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着分离的泪水,洒着相思的红豆,在叮咛声中,珍重声中,金雷握着小蝶的手良久无语,两人年纪虽小,孤岛的相聚,患难时的艰苦,花前月下的情意,一丝丝,一缕缕,全飘晃在两人的眼底,有如昨日的影子,甜蜜和心酸,全泛进两人的心湖……
一声低幽的话声飘来,道:“雷,你会怀念我吗?”
金雷苦涩地道:“当然会怀念你,只是一个男人有自己的前途和抱负,他不能一辈子离不开自己所爱的人,正如一个孩子,他自孩童至长大,总有一天要和父母分离,他必需要学着独立,学着成长,否则便会被社会的巨浪吞没……”
小蝶眸中含满了泪水,道:“我知道我无法永远的把你留在身边,也不能让你永远的守着我而默默终生,但我仅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我永远的等着你……”
金雷拍着她的玉手,道:“我会回来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两位恩师……”
小蝶点头道:“当然,我会照你的话去做。”
两人顿时又沉默的凝神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在荡漾着许许多多话的眼神里相互间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理解,无限的情愫和衷心,全在眼神中发现出来。
金雷松开手道:“再见--”
小蝶虽然面靥上带着一丝别离的强笑,却禁不住眸中的泪水颗颗滚下来,她挥挥手低柔地道:“我祝福你……”
金雷投下那最后的一瞥,突然转身行去,他虽然不忍骤然和自己所爱的人分离,但江湖的大漩涡已在等着他,像一股浪潮一样推动着他,使他不得不往那条路上走。
挥手再挥手,小蝶的手一直在摇着。
直等金雷那宽阔的肩背,缓缓的消逝在她的视野里,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情感的迷失,捂着脸轻轻低泣起来。
突然,一只温馨而有力的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肩上,蓝小蝶震撼着转过身来,只见碎心客和血影人悄悄地站在身后,正凄凉的望着她……
蓝小蝶凄凉地道:“他走了……”
碎心客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让他去吧,他该是奋斗的时候了,他命中已注定是江湖客,谁也留不住他,谁叫他身上有那么多的仇……”
一个人命运的转变,是永远也料想不到的,金雷是不该生在这个世间,既然生下来,便不该带来那么多的仇恨,也许这正是上苍给他的折磨,要他经过一段艰苦的日子之后,再使他成为一个英雄和偶像……
金雷落寞的踏上征途,挥洒着无限的愁绪和离情,一路上孤独地走着,当他没有离开小蝶的时候,他渴望自己能在无垠的原野上驰骋,他渴望江湖中游戏风尘的生涯,更渴望英雄的行径和侠义,但当他真正远离了他所锤爱的人时,他突然发现失落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还想这些干什么?”
他孤独的一个人在路上低着头行走,突然觉得一个人撞向自己身上,本能的一个闪身,突然一声轻吟,“呛”的一声,眼前一个蓝袍人手中已多出一柄长剑……
那柄剑是金雷最熟悉不过的,他想起爹爹为了这柄剑而丧生时,双目之中立刻泛射出一股杀气,显然这蓝袍人在和他身子一撞的刹那间,迅速地将金雷背着的碧血剑拔将出去,以金雷目前的身手,能让人轻易的把身上佩着的长剑拔走,那么对方的这份身手也是十分惊人的了。
金雷怒声道:“你干什么?”
那蓝袍人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轻轻用手指弹着那柄碧血剑,赞不绝口地道:“好剑,好剑,可惜,可惜。”
金雷朝前移出半步,道:“可惜什么?”
那蓝袍人目光注定在长剑之上,道:“可惜你不配使这种剑,唉,名剑神物择主不易,它落在你的手上,等于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不是可惜又是什么?”
金雷大笑道:“这么说此剑若是落在你手里便不可惜了。”
蓝袍人凝重地说道:“可以这么说。”
金雷冷哼一声道:“这么说阁下是有着足可傲世的身手,和不凡的艺业了?”
蓝袍人缓缓地扬起脸来道:“刚才我用的手法,你可看清楚了,一个武人的第二生命,便是兵器,所谓剑在人在,器毁人亡,而你虽然有这么一柄名剑,却被人轻易地拿走,这对你来说,你的确是不配拥有它……”
金雷冷笑道:“攻人不备算得了什么?”
