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日本黑龙会！

　　衣渐离的心都冷了，从小在警察局长大的她，当然知道日本黑龙会是一个著名的黑社会组织，该组织的黑网遍布全球，在毒品、军火等走私领域拥有很大的势力，那么，这样一个大组织绑架北星璇一个学生做什么？只怕不仅仅因为他是大企业的继承人吧？

　　衣渐离奔了出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高陵正在球场上打篮球，一枚“炮弹”冲了过来，“高陵！”

　　高陵回头一看，脸冷下来，“衣渐离，你来做什么？”

　　“先前你曾经欠我一个承诺，你说过，我可以要求你做任何事，你说的话算不算？”衣渐离站在球场上，昂着头问。

　　“刷！”球场内外所有的人目光全望向高陵。

　　还以为恶心鬼忘了这件事呢！高陵看看大家的目光，堂堂老大如果赖账可丢不起这个脸，他一咬牙，“我是说过，怎么样？”

　　“好！那你跟我走，去办一件事！”衣渐离转身就走。高陵迟疑一下，将篮球丢给小弟，大步跟了上去。

　　“喂，恶心鬼，你让我跟你去干什么？”

　　衣渐离没心思和他斗嘴，“北星璇被人绑架了！”

　　高陵陡地抓住她的肩，“什么？谁干的？”

　　“你知道日本黑龙会吗？”衣渐离问。

　　“是黑龙会？”高陵停住脚步。

　　“嗯！我要去救北星璇，你如果怕了，就回去吧！”

　　“你老爸不是警察局长吗，你为什么不报警？”高陵讽刺地问。

　　衣渐离没好气地说：“警察办事我还不知道么？等他们找到北星璇，估计都被撕票了！要不是看你有点三脚猫的功夫，我才懒得理你呢！”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高陵问。

　　衣渐离给他分析：“黑龙会是日本的黑道组织，在咱们这里应该不敢太嚣张，我猜，他们暂时不能把北星璇弄到境外，而且在没达到目的之前不会杀害他。所以，咱们只要找到他们潜伏的地方，就可以去救人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藏在哪里？”高陵问。

　　衣渐离白了他一眼，“像你这么笨，我还要不要混了？”她拿出手机，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季爷爷！我是阿离，我要麻烦您一件事……”她叽哩咕噜地把事情交待下去。

　　高陵不睬她，也拿出手机，躲开她很远，打了几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衣渐离手机响了，她按下接听键：“季爷爷……好，我知道了……您别担心……”

　　她收了手机，脸上有了少见的凝重，“他们在西城黄港码头六号仓库，我们要快些，不然他们可能会把北星璇装船带走。”

　　“恶心鬼，消息挺快啊，真有你的！”高陵佩服地跟上她。

　　天色已经晚了，黄港码头六号仓库里，在密密的货物中间，有一块小小的空地，空地中间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穿校服的男孩，他的眼睛被蒙着，嘴也封着强力胶。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黑衣男子站成一排，安静地看着当中一个穿日本和服的男子。这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但神情拽得很，一副欠扁样。

　　“我们的船几点到？”和服男问。

　　“十一点准时！”一个黑衣人躬身回答。

　　“好！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大家警觉一些，别在最后关头

　　出事！”

　　“是！”黑衣人齐声回答。

　　黑暗中，一辆摩托车飞速驶进黄港码头，远远地猛然刹车，停在一间废弃的房屋后面。

　　“你故意的！”没等车停稳，车后面有人一边揉着胸部，一边小小声地骂人。车速太快，猛然一刹车，她的身体撞上前面开车人宽厚的背，撞得她差点流出眼泪。

　　“女人就是啰嗦！”前边开车的人跳下车，将头盔挂在车把上，“走吧，六号仓库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估计会有暗桩，你别毛毛躁躁的，别没看到星就被发现了！你栽进去不要紧，星救不出来就惨了！”

　　“你还说我啰嗦，我看是你话多才对！”车后的人也跳下来，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地摸了进去。

