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低垂,大地笼罩着一层黑幕,如勾弦月散射出皎洁的银光,正驱散那大地的阴暗。
一带江水映射着月光,而依江的“沅陵镇”内,却是灯火通明,显得小镇及百家营生鼎盛的象象。
“沅陵镇”地处“沅水”之畔,乃一处盛大渡口,往来“大湖”(洞庭湖)及“黔贵”之舟船十之八九皆在此停靠休歇,以及转运往来货物。
此时东大街的“含翠楼”酒楼内,一阵令人赏心悦耳的如珠琵琶声,传出酒楼,令人荡气回肠的歌声尚余音缭缭的逐渐沉寂。
突然一阵大笑声响起,接而赞赏不已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真是绕梁三尺当浮一大白!小娘子,快到大爷这来,再唱几曲给大爷兄弟听听,唱得好大爷有赏。”
酒楼上层中食客盈满,内里靠窗的一桌有四个身穿青色长者儒生打扮,年岁相差不多的四旬文士,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文士,正朝梯口一张小桌旁的花信少妇叫唤着。
花信少妇姿色不俗,闻言双眉频蹙,无奈的望望楼内食客,这才缓缓起身,抱着琵琶轻移莲步,行至文士桌前福身细声道:
“是!谢谢大爷的赞赏!”
少妇依言端坐空椅,润喉试音后,十个如葱五指在弦上轻按挑拨,顿时有如珠落玉盘叮响而鸣,接而似黄莺轻啼的圆润歌声也随之响起。
“虞家少妇郁金香,海燕双楼玳惠梁。
九月寒砧催木时,十年径戍忆了阳。
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
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少妇弹罢低垂臻首,清脆娇凄的歌声,更道出少妇思念长久出征未回的良人心意。
满楼食容正为那感伤歌词凄然之际,突听文士叫道:
“唉!小娘子,唱这些凄词岂不扫大爷们的酒兴?换一首!”
“是!大爷!”
琵琶铮然再响,少妇续声再唱。
“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
啼进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立时听另一个文士起身喝道:“换!再换!”
于是少妇面显惊慌的再次唱道:
“劝君莫惜金楼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哈!哈!哈!好!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果然不错,小娘子,大爷也想折花,却不知那家花香?小娘子良人不归,独守空闺,虚度了如花芳华,不如你和我狂蜂艳花一双俩好如何?”
“无耻!”
“狂徒放肆!”
顿听酒楼内响起一男一女的两声怒喝。
此时卖唱少妇双目含珠的轻泣道:
“大爷,小女子乃是良家妇女,抛头露面卖唱讨赏实乃为奉养公婆,此乃不得已之事,望请大爷切勿轻言相戏。”
然而四个文士俱都立身而起,四双精光闪闪的怒目环扫酒搂内的食客,其中一人并怒声喝道:
“刚才是那两个混帐开口乱叫?站起来让大爷们瞧瞧?竟敢有眼无珠的在‘武陵四子’面前撒野?”
“啊?……武……武陵……”
“哎呀!快走,快走,是‘武……武陵派’……”
“糟了,是‘武陵四子’,快结帐……”
霎时桌椅碰撞之声连连响赵,楼内众多食客不约而同的抢身下楼,深恐走得慢些而遭他四个留难。
“武陵四子”见状皆面有得色,冷笑的望着尚未离去的三桌食客。
只见依靠楼梯栏杆的是位身穿一身翠绿的姑娘,正面含鄙视无动于衷的浅尝菜肴。
右侧内角靠壁的一桌,则是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但却已洗得发白,面蓄三络短须,双手尚抱着一坛酒,仰首豪饮,仿佛尚不知酒楼上发生了何事?
余下一桌,则是左侧靠街临窗的雅坐.一位身穿墨黑长衫的男子背对众人,而看不清面孔,同桌的另两个人则是身穿不知何种质料,全身火红光芒闪动的劲装姑娘,两人一白一略黑,一娇柔可人,一丰润娇艳,但皆面色不悦嘟嘴生闷气的盯望同桌男子,仿佛对他有所不满的样子。
“武陵四子”相互传神,心意相通的分左右行向灰衫文士,以及翠衣姑娘。
“嘿!嘿!想必在座诸位便是不满我兄弟四人的高人喽?哼……”
话未说完,突听那灰衫文士呵呵朗声笑道:“哈!哈!哈!敖老弟,你兄弟四人可虽自讨没趣哦?那位姑娘并非是好惹的喔!咱‘卫山醉客’又老又瘦可轻易打发,可是……”
“武陵四子”耳听那落拓文士,竟然是“衡山掌门”“潇湘剑客”的大弟子“衡山醉客”,顿时心中一惊,立时止步的互望。
四子老大敖成龙,面凝寒霜的沉声说道:
“哼!原来是‘衡山醉客’匡老哥大驾在此,阁下大名如雷贯耳,可惜往昔未曾会晤,不过匡老哥在我兄弟面前尚不够份量,识相的少管闲事,否则莫怪我兄弟得罪大驾!”
敖成龙话语虽硬,但也顾忌对方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况且真要有所冲突,引起两派之干戈,那就不好对掌门师伯交待了,因此也就悻悻然的招回两位弟弟。
似未曾细听“衡山醉客”刚才所言,兄弟四人转而行往翠衣姑娘之处。
“嘻!嘻!嘻……不知死活的东西,想要找死,那还不简单?找死……”
“武陵四子”闻言,顿时怒气横生的狠视过去,但霎时面显气愤的无奈转身。
原来只见“衡山醉客”正高举一双竹著,挥打着在眼前飞舞的苍蝇,一语双关的调侃四人。
“武陵四子“此时似有似悟的盯望着神色镇定依然端坐饮食的翠衣姑娘,正待发话询问时,突听一阵清郎的话声响起:
“哼!你们这群无耻之徒调戏一位可怜的卖唱妇道人家,如今还想仗势欺人不成?可见尔等必然平日欺压善良,不过你们不要找错对象,有事尽管冲着在下来好了。”
“嘿!嘿!嘿……不开眼的小子,身边有了两个,难道还想找新鲜的?你也……啊……啊……”
话未说完,突听身前一声冷哼,以及一声怒哼响起,接而只听“劈……拍……扑通……”
顿时站立翠衣姑娘身前的一人,立时双颊火辣辣的阵痛,以及双膝“血海穴”一麻,立时跪倒在地。
紧接着一阵清脆如铃的嗤笑声响起,并娇声说道:
“咯!咯!咯……哎呀,这位大爷您是干嘛呀?我只是打你两巴掌而已,你也不须行此大礼谢恩哪?姑奶奶我可承受不起呀!”
翠衣姑娘满面笑容的说话时,一双美目却斜瞟那一男两女之处,霎时双颊霞红的忙回首不语,甚而劳心蹦跳不止。
原来她斜瞟这下,竟发觉那黑衣衫已转身站立,双眼盯望着自己,秀眉一挑,正欲启齿,却发觉那黑衫人竟是个剑眉浓黑,双目如星交亮,面如冠玉英挺无比的俊逸公子,但却好似在那儿见过似的。
“小辈,竟然伤我三弟败我等威名,我等岂肯饶你们生离此楼?”