蓝袍人不屑地道:“这正是最高明的手法,攻人不备,制人于先,如果我告诉你了,再把你的剑夺来,嘿,朋友,我看你还是磨磨刀子,一刀抹脖子算了,也少在江湖上丢人……”
金雷虽然颇为愤怒,但身份不明的蓝袍人,说的并非是没有道理,刹那间,金雷觉得自己确实遇上劲敌了,他凝重地道:
“朋友,你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我姓金的并不是怕事之辈,你能从我手上夺去我的剑,我也从你手上再夺回来!”
蓝袍人斜视了他一眼,道:“但愿你有这种本事。”他面上一冷道:“告诉我,这柄碧血剑是从哪里得来的?”
金雷哼了一声道:“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蓝袍人面上愈来愈冷,道:“据我所知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曾为这柄剑而丧生,凡拥有碧血剑的人,没有一个人有过好下场,也没有一个人能保有三年以上,而你年纪轻轻如何能……”
金雷怒道:“这都是废话,你管不着我怎么弄来的,现在我所要做的,是如何从你手上把碧血剑夺回来。”
蓝袍人冷笑道:“你恐怕永远没有这个本事。”
金雷闻言大怒,这蓝袍人今日所说,没有一句是瞧得起自己的,他少年性傲,血气方刚,如何能忍受得了对方这种冷嘲热讽?他右掌一摆,道:“有没有这个本事,这要看我俩的动手情形了。”
他身子一弓,有若急射而去的箭矢,照着那蓝袍人的身前跃了过去,只见他伸手一个疾抓,朝那蓝袍人的腕脉扣将过去。
蓝袍人绝没料到这青年人的功力精进如此,也绝没料到他有这样快捷的身手,一个疏神居然被金雷扣个正着,连动都没有办法动一下。
但蓝袍人也非普通之辈,虽然在轻敌之下,被金雷扣住腕脉,可是却急伸大掌迅快的,朝金雷的右掌拍了下去。
如果金雷不松手退避,这一掌一定狠狠地拍在上面,如果金雷松手的话,那柄碧血剑欲想再夺回来,恐怕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此刻蓝袍人右手握剑,却被金雷扣住腕脉,他根本无法利用长剑攻击金雷,而此刻双方都是箭在弦上,欲罢不能,谁也不肯收手。
金雷嘿地一声道:“我断一只手,你也要给我毁一条臂。”
他五指加劲,扣住对方的腕脉不放,蓝袍人只觉对方指上的力道太过于强大,整条右臂几乎麻木,差点逼得他松掉手中长剑。
他狠声道:“咱俩就同归于尽。”
他那左掌一拍而落,坚强的掌劲,袭体砭肌,眼看这一掌要落下去的时候,金雷突然左臂斜斜格上,中途把那泻落的一掌化解开去。
“啪--”地一声,两人身形同时一震,互相贴近地凝视着,江湖上贴身肉搏的机会少之又少,像这种双方只能运用左手攻击的阵仗更是鲜不多见,尤其双方都是江湖顶尖高手,谁也不愿贴身搏斗,因为这种打法稍有不慎,便要殒命当场。
俩人俱出左手愈打愈疾,谁也不敢停懈,由于太过于接近,力道无法发挥,这种打法全凭个人技巧。
蓝袍人满头是汗,大声道:“你放手。”
金雷冷冷地道:“我放了你,碧血剑也永远夺不回来了。”
蓝袍人嘿嘿地道:“你以为这样便可把碧血剑夺去?”
金雷怒声道:“至少你也带它跑不了。”
蓝袍人闻言一凛,他见这软硬不怕的青年,身上散发着一股蛮不认输的强悍,深知这种人说得出做得到,要他罢手,断不是件容易的事。
蓝袍人双眉一锁道:“你要跟我耗下去。”
金雷冷笑道:“如果我拿不回碧血剑,决不放你。”
刹那间,这两个人又劈啪劈啪地动起手来,这两人愈打愈快,谁也不肯相让,谁也不肯松手。
这情形却落进远远的一个人眼里,但站在那里沉默地凝视了许久,双目紧紧地落在那蓝袍人的身上,似乎是极不愿和这个人碰面,尽量在避闪着他的眼神。
这个远远站着的人自言自语道:“这是我动手的机会。”
他突然闪动着幽灵样的身子,迅快而难以形容的,悄悄掠了过去,在电光石火间,舒指轻轻一点那蓝袍人的右肘,碧血剑突然自蓝袍人手中掉了下来。
蓝袍人一颤道:“你--”
这个动作快速的人,拿着碧血剑头也不回,拔足奔跑而去,眨眼之间便没了踪影,快得简直使人想不到。
蓝袍人身子一缩道:“你还不给我放手。”
金雷大声道:“我为什么要放手?这个人明明是你的人,你想把这柄剑交给自己人,便可一溜了之,没这么便宜,我的碧血剑在你手上失去,便要从你身上找回来。”
蓝袍人暗暗一叹道:“这个拿剑之人我真不认识。”
金雷一掌挥去,道:“谁相信你的鬼话?”
