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拿着擦手的毛巾和麦茶向明生走去。
「带我到神位上去拜拜!」明生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跟伯父伯母打个招呼。因为我一直很喜欢他们。」
「……嗯!谢谢你,阿明。」
永久带着明生来到神位前,轻击一声后双手合一。然后默默祷告……。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明生!』
『我叫小穗,请多关照。』
『我走美花。』
『走嘛。大家都很有精神的样子啊!好啊,阿姨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明生又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永久的妈妈,佐贺阿姨非常热情地招待过他们。永久的爸爸非常高大,而且温和寡言,所以他们就亲切地叫他『巨人』叔叔。
(佐贺阿姨,巨人叔叔,对不起!差点就要忘了你们了。但是,请你们相信,我们再也不会忘记永久了,而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从此后,我们一定相互扶持帮忙…….)
等明生祷告完睁开眼睛,看见旁边也双手合一的永久,便露出了笑容。
「爸爸妈妈一直很很喜欢你们,我想,现在他们一定很开心。」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嗯!你放心好了,他们一定看到了。」
「……啊呀!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看着眼眶湿润的永久,明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永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但是转眼又露出害羞的神情。看到永久纯真无邪的样子,明生突然觉得一阵心跳。
「咦?这是干什么用的?」
神坛一旁边,装水的玻璃器皿突然发出了一点声响。
水面上浮起了昨天庙会时明生给的那只蓝色的水气球。
「嗯!我也想给爸爸妈妈看看。」
永久边笑着说,边轻轻把水气球往水里按了下去。
(虽然昨天遇到了日高,不过昨天的庙会还真是开心……)
稍稍安下心来的明生,立刻与永久切入正题。他们换了一个房间,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永久……那个……日高没有……没有对妳怎么样吧……比如一些不太正常的举动?」
明生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但是这问题不问是不行的。所以明生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昨天晚上,明生带着一身的伤上床,躺在那里,赌中挥之不去的是日高把永久的水气球重重地丢在地上后愉悦的表情。
(那种表情……就是让永久受伤了,然后从自己心里流露出来的兴奋神情……。)
从日高将永久掳走,以及对永久种种憎恨的表现来看,昨天晚上的事件并非偶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日高从以前开始,就对永久带有敌意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或者是日高对永久有非份之想,然后又用这种变态的方式向永久发泄。
所以她把永久逼入毫无抵抗的情况之下,这样一来,永久就百口莫辩了。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明生还是要向永久问个明白。
所以,这次明生没有带着小穗和美花,独自一个人前来。可是——。
「不太正常的举动?」
「啊呀,就是……比如说他有没有摸摸妳啦,或者把妳弄痛啦什么的……。」
「?」永久似乎不太明白明生在问什么。
「啊呀,我的意思是……就是他有没有对妳施暴啦,有没有侵犯妳啦……。」
明生的睑上出现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侵犯我?」
「啊呀,其实也不是啦……就是……。」
(这个永久笨死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的意思……。)
永久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手说。
「阿明,你说的是贞操吗?」
「贞操……是也没错啦。但是,现在几乎没有人用这么古老的字眼了。」
「如果你指的走那个的话,你放心吧……。」永久爽快地回答。
「这个嘛,可是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
「是噢……这样说来,永久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吗?」
明生只是随口问问,可是永久的回答倒是让他吓了一大跳。
「有的,就是阿明。」
「哈……?」
「还有,小穗,美花。」
明生被永久的话吓到呛着。边埋怨她说话老是这样一半一半的,一边不停的咳嗽。
到了晚上,他们两个共进晚餐,吃的是永久自己弄的凉面。
就在那个时候,明生发现墙角边堆着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怎么堆了那么多?」
原来,墙角里有一个玻璃器皿,里面盛着满满的地瓜。
永久的回答虽然很直截了当,但是却让明生非常意外。
「噢!我是想用它们来做地瓜印章啦!」
「……噢!就是以前说过的那个啊……。」
『做印章好家很有趣。凹凸凹凸的,我也想试试看耶。』
『用地瓜就行了呀,把它切成两半,再把字或图案什么的刻上去。』
『真的吗?搞不好我也能做出来~。』