“武陵四子”老大敖成龙疾掠而至,解开了三弟穴道,四人一字并列的面朝翠衣姑娘及黑衫少年,恨声说道,并有立时动手之意。
翠衣姑娘耳听话语,顿时双颊霞红之色已退,转首望向黑衫公子一眼,及两侧的红衣丽人后,这才面色一沉的恨声说道:
“吠,尔等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卖唱女子,不但不知羞耻,尚敢恃众欺人,难道尔等还真以为别人怕你‘武陵派’吗?哼!本姑娘‘湘水翠凤’……”
“大哥,她……她是‘岷山’……”
“什么?‘湘水翠凤’?……哎呀呀!原来是甘凤英师妹远道来此,恕小兄不识师妹玉面,因此有所误会。甘师……”
“呸!谁是你师妹?我‘岷山’从不敢高攀贵派,请你莫要胡言乱语,哼!若要让师父知道了……可饶不了你们。”
敖成龙此时已是面色惶悚,汗水浮显的含笑揖手道:
“是!是!甘姑娘,令师‘绝情师太’与家师乃甲子旧友,论起贵我两派交情,令师也属我等师伯,甘姑娘你乃师伯关门高徒,因此小兄……”
“湘水翠凤”甘凤英闻他言,虽心中不悦,但也知此乃实情,因此也不便过份,因此无奈的嘟嘴说道:
“哼!可是你刚才还……”
敖成龙闻言急道:“啊!甘姑娘切莫生气,刚才实乃我兄弟四人黄汤灌多了,胡言乱语得罪了诸位,尚请甘姑娘莫怪,现在我兄弟四人向诸位告罪,并立时返回师门。”
突听身侧一阵朗笑响起:“呵!呵!呵!甘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再为难他们了。”
“武陵四子”闻言立时面含感激之色的望望“衡山醉客”,并又续道:
“甘姑娘,匡大侠,在下兄弟多有得罪,曾蒙不怪深感愧咎,我等就此告辞,不过……甘姑娘,你……尚请姑娘切莫将今日之事在令师面前提起,我兄弟四人会记得姑娘的好心。”
话落,兄弟四人立时朝两人揖手作别,匆忙的奔下楼去。
“呵!呵!呵!甘师妹,老哥哥我可真要浮一大白,为此地百姓高兴。”
“衡山醉客”依靠墙壁,双手抱罐的立时仰首豪饮一口,接而续道:
“甘师妹你怎会有暇离山?是不是又耐不住山中孤寂,想出来找……嗯!是不小了,唉!真不知那位青年才俊能蒙青睐比翼双飞呢?”
“湘水翠凤”顿时面如赤丹的羞浮颜面,斜瞟黑衫公子,却见他已回座,不由芳心怅然,却立时娇嗔的叱道:
“呸!呸!呸!匡师兄你最坏了,刚才你不出手教训他们,却要小妹及……那位公子出面,我不管,我要你赔。”
“哈!哈!甘师妹,凭我那两下子怎能压得住他们四个混球?只有师伯“绝情师太”的关门高弟‘湘水翠凤”甘大侠女,才能使他们灰头土脸,所以老哥哥我当然不会傻得去扰了酒兴,这下可不是风平浪静了吗?”
要知道当今武林中有一歌谣,细诉了现江湖中声名鼎盛的门派及人物。
“谷堡宫教洞庭寨,五山一寺四大庄。
僧尼儒丐一仙翁,四骏四兽双飞凤。”
谷是“神龙谷”,堡是“残心堡”,宫是“魔宫”,教是“地煞教”,以及“洞庭七十二寨”。
五山是“昆仑山”、“武当山”、“青城山”、“祁连山”、“崂山”的五大道家山门,一寺是“嵩山少林寺”,四庄是“四明山庄”、“忠义山庄”、“金陵山庄”、“四海山庄”。
第三句所指的则是一些声名、武功鼎盛的武功高手。
僧是“苦行僧”惠时大师,尼是“绝情师太”,儒是“白衣秀士”陈庭显,丐是“无影丐”,仙翁便是“终南仙翁”,这四位俱是年过甲子的老辈高手。
另外余下的便是当今数年间崛起的年轻高手,四骏是“碧血啸霜”、“奔电绝发”、“骄傲骐麟”、“狂悍翻羽”,而四兽则是“狴犴”、“狻猊”、“猞猁”、“悍貔”,双飞凤便是“湘水翠凤”甘凤英及另一位“恒山飞凤”。
谣中的门派,名人,有正有邪有亦正亦邪,不一而定,而“湘水翠凤”也名列其内,由此可知她之功力了。
她师父“绝情师太”更是前辈异人,为人嫉恶如仇,虽出家敬佛,但却无慈悲之心,武林中为恶之人若落于她手中,那可是重者丧命,轻者废去武功,因此武林中之黑道邪怪俱都深恐有恶迹落入师太耳中。
尚幸师太甚少离山行道江湖,因而武林中之恶徒甚少人见过师太,以致肆无忌惮的我行我素。
此时“衡山醉客”手搂酒罐,微晃的行至黑衣少年桌前,细望三人之后,心中疑忖道:“咦?……奇怪?这一男两女的少年怎么从未曾听说过?两位女娃身上穿的红色劲装……大概也不过如此,他们到底是何来历?……”
心中虽疑,但口中却呵呵笑道;
“呵!呵!呵!这位老弟好功力,轻而易举的便将那些下流胚子震住了,但不知三位少侠尊姓大名,师出何门?”
黑衣少年闻言立时起身揖手回答道:
“这位大叔夸言,在下苗君毅,那两位是在下荆妻,在下夫妻乃是离家游历的寻常百姓,因此这位大叔切莫误会我等是江湖中人。”
“衡山醉客”闻言一愣!
但随即释怀,因为在江湖武林询人来历乃是禁忌之事,加之黑衣少年之功力如此高超,必然深受名师高人传授,不愿轻易报出师讳,也是正常之事,因此立时接口笑道:“喔!原来是苗少兄伉俪当面,恕老哥我失言了。”
然而仔细的瞟望三人,发觉并无特异之处,“太阳穴”也平整无异,但刚才他那手“指风打穴”的能耐,以及那两位美艳少女身穿红亮劲装,背背长剑的模样,功力高深是绝对错不了的。
而此时站立一旁的“湖水翠凤”却怔立喃喃自语的沉思道:“苗……君毅?……好熟的名字……真的……苗……苗?啊!是他?……莫非真……”
突然见翠影一闪,如幻的掠至君毅身侧一尺,满面欢欣之色,一双秀目情不自禁的泪水含眶,并冲动的紧握他右臂叫道:
“你是苗君毅?……在柳州城外山道野店的傻……公子?真是你……”
君毅虽早已发觉她身形疾掠而至,但并未在意,可是当她紧握着自己右臂时,心中一惊的便欲挣脱。
就在此时,她喜极的话声已传入耳中,顿时心中一怔,一双星目凝视着她,这才发觉果然尚有依稀的印象.但是她已比当年更加成熟美丽了。
“啊!姑娘……你就是那位……那位侠女呀?真高兴又遇见你了。”
吟月及丽花俩站立君毅身后静听无语,但当“湘水翠凤”疾掠而至,并紧握夫君手臂,才知道原来夫君和她有一面之识。
而吟月则是早已听夫君提及,因在山道野店中的遭遇才坠落于“朝阳门”外的平岩上,故面对她心有一份好感,否则自己怎能被夫君解封冰冻结为夫妻。
“喔!毅郎,原来这位姑娘便是你曾提及的侠女呀?”
君毅于是忙为四人介绍,三位娇娥也立时面含欢欣的携手相谈,不多时,便响起清脆的笑语声。
“呵!呵!呵!原来苗少侠和甘师妹竟是旧识,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哈!哈!”