　　不用问，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正是衣渐离和高陵。

　　两人进去不到五分钟，又一辆摩托车飞驶而来，车手全身黑色劲装，背上背着一把日式战刀，他纵身跃起，没入黑暗之中。

　　高陵和衣渐离在接近六号仓库的时候，发现黑夜中有一点红红的火头，明明暗暗的。

　　衣渐离拉了高陵一下，“吸烟的人！”

　　高陵点点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做掉他！”

　　“一起去！”衣渐离说着，抢先向前闪去。碰上这么不听话的女人，高陵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离得近了，两人看清那个吸烟的是一个男子，他隐在黑暗中，

　　如果不是烟暴露了目标，还真不易发觉。

　　衣渐离跳上去，在背后很有把握地对着那人颈子就来了一下子，这招攻击敌人的颈部动脉，通常一招下去敌人就昏倒了。

　　果然，那个人只是身子僵了一下，一声没吭，软了下去。

　　高陵敏捷地扶着他，轻轻放倒在地上，“走！”

　　两人向仓库摸去。这一路出奇的顺利，按照道理，仓库外面的警卫不应该只有一个人，但这个黑龙会就是这样疏忽大意。两人一边走一边庆幸自己运气好。

　　仓库的大门关着，但在旁边却开着一个角门。高衣二人对望一眼，高陵说：“这次我先进，如果没事你再来，如果有事，你就跑，报警也好，找你老爸也好，总之不许进来冒险！”

　　“我知道，我会逃出去报信的！”第一次能在这么紧张刺激的现场解救肉票，衣渐离手心都是汗，心快要跳出来了！

　　高陵严肃地点点头，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向门边潜去。

　　“高陵！”衣渐离突然小小声地叫他。

　　“嗯？”高陵回头，“还有什么事？”

　　“我想说……我想说……”

　　“想说什么？快点！”

　　衣渐离费了半天劲，终于说出口：“我想说……你小心点！”话一出口，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真没用，本来想跟他说对不起的，她从前利用他对北星璇的感情，那么整他欺负他，而且还觉得他笨、没出息，现在才感觉到，面前这个勇敢、机警的高陵，或许一直都是让着她的！

　　高陵可不明白她的心思，点点头，“我知道，你也当心！”然后悄悄地走进门去。

　　他这一进去就是半天，衣渐离警觉地在门外把风，突然发现，左面不远的集装箱后面，露出一只脚。

　　她大吃一惊，悄悄地潜过去，发现有一个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中。这不正是自己和高陵收拾的那个人吗？难道说，这里还有其他的人来？

　　衣渐离的心悬上半空，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她开始担心高陵的安危，犹豫了一会儿，虽然两人商量好了，如果情况不对她就逃走报信，但她最终仍然决定，也进仓库看看情况。

　　仓库里面全是高大的货架、集装箱、货物什么的，她谨慎地在其中穿行，利用黑黑的阴影来掩饰身形，向不远处那一片昏暗的灯光摸了过去。

　　衣渐离终于看见那片空地上被绑的人和几个打手，正想办法，突然嘴巴被人捂住，她大吃一惊，正要挥拳，耳边传来高陵的声音：“别动，是我！”

　　她安静下来，高陵接着在她耳边说：“他们一共有三个人，我去引开他们，你去救星，然后马上离开这里，不用管我，明白吗？”

　　衣渐离轻轻点了点头。

　　高陵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放开她，绕到另一边，故意碰到东西，发出“砰”的一声。

　　几个黑龙会的人果然惊动了，“什么人？”有两个黑衣人快速向声音来处跃去。和服男也站了起来，衣渐离见机不可失，倏地跳了出去，飞腿踢向他胸口。和服男猝不及防，被逼退几步。

　　“你，什么人？”

　　“警察！缴枪不杀！”衣渐离大言不惭地说。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突然挣扎起来，发出“唔唔”的声音。

　　衣渐离安慰他：“北星璇，你别急，我们来救你了！我马上就放你！”她一边盯着和服男，怕他突然发动，一边去解椅子上被绑之人的绳索。

　　“你是警察？”和服男奇怪地看着她，“你们中国没人了吗，怎么让你一个小丫头当警察？”

