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演讲的姿势(1)

　　莎士比亚说：没有学识的人们的眼睛里的知“动作就是雄辩，识实在远优于他们的耳朵。”“语言虽然是表达思想的工具，然而却也能够阻碍思想的。动作在意义和情感上的表现是十分有力的，譬如你对人家说“离开这间屋子”，总不如用手指着屋门来的明显；你对人家低声说着“不要说话”，还不及你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来的得力。你向人家招招手，比对人家说“到这里来”还要有力量。你瞪眼扬眉，表现着惊讶的心情，那是十分显着的。你耸一耸肩的姿势，如果改用说话来讲述，它的力量便失掉了许多了。”贺巴德说：并不是从上面的言词看来，演说姿势的重要，大概也就可以知道了。

　　一个人的姿势，同一个人的个性是很有关系的。所谓个性，本是一种抽象而不可捉摸的东西，它是一个人的脑力、体力和精神的总和，它是一个人的特性、爱好、倾向、脾气、心情状态、精力、修养、经验等的总和的复杂的东西，不容易叫人了解的。个性的大部分是靠遗传得来，一个人未曾降生之前大都已经有了决定；虽然降生以后的环境，也能给它以影响，可是，它是一件极难变动的东西，所以我国古来有句俗谚，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这一个不容易变动的个性，我们可以借助思想而使其更有力些、更动人些；无论如何，我们可以努力地从自然给予我们的这件怪东西上设法取得最大的成功。所以，你不要以为你的个性是不适合于演说的，你要借着你的个性让其发挥出极大的力量，使你有着更动人而优美的姿势。

　　你如果想把你的个性发挥到最优的程度，那么，你走到听众面前之前，就应当有着充裕的休息。一位身体十分疲惫的演说家，他是决没有引人入胜的魔力的，所以你不要在演说的时间快要到来时才去匆忙地准备，你应该早早准备好，到时从从容容地走上讲台演说；否则，你是一定要失败的。这话我们在前面已经讲过，所以此地不再多说了。

　　假使在下午四点钟，你要去出席某种会议，发表重要的谈话，或是要赴某地方去演讲；最好，你在这一个下午不到办公室去办公，你能够在午饭之后小睡，使你的体力、脑力和精神得到休息；那么，你出席的时候，精神饱满，你的谈话，一定可以生出不少的力量；同时，我还要劝你少吃东西，吃得肚子胀胀的，并不舒服。毕镐牧师为了星期日晚上要去布道的缘故，所以他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只吃一些饼干和一杯牛乳，恐怕吃得太多了，肚子胀胀的，到了那时，全身的血液，要到胃中去帮助食物的消化，使他提不起精神来讲话的缘故。歌唱家梅尔巴夫人也说过，如果她晚上要出去歌唱，便不再正式用餐，仅在傍晚的时候略微吃一点东西。在演奏会闭幕后回到家中，那时才感觉到肚子饿而想吃一顿晚饭了。这都是一种很好的经验之谈，我们要练习演说，对于人家的经验总结，那是应该要采纳的。

　　一注意你的动作

　　如果你混在人群之中，只要你不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你的举动是不会受人注意的。即使你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你受人注意的举动，还只是大的举动，至于细小的举动，那是根本不会受人注意的。可是，你站在演讲台上，情形那就完全不同了。因为演讲台上只有你一个人，你的一颦一笑，甚至手指动一动，都可以深深地印入人家的脑海中。然而，你这种动作被人印入脑海中，人家会一直注意你的动作，你所讲的话一句也不会再听到，你的演说，得到了大大的失败了。

　　美国着名的幽默大师马克·吐温，因为他每晚要有一次演讲，所以每晚要准备一页简单的演说稿。他每次准备的大约有十一节，他便把每节的首句写了出来。有一天晚上，他把语句的次序记错了，因此前言不对后语，使他非常窘迫。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来，把每一句用符号写在一个指甲上，在登台演说的时候，可以时时看着指甲；可是，后来又忘掉了刚才看的是哪个指甲了，所以看过一个便擦去一个。这一个举动，他觉得大大的不妥，因为下面的听众，大家都有着奇怪的表情，觉得他为什么时时刻刻在注意自己的指甲。他的演说，这一次又失败了。