于是四人重新见礼,并招唤店伙重新上菜饮宴。
席中四人相谈甚欢,君毅除秘殿及两位娇妻的来历隐而不谈外,大略的提及幼时遭遇,而江湖门道精湛的“衡山醉客”则是妙语如珠的叙述江湖百态,以及各地山河风光,并有意无意之中谈些武功诀窍渊源。
世事无知的夫妻三人从交谈中得到了许多宝贵的门道知识,也对各地山川风光更加向往,但也被“衡山醉客”从他夫妻三人对武功一门的了解,知道他三人果然是从未曾踏入江湖的刚出道之人。
但也发觉他夫妻三人,竟然皆是功力高达近甲子的程度,真不知他们是如何练出来的?
“湘水翠凤”甘凤英和一双娇美艳丽的少妇笑谈间,一双美目不时瞟向那英挺俊逸,神采飞扬的君毅,娇颜中略有一丝失落的神情显现。
“苗公子两度为小妹仗义出手,小妹实感谢意,小妹只能以薄酒一杯致谢。”
“湘水翠凤”双手举杯,眼望君毅缓缓说道,君毅闻言也慌忙举杯回道:
“岂敢,岂敢,甘姑娘且莫客气,凭姑娘的身手,在下是多此一举了,只不过在下气愤那些无耻之徒,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口出秽言调戏良家妇女,因此冒昧出手,尚请姑娘莫怪。”
“衡山醉客”在旁呵呵笑道:
“呵!呵!呵!苗老弟,甘师妹,你俩人都别客气,今日为百姓仗义惩恶乃我道中人份内之事,又何须分彼此?苗老弟夫妇及甘师妹皆是青年才俊,为正义公理尽份心力,乃百姓之福,来!来!来!咱们都别客气,好好的喝几杯为今日之聚庆祝。”
“湘水翠凤”甘凤英闻言,咯咯笑道:“咯!咯!咯!匡师兄可是日日必饮,你想喝就自己喝,又何必藉机邀饮?”
君毅也笑意盎然的接口说道:“匡大哥、甘师妹,在下夫妻出门游历,对一切皆陌生不解,今日和两位饮宴相谈中得到不少的宝贵经验及门道,因此在下夫妻在此致上谢意,并敬两位一杯。”
五人心性相投,言谈甚欢,朗声脆语中觥筹交错,饮宴至亥时之初.才尽兴而止,酒空人散各自返回投宿客栈,并相约见面之时。
翌日清晨。
君毅夫妻三人骑着三匹骏骑行往镇东口外,却已见“衡山醉客”匡明义骑着一匹高壮的毛驴,以及‘湘水翠凤”甘凤英骑着一匹“青聪”名驹,两人早巳在路旁相候。
五人见面相互请安,于是“衡山醉客”及君毅两策骑先行,三位娇娥并骑在后跟随。
途中,“衡山醉客”将现今江湖各门各派,及黑道邪魔、名人侠义的名号,长相谈论不止,而身后“湘水翠凤”也不时穿插补充,使君毅夫妻三人皆有印象入脑。
忽听“衡山醉客”回头笑道:
“甘师妹,苗老弟伉俪三人现今虽非武林中人,但咱们何不先为他们想个什么贴切名号,说不定那时可用得上呢!你说好不好?”
君毅及吟月、丽花三人闻言互视一眼,虽无此心,但也兴趣盎然的眼望两人,不知会为自己夫妻取个什么名号?
“湘水翠凤”甘凤英闻言,也凑趣的笑道:
“对呀!苗公子及两位姐姐虽非武林中人,但皆身配宝剑,尤以两位姐姐一身火红亮丽的劲装,一看便知是身俱武功的会家子,如说非武林人也难令人相信,因此先取号备用也非多此一举,不过……小妹才疏识浅不知该以什么名号才能名副其实呢!”
“衡山醉客”闻言忙道:
“甘师妹可指桑骂槐的笑老哥哥喔!女孩儿家心思细腻,加之你见识不差,想必能取个好名号赠苗老弟伉俪,你就别推托了。”
“湘水翠凤”甘凤英娇颜微带羞意的轻咬下唇,凝望那令自己心动的君毅,半晌才缓缓说道:
“苗公子英挺俊逸文质彬彬,加之身配宝剑必然善使剑法,因此……依小妹之意不如取号‘玉面神剑’,你们觉得如何?”
君毅同言顿时面色微红的急道:
“不好,不好,这名号……”
但身侧的吟月及丽花两人耳听“玉面神剑”这名号,既响亮又和夫君雄武俊逸的外形极为贴切,因此双手拍手咯咯笑道:“很好听!‘玉面神剑’又响亮又好听,我喜欢!”
吟月话声刚落,丽花也接口笑道:
“对嘛!甘姑娘可真是文思高雅,为毅郎取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号,谢谢你了甘姑娘!”
“衡山醉客”匡明义也呵呵笑道:“好一个‘玉面神剑’,苗老弟,甘师妹为你取的名号和老哥所想的大致不差,甚而更贴切,恭喜你啦!这可是盛名指日可望的名号呢!”
君毅被四人如此一说,心中虽然过于夸张的意味,但也不好再次拒绝,因此讪讪的默然接受。
“湘水翠凤”心知他已接受后,顿时芳心大慰,眼含深意的注视他一眼后转而笑道:“至于吟月姐姐秀美有如月中嫦娥,丽花姐娇艳明媚如仙子,两人又身穿火红劲装,因此……”
吟月及丽花两人闻言立时互视一眼,双双抢道:“甘姑娘,你且慢,我俩想……”
“甘姑娘,谢谢你,不过我和姐姐暂且不想取名号,我们想……待以后再说好了。”
“湘水翠凤’闻言一怔,却见她俩朝自己挤眼,并朝君毅后背噘唇,立时恍然大悟,顿时开心的也朝两人挤眉噘唇表示会意。
一行五人相处数日,等行至一处四方官道交会处时,因行程各异,于是依依不舍的相互道别。
尤以吟月及丽花和“湘水翠凤”甘凤英,更是临别依依,双眼泛红,玉手互握的话别。
吟月泪水盈眶的注视着“湘水翠凤”说道:“英妹,这些日子和你相伴,使姐姐们受惠良多,今日一别,将不知何时方能再和你一聚,姐姐……会想你的。”
“湘水翠凤”闻言也哽咽的说道:“月姐、花姐,小妹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无奈有事需返师门,不过事了之后,还会下山行道江湖,到时必然可再相会是吗?”
话声中,并转望那位正和“衡山醉客”话别的心中情郎,芳心悲凄的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到他?
