏之间。古人认为那里是仙人聚居的地方，出美玉。②合浦：汉代郡名，在今广东海康县一带。《后汉书·孟尝传》记载，合浦郡不产粮食，但海中盛产珍珠，后来因为官员贪求无厌，珍珠都移往他处。孟尝为合浦太守后，革除弊政，禁止官员搜刮，珍珠又重新回到合浦郡的海中。③阮籍：见四支注。④老莱：典出唐徐坚《初学记》：老莱子为春秋时楚国的隐士，相传他年龄将近七十时父母还健在，他经常穿着五色的彩衣，学着小孩玩耍啼哭的样子，逗父母开心。“老莱娱亲”是相传的二十四孝之一。⑤栖迟：《诗经·陈风·衡门》：“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朱熹《集传》：“栖迟，游息也。”引申为漂泊失意。唐李贺《致酒行》：“零落栖迟一杯酒，主人奉觴客长寿。”⑥草衣木食：以草为衣，以树上的果实为食。⑦倾城女：本指能使国君昏乱而导致国家倾覆的漂亮女子。《诗经·大雅·瞻卬》有“哲夫成城，哲妇倾城”。后来也泛指漂亮女子，《汉书·外戚传》引李延年的歌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原文姚对宋①，柳对颜②，赏善对惩奸。愁中对梦里，巧慧对痴顽。孔北海③，谢东山④，使越对征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