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原来男神不要脸起来是这样的！”

　　Part1

　　在吾卿的悉心辅导下，李佳人期末线性代数考得是她所有科目中分数最高的一门，她总算可以安心地过个寒假，不用担心新学期来补考的事了。

　　考试时跟她坐一起的老大小毛她们也因为她传的几道题，安全通过，大家都动身准备回家过寒假之前，她们还特意请李佳人和吾卿去堕落街撮了一顿，虽然最后还是吾卿付的钱。

　　囧。

　　正好是寒假放假高峰期，几个大学都一起放了，所以汽车南站里的人特别多。

　　李佳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小手握着两只行李箱的拉杆，站在候车大厅门口，耐心地等着她家卿贵人。

　　箱子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吾卿的，嗯，吾卿这次和她一起回家，他们老家是一块儿的。

　　刚开学的时候，李佳人是一个人来的学校，国庆回去，她来回也都是一个人。这城市坐车回家需要五个小时，以往李佳人每次都是在车上睡几个小时，然后玩会儿手机，熬回去的，以致于她每次回家或者回学校都特别的怕，但是这次不同，有吾卿陪她。

　　想到这里，李佳人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来，小手搓了搓手上吾卿给买的熊猫手套，摸了摸有些涨红的脸蛋。

　　吾卿买到票朝候车厅走来，远远地就看到他家小佳人捂着脸在偷笑，虽然不清楚李佳人在笑什么，但是吾卿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淌过，不禁扬起嘴角，心情很是愉悦地跟着微笑起来，嘴里轻柔地唤了声：“佳人。”

　　听到吾卿的声音，李佳人立刻转过头去，就看到卿贵人笑意吟吟地朝自己走来。他身上穿着黑色呢大衣，脖子上围着她买的灰格子围巾，白皙清俊的脸笑起来那双桃花眼特别的勾人，李佳人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吾卿走到她身旁站定，摸摸她的头，她才憨憨地在卿贵人胸口蹭了蹭，心里瞎乐。

　　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她家卿贵人呢！

　　吾卿一手拉着拉杆箱，一手搭在李佳人的肩膀上，揽着她走进候车大厅。李佳人任由吾卿勾着，在外的那侧手里同样拉着个箱子，东张西望地跟着吾卿往里走。

　　两人俨然一副热恋小情侣的样子，因为吾卿的外形气质俱佳，在人潮涌动的车站依旧是一眼能望到的存在，因而他们走到哪儿，都能吸引到一群人的目光。

　　还没到上车时间，吾卿拉着李佳人坐在候车椅上，右手随意地放在李佳人的椅背上，见她没像以前那样坐下就拿手机玩，吾卿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个摊位在卖粽子还有糖炒栗子。

　　吾卿想，他家小佳人真是吃货病又犯了，走哪儿第一眼就是找吃的。

　　这会儿八点五十几，他们八点半刚吃的早饭，她不会又饿了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人已经主动站了起来，迈着长腿朝那摊子走去。

　　李佳人惊愕地看着突然站起的吾卿，跟着站起来，急着问吾卿去哪儿。吾卿只是朝她笑笑，手指了指她脚边的行李，示意她别跟过来，看着东西，于是李佳人就没跟上去。

　　安静地坐回座位，李佳人想，卿贵人可能是要去尿尿呢。

　　吾卿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拎着满满一大包糖炒栗子还有两个鲜肉粽以及两瓶水。

　　李佳人远远地就看到吾卿走来，自然也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当即两只大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不由得弯出幸福的弧度。

　　卿贵人怎么就这么好，因为刚吃完早饭，她看到粽子和栗子都没脸说想吃，可他就知道了。

　　吾卿走近，凤眼眯看着已经站起来迎接他的李佳人，黑眸捕捉到她脸上那感动的小模样，心上像被人用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

　　“吾卿……”

　　李佳人表情憨憨地叫了声，声音软软的，像含了糯米团似的，小手急巴巴地就朝吾卿手里的好吃的伸过去，半路就被吾卿拍掉了爪子。

　　“别急，到车上再吃，还有几分钟就检票上车了。”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是出奇的温柔。

　　“哦。”李佳人悻悻道，对着吾卿憨笑，抱着他的手臂摇啊摇。

　　“吾卿，你真好。”