望着“衡山醉客”骑驴西行,而“湘水翠凤”跨骑北驰,君毅夫妻三人不停的挥手送别,待人骑逐渐远去后才续行往东,直奔“潭州”而去。
“遥望洞庭山拥翠,白云盘里一青螺。”
“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刘禹锡及李太白之两诗中形容出君山之美。
的确,烟波浩瀚的“洞庭湖”万倾波涛中岛屿甚多,但以湖东近江口处的“君山”以及湖中的“赤山”最为可观,而两山却又以“君山”最为秀美。
“君山”被道家尊为第十二福地,可知其山景之峻秀了,身立山巅远眺浮沉,轻烟薄雾落霞千,沙鸥翔集锦鳞浮跃,直是如诗如画之福地。
山后的“湘妃庙”,供奉尧帝二女娥皇、女英,山间斑点如泪的湘妃竹依然茂盛。
此时在庙前正有一黑两红的男伫立立默祝,一看可知是君毅夫妻三人游湖登山,观赏“洞庭湖”山光水色。
“君山”虽大,但除了寥寥数户渔家外,并无其它人烟,远来游客皆是晨时登山,落霞便归,因此人夜之后已是人迹已渺的宁静孤山。
君毅夫妻自幼便生长深山密林,因此早已习以为常,并无难挨不适之感。
皎洁的月色中,三人相依山巅,远眺湖面渔船,画肪灯火点点,将湖面点缀得有如夜空繁星,如此美景更令三人夜不欲眼。
望着东西“岳阳城”灯火映天,仿佛晨瞒欲露,如此美景真是三人从未曾耳闻目睹的景色。
在洞庭周遭城邑乡镇畅游,历经两旬方止,三人最为喜爱湖畔的“岳阳城”,及湖畔的“岳阳楼”。
游兴己止,三人续启程东行,欲往“庐山”而去。
途中三人遇有风景幽美之处便尽情玩赏,从不顾虑食宿之不便,夜宿山林岩洞如视平常,日日必备的干粮便可充饥,偶或猎捕山鸡野兔之类烤食,因此也省去了为住宿赶路的不便。
是夜!夫妻三人在一处石洞中夜宿,闲来无事,依偎互搂娓娓细语,情话绵绵的乐在其中。
想到在城邑客店住宿旅客众多,隔墙有耳,因此俱都压抑着夫妻间的情趣,如今在深山古洞中远离人烟,再回想到夫妻在秘殿内那段放怀欢畅的纵情日子,不由回味无穷的情欲高昂。
于是,在激情的拥搂抚慰中,件件衣衫离体而弃。
雄壮的躯体紧夹在一双白嫩丰润的娇躯中,在明亮如日光的“蛟目珠”珠光下丝毫不隐的显露无遗。
山间的晨曦雾气腻动,虫鸣鸟语声响彻不绝,突而一阵低沉的蹄声从远处响起,而惊止了虫鸣鸟叫。
不多时,只见微湿的山间土路中显现三匹骏马,一黑双红的身影也逐渐清晰,并传来阵阵悦耳的娇婉话声。
“毅郎,你快帮我们想嘛,你都有响亮的名号了,我和花妹想了好久都没一个好听的名号啊!”
“姐姐你别急嘛,让毅郎慢慢想,否则你连连催他,一随便替我们取个什么名号那才不美呢!”
居中的君毅笑望左右两侧,身穿火红龙皮劲装,将身裹得玲珑突显令人遐思,肌肤也显得更为柔自细腻,顿时心中欢喜的笑道:
“吟月你别急,其实我刚才已想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呢,可是又不知是否贴切?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所以……”
吟月闻言芳心开怀的忙叫道:“真的?毅郎你早想好了?那还不快说出来听听?只要毅郎为我姐妹俩取的名号我都喜欢。”
君毅闻言立时逗笑道:
“喔!那就好,我原看你又白又嫩的,如称做什么白兔啦,……白羊啦……一定好听。”
吟月闻言顿时心中一凉,没想夫君替自己想出这些俗不可耐的名号,但话已出口,因此立时双目泛红的低垂螓首,似欲哭泣。
君毅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心有不忍,于是再笑:“唉!‘冰心玉女’公孙姑娘,难道你不喜欢这名号吗?那我只好再换一个罗!”
吟月同言立时仰首四望,见前后无人,只有自己夫妻三人,于是奇道:“毅郎,你刚和谁说话?咦?……丽花你……笑什么……”
吟月眼见夫君面含微笑的望着自己,丽丽花却在一旁掩嘴嗤笑不止,霎时恍然大悟,不由娇嗔的瞪目骂道:“毅郎你最坏啦!就会欺负我……‘冰心玉女’?……嗯……我知道了,是以我的遭遇及身世串成的是吗?好听是没错,可是……称为‘玉女’那可真羞人呢!”
丽花此时已止住笑声,在旁接口道:“月姐,这名号好极了,名副其实既贴切又响亮,而且你身上配的宝剑也是‘玉女剑’,那更名副其实呢!”
吟月虽是口中推谢,但芳心中却有丝丝甜蜜涌出,满含情意的望着夫君抿嘴微笑,默默的接受了名号。
君毅又转望丽笑道:“丽花,至于你呢……我也想出来了,那就是‘碧萝仙子’,你认为如何?是否喜欢?”
丽花耳听之下,劳心也是欣喜不已,不停的喃喃念道:
“碧……萝……仙……子……碧萝……仙子……?喔!我也知道了,是森林……嗯!我喜欢。”
于是自此吟月及丽花俩各有了一个名号。
三人嘻笑逗乐的倘佯在山道中,情话绵绵的享受着美好的晨光景色。
突然。
三人耳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后方远处传来,不多时,已杂乱的奔至身后。
“前面三骑快让路……”
一声暴喝响起,顿立君毅三人回头张望,见身后正有十余骑快马,已奔至不及十丈之地,毫无勒马放缓的意思,君毅于是忙招呼两位娇妻策骑至道旁让出道路。
只见十余名青衣大汉疾速的擦身而过,刚呼啸未过三丈,突听有人惊呼道:“喝!好标致的两个美娇娘。”
话声刚落,霎时马嘶连连,数骑快马立时人立而起的打了几转,险些和随后疾奔的快马冲撞一团。
一阵纷乱后,十余名有衣大汉俱已停骑回望,双目不眨的望着叶月及丽花两人,俱被火红的劲装裹身显出娇艳动人身段的美娇娘所吸引,并不停的品头论足细语不断。
君毅眼见那些大汉俱都目含邪光的盯望两位娇妻,因而心中不悦的冷颤,心怕的退至两侧路旁让出通路。
吟月及丽花俩也怒气横生,面含凝霜的怒盯两侧大汉,紧随着夫君缓缓通过人群。
三人通过人群之后,立时耳听身后大汉窃窃低语的说道:“乖乖,好凌厉的目光呢……”
“对呀!看他三人的打扮就知道也是会家子,看他三人目光精射似剑,想必功力不弱决非好惹的。”
“香主,不知他三人是什么来路?”
“嗯……一男两妇,一黑双红……从未提过呢,看来可能是……嗯!可能是刚出道的。”
“赵香主,您看咱们要不要报于少主知道?”
“算了,还未摸清他们的底就随便上报?以少主的个性你我挨骂呀?别说废话了,少主随后就到,咱们快上路吧,万一误了事……你们可知道少主的脾气……”
众大汉闻言霎时连连的哆嗦,再无话语的策马呼啸上道,然而路途中再汉见到刚才的一男两女,仿佛是凭空消失了。
其实君毅心知那此大汉必然将再赶路,因此不愿和他们再次相逢,于是策马疾驰,三匹骏骑急嘶声中,四蹄翻腾迅疾,驰骋似电的立时隐没于山道远处弯角。
晌午时分,在一处聚集山道两侧的小村吃食店内,君毅夫妻二人在店内休歇用餐。
待食罢结帐,刚跨出店门,只见来时路上蹄声急骤尘土飞扬,君毅凝目望去,见是一群青衣大汉驰马而至。
君毅思绪疾转之下,立时返身回店,朝店伙说道:
“店家,在下要入山数日,你将橱内的卤味全给我包起来,嗯,这锭银子够了吧?多的就赏你了。”
店家眼望这黑衣少年取出一锭二十两重的大元宝放在柜台上,顿时目光发直的惊道:“啊?……这……这太多了,大概七两就够了。”
君毅也是心中着急,于是忙道:“你快将卤味、干饼给我全包起来,快点。”
店家闻言立时手忙脚乱的将所有卤味及现成面饼取出,并连忙说道:“客官您稍待,灶内还有几只熏鸡,小的也给您拿来。”
此时君毅耳听店外蹄声已至,并听有人惊呼道:“咦?他们也在这儿。”
“啊?红衣姑娘?是她们……”
而店内也立有数名食客惊呼出声:“啊?……‘魔宫’武士?张老弟咱们快结帐离开此地。”
“什么?‘魔宫’的武士,糟了,快,快咱们快走。”
随声立有三名身悬兵刃的武林中人在桌上丢下银锭,惊急的出店疾行上道。
三名武林人刚出店,突见有一名身材魁梧,满面短髭的青衣大汉跨入店门,环视店内之后,立时喝道:
“走!走!走!统统给我滚出去,伙计,快将桌椅整理干净,我家少主随即将至,另外有什么好吃的也快准备,好,咦?……这是怎么回事?……”
魁梧大汉眼见店伙正将一大堆卤味包杂好,正待交给停立柜台前的黑衣少年,倏然急跨上前拍桌骂道:“吠!你找死呀?你都包给他,等会我们吃什么?”