　　“你管得着吗？”他们绑得好紧，根本解不开，耳听得高陵已经和那两个黑衣人动上手，一对二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消。她心里急起来，决定先打倒这个和服男，然后去帮高陵收拾那两个人。

　　“你的，很没教养！”和服男说。

　　“我的教养就是——你去死吧！”衣渐离大喝一声，扑向他。

　　和服男脸上露出一丝轻蔑，闪身让过，衣渐离飞腿就踢，与和服男打在一处。

　　“看我九阴白骨爪！”攻击无效！

　　“看我降龙十八掌！”攻击无效！

　　“少林罗汉拳！”无效！

　　“太极拳！化骨绵掌！独孤剑法！小李飞刀！葵花宝典！”全部MISS，攻击无效！

　　老爸教自己的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啊，怎么一下都打不着人家，还被人打得半死啊！不是这臭老头藏私，没教全吧？最后，她用上了自创的武功：踢的、打的、抓的、挠的、掐的、咬的……真是十八般武艺齐上阵，和服男虽然功夫高强，可一时半会儿还真对付不了这种不要FACE的死缠烂打。

　　他生起气来，不去理会衣渐离的纠缠，两步跨到空地中被绑的人身边，衣渐离怕他下毒手，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拼命往后拖。

　　和服男大怒，俯身抓住她的后背，将她扔了出去。

　　衣渐离重重地摔在一个铁架子上，全身的骨头几乎都碎了。

　　“我￥％￥#￥％￥……”她坐在地上破口大骂，打不过人家还骂不过吗？最好骂到他疯掉，然后专心来对付自己，而忘了北星璇。

　　和服男虽然被骂得火冒三丈，可是毕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岂会上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当——这嘴巴很坏的丫头不是想救人吗？他偏不让她如愿。

　　他飞起一脚，向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踹去。死丫头，我先收拾了这小子，再来对付你！

　　衣渐离大惊，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想伤到北星璇，除非先把她打死！

　　她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又扑了上去，挡在前面，用后背承接了和服男重重的一脚，然后斜飞出去，一口血从她的喉咙涌了出来……

　　衣渐离疼得差点晕过去，脸上却露出笑容，幸亏这一脚是踢在自己的身上的，不然，北星璇还不被和服男踢死啊！

　　和服男还真挺佩服她的硬气，“他，是你的男朋友？”

　　衣渐离擦擦嘴角的血，又爬了起来，输人不输嘴，骂道：“管得着吗你！”扑上去又打。

　　“臭丫头！”和服男痛下杀手，运起十成功力，一掌挂着风声迎上了她。

　　“住手！”一声大喝，一条腿神出鬼没般地击中他的小腹。和服男飞了出去，又一只拳头迎接了他，再次重重地击中他的小腹。

　　知道是高陵解决了敌人来帮自己了，衣渐离心中一松，头一阵晕眩，几乎倒下。

　　“敌人还没打败，北星璇还没救出来，我不能倒，不能倒下！”

　　她挣扎着奔过去，双手拼命用力拉绳结，“北星璇，我给你解开……”

　　“你是叫我吗？”头上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她一怔，仰起脸，呆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北星璇？你……没被绑架？”

　　说话的人正是北星璇。他看看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白痴！我还以为是你被绑架了，所以急着赶来！”

　　先前他从外面散心回来，发现自己房中的惨状，又听邻居的女生说起事情经过，推断出是有仇人来抓自己，结果认错了人，将衣渐离绑架了。他分析了自己家所有仇人的情况，又利用家族信息网，终于准确地找到了黄港六号仓库日本黑龙会的临时据点。他一路上解决了所有的暗哨（这也是衣渐离和高陵没碰到过多的警哨的原因），等进到仓库的时候，高陵已经和两个黑龙会的杀手打了起来，于是立刻参战，将两个杀手打倒之后，马上赶了过来，正巧替衣渐离接下那致命的一掌。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么这个人是谁？”衣渐离和北星璇的目光都转向被绑的人。