　　你可以把手指放到背后去动，因为在前面动，人家将会注意你手指的动作，反而不注意你的说话了。还有一层，假如你的手脚动得太厉害，足以增加听众的疲惫；比方，你的右手向上一举，听众的目光，便又随了你的右手向上一望；你再换左手向上一举，听众的目光，便又随了你的左手向上一望。你的左手右手两相交换得一上一下，听众的目光便随了你的两手而一上一下地动着，因此听众的头，不得不随着目光而略略地一仰一俯。这样，听众听不了多久，他的头颈就会因酸痛而没有精神了，你的演说词无论是说得怎样的好，他们的耳朵里是没有法子听进去了。

　　那么，你的动作究竟应该怎样呢，就是你应该自然，不要有其他的做作。当你站立起来，准备对听众要讲话了，你不要急忙地开始讲出来；因为把你的话慢慢地说出来，情形并不像你欠了人家的钱而慢慢地偿还那么不妥。你要知道，一上台就像决了口的堤一样地滔滔开讲，那不是着名的演说家肯做的；因为这便是一种外行的演说家的记号。你应该先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再举目向着台下的听众看一回，假如台下有着杂乱的不静的声音，你静静等候着；自然，极快地便静下来了，待到大家都安静了，于是，你就可以面带一些微微的笑容而开始演讲了。

　　微微的笑容，这是十分要紧的；因为你有着这种态度，大家便觉得你是和蔼可亲的，你的说话便容易深深地印入大家的脑海。“喜悦产生喜悦”，这句话是确切的。因为，你对听众发生着兴趣，那听众也会对你发生着兴趣的；你怒容满面地走上演讲台，听众早就对你生出讨厌的情绪。所以，我们在讲话之前，究竟受人欢迎或是反对，在我们的态度方面早就有了决定。

　　我们的脸上应该有着微微的笑容，同时，我们的身体要挺直，不要显露出颓然不振的样子来。路德·格列克所着的《有效的生活》中有几句名言：“十个人中间，没有一个人在平时也摆出他最好的姿势来的，就是把他的脖子，紧紧地靠着了衣领。”于是，他再建议，平日应该有着一种练习。这练习的方法，就是慢慢地用力吸气，同时，就让你的头颈，紧贴着你的衣领。你这样地做着，因为是练习，所以即使做得过火一些也不要紧的。这种练习的目的，便是使你的两肩平坦，胸部突挺，把你蕴蓄在身体内部的精神表达出来。

　　你的两手怎么办呢？初学演说的人，他所感到最讨厌的便是两只手。他觉得走上了台，两只手实在没有地方安放，放在胸前也不对，垂在两旁也不好，最好是没有了两只手，那走上讲台岂不自然。然而，你决不能把两只手用刀来砍了去；因为天既为我们生了这两只手，我们就应该把两只手有所应用，那才是道理。初学演说的人，如果感到两只手没有地方可放，那么，前面已经讲过，不妨放到你的背后去。但是，最好的姿势，还是让它们垂在两旁的好；因为那是最合于理想的。你不妨把它们忘掉了，像是你并不生着手一样。你不要感觉到你的两只手垂在两旁像是挂着的两串香蕉，而且你要想象人家是决不会来注意你的两只手的。

　　你把两只手很轻松而自然地垂在两旁，这是很好的姿势，而且也很少会引起人家的注意。即使是最爱吹毛求疵的人，那也不能对你两只手这样的姿势有什么批评。你的两只手这样放着，待到你讲到情之所至时，你的手自然会举起来做着手势了。

　　有的人常常把手插在衣袋里，这种姿势，非常难看；但是，如果你感觉到你的手非插在衣袋中不能减轻你的心的不安的话，那这样做了也是无妨的。这种姿势，着名的演说家有时也用的。我们反过来说，最要紧的还是你有着恳挚的热情的讲话，你应该用热情来讲出你所要讲的话；你的两只手时时在帮助你把意思表达出来，所以无论你的两只手怎样地动着，那都是不要紧的。不过，你要注意不要像打拳似的手舞足蹈。

　　我还得再来讲一下坐的姿势。我们在走出去演讲之前，往往先要被人介绍一下。当被人介绍的时候，也许介绍人请你坐在一旁。但是你怎样地坐着，才是适当的姿势呢？有些演讲者，他们左顾右盼，那种动作，像是一只猎狗寻找东西的样子，那是很难看的。待到找得了座位，猛然坐下，像是把一袋沙土，抛掷到椅子上的样子，这种姿势，显出了粗俗和不雅，那是很不好的。你必须很文雅地用后腿去触摸椅子，然后身体挺直了很自然地坐下。坐下后，两条腿自然地踩在地上，不要跷二郎腿，面部微笑。那就可以显出了你的举止文雅，精神饱满，人家对你先有了一个好印象了。