店家闻言浑身一颤,心头发寒的颤声说道:“客……客官,这位小客官要入山,所以将……将小店现成卤味面饼全买下了,您……小店……存货不多……如要……如要再点,便要重新再卤,可是……恐怕……小店……来不及……”
青衣大汉心知店伙为难,但也知其中必有玄机,因此转望身侧的黑衣少年问道:“喂!小子,你一个人搜购如此多的干粮吃得完吗?把东西留下快滚!”
君毅本就有心如此,因此也毫不客气的提起一大包干粮卤味,冷哼一声的说道:“哼,笑话,买了旅途上食用有何不可?我要买多少干你何事?”
话落举步便欲离店。
“且慢!”
魁梧大汉伸手拦阻黑衣少年,沉声说道:“臭小子,老子可是好言相劝,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自找死路,快放下包袱,滚出去。”
说时,一只黑毛大手已往君毅手中包袱伸去欲拿。
君毅见状冷哼一声,左掌疾如迅电的抓住魁梧大汉右腕,运劲一抖并喝道:“滚!”
霎时只见近百斤重的魁梧大汉,仿佛身无半两的凌空翻飞店外,碰然一声重声的跌落道中。
“啊?……是……是……是陈香主?……陈香主,陈香主,您怎么了?……”
阵阵惊呼声中,君毅已手提大包卤味,缓缓步出店门,行往依骑等候的两位娇妻之处。
“是他!是那黑衣小子,快……快围上,别让他跑了。”
霎时兵刃出鞘之声连连响起,人影迅疾晃动,立时有近二十名青衣大汉已将君毅团团围住,刀剑齐指欲攻。
吟月及丽花两人眼见之下,立时娇叱道:“干什么?靠人多呀?”
“呔!想动手呀?姑奶奶怕你不成?”
话声未落,两人已纵身而起,翻落至夫君身侧,美目怒睁的环望四周青衣武士。
一个身材瘦小,面色阴惊的四旬大汉,排众行近,冷酷的说道:
“嘿!嘿!嘿!你们这三个不长眼的娃儿是那家弟子?竟改不知死活的在‘魔宫’武士头上撒野,莫非活腻了?陈香主刚才……咦?……”
话声中,突听远道蹄声急骤,不一时已至二十丈外。
“啊!是少主到了。”
疾驰而至的七骑中,一名身穿锦缎劲装的二十多岁青年,疑问道:“马香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少主片刻就至,你们还没准备好?看来‘洞庭分坛’的人办事不力嘛!哼,少主若怪罪下来可有你们好看的。”
瘦小的马香主闻言立时冷汗直掉,忙跨前两步,躬身作揖说道:
“江护卫,实因刚才有人在此摔昏了陈香主,本香主正欲查明那小子来历,并捉住他们交由少主处置,您便赶至,因此……”
“哼!有人打了陈香主?那还不快毙了他们?若让少主知道你们坏了本宫的威名……哼!哼……”
马香主闻言,更是惊惧,立时转首朝众青衣武士急喝道:“上,快上,快毙了那三个小子。”
“是!香主!”
“遵命!马香主!”
“大家上!毙了他们!”
二十余名青衣武士闻言立时喝应,齐执兵刃紧逼上前,欲将君毅夫妻三人围杀当场。
突听那位居跨坐骑之上的江护惊疑的喝道:“咦?好标致的两位小娘子……且慢!住手……”
那锦衣江护卫喝止众武士,缓缓策骑而至,双眼紧盯两位身穿火红闪亮劲装的娇美艳丽少妇,心思疾忖后转向马香主说道:“马香主!你们好好的请这三位留步,待少主前来再作定夺!”
话落立时驱骑往来路疾驰而去。“是!江护卫!”
此时君毅毫不理会四周青衣武士,将手中干粮交给吟月及丽花俩人分包放入马鞍革囊内,三人索缰跨马而上,便欲策马离去。
“且慢!三位少侠,刚才江护卫有令要你等三人静待少主前来发落,你们岂能就此离去?”
君毅眼望阻挡马前的瘦小香主,不由冷哼说道:“哼,江护卫有令?那可是你们的事,在下夫妻可不管什么人说话,若是强要留难……哼!那就莫怪在下夫妻得罪了。”
君毅转首望向两位娇妻,略施眼色的喝道:“咱们走!”
霎时三人猛夹马腹,疆绳一抖,顿时马嘶连连,四蹄翻飞的疾冲东行官道上的青衣武士群中。
在一片惊呼怒喝声中,人群疾闪而分,深恐被疾骑冲撞,就在一阵快意的朗笑声中,三骑已驰往十丈外,逐渐远离。
惊慌错愕的众青衣武士急呼吆喝声中,已有十余人急跨坐骑便欲追赶。
瘦小的马香主见状两难,立时换来一名武士急道:“你快去禀告陈香主,由他招呼一行,本香主率手下追捕那三个小辈去了。”
于是,马香主忙车属下二十多名武士跨马往东疾追而去。
追有不到一刻,果见前方三十余文外有三骑缓行,马香主心中狂喜,顿时在马背上狂呼淳:“前面三个小辈留步,你们当本宫武士之前可是来去自如之境?快下马待讯,否则立毙不饶。”
前行三骑闻声顿时停骑转首,并交首相谈数语后,已并骑相待。
眨眼时光双方已近,并可约略的望着对方身形。
“咦?不对,不是那一男两女……”
疑色未退,突听三骑中的一人狂笑道:
“哈!哈!哈!果然是‘魔宫’之人,想不到竟然找到咱们头上来了,哼,韦兄弟、雷兄弟,咱们可非好欺之人,一不作二不休除掉他们。”
“嗤!胡大哥,小弟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便是他们‘雪峰分坛’还不是被我杀得血流成河,一把火烧得坛毁人亡?”
“桀!桀!你两慢慢说吧!我可耐不住了。”话声刚落,突见右侧一人已自马背上暴纵而起,凌空一个翻滚,已然顺势将背上一双泛出暗蓝之色的月牙铡执在手中,疾扑前奔数匹马上的青衣武士。
“啊?……是……香主,是‘悍貔’雷常胜,咱们找错人了。”
然而为时已晚,顿听数声惨号响起,以及马匹惊嘶声。
随后疾驰的十余骑被前行人立而起的马匹一挡,立时撞成一团,使马嘶、惊叫响彻不停。
尚不止此。
生性残狠的“悍貔”月牙铡挥斩之下,数颗人头凌空飞坠,身形未待落地,双脚在一个尸身上疾点再纵,身形再次扑击后至的骑士。
一场令人惨不忍睹的残杀,立时显现眼前,众青衣武士尚未纵离有效碰撞成一团的人马堆中,却已然蓝亮精光飞闪及体,头断身裂无一幸免。
众青衣武士除了要害遭创,立时毙命三人外,便连稍遭月牙尖刺伤之人也是略感麻痛之后,不一时,立被剧毒侵入心脉,哼叫数声后便已毒发身亡,可见月牙铡上所涂之毒性何等剧烈?
