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哇！我和杨姐一样，生个一打两打的都没问题。”
“好，好啊！你们能生就好。”周风趣地说。转向审判长，大声说请传我的证人。”
向秀美站到了证人席上，取出两张检验报告单，不紧不慢地念道——
2005年3月17日，杨水花子宫检查结果，宫颈深度糜烂，卵巢畸形，失去生育能力。
2005年7月23日，顾欣桃子宫检查结果，子宫畸形，输卵管过度狭窄，失去生育能力。
杨、顾二人顿时脸色刷白，挺不住了，瘫在地上，审判长命法警将二人带出去了。安全得不得不低下了头。忽然挺起胸脯说：“审判长，请求公诉第四条罪状。”
审判长说：“准予公诉。别又砸了。”
孙家烈被带进了法庭，朝艾、钟微笑着看了一会，站直了腰，等候审问。
安全得朝孙冷笑两声，说：“孙家烈，有人指控你受艾力伟和钟国疆指使，私设公堂，刑讯逼供，打伤了何百忍和乔其楼，是还是不是？”
“不是，就是不是！”孙家烈理直气壮，而又气愤难忍。
安全得冷笑两声，说：“审判长，我请求传唤我的证人。”
“准予传唤。”审判长冷冷地说。
何百忍和乔其楼被带进了法庭，都朝钟国疆投过幸灾乐祸的笑。
在安全得的点拨下，两人指控了钟国疆、艾力伟指使孙家烈对他们私设公堂的过程。
周龙昌听完了，不由放声大笑，严厉地问道：“何百忍，乔其楼，你们受部队教育多年怎么连起码的道德和良知都没有了。请你们回答我，电警棍是什么形状的？”
“三尺长，拳头粗，一棱一棱的。”两人抢着说。
周龙昌从皮包里取出一个电警棍，问：“是这样的吗？”
“是，就是！”
周龙昌马上打开一张纸，大声念道：“安全得起诉的案卷第856页，提取的电警棍照片和何、乔刚刚指认的完全两样！”
场内又是一阵议论。
安全得叫道：“辩护人，我有权提醒你注意，有血衣、血迹为证。审判长请出示证物。
“准予出示！”
两名法警将两件血衣展示在听众面前。
何、乔二人得意地笑了。何说：“那件肥些大些的是我的血衣，上面的血都是我的！”
周问：“你肯定吗？”
何答：“肯定！绝对肯定。”
乔说：“那件瘦些长些的血衣是我的，上面的血都姓乔。”
周问：“你肯定吗？”
乔说：“绝对肯定。”
安说：“两件血衣上都有孙家烈的血，化验证实与孙的血型完全一致。”
周举起手：“审判长，请允许我再问几个问题。”
“准予提问。”
“谢谢！何百忍，乔其楼，我问你们，孙家烈打伤你们的地点在哪儿？”
“边城宾馆！”何抢着说。
“就在边城宾馆。”乔加以肯定。
“几楼，哪个房间？”
何说是一楼，他的经理办公室。乔说三楼，304房间。
“哪一天哪一个时间？”
“就是复转军人静坐的当天，下午四点半钟。”何说。
乔却说：“大概差不多！”见安全得瞪他，急忙补上一句，“就是下午四点半！”“审判长！”周叫道，“请允许我问被控人孙家烈一个问题。”
“准予提问！”
“孙家烈，请你告诉大家，你当天下午四点半在哪儿？”
“我在边城宾馆。”
场内顿起议论声。何、乔、安三人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但是，我穿着便衣一直在外围工作。根本没上楼。”
“好！”周叫道，“审判长，我想问指控人几个问题，请准许。”
“准许！简单点。”
“是！谢谢！”周扬起头来，朝观众们笑笑，转脸问道：“何百忍，乔其楼，请你们告诉我，孙家烈私设公堂，对你们刑讯逼供，还有谁参与，参与了几个人？私设的公堂之上，都摆设了一些什么东西？当时的天气、温度如何？你们被抓去又被放出来看到了什么？打在你们身上的什么部位，打了几下，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你们喊叫了没有，如果喊叫了，怎么样喊叫的，都喊了些什么？打过之后，你们身上落下了什么伤痕，在什么部位？治疗了没有，在哪个医院治疗的？化了多少钱，有没有就诊凭据？你们为什么当时没有马上告发？你们说受到威胁，谁威胁的，威胁了些什么，用什么方式，威胁了多长时间？你们被放出来的时候怎么回去的？回去以后给谁说过，怎么说的，听说的人们有何反应……”
“我抗议！我严重抗议！”安全得忍不住了，大声吼叫。
“抗议无效！”审判长有了怒气，“公诉人，请注意你的情绪。”
场内再起议论声：原来有这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啊？这些都必须弄清的，不能冤枉人嘛。
