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血精灵》 作者:迟卉
第19章 歌哭 (2)
“我这辈子作过的蠢事够多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件,而且我是个雇佣兵,雇主委托我进行的战斗已经结束——我救你只是因为我讨厌那个大拼图。”她的头歪了歪:“眼下要紧的是尽快离开这座城,你有钱吗?”
“你不会死在这里,这个价足够吗?我也做个荒唐的决定,就是相信你会把我带出这里。”索拉将剑略微下垂,深绿色的眸子里映射出海特平静的眼神,“请带路。另外,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否,小姐?”
“海特。海特·莫罗兰。”她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把斗篷丢到索拉身上:“把你那一身显眼的盔甲藏起来,我们从后门走。”
她推开后门,空无一人的山崖下并排停着一只狮鹫和一只虚空鳐鱼:“你骑那只鱼片,狮鹫不喜欢血精灵。”她点了点头,“我预感这他妈的会是我这辈子最不划算的一笔生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索拉……”索拉犹豫了一下,“索拉·天刃。”
很快,两只飞行生物分别驮着索拉和海特飞翔在泰罗卡森林上空。索拉轻提缰绳,虚空鳐在空中折了个方向,跟随着海特的狮鹫朝着地狱火半岛的方向飞快移动。
深夜的泰罗卡森林一片静谧,雾气氤氲,索拉和海特十分幸运地没有遇到本来守护在沙塔斯周围天空的天空卫队。或许,那些和龙喉碎天者两败俱伤的天空卫队战士目前正在休整,无心再战。当他回望沙塔斯,透过重重雾气,依然能看到一道金色的光柱直通天际。
圣光的力量如此强大,却绝少佑护他绝望的族人。
飞行坐骑迅速地将两人带到了地狱火半岛的北端,索拉锐利的双眼很快看到了出现在远端地平线逐渐变大的军团登陆场和铸魔营地的设施。他让虚空鳐盘旋了一阵,驾驭着他降落在一片荒芜干燥无人问津的赤色土地上。
海特见状,好奇地歪了歪头跟随着他降落,问道:“你的目的地不是前面的基尔加丹王座吗?怎么停在这里了?”
“小姐,非常感谢你的救助。再往前走,我就能回到我的部队找到我的战友。但你,恐怕不能跟来。”
海特轻声笑了起来:“我倒是无所谓——你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
“目的地?基尔加丹王座的传送门。”
“传送……”海特若有所思地盯着索拉,“去奎尔丹纳斯岛?”
索拉眼中闪过一丝戒备的光芒:“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海特狡黠地笑了起来,“看来没猜错。不过,那边正在打仗,你确定你要把你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再去那个见鬼的地方拼掉?”
“你既然知道那里的状况,就还是请你回到你的朋友中去,不要去把性命搭上。”
海特的声音骤然冷淡下来:“雇佣兵没有朋友。只有合同、杀人或者被杀。”她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知道吗,我从未见过你们这样的忠心耿耿和顽固的家伙,也许天灾可以和你们比比?我说过,我曾经很好奇——现在也一样……”她轻轻拉动狮鹫的缰绳:“我想和你一起去战场上,我想看着这场战争直到结束,我的结束或者战争的结束。”
“死亡已经够多了,你不需要去凑这个热闹,小姐。我是认真的,就算你想去,你也该回到你曾经的阵营中。如果你选择跟着我,你就将彻底和你的过去说再见,你将被你曾经的盟友认为与恶魔为伍与一群和全世界对抗的疯子为伍,你可能将会倒在曾经你帮助守护过的人的利刃之下。回头吧,趁你还来得及。”
听到这些话,疯狂的大笑声从海特的嘴里迸发出来,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扬起下巴,冷冷地盯着索拉:“阵营?雇佣兵没有阵营。守护?我曾经手刃我本应守护的人,我还有什么需要守护?至于回头……”她发出一连串的冷笑,“早就来不及了,既然你不希望带我一起穿过传送门……”她一拉狮鹫的缰绳,飞了起来,“我就自己赶往奎尔丹纳斯……”她回过头来,棕色的眼睛此刻仿佛两颗冰冷的顽石,“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还没等索拉回答,她已经破空而去,掠向荣耀堡的方向。
“小姐。”索拉叫住海特,海特“哼”了一声,驾着狮鹫做了个漂亮的转向俯冲,降落到索拉面前。
“如果你在奎尔丹纳斯身陷险境,为我的同胞所追捕。”索拉取下一枚金红色凤凰造型的胸针,放在海特掌心,“这个可以保护你。再次感谢,愿永恒的太阳照耀着你,小姐。”索拉向海特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大步走向恶魔的营地。
两只末日守卫正在登陆场边大口蚕食着它们今天收获的战利品,鲜血飞溅在它们丑陋扭曲的脸上让其更显狰狞。突然,它们同时抬起头,目光锁在一名孤身朝这边走近的血精灵身上。新的猎物让它们兴奋地咆哮起来,提刀展翼飞快向这个“愚蠢”的血精灵扑去。
索拉看到两只恶魔凶神恶煞地接近时迷惑了下,随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还披着海特给他的用来伪装的斗篷。他自嘲地笑笑,猛然掀起斗篷,露出胸前饰有红色猎鹰标志的血骑士徽章:“瞎眼了吗,混蛋奴才?”
