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厨房里的事相当熟悉。”她在我讲解完后说道。
“工作嘛!”我做出商业性笑容回答。“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做菜——这与工作无关——做的简单,但天天做。”
“厨房真的需要谐调性?”她问。
“不是厨房,是厨室。”我纠正道。“本来怎么都所谓,可公司有这样那样的规定。”
“对不起。那么厨室真的需要谐调性?是你个人的意见?”
“至于我的意见,不解掉领带是无可奉告的。”我笑着说,“不过今天算是例外。我想就厨室来说,讲究谐调性之前,应该备有若干必不可少的东西。问题是那种因素成不了商品。而在这急功近利的世界上,成不了商品的因素几乎不具有任何意义。”
“世界果真是急功近利的不成?”
我从衣袋里掏出香烟,用打火机点燃。
“随便说说罢了。”我说,“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容易明白,工作也容易进行。这类似一种游戏,或曰本质上急功近利,或曰急功近利式的本质——说法五花八门。而且只有这样认为,才不至于招风惹浪,才不至于出现复杂问题。”
“妙趣横生的见解!”
“谈不上什么妙趣,人人都这样看待。”我说,“对了,有一种香槟不算很坏,如何?”
“谢谢,恕不客气。”
随后,我和她边喝香槟边海阔天空地聊起来,聊着聊着,聊出几个两人共同的熟人。不仅如此,我的妹妹同她碰巧毕业于同一所大学。我们于是以几个这样的名字为线索较为顺利地展开话题。
她也罢我也罢都是单身。她26,我31。她戴隐形眼镜,我架着普通镜片。她赞赏我领带的颜色,我夸奖她的上衣。我们谈起各自所居公寓的租金,也就工资数额和工作内容发了些牢骚。总之我们是相当亲密起来了。她是位顾盼生辉的妩媚女性,丝毫没有强加于人的味道。我站着同她在那里谈了大约20分钟,没有发现任何不可以对她抱有好感的理由。
酒会快结束时,我邀她走进同一宾馆里的酒吧,坐在那里同她继续交谈。透过酒吧巨大的窗扇,可以看见初秋的雨幕。雨依然无声无息地下着,远处街道的光亮糅合着各种各样的信息。酒吧里几乎见不到客人,潮乎乎的沉默统治着四周。她要了达伊吉莉鸡尾酒,我要的是加冰苏格兰威士忌。
我们一边喝着各自的杯中物,一边像多少有些亲密起来的初次见面的男女那样说着在酒吧里常说的话:大学时代,喜欢的音乐,体育,日常习惯等等。
接着,我提起大象。至于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大象身上,我已记不起其中关联。大概谈到某种动物,由此联上了大象。也有可能我是极其无意识地想向某人——似可与之畅所欲言的一个人——阐述我对大象失踪的看法。或者是仅仅借助酒兴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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