“何百忍，乔其楼，请你们回答！”周催促道。
“回答！必须回答！”钱大位和卢小跳带头，观众们随即跟上，场内响起一片愤怒的呼喊声。“快回答，必须回答！”
“够啦！”何百忍哀叫一声。胡乱抓起头发来。
乔其楼稍微沉着一点，瞪着周龙昌说：“辩护人，你不觉得你的提问太多了吗？一大串，谁能记的住？”
周龙昌马上抓住了他的话把子，叫道：“观众朋友们，你们都听见了，乔其楼说他记不住！被人刑讯逼供，应当是刻骨铭心才对，怎么会记不住？岂非自欺欺人？”转向审判席，请求道：“审判长，这一条太不可思议了，一塌糊涂，也不能成立！”
审判长满面揾色，起身抓起铜锤重重一敲，说：“休庭！”
钱大位、卢小跳、洪丽媛，所有钟国疆的亲朋好友，一起跑过来，与周龙昌握手致谢，夸他是天才的雄辩家。他谦虚地笑笑说：“哪里，哪里，事实胜于雄辩喽。”“下一步怎么办？”钱大位急迫地问，“你可一定要把我的老连长救上岸来呀。需要打点什么的，你尽管开口。”
周龙昌靠近他，轻声说：“铁齿钢牙，万夫莫当。无价之宝啊。休庭就是我们的第一个胜仗。我得抓紧这个机会，准备打胜下一仗。失陪了。请你们多和洪丽媛和姚叔华老人家聊聊天。”
周提上黑色的公文包，大步流星地走出招待所，来到大街上，打上一辆出租，走了一截又换了一辆，再走一截再换一辆，来到了边城宾馆，找何百忍谈心。何开始吹胡子瞪眼睛，骂骂咧咧，甚至要叫人来打他。他冷冷地说：“打我嘛好！我绝对不还手啊。不过，法庭会帮我讨回公道的。而你只有吃后悔药了。”
何的脸色变了，沉默不语。
“我看出来了，你现在就有些后悔。被人当枪使了吧。老何，你毕竟当了六年团政委，带过千军万马的人啦。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呢？你恨钟国疆一点理由都没有哇……”
何打断他的话，气恨地说：“你知道啥？钟国疆一来我就转业了，明显整我嘛，不恨他还恨谁？你知道啥？”
“我啥都知道！你这是情绪转移，主观臆断啦。”
“你才是主观臆测断呢。就会强词夺理，提那些不沾边的问题，故意难倒我们。信口雌黄！”
“何百忍，你手放在心窝窝上说话，到底是我信口雌黄，还是你们信口开河？嗳，你凭良心说，我该不该问那些问题？那都是情理之中事，都是过程中必须说清楚的情节，你心中恐怕不是不清楚？”
“我不清楚！”
“不清楚你还上堂作证？不怕诬告反坐？”
“不怕！”
“为啥？你是小秃子打伞，无法无天？”
“谁是无法无天？我和钟国疆一样，是人民军队的政委，边防军政委，六年2000多个日日夜夜，带着一个团的兵马，还能无法无天？笑话！”
“这不就对了嘛！我也相信你绝对不是无法无天的人。可我又觉得你很奇怪，偏偏说你不怕反坐。”
“赌了一口气，就是不怕。不是诬告了才反坐嘛。”
“唉哟，原来你是要把钟国疆打进天牢再去自首哇！不是我笑话你，太幼稚了，太离谱了。”
何扭过身子来，没好气地说：“你凭啥这么说啊？”
周不慌不忙，从皮包中掏出一份文件来，轻柔地说：“何政委，你别光是气恨，也静静心，看看这个。”
那份文件是档案记录。何看了，一下站了起来，问：“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个你就别管了。绝对真实。不信，上面有联系人和联系电话，你马上核实。”何也不客气，掏出手机就拨电话，对方说他是河北邢台市委组织部，给周龙昌出具的档案记录完全真实，上面有编号，还有部长的签字。
何沉默了。周又掏出另一个档案材料叫他看。他看了，惊讶地问：“钟国疆怎么会这样帮我？跟艾力伟打招呼倒没啥，他们本就是一个船上的。可给钱大位说话，资助我开这个边城宾馆，就……”
“就难以置信了是吧？”周循循善诱，“你不了解他呀。因为你抵触他。其实，钟这个人真的是海阔天空，胸怀博大精深，是君子，高雅的侠义之士。你凭良心说，你如果没有钱大老板扶一把，你的这个小摊子能撑多久，恐怕开起来都困难喽。”
“那倒是，那倒是。可钱从来没给我提起过钟啊。”
“你那么恨钟，他能提嘛？提了，你还不把他的钱扔到界河里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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