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一天，我很早来到安瓦尔·杰拉勒的套房，想在其他人到来前单独会见他，以便一起回忆我们的童年生活。我觉得他有点孤独，这也是他要求我参加他们的活动的原因之一。他认为，我身上的某些东西代表着随着孩提时代结束而消失的一些东西。我深知，我看到的仅仅是他的表面，在安瓦尔·杰拉勒的背后，深藏着我想与之沟通的朱木阿·艾布·胡托瓦。我知道，他有妻子和孩子，但我却没看见他去看望自己的家人。在晚上的聚会上，我不便问起他的家人和他还记得的童年时的伙伴。今天我提前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他，并与他好好地谈一谈。

　　当我走进安瓦尔·杰拉勒的住所时，却没看到他，只见他的女伴苏阿德独自一人正在看录像，她面前放着一杯酒。她一看见我，就关掉录像机，说：“我看的是一部三级片，尽管如此，我厌倦得要死。”

　　“这是天赋的标志，艺术通常与多愁善感的人有缘。安瓦尔·杰拉勒呢？”

　　“他去录制一首新歌，今晚很晚才能回来，但聚会将照常进行。”

　　我们默默地坐在房间里，我无话可说，见她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披头散发，便赞扬她的发型，然后又夸奖她穿的紧身裤。她听后大笑起来，泼辣地说，如果我真的很喜欢她这条裤子，她准备脱下这条裤子，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我。她说完话后渐渐靠近我，用胳膊搂着我的脖子，挑逗说：

　　“如果我对你说，你的裤子也使我惊奇，你会怎么做？”

　　苏阿德将口中带着酒味的气息吹到我脸上，她用手指摸着我的腿，小声对我说：

　　“你为什么不慷慨一点儿，把你的裤子脱下来给我？”

　　我感到迷惑，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虽然她是一名艺妓，但她现在毕竟是安瓦尔·杰拉勒的女伴。她的身体贴向我的身体，她的手指在我腿上任意乱摸，她娇嗔地说：

　　“怎么样？你觉得身上有电流吗？”

　　尽管我感到电流冲击着自己的身体，但我不能与款待我的主人的女伴乱来，我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冲出房间。这个晚上，我没有参加聚会，担心遇见苏阿德时，她会戏弄我。晚上我很早就睡了。第二天清早起来后，我去市场购买送给赛娜和她母亲的礼物，然后去赛娜家提亲。虽然离婚判决书还未下来，但是法蒂玛已要求将房产权转给她，这是她最后的条件。我知道，她的损失并不亚于这套住房，但我希望尽快办妥离婚手续，便将房产证寄给了她。我前往法院，要求尽快解除我和法蒂玛的婚姻关系。我和赛娜已经谈妥，我下次去她家时将向她母亲提亲，以便我们的关系得到社会的认可，进而无拘无束地约会。我请赛娜事先做好她母亲的工作，我将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她的母亲。赞美安拉，自从她的叔叔们断绝与她父亲的关系后，便不再管她家的事，一切都由赛娜的母亲作主。

　　我带着装有为赛娜买的一条连衣裙和为她妈妈买的一件丝绸衣服的礼品盒来到她家。我请赛娜的母亲把我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让我加入她的家庭，做她的女婿。她说了很多表示欢迎的话，使我感到兴高采烈。她同意我和赛娜订婚，叫我们做好举行订婚仪式的准备。此后，我请她恩准让赛娜和我一起去海滨。她稍事犹豫，然后说，赛娜暑假一般都呆在家中，为了不让人们说闲话，建议由赛娜的弟弟哈利德陪同我们一起去，但必须在日落前回家。于是，我带着赛娜和哈利德开车向旅游村驶去。

　　赛娜有很长时间没有去海边了，很想到海边玩一玩。她换上游泳衣后显得十分性感，更加漂亮，简直让人神魂颠倒。由于赛娜不想在人满为患的游泳池游泳，哈利德留在游泳池，而我陪她直奔海边。

　　我们一到海边，赛娜便神采飞扬地下水，向深处游去，而我则呆在水深不到脖子的安全区。我见一位小孩玩耍的浮球漂在水面上，便一把抓住浮球，向赛娜抛过去。一排浪打过来，将浮球冲走了。赛娜向浮球游过来，我也向浮球游过去，我俩同时接近了浮球，我们比赛看谁先抓到浮球。一阵大浪袭来，将我和赛娜冲到一起。我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身体，心里觉得美滋滋的。我想多贴她一会儿，她也没有将身体移开，而发出朗朗的笑声。我们彼此默契合作，尽情享受在海浪中拥抱在一起的快乐。可当我想起安瓦尔·杰拉勒演唱的那首关于一对情侣在大海中造爱的歌曲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闭上眼睛，想把这首歌从头脑中赶走。赛娜抓住了浮球，渐渐游远了，但我的血液中仿佛仍有欢快的马嘶。我注视着奋力蛙泳的赛娜，她的两只丰满的乳房在浪花中时隐时现。

　　游戏结束了，我将浮球还给那个孩子。我和赛娜上岸后，一起躺在沙滩上。她舒展身体进行日光浴。一些从我们身边经过的男人有意放慢脚步，惊奇地打量她优美的身材。我警惕地注视这些男人，丝毫不感到难为情，因为我赢得了赛娜的芳心，而他们只能用带有嫉妒和悲哀的目光偷偷地看她一眼。

　　我曾告诉麦哈穆德，我已决定向赛娜求婚。两天前，麦哈穆德陪同家兄来见我，哥哥用五年前去世的父亲的腔调，向我传达家庭的意见。他说：

　　“或许你对社会不太了解，但我们听说过这位姑娘及其家庭的情况，你娶她对我们不利。”

　　我反唇相讥，笑着说：

　　“但她对我有利。”

　　“难道你不在乎自己和家庭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