短短的不到盏工夫,二十名青衣武士竟然无一幸免,全身泛黑,面色狰狞恐怖的倒毙在五丈方圆左右,只余数匹空骑散立道旁。
“哈!哈!哈!好!好,雷兄弟果然功力高超,手下也毫不松软,不愧为‘悍貔’之号,哈!哈!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两杯。”三人再次上道前行,只留下令人惶恐的凄惨景象。
“幕阜山”山区边缘的一个小镇,从南街口缓缓的驰入三匹骏骑,在一间门面广阔的饭馆门停骑。
一个阔脸铜铃眼,满面短胡的黑衫大汉,以及一个身穿青缎装身背宝剑,发髻油亮,俊面粉白的二十出头青年,猛望之下是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但细望之下却发觉他面色僻傲眼神凌厉,嘴角显现出冷酷之色,正是单人独闯“魔宫雪峰分坛”的”骄傲骐麟”韦啸天。
另一个身材矮小三角睑细眯眼:嘴角紧抿,面含奸诈之色的“悍貔”雷常胜。
三人落骑踏入饭馆,刚蹬级上楼,突听有人低声惊呼的急叫道:
“啊?是……四兽之二‘狴犴’胡才俊,以及‘悍貌’雷常胜,还有……一位……”
立听另有人插口说道:
“那青衣劲装的竟然是四骏之一的‘骄傲骐麟’韦啸天,奇怪?他三人怎会结伴而行?看来这‘幕阜山’已然藏龙卧虎,赶至武林中不少高人,赵兄,看来咱们别淌这浑水了,莫要吃不到羊肉却沾了一身腥,说不定连老命也陪进去了,那可不划算呢!”
“嗯……李兄,你说得对,昨夜听隔房的宿客谈起,便连‘魔宫’之人也早已入山了,还有‘残心堡’之人也曾显现行踪,其他的各大山门那更不用提了,以咱们这些小门小派地方豪门怎能和他们争斗,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而此时楼上也不清静,在三人上楼之后立时寂静,接而招呼、冷哼之声清晰可闻。
“嗨!胡老弟雷老弟……韦老弟,你们也来啦?快请这边坐!”
“哈!哈!原来是‘大别山’的查老哥昆仲也在此,可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呢!哈!哈!”
几人说话这时,突听有一线苍老之声穿破话声,在楼中响起:“咄!一窝畜牲败类,当心那天遭人卸了狗腿狗爪子。”
倏然楼内寂静无声,众食客皆四外张望声出何处?竟然有人敢出言辱及四骏四兽之人?
“嗤!嗤!老家伙,别以为你躲在房梁上就没人知道?你给少爷滚下来。”
众人只见“骄傲骐麟”韦啸天,膝不弓,肩不晃的暴纵而上,尚未及顶时,又听刚才之苍老声响起:
“嘻!小子你还挺机灵的,看在你师父‘天台上人’面上也不为难你,你可要好自为之了。”
话声霎时寂静,而韦啸天的身形也已倏然下坠,刚一落地,身躯微晃便止,但面色惊骇的手捂胸前“天池穴”,轻轻摘下一支鱼刺。
明眼人一看即知韦啸天已遭隐身高人惩戒,但并未下毒手,否则必然身受重伤。
连名列武林各人榜的“骄傲骐麟”都在隐身之人手下吃了闷亏,由此可知,那隐身之人必是前辈高人,但也不知是那一位?
“唉!毅郎,刚才那位老化子功夫真高呢!我只看到他一弓身便不见了,真厉害。”
众人闻方循声望会,只见靠墙角之一桌正有一位黑杉俊逸少年,及两位千娇百媚的火红劲装少妇笑谈着。
又听那黑衫少年有不悦的说道:“丽花,咱们出门游历最好莫管他们武林人的事。”
众人又见那圆脸娇艳的少妇,委屈的再道:
“好嘛!其实我也没管呀?我只是看那化子身形又疾又快,像鬼魂一样,才惊异的出声嘛!”
立听另一位娇柔秀美少妇,清脆悦耳的话声响起:“好啦!花妹你少说两句吧!毅郎会不高兴的。”
众人皆面含惊异的望向那一男两女,面有疑色的猜测这三人的来历,不知她们所说是真是假?竟能看到暗中隐身高人的身形面貌?如果是真,那她们的功力……
窃窃低语之声,逐渐增多,话题皆是隐身高人,及那一男两女的身上,并不时将目光射向三人。
一男两女正是君毅夫妻三人,此时三人被众食客的目光盯望得神色拘束,于是目色传意的同时起身下楼而去。
随行在后的圆脸少妇,尚嘟嘴不悦的瞪视众食客,那种娇嗔天真的样子更令众食客会心一笑。
是夜!客栈上房内,一盏油灯阴暗的火光将卧室照得若隐若现,而床上的三个正低声细语:“毅郎,在饭馆内那些人竟然都是身怀兵器的武林人,为什么他们都投宿在这小镇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月姐,刚才隔桌的两名老者低语中说什么珍贵宝出土,又说什么芝的,我也不明白。”
“嗯!是这么回事,据我听到的是在‘幕阜山‘有一处山谷中曾是百多年的一座古庄,庄主本是一个告老返乡的朝中大臣,在一个深夜中突被一群盗匪侵入烧杀掳掠,因而尸陈遍庄,唯有一名酒醉长工夜宿假山中才幸免于难,待醒来时,已是庄毁残破余烬处处,他曾在一次和庄主身边的书童逗乐时,无意中听说庄内有处密室,内藏巨金珍宝无数,待知庄内只余他一人后,除了报官验尸外,此隐密之事隐而不谈,等到数年之后风平浪静,乡里早已淡忘此事后,他才返回度墟四处挖掘,月余之后,乡人发现他面色惊恐的奔回村内,不到一日便气息奄奄,临死之前才说出这段秘辛,村民也在他随身之物中发现到一些珍宝,及一片尚含土质的掌大灵芝,可惜他不知灵芝之功效,否则食下之后不但百病痊愈,尚可白发转黑,身若壮年。”
“啊?真的?那么不是珍宝早就被他挖出了吗?为何如今尚有人欲去寻找?”
“说的也是,不过据谣传中那长工所挖掘出的只不过是其中小部分,仍有大部分仍然在密室内未曾出土,近月来曾有人见到一个高约四寸的小白人,在废墟中奔窜,因此广传之下才引得武林中人集聚欲探。”
“咯!咯!小白人才有四寸多高?那该多好玩呀?毅郎,那咱们也去看看好吗?如果能找到一个小人放在身上把玩……咯!咯!月姐,你说好不好?”
然而君毅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两位贤妻,咱们处身立世万万不可强求不属自己之物,冥冥中自有定数.该是我们的水到渠成自然便有,若非我们的,就是强求到手恐也保不住,说不定还遭至身败名裂性命有失呢!别的不说,便是咱们夫妻三人为例,该有的冥冥中已定下时数,时辰到时自会相合,你们说是吗?”
吟月及丽花两人听夫君如此一说,并回想到往事,顿时心悦诚服的不再多说,一左一右的紧紧揉入夫君怀中,享受着温暖可依,无视天地变色的安全感中,缓缓入睡。
长夜漫漫,时至五更,大地尚处于一片阴暗,此时客栈内早已人影走动,灶房忙乱的准备着赶早的客官面汤、早膳之用。
君毅夫妻三人早已清醒,耳听左右房内皆匆忙的收拾物件出房而出,不由相视窃笑。
倏然耳听一丝声如细蚊的苍老之声说道:“你们这三个小娃儿,还在赖床呀?真不知你们师父是怎么教的?快起来准备好,现今从四面八方群集‘幕阜山’山区的已不下数百人,赶早入山的也是有一两百人,你们却还在偷懒?