　　“唔唔唔！”被捆成粽子的人大力挣扎。

　　“解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高陵一个人对付和服男比较吃力，见状大声吼他们，希望他们快放人然后来帮自己，这么一分心，几乎被和服男踢到。

　　“高陵，接着！”北星璇将自己的战刀扔给他，高陵翻身接过，挥刀劈向和服男。

　　衣渐离和北星璇七手八脚将被绑的人解救下来，那人双手一获得自由，立刻将蒙住眼睛的布和嘴上贴的强力胶揭了下来，二话没说，飞身跳向和服男，在他背后下了黑手。

　　衣渐离定睛一看，倒！这不是腾源伊嘛！她都快被扁成猪头了，救的原来是这个阴险小人！她当时就觉得身上所有的伤口一起痛了起来，来不及呻吟，向地上倒去。

　　北星璇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能走吗？来我背你！”

　　“嗯！”衣渐离乖乖地伏上他的背。

　　高陵、腾源伊合二人之力，很快将和服男打倒了。腾源伊立刻拿过先前绑自己的绳子，紧紧地将他捆住。

　　高陵长长出了口气，“腾源伊，怎么会是你？衣渐离说被绑的是星的！”

　　腾源伊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我正好在星的房间里，就替他被绑了！”

　　高陵怪叫一声：“你在星的房间里？你怎么可以在星的房间里？”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北星璇轻声喝止，转过身对高陵说，“谢谢你来救我，高陵，其实……”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告诉他真相，“其实，腾源伊是我表哥，我是他的表弟！”

　　“什么……表弟？”高陵一阵迷糊，“你是想说……你是腾源伊的表妹吗？”

　　“不是！”北星璇有几分欠疚地对高陵说，“其实，我和你一样，是男生，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才一直扮做女生，这么长时间，真是……对你很遗憾。”

　　高陵傻了，“你是说……你是男生？”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衣渐离伏在北星璇的背上，忍着疼痛，有气没力地接下茬：“你要是不信，可以验明正身，我保证不偷看！哎哟！”

　　高陵愣了一会儿，“那么，你一直不接受我的爱意，也是因为你是男生，并不是因为我不够优秀，对不对？”

　　北星璇脸上露出一丝真诚的微笑，“你很好，高陵，如果我是女生，一定会喜欢你的。”

　　高陵想了想，终于将心结解开，脸上渐渐发出亮光，说出一句让大家喷饭的话：“星，你有妹妹吗？”

　　衣渐离想笑，却因牵扯肌肉弄得全身疼痛，她只好拼命忍住。

　　“谁？”腾源伊突然喝问。几个人立刻听到有数十人潜近的脚步声，顿时叫苦，真不该在这里闲聊，来的要是敌人就惨了！北星璇将衣渐离放下，护在身后，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源伊、星儿，你们没事了吗？是爸爸！”随着说话的声音，仓库里拥进几十个人，当先的一位，是个清矍俊朗的中年男子。

　　衣渐离瞧着面熟，突然想起，“大叔！”是那次她偷溜去吃芒果鲜奶冰时碰到叔叔，她救了他，他还说她“愚蠢鲁莽”来着。

　　啊？他竟然是北星璇的爸爸？不会这么巧吧？

　　中年人微微一笑，“小姑娘，你好，我说过的，青山不改，后会有期嘛！”他身边站的一个人也走了上来，笑着和她打招呼：“嗨！记得我吗？又碰面了！”

　　衣渐离定睛一瞧，倒！这不是那天被自己擒住的浅西装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北星璇淡淡地说，“这是我的事，你们来做什么？”

　　中年人并不介意他的态度，“源伊，你没事吧？姑父来晚了！”

　　腾源伊笑了笑：“没事的！谢谢姑父！”

　　中年人转向高陵，侧头问浅西装（当然他今天没穿浅西装）：“北溟，这位就是高老的孙儿？”

　　“是的，大哥！这位就是高老唯一的孙儿高陵，是星儿的同学！跟星儿的关系很……”北溟看看高陵尴尬得脸皮都紫了，急忙改口，“很好，是生死之交那种！”这话说得生硬，衣渐离又笑了起来，高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伯父好！我是高陵！”他向中年人问好。