　　那表情一脸的讨好，看得吾卿心更痒了，勾了勾手指，李佳人屁颠颠凑上去，趁旁边没人注意，吾卿快速地在她耳畔亲了下。

　　李佳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与头顶那炙热的目光对视。

　　卿贵人真是的……

　　Part2

　　时间一到，两人检完票出来去找车。

　　吾卿去放行李，李佳人先拿着好吃的和票上车找位子，结果就遇到了难题。

　　卿贵人买到的票座位号是24和25，这两个座位不是在一排的。

　　李佳人站在走道里，看着坐在23号座位上的女生又望着坐在26号座位上抱着小孩子的妇女，表情可怜巴巴的。

　　她想和吾卿坐一块儿，可是……

　　纠结着，吾卿已经走了上来，看到站着还没坐下的李佳人，蹙眉问道：“怎么了？”

　　李佳人愁眉苦脸地把票给吾卿看，吾卿瞥了眼上面的数字，很快就意识到是什么状况了，当即温柔地问23号大学生打扮的女孩：“同学，可以和我们换下位子吗？”

　　那女生从吾卿上车后，眼神就没从吾卿身上移开过。

　　帅哥是见多了，但这种气质这么出众的少有。姑娘一下子就看呆了，直到吾卿问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来，目光朝吾卿身旁的李佳人扫了扫。

　　李佳人正双眼期盼地看着她，样子就跟穿靴子的猫后传小猫卖萌那星空眼一样，就是带点儿蠢气。

　　姑娘看着不舒服了，有些嫉妒地瞪了下李佳人，别过头去，看着车窗上吾卿的倒影不吭声。

　　这是在装没听到呢。

　　李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女的不愿换就算了吧，总不能让后面抱小孩的阿姨特意挤出来换，她脚边都堆着一堆东西呢。

　　李佳人郁郁地就要坐下，突然手被一拉，身子一不稳就摔在吾卿身上，而吾卿这会儿已坐到了阿姨旁边的座位。

　　李佳人愕然，卿贵人这是要做什么？

　　吾卿不顾她脸上的震惊，只是倾城一笑，将李佳人整个抱在腿上，从她手里装栗子的口袋里拿了几颗，旁若无人地剥掉壳喂李佳人。

　　李佳人一张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满车的乘客就连开车的司机这会儿全在看他们，吾卿这是打算要抱着她一直坐到回家吗？

　　相比李佳人的窘迫，吾卿一脸淡定，仿佛此刻做的事十分平常一般，不顾众人震惊的目光，继续从容地剥栗子然后喂李佳人。

　　李佳人羞得一张脸抬都抬不起来，头埋在吾卿的胸口，小手不安地揪着他的大衣领子，细弱蚊蚋地哀求：“吾卿，放我下来。”

　　吾卿无视李佳人的抗议，嘴角噙笑道：“佳人，别乱动。”

　　李佳人再也不敢动了，因为刚才卿贵人竟然打了她的屁屁。

　　好羞人！

　　李佳人早没了吃栗子的心，头死贴着吾卿的胸口，别扭地朝里侧别过脸去，发现里侧阿姨抱着的那五六岁小男孩正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问抱他的妇女：“奶奶，那姐姐这么大了怎么还让人抱啊？”

　　李佳人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给埋了。

　　男孩子的奶奶看着李佳人他们暧昧地笑着，没回答孙子的问题，那小男孩就继续看李佳人。

　　“姐姐，你羞不羞？”

　　李佳人点头，羞。

　　吾卿给李佳人顺毛，头歪着跟小男孩搭话，凤眼微眯地说：“你是你爸爸妈妈的小孩子，姐姐是哥哥的小孩子，所以抱着不羞。”

　　李佳人大囧。

　　吾卿你不要带坏小孩子啊！

　　“哦，这样啊！”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看着吾卿点点头。

　　车内顿时爆出一阵暧昧的笑声。

　　前面一个人独坐的23号女生终于受不了，黑着脸从位子上站起来，朝李佳人他们冷冷道：“跟你们换！”

　　吾卿终于松手，李佳人如获大赦地红着脸从卿贵人身上跳下，站在走廊里，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吾卿则镇定地拍拍身上掉下的栗子壳，皮笑肉不笑地对那女生魅惑地笑：“谢谢你啊，同学。”