君毅闻言面朝屋顶之上,笑道:“老前辈,您如有教晦尚请入房一谈,如此卷曲屋瓦木梁之间,岂不难过?”
“咯!咯!咯!对嘛!那么一大把年记了,还跟小孩一般的躲躲藏藏?咭!好好玩喔!丽花咱们快起来,去和老化子去戏耍一番,我已数百……八年多未曾玩过了,快起来嘛!”
“咦?……女娃儿,你别那么大声的嚷嚷,这样岂不被别人听到了?”
君毅及吟月闻言并不知他所言何意?倒是丽花自幼经婆婆调教,虽因功力不足,未曾学习,但也曾听过,知道说话老者之意,于是忙出言问道:“老前辈您的意思是要我们以传音法交谈?可是我们不会啊!”
“咦?……你说什么?你们不会‘传音入密’可是你们的功力……啊?莫非你们不懂‘传音入密’的功夫?嗯!好吧!老化子看你三人挺顺眼的,干脆就将这门简单功夫教给你们,也好套个交情,娃儿们听仔细了,‘气提丹田、腹挺盈满、屏息入喉、聚气成丝’懂了吗?”
君毅夫妻皆是聪慧敏捷之人,耳听之下顿时入悟,忙依法而施。
倏然耳听房顶一阵碰响接而又听苍老之声传至,气息粗喘的大骂道:
“你们这三个娃儿,要害死老化子?想要震破老化子耳膜,魔音穿脑?重来,功灌三成便可,否则功弱之人不被你们功高而转化成的‘聚音成针’刺穿脑子才怪。”
于是再无声音传出,喔!他们四人尚在交谈,只是将话声转为传音交谈罢了,如此便令外人难以察觉。
约莫顿饭功夫,君毅夫妻三人已然穿着打扮好,在柜台结过帐后,立时出店跨骑行往山区边缘。
“吟月、丽花,咱们真要听那老爷之言入山吗?”
“这……”
吟月、丽花两人也难决定,因此互望一眼后,双双凝视夫君说道:
“毅郎,咱们虽无心获取珍宝及灵芝,但那位化子爷爷说的对,东西落在好人手中那咱们便不必多管,但如果落在坏人手中,若是用以增加功力及财势,那岂不用以残害更多的百姓及正道人士?”
吟月话声刚止,丽花也忙接道:
“咱们虽不是武林人,但也不应独善其身,视百姓噩耗而无动于衷,再者咱们若能保护传言中的灵芝,再将它们移至一处安全无虑的所在,如此也不改咱们当初之心意是吗?”
君毅本也在取舍两难的矛盾中,如今听两位娇妻之言后,立时豪气万千的说道:“好,我们就依老爷爷之意,尽些微薄心力尽量不使奇珍异宝落入恶人手中。”
在一处山助中将马落鞍,杂物打成小包随身携带,避开众人持续上山的山道,经由一条樵猎小径深入山区。
行走山区对三人来说驾轻就熟,观定方位也无差误,因此不到一个时辰已登上一座山岭,果然见到两山斜交之间有条小溪,溪旁有一片不算小的平原,并有一片断垣残壁的废墟,废墟中尚可见到无数的大坑,想必是遭人挖掘遗留的痕迹。
而此时废墟四周已有近百人分成十余处弓身挖掘,后续而至的人见状也立时呼朋唤友结群据地,或者加入先到之人群内。
君毅夫妻三人并不愿现身,因此在半山腰找了一处视野宽广将废墟四周尽显眼中的地方休歇观看。可是过了两个多时辰,尚未听有什么惊喜之声。“吟月、丽花,依我看这件事可能是个谣传,并不足信,因此……”
“锵……”
“咦?神剑报警,吟月、丽花你俩小心了。”
三人见“墨龙剑”突然自动跳出剑鞘二寸,因此立显惊色提功戒备,并张目四望,聆耳细听。
“啊?毅郎,你看那边树林内有片岩石,刚才好像有一些白影晃动一闪而逝,不如是什么东西呢?”
君毅及丽花忙循吟月手指之处望去,果然见到一些突出山坡的巨大岩石。
“嗯……你俩且在此等待,我过去看看。”
“毅郎你小心些!”
“毅郎,要不要我陪你去?”君毅笑望两人,并摆手示意不要担心,接而缓缓潜隐的靠近岩石之处。
只见岩石堆四周,皆被杂木深草掩盖,若非仔细的张望,则不易发觉这岩准,只有从侧面方可隐约的见到。
在岩石中细望之下,突然发现在一堆略小的岩块中有一道岩隙缓缓溢出丝丝寒气。
小心翼翼的搬开凌乱石块,终于显现出一个半人多高的小洞穴,内里乌黑不知有多深?
君毅思忖一会,知道内里有寒气上涌,想必另有玄奥,于是朝凝视自己的两位娇妻招手。
片刻后,吟月及丽花已收拾好物件赶至,三人商量一会,由君毅拿着一粒“蛟目珠”爬入洞穴内探看。
爬入约莫七、八丈深后,顿见内里豁然宽大成一人多高的石洞,起伏不定峻岩处处,而寒意更甚,并且深远得珠光不及。
思忖一会,立朝小洞外逼音成丝招唤两位娇妻入内。
不多时,吟月及丽花也缓缓爬进洞穴内。
“咦?这里面挺宽大的嘛,怎么会有寒意?”
吟月听丽花之言后,也接口道:
“一般阴暗的山洞内虽冬暖夏凉,但甚少有如此寒意,除非……里面有什么地底水流或是什么奇异之物,才会如此。毅郎,你认为如何?”
君毅闻言也点头说道:“嗯,我也是这么猜测,所以才唤你们进来入内探查一番,咱们幸好有‘蛟目珠’,以及前天为整治那些青衣武士所多购的干粮,因此可放心的进入,你们觉得如何?”
“好啊!好啊!探险可是又刺激又好玩的事,总比在外面枯坐好玩,我同意。”
吟月见夫君及丽花皆有意进入探查,因此也微笑的说道:“嗤!咱们夫妻好像与洞挺有缘份似的,那就进去走走也好。”
于是由君毅执“蛟目珠”在前先行,吟月居中,丽花也手执“蛟目珠”殿后。
起伏不定曲转折绕逐渐斜深,而寒意愈来愈强,尚幸三人曾时时在秘殿内的冰室内练功,因此并不在意寒气拂体。
也不知行有多少路程后,终于至一处地势平坦的腹穴内。“啊?吟月、丽花你们看!”
随后进入的两女闻言循指望去,顿时张口结舌的盯望着眼前奇景。
只见这高约十丈,宽有二十丈左右的腹穴内,竟长着十余株大石笋,而石笋上又长着一些两掌大小的白色灵芝,其中尚有数片长得有如磨盘大小。
“啊?这么多白色灵芝?毅郎、花妹,你们看,那石笋……底端又是什么东西?”
三人疾步前行,只见十余株石笋皆是耸立在一处,墨黑的水池内,池内并散发出阵阵寒气。
“喔!这水怎么是黑色的?又这么寒气逼人?”
“嗯……好香哦!姐姐闻到没有?”
“咦?对呀?……可是并不是这些白色灵芝香味呢!花妹,咱们找找看。”
“喂,吟月、丽花,你俩小心些,别大意的遭遇危险……”
话声未落,突听丽花一声兴奋的欢叫响起。
“咦?哇……好可爱哦!姐姐你看,毅郎你也快来看!”
“哇!真可爱的小东西,还是活的会动呀!”