　　“呵呵，好孩子！我和你父亲认识的时候，就是像你这么大，可惜他已退出江湖……”中年人叹息一声，“回头替我向你爷爷问好，就说青云龙飒向他老人家请安了！”

　　衣渐离脑袋轰轰一阵乱响，青云龙飒！

　　原来他就是龙飒！北星璇的父亲就是龙飒！有句古语怎么说来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儿子姓北他却姓龙，究竟哪个是真姓哪个是化名？

　　还有高陵，难怪他的身份也一直保密，居然是什么高老的孙儿，看样子高老也是混黑道的吧？

　　自己终于完成任务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报告老爸快来抓人，指尖都摸到手机了，却又停了下来，他……他是北星璇的父亲耶！如果自己带老爸抓了他的老爸，他会不会杀了自己？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衣渐离打个寒噤。

　　远处，忽然响起阵阵警笛声。

　　大家一怔，黑道上的事情一向有黑道的处理方式，这是谁报的警？

　　腾源伊和高陵的目光全转向衣渐离。

　　“不是我！”衣渐离急得叫了起来，“真的不是我！”

　　北星璇也将目光转向她，“不是你，我知道！”

　　衣渐离心头一热，他终于不再误会她冤枉她了，终于肯信任她

　　了——可是她还要把他父亲出卖给老爸……

　　衣渐离啪地打了自己一下，骂自己不是人！

　　龙飒似乎了解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警察来了，这几个黑龙会的就交给警方处理吧，大家先走了！”

　　他回过头来对着衣渐离神秘一笑，“小姑娘，跟你老爸说，我的事情就不用他费心了，我会给他一个交待的！”

　　“啊，这个、那个……我不是……”衣渐离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这个龙飒真厉害，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龙飒手一挥，那几十个人突然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腾源伊说：“我们也走吧！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

　　“好！”高陵说。

　　北星璇回头看看衣渐离，“一起走吧，我们去医院。”

　　衣渐离犹豫了一下，“你们先走吧！放我下来，我在这里等爸爸！”

　　她看看北星璇，“你放心，我不会跟爸爸乱说的！”

　　北星璇微微一笑，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转身毅然与腾源伊和高陵走了。

　　偌大的仓库，只剩下自己了。衣渐离有些孤单地站在空地上，带着一身的伤痛，却并没有感觉到寂寞害怕。

　　额头上，北星璇的吻余温犹在，带着奇异的热力，从额头传入心里，然后辐射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于是身体的每个角落，都仿佛浸泡在甜甜的蜜汁里，充盈着无限的温暖和甜蜜。

　　她伸手按在额头那一小片发烫的地方，傻傻地笑。这个吻，带

　　着北星璇的真诚和绵绵心意，她终于确定，他是真心喜欢她，而不是像过去她以为的那样，是存心占她便宜或者为了摆脱高陵拿她做挡箭牌……

　　原来她并不是没人喜欢的假小子，从前只是“遇人不淑”，没有碰到懂得欣赏她的男生而已。

　　这种感觉使衣渐离整个人都变得柔软，在某些方面突然开窍，令她瞬间长大成熟起来。她有些遗憾，她真是太迟钝了，整理心情也要用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来得及对他表白她的心意呢！明天回学校，一定要告诉他，她也很喜欢他！是真心的喜欢，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捉弄人——只是应该怎么样说，才显得又真诚又动人呢……

　　衣渐离的心思慢慢地走得很远。她知道，不管将来如何，这份美丽的心情，足以温暖她此后的人生……

　　“阿离，阿离，你没事吧！”衣局长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女儿正站在空地上发呆，满头满脸的伤，眼里却有一种梦幻般的神采。

　　“女儿，女儿，中邪了吗？”令手下警察清理现场，衣局长担忧地在女儿面前晃手指，这孩子伤成这样，不会是被打傻了吧？“都怪老季报信晚了。哼！谁把我女儿打成这个模样？我非杀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