　　那女生狠狠地瞪了卿贵人一眼，长得帅了不起啊！气质好了不起啊！要不要这么贱啊！

　　李佳人不好意思地看着女生阴沉的背影，难为情地坐到换来的位子上，看着身旁面不改色的吾卿，李佳人忍不住咂了咂舌。

　　原来男神不要脸起来是这样的！

　　Part3

　　巴士上开着空调，怕暖气跑掉，窗上帘子都被拉上，李佳人和吾卿都没有发觉外面下雪，等到站下车，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才不得不感慨他们第一天回家就赶上了家乡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小佳人，一路踩着雪走出车站到马路边，吾卿伸手去拦出租车。

　　没等多久，就来车了，吾卿让李佳人先上车，自己把行李拎到了车后座。

　　等吾卿上来，李佳人热情地给他拍大衣上的雪，笑眯眯道：“我刚刚和司机说了，先送你回家，你家住锦绣花园，我没说错吧。”

　　吾卿没有立刻回答她，身子前倾，朝开车的司机启口说：“师傅，不去锦绣花园，直接去惠萍镇。”

　　说完，吾卿坐好，转头朝惊讶的李佳人解释道：“我爸妈出国旅游还没回来，我去奶奶家，正好经过你家。”

　　李佳人“嗯嗯”了声，心里却疑惑，吾卿不像是那种爸爸妈妈不在家，就不能照顾自己的人啊，他在大学都一个人搬出去住了，为什么市区的家不住，要大老远跑乡下的小镇去呢？半晌，李佳人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两抹奇异的红晕，卿贵人这是变相地送她回家呢。

　　她要不要先提前跟爸妈打个电话，说她和男朋友一起回家？虽然之前在电话里，李佳人和爸爸妈妈提过跟吾卿谈恋爱的事，但都没正式见过面。

　　李妈妈是个百晓生，镇上的事都知道些，一听吾卿是镇上吾医师的孙子，李佳人幼儿园时班上最好看的那男孩“吴亲亲”，非但没反对李佳人恋爱，反而一个劲地鼓励她和吾卿好好交往。

　　即使家里人对吾卿很满意，但是李佳人从来没有把男朋友带回家过啊！主要是因为吾卿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囧。

　　吾卿就在身旁，李佳人怕卿贵人听了感到有压力，就没有打电话，只是发了条短信给她妈，说她和吾卿一起回去，让准备下饭菜，他们午饭都没吃呢。

　　发完，李佳人焦急地等着她妈的回复，就怕她妈妈没收到短信，一会儿她和吾卿回家，吓爸爸妈妈一跳。所幸李妈妈很快就回复了惊讶的表情，后面又跟了个“Ok”的手势，李佳人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吾卿，发现卿贵人正盯着她看。

　　李佳人脸瞬间涨得通红，将手机藏在了背后。

　　吾卿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嘴角上扬：“佳人，你比我还紧张，以后去见我爸妈怎么办啊？”

　　李佳人红脸，支吾着：“你不是说你爸妈出国了吗？”

　　“出国就不用回国了？早晚要见的，佳人。”

　　李佳人“嗯”了声，眼神飘忽起来，开始想象着日后见吾卿爸妈的场景，越想越紧张。她不像吾卿，各方面都那么优秀，她爸爸妈妈一听就喜欢。相反，李佳人什么都不突出，有吾卿这么优秀的儿子，吾卿的爸爸妈妈对儿子的女友要求肯定也很高，万一看到她这么没用，不喜欢怎么办？

　　李佳人忧心忡忡地咬了咬唇瓣，突然感觉到车停了下来，竟然到家了。

　　出租车停在李佳人家洋楼后面的水泥路上，吾卿一下车就被眼前的阵势给镇到了，在后面下车的李佳人，则被吓了一大跳。

　　她家后屋口围满了人，有她二婶三婶、爷爷奶奶，还有住同一个镇没事不会来的大姑妈二姑妈三姑妈，还有周围的很多邻居，一看到他们下车，就热情地围过来，直接把李佳人给挤到一旁，围住了吾卿。

　　“就这小伙子啊？吾医师的孙子都长这么大啦，平时不怎么见，乍一见，就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真帅气。”李佳人她小婶子说。