君毅随声望去,顿见十余株石笋的中央,有一片离水一尺的平岩上,长着一株高有两尺的三叶异草,中间一支长梗顶端尚长着两粒火红的果子,约有黄豆大小,而草侧尚有三个白色的东西,只见它们高有四寸,长得似两个小人及一匹小马,并且屈身聚在一起似在膜拜。
“啊?……它们是……传言中的芝人芝马呀?想不到竟然在此腹穴内。”
吟月兴奋得纵身而起,凌空疾射而去欲将芝人芝马捉住,顿见白影疾闪,分三方疾射向三株石笋上的磨盘大灵芝一晃而隐。
吟月双手落空,但却顺手将那两粒火红果子捞在手中,凌空翻掠而回。
“喔!好香啊!咦?糟糕,果子破了。”
“月姐,这果子好香呢,丢掉岂不可借?你快吃了吧?”
“可以吃吗?……”君毅在旁早已思忖此草之来历及名称,心知必然是一株“三叶灵芝草”,较片状灵芝更稀有可贵,如今已结出两粒“灵芝果”,那可是此草之精气孕育而生的,因此忙笑道:“吟月、丽花你们快各分一粒服下,别浪费了“灵芝果’的精气。
吟月及丽花耳听夫君之言,心中虽尚不了解,但毫不犹豫的各取一粒放入口中吞下。
君毅见她俩依言服下后,立时笑望两人说道:“你俩眼下的乃是极为稀有的‘灵芝果’,万金难求的增功益气圣品,你俩快跌坐行功,将灵果精气炼花归纳丹田,必然可增进功力。”
“啊?……灵芝果?……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会要你服下的,如今……”
吟月及丽花待知道自己姐妹所眼下的是“灵芝果”后,顿时心中激动得美目含泪,心知夫君体贴关爱才不明说的要自己姐妹服下,于是双双紧依夫君怀中享受着夫君的爱意。“嗤!好啦!你俩快行功吧!愈早行功也愈见功效呢!”
此时吟月及丽花也同时感到腹内好似升起一丝丝凉意,四外扩散,接而由凉转寒窜动加速,在胸腹四肢经络中疾窜。
俩人立时盘膝跌坐,运行“无极神功”心法吸纳“灵芝果”的精气。
君毅见她俩已跌坐行功,面色安详并无不适之色,因此便细心的观查洞腹内的景况,以及细望石笋上的白色灵芝。
半个多时辰后,突见吟月纵身而起,凌空飞旋数匝之后,掠至站立一侧的夫君身边,紧搂着夫君仰首腻声说道:“毅郎,喔……毅郎,我已将灵果全然炼化归纳,功力凭空增加近半,并且已然将‘任督’两脉贯通了呀!”
君毅闻言霎时欣喜搂着吟月笑道:
“真的?你已将‘天地双桥任督两脉’冲穴而通?这么说来,你已然可以真气运行不息,且不虑真气匮乏了嘛!吟月,我真为你高兴,你的功力已然高过于我了,但不知丽花的情况如何呢?”
吟月闻言,心中激动,美日含泪的紧搂夫君哽咽道:“哦!郎……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灵芝果’的功效,否则我一定要你服下提升功力……”
“哈!哈!傻丫头,你服用和我服用有什么差别?只要能使你功力提升我就高兴了。”
此时丽花也行功完毕,神光焕发的接口笑道:“月姐,毅郎的情意咱们姐妹俩都明了,他希望咱们俩功力愈高愈好,这样才不会令他担心咱姐妹俩的安全,毅郎,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哈!哈!哈!丽花果然聪慧,立时能明了我的心意,好了,我有东西给你们看。”
三人行至一处石壁前,吟月及丽花见地面上有一堆碎石,旁边还有两个刚雕好的一大一小石盒。
君毅打开大石盒盖,见里面放着十余片两掌大小的灵芝,一个小石盒内放着两人见过的三个芝人芝马。“啊?好可爱的芝人芝马!毅郎你竟然捉到它们了?”
“毅郎,你捉它们做啥?它们……好可怜喔!”
吟月望着盒内搂抱一团的芝人芝马,状似极为骇惧,因此心有不忍的捧起细看。
芝人芝马似也通灵,立时跃至吟月身上,状似求情的揉动不止。
君毅闻言奇道:“咦?咱们深入此山不就是要找到它们,并不让它们落入恶人手中吗?”
吟月在旁也极力劝,使得君毅在两位娇妻你一言她一语的劝阻央求下,面有难色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伤害它们,所以它们之原体根本我都没动,可是山脚下那些人有心寻找之下,恐怕此地早晚会被人发现,到时别说是芝人芝马了,大概连所有的大小灵芝皆难逃抢食一空呢!”
吟月及丽花耳听夫君如此一说,顿时默然的无以为对。
君毅心知她俩心软,于是心有不忍的续道:“我刚才也曾想到过该如何保全它们?如咱们将此洞填封唯恐缺乏生存之气,若是将它们移植,却又不知是否会伤到它们根本,所以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吟月及丽花俩人耳听夫君之言,顿时喜形于色,立听吟月雀悦笑道:
“真好,毅郎,咱们秘殿的冰室既隐密也酷寒,足可使它们生存无虑,咱们不妨将此寒水及灵芝移至秘殿冰室,你认为如何?”
丽花也忙接口说道:“依姐姐之意甚好,我也略懂草木栽植,相信必可使它们存活无虑。”
君毅闻言紧皱剑眉的沉声叹道:“唉!你俩可真天真哪!要知咱们由此返回秘殿路途遥远,岂是容易之事?而且此地大小灵芝为数上百,要如何运送?”
吟月及丽花闻言沉思一会,立听丽花笑道:“有了,我想到好法子了,咱们先购辆马车及一些大箱子,先把它们装入箱内紧封,用马车运至江畔,再雇船由江入湖,再经由沅水直至‘雪峰山’山区最近之处离船,如此水程虽远但却快速,且无需费时停宿,相信必能在最短之日,赶返秘殿,你们觉得如何?”
“这……”
君毅闻言依然难以决定,而吟月也不知是否可行?但仍然赞同丽花之意见。
“嗯……好吧!咱们就试试看,不过万一途中出了什么差错……那也只能归依天意了。”
于是由吟月及丽花留在洞腹守护,君毅则潜出山区准备。
就在两日之后的清晨,一黑一红的两条人影,迅疾似电的往来飞掠于山间丛林中。
而一处隐密的山脚丛林内一辆双马大车油布紧封,车厢内放置着六口大箱,皆以油布包封,而车辕上一位火红劲装少妇面色紧张的不时四外张望。
待一黑一红的身影再度抬着一只大箱飞掠而至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丽花,这是最后一箱了,这就上道吧!”
放好木箱,由黑衣少年驾车,尘土飞扬中扬长而去。
近来江湖中传出一则消息,曾在“幕阜山”山区挖宝的数百武林人,就在一处地窖出土后,顿时掀起一场混战。
立时死伤累累惨不忍睹,最后导致正邪壁垒双方交战,历经半日之战伤亡已达两百人之多。
最后经由“神龙谷”的“紫龙堂”堂主率属下赶至,为双方调解之下,互推代表进入地窖查看,没想到双方代表进入地窖不到片刻,皆面显愤怒,惭愧的走出地窖。
经代表解释之后,众人才知地窖内除了两箱金银外,别无他物。
正邪双方得知实情后,皆显出恼怒愤恨,对那两箱金银毫无眷恋的立时散去大半之人。
那两箱金银则由”紫龙堂”堂主姬震天征得双方同意,分交伤亡之人的亲朋好友做为死者及伤者的安葬,医疗费用后,才结束了一场江湖武林视为茶余饭后的笑话。
但是却无人知道,在废墟左侧山腰间的一个隐密岩洞中,足以令江湖武林造成一场浩劫的奇珍灵芝已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全然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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