　　二注意你的服装

　　一个人的服装，给予听众的影响是很大的。你穿了整洁的衣服，不但你自己感觉到生出一种力量来，听众也对你有了好印象；你的服装不整洁，你走出去就要畏首畏尾的不自然，人家对你的印象也就不会好。我们不必就演说来讲，就是我们出去有什么宴会，必定要换上一套整洁的衣服，尤其是女子，往往为了没有漂亮衣服而宁可不去赴会的。这为什么呢？也无非为了给人家好印象，自己也生出自尊的力量的缘故。一家戏院，他们的布景，已经破旧不堪，演员也就无法提起精神，观众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所以，一个演说家，对于他自己的服装，不能不注意整洁。

　　你读了上面的一段故事，你要使你的演说获得相当的成功，你也知道了，你决不肯穿着随便的衣服去演说了。但是，即使你穿上一套整洁的新衣服了，你还得要注意到，你是不是穿戴得整齐了呢？竟有些人穿了新衣服，纽扣并不扣好，在平常早就养成了习惯，所以匆匆去演说也就不会注意到此了。我们试着注意一下，穿中装的人，把头颈中的纽扣并不扣好的不是多得很吗？然而，不扣好头颈中的纽扣，使你的衣领畸斜不整，这成了什么样子呢？你不是给予了人家不佳的印象吗？你如果穿着西装，为了你两只手的举动以及呼吸的方便，有时把前面的纽扣并不扣好，这也不算什么问题的；可是，你的领结歪斜不正，那也是不对的，会让人感到你这个人很不严肃。

　　有一种人，他穿着像布袋一样的裤子，或是不适体的上衣以及不像样的鞋子，或者，衣服的颜色过分的不调和，这都是要使听众得到不好的印象的。还有，把钢笔或是铅笔插露在口袋的外面，新闻纸或是记事簿，甚至是烟斗烟盒，把口袋塞得满满地膨胀起来，使你身体的某一部分有了一块的凸出；在你也许并不感觉到怎样，可是，在听众方面，对你是会减少了尊敬和信仰的。我国辜鸿铭和章太炎，有谁对他们的学问不崇拜？可是，他们对于自己的服装方面，并不注意整洁，所以他们向人家演讲，效力往往要减少了许多。因为，听众决不会假章太炎，名炳麟初名学乘，定他的脑子和他不整洁的服字枚叔，后更名绛，号太炎。清末民初思想家、史学家、朴学大师，装是不一样的。民族主义革命者你的服装是整洁了，你的头发，也得加以注意，不要使它像乱草似的。因为，这和你的服装是有着相互的关系的。在东三省的农事试验场中，他们养了好几百箱的蜜蜂，每一个蜂窠里，都备有一个放大镜，而且窠里面还装着电灯；所以不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把电门按一下，蜂窠里的一切，就可以仔细地察看了。一位演讲者，你也应该是这样的。你就像自己被置于一面大镜子的下面，电灯光照射在你的全身，所有的眼睛，完全在注视着你；你只要有了一点儿的瑕疵，立刻会像在平地上耸起了一座高山一般的容易给人家注意到的；所以，我们切不要以为“大德不逾限，不德出入可也”，而因此只注意于演讲的内容，忽略了自己服装的各部分。

　　三注意场中的空气和光线

　　在演讲厅里应该有着充分的新鲜空气，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人处在空气并不流畅的小室中，如果时间稍久，便要感到头脑有些昏闷，两眼下垂而将入睡。你要看书，文字一个一个地在你眼前跳过，决不会在你脑中留下印象；你要听人说话，也不会把人家所说的深印脑中；换句话说，你无论做什么事，只会有错误而不会有成绩的！你不要以为你有若悬河一般的口，可以使你的话像瀑布一般地倾泻着；须知罗马着名的演说家薛赛洛的雄辩以及齐格菲歌舞团的少女的美丽，如果在恶劣的空气中，也决不能使听众们的精神清醒了的。所以，我们登台演说的时候，应该先注意一下讲堂的窗户，你看到如果关闭着的话，你必须叫听众们把它打开了，然后再滔滔地讲你的演说。你不要以为冬天的天气寒冷，窗子似乎应该关着的，你须知道许多人聚在一室之中，有限的新鲜空气立刻可以混浊不堪；而且许多人聚在一处，根本也不会感觉到怎样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