明生说完,又看到这盆地瓜的旁边还放着一盒雕刻刀。
「妳该不会真的想做吧……可是,做这个要干什么用呢?」
「我想可以盖在夏天的慰问卡上,然后再寄给大家。」
「……那要是过了夏天呢?」
「啊呀……是不是快赶不上了呢?」
「永久,看来妳真的不是很在行啊!」
「你真的很过分耶!」
他们就这样刻了一个下午的印章,边刻边聊天。
一开始的时候,明生只是为了陪永久才跟她一起刻的。可是不知不觉中,明生好像也进入角色了。最后他们停下的时候,月亮也已经爬上了树梢。
「好了,今天也该回家了.对了……。」
明生站起身子,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阿明?」
「没什么啦,只是我想好不容易又来一次这里。要是不去看看7年前的『秘密基地』的话,好像有点可惜了。」
「『秘密基地』啊……!就是神社那里啊?走,一起去吧!」
说着说着,他们就马上离开屋子往神社方向走去。虽说神社境内地形复杂,可是永久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永久妳还记得吗?因为以前谁也没有来过这里,所以我们就把这里做为我们的『秘密基地』。对了,这样说来,永久还是这里的负责人呢!」
明生边摸索着台阶,边慢慢地坐了下来。永久就在他旁边也坐了下来。
「对啊,这个神社走为了祈祷『悟』的后代,死后能够安息而建造的。而我们夏森家,也就世世代代守护着这里了。」
「那妳的意思是妳还是个女巫师喽?」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说完,永久就开始仰望夜空了。
这时候,明生开玩笑地对永久说。
「可是,看妳平时的样子,跟一本正经的女巫装扮一点也不合耶!」
「你真的很可恶耶!我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啦!」
「是吗?还是很难想象耶!」
「不来了啦……对了……。」
永久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马上又开始调皮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阿明,你还记得七年前我们在这里说过的话吗?」
「有……吗?」
「你忘啦,我不是在这里告诉过你一个秘密的吗?」
「秘密?什么呀!我完全不记得……噢!是那个啊!」
『我跟你说,我好想当新娘噢!』
『新娘?那好啊。』
『但是不行啊!』
『为什么?长大以后,男的都要当新郎,所以女的也就都要当新娘啊。』
『每个人都是吗?』
『是呀。妈妈是这样跟我说的。』
『但是,我不行……。』
『明白了,那么等我长大,永久就当我的……。』
「该不会……。」
明生终于回想起来了,这时永久给了他一个相当难得的『永久式奸笑』。
「呵呵,那时候你就是在这里说的,等你长大了你要跟我……。」
「哇……算我错,统统都是我不好,妳饶了我吧。」
「我考虑……。」
「那个不算数,那可是小时候说的!」
「我再考虑考虑…….」
「好啊,妳果然是恶魔!」
「对啊,我本来就是妖怪啊……。」
「喂!妳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
「呵呵呵……。」
永久看着无可奈何的明生,似乎相当高兴。
可是,突然间永久又安静了下来。
「说的也是,那个是小时候说的,不算数的……。」
「……嗯?妳怎么啦?」
「啊哈哈,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啦。不好意思了,阿明!」
虽然永久立刻给了明生一个笑容。可是明生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不是这样的,虽然那是小时候说的话,可是我的真正想法是……。」
「算了,我没怎么样啦.」
「什么算了啦?」
问着问着,明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妳该不会定还在想『悟』的事情吧?」
「哈?」
「我是说,日高说的那些鬼话,妳该不会还耿耿于怀吧?」
「嗯……这个……。」
被他这么一问,永久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时明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管妳是人还是妖怪,都跟我没有关系。所以妳不要说因为妳走『悟』,我才会说话不算数的。这种话太伤感情了。」
被明生那么认真的说了一下,永久真有点呆住了。
可是,她还是露出了笑容。
「嗯,对不起阿明,我再也不说这种伤感情的话了。」
「嗯。」
「好吧,我原谅妳。噢!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说完,明生就起了身。这时,他对于自己刚刚发表的长篇大论,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
「呵呵,那你回家小心点噢。」
「噢,明天我会跟小穗、美花他们一起来的。」
不知道走不是因为有点害羞的缘故,明生不敢看永久的眼睛,匆匆忙忙就准备往吊桥方向走去。
「拜拜了。噢,对了,谢谢妳的凉面。」
「不用谢。明天见喽。」
永久边挥手,边目送着明生。
可是,没过二十分钟明生又回到了这里。
「唉,怎么会突然下起大雨了呢?真是的。」
明生满腹牢骚,只能无奈地往回跑。
「哇塞,明生!你全被淋湿了耶。」
看到淋成落汤鸡的明生,永久急忙替他准备毛巾。
「就差一点,我就可以跑到家了。」
明生边擦毛巾,边发牢骚。这时从厕所传来永久的声音。
「我放好洗澡水了,快来洗个热水澡吧。」
「不用了啦,真的不用了啦。」
「不行,会感冒的,快点去吧,我帮你准备换洗的衣服。」
「那……好吧,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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