　　“这真是吾皇他孙子吗？吾皇这人我记得长得挺丑的啊！怎么孙子这么好看，这不是亲孙子吧？”李佳人她爷爷说。

　　佳人奶奶没好气地拧了下佳人爷爷的胳膊，板着脸道：“瞎说什么，儿子都长得像妈。”

　　李佳人囧，想要挤进去救卿贵人，结果被她大姑妈的大屁股撞了下，一脚踩在路边的积雪上，滑了一跤，只好皱着眉头坐在路边，爱莫能助地看着被围得严严实实的吾卿。

　　吾卿被李佳人家的三姑六婆围着轮流问了很多问题，耐心地一一作答，目光搜索着李佳人的身影，发现那丫头正坐在雪地里手捧着头，歪着脑袋看他。

　　吾卿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来帮一下自己，可是李佳人突然站起来，拍拍屁股，拖着行李跑了，吾卿愣住。

　　不是李佳人不想帮吾卿，是她根本就没看到吾卿对她眨眼，想着自己在这边也没法救人，肚子又饿了，不如先回屋看看她爸妈饭菜弄好了没有。

　　吾卿被李佳人的几个婶婶和姑妈轮流摸脸，头一次被这么多大妈调戏，向来淡定的卿贵人也不淡定了，白皙的俊脸开始微微泛红。

　　“这鼻子摸起来是真的，不像是那种整形的。啧啧，同样是鼻子，你说人怎么长这么好看，我家华仔就是个塌鼻子。”佳人二婶说。

　　“儿子像妈，你自己就一塌鼻子。”

　　佳人爷爷拉开二媳妇，挤到人群里，把吾卿给拉到一边，踮着脚，偷偷地问：“好小子，爷爷问你个事，他们说你爷爷吾皇在十字路口的那套别墅里面装了电梯是真的假的？三层楼还装电梯？”

　　吾卿好脾气地点点头：“我奶奶风湿腿，走楼梯不方便。”

　　佳人爷爷听完，“啧啧”几声，背手摇着头走了，嘴里咕哝着：“这装样的事，也就吾皇这老小子干得出来。”

　　吾卿囧，佳人爷爷好像不怎么喜欢他爷爷啊！

　　Part4

　　看一群人把人围在路边不大好看，佳人奶奶最先反应过来，摆出老长辈的架势，让女儿媳妇和邻居们散开，把孩子给让进屋再说。

　　吾卿进屋的时候，李佳人正围在她妈身边吃水饺，看到吾卿进来，一个水饺呛在喉咙口，差点噎死。

　　对着卿贵人戏谑的眼眸，李佳人拍着胸口急着眨眼睛。

　　她才不是丢下他一个人躲着偷吃呢！她是先帮他尝尝味道。

　　佳人妈妈一看到吾卿，赶紧盛了碗饺子迎上去，热情地笑着：“小卿是吧，肚子饿了吧，来尝尝阿姨做的饺子，我们家佳人最爱吃了。”

　　吾卿从容地接过来，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佳人妈妈听着脸都笑开了花，伸手赶了赶还围着她家“准女婿”的三姑六婆们。

　　一碗水饺十来个，吾卿咬一口，就回答那群阿姨一个问题，脸上看不出丝毫不耐烦。佳人妈妈在一旁看着，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啊。

　　早就听说吾医师家家教好，大儿子和大媳妇都是社会精英，大孙子吾卿从小就是个天才，她一开始听佳人说和吾卿谈，吓了一跳，就怕吾卿会嫌弃她家佳人。突然听说吾卿过来，就怕怠慢了人家，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好相处。

　　问完了些辅助问题，三姑六婆们开始直逼主题，问吾卿和佳人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好上的……诸如此类的。

　　吾卿该回答的回答，不该回答的也巧妙地蒙混了过去。

　　一席话谈下来，众人都对这孩子满意得要死，佳人婶婶姑妈羡慕丫头好福气，邻居们感慨为什么这么好的男生不是自家女儿的男朋友，或者自家儿子怎么就没人家成器。

　　李佳人在一旁红着脸不敢出声，从头到尾一直闷着头在吃饺子，吾卿一碗都没吃完，她都已经又盛了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