两只恶魔明显迟疑了下来,交头接耳一阵,其中一只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吼声。很快,一名艾瑞达巫师走了出现在索拉的视野内,它看到孤身一人的索拉时扭曲的脸露出个奇怪的表情,操起一口奇异语调的萨拉斯语问道:“血精灵,你的编制是?往哪里去?”
“恶魔,我是日怒部队指挥官,要立即赶往奎尔丹纳斯岛。你胆敢耽误我的时间,小心被你们的主子责罚。”
“笑话,你们这个卑微的种族在为我们卖命,小精灵。而且日怒部队早已全员通过了传送门。看来你肯定是奸细。”艾瑞达巫师打着恶魔们特有的手势招呼两只末日守卫发起进攻。
“你将在地狱为你所做的一切后悔,可悲的恶魔。”
“哈哈哈哈!”艾瑞达巫师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口中开始喃喃起邪恶的咒语。
索拉冷笑着负手而立,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住手!你们这群蠢货,胆敢向太阳之王的功臣出手?”一个冷酷的声音自恶魔身后响起。
索拉带着和恶魔同样疑惑的目光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意志即剑锋,意志不灭,剑锋永利’,剑上的铭文如是写着。使用这把剑的在辛多雷中只此一人。”来人站在恶魔和索拉之间,“欢迎回来,索拉·天刃。”
“塞……塞林。火心阁下?”索拉看着来人的模样,许久说不出话。来人依然有着血精灵的外形,只是更加高大强健,本来光洁的脸上出现条条奇异的花纹,闪动着诡秘的光芒。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前,那里竟然伸出两只具有恶魔特征的犄角。
塞林大笑着走近索拉:“看来你也被吓到了?就像你们的圣光一样,这是吾王的新朋友赐予我们的礼物。凭借这新的力量,我们将可以重建太阳井,恢复我们的荣耀。”
“当然”,塞林突然低下头在索拉耳边低声道,“我们也能很快将这些肮脏的家伙清理出家园。”
索拉低着头,随着塞林。火心走到了营地中央的法阵,一个漩涡状的巨大传送门耸立在他们面前。“现在,索拉阁下,跟随我一起去面见吾王,去接受他的奖赏吧。”塞林指着传送门高声道,“你先请。”
索拉缓步走到传送门前,突然抬头望着塞林那诡异可怖的暗绿色双眼,低声问道:“关于你刚才私下告诉我的那句话的内容……你能保证吗?”
“你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吾王?”
索拉略微迟疑了下,跨进了通往奎尔丹纳斯岛的传送门。
4 奎尔丹纳斯岛,阳湾港口,帕若·火翼
倾盆暴雨连袭着整个奎尔丹纳斯岛,雨水疯狂拍打着触及到的一切,阳湾港口上溅起了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帕若·火翼站在码头,他望着大海,碧绿的双眸接受着雨水的洗礼。
此时,他的身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是上次与他一起逃生的那名日怒士兵。他们离开泰罗卡森林之时,便已经得知了沙塔斯城一役的结果。两人再未回头,直接奔赴王座的军团阵地,通过传送门来到了奎尔丹纳斯岛。
“帕若队长,我已向驻守在此的晨锋部队证明了我们的身份,根据他们所说的情况,现在纳鲁联军已经开始对我们发起了进攻,情势紧张,我们现在就去港口哨卡报到,顺便补给军备。”
帕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二人向着港口的哨塔走去。
过了一会,原本来自两支不同部队的游侠换上了相同的晨锋部队军服,背起凤凰长弓,将箭袋填充之后,他们来到了阳湾港口外围。
滂沱大雨拍打着他们的身躯,向西方望去……茫茫雨雾之中,战火与硝烟已经升起。
“那是我们的战舰!辛洛雷号,血誓号和曙光追寻者号!”前方的通报兵大声喊道。
“是援军吗?”帕若扭头向北海望去。果然,三艘辛多雷式的船影已经出现在茫茫海雾之中。
“希望他们能快点靠岸,只是这大雨……”帕若身旁另一位游侠低声说道,突然,他仰头向天上望去,“看天上!是龙鹰!破碎残阳的垃圾!把他们射下来!!一个也别放过!!”
“那些龙鹰定是要去阻拦我们的援军!我们的龙鹰骑士在哪里?阻止他们!”
帕若立即开弓上弦,举弓向天。
即使漫天大雨扑面而来,他依然迅速的瞄准了一只龙鹰,射出一箭,只见那龙鹰发出凄厉的长啸,拖着箭尾落下,骑在龙鹰上的那个德莱尼人手舞足蹈地惊叫起来,像石头似地一头扎进海里,再也没有浮起来。
“算是给你死前减轻负担吧……”帕若伤感地看着那只龙鹰渐渐沉没。
5 时光之穴、409dlred时间流
海特·莫罗兰;诺德·索瑞多米
在赶赴奎尔丹纳斯岛之前,海特终究还是回来了这里。仿佛要给过去的一切作个了结。她抚摸着那套黑红色的柔软的皮甲,终于默默地将随身的匕首也放在了上面。
“不想回去吗?”男孩——其实是青铜龙的化身——诺德·索瑞多米低声问道。
“回得去吗?”她反问,“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那段过去的时光,奇妙的是……我一点也不想回去。我只想……告别。”
“告别,然后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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