他这一掌是在含愤之下出手,出手之快,殊出蓝袍人的意料,蓝袍人此刻脑海中全是那夺剑之人的影子,根本没留意金雷这一掌拍来。
“嘭--”
蓝袍人全身大颤,身子顿时被这一掌打翻出数步之外,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扬着手臂,道:“是他。”
金雷跃身而至,道:“谁?”
蓝袍人抹抹嘴上血渍,道:“反正这个人是我熟悉的人之中的一个,凭我查大海的双眼,还怕他给我逃出手掌去,哼哼!”
金雷怒声道:“果然是你的朋友,哈哈,你想用这种方法,把我的长剑夺去。朋友,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低能了一点。
蓝袍人怒道:“你去打听打听我查大海可是这种人。”
金雷怒道:“你查大海也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
这话一出,立时查大海的神情惨变,他仿佛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脸上苍白,双唇呈紫,连那件蓝袍都不停的抖颤。
他颤声道:“你该死的。”
原来查大海的母亲查大妈,是江湖上名扬四海的盗门祖宗,她扒窃神技,当真是空囊取物,任何东西,只要瞧在她的眼里没有不能扒来的,在江湖上可谓没有失过风,但有一年不知怎的被人弄断一臂,查大妈痛绝在家,闭门谢客,洗手不干,但江湖上提起“独臂查大妈”无人不知。
查大海是查大妈的独生儿子,虽然出生盗门,可是他却出污泥而不染,痛心恶绝地从不干这种事,金雷无意说他是鸡鸣盗狗之辈,使他心中一痛,恨不得和金雷放手一拚,当然金雷决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多因果。
金雷怒声道:“你才该死,夺了我的剑还……”
查大海愤愤的道:“你刚才说谁是鸡鸣狗盗之辈。”
金雷大声道:“你--”
查大海面上一寒,道:“好,姓金的,你给我记住,碧血剑我一定夺回来还给你,不过等我还你碧血剑的时候,咱俩非好好的打上一场不可。
金雷双掌一合,道:“现在动手也是一样。”
查大海悲笑道:“我现在和你动手,无异承认自己是鸡鸣狗盗之辈,等我把碧血剑找回来还给你时,这鸡鸣狗盗之事,恐怕就要澄清了。”
金雷不屑地道:“假如阁下真是光明磊落之士,刚才也不会伸手夺我的碧血剑,今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认定你是偷剑贼!”
查大海吼道:“偷剑贼,这名字更不雅!”
金雷也叫道:“这总比小偷要高明多了。”
查大海一愕道:“小偷……”
他全身像是被毒蛇重重的咬了一口似的,神色更加苍白,他记得自己在懂事之后,跟着查大妈远去洛阳参加三年一度的盗门会宗大会时,当时名重武林的各派高手也都会聚洛阳,观看盗门各路会聚的三只手,因盗门以查大妈为首,把历年扒窃偷摸过来的名贵物品,在洛阳东胡同摆了起来,那时盗门偷来的东西,全以武林人物的东西为主,不论何人,只要认出摆在那里的东西,说明在哪里遗失的,只要说对了,俱可领回去,这是盗门特别举行的三年一会,主要是欲使盗门,能在江湖上占着一席,说得好听是盗门展览大会,不好听点是盗门向各派献宝求饶。
查大海那时还弄不清这个盗门大会的意义,跟在查大妈身旁,只觉十分好玩,在洛阳随处乱跑,一日,他一个人在街上乱逛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瞧,那就是盗门祖宗查大妈的儿子。”
另一个声音道:“瞧他那副样子,小偷的七十二样本领全学会了。”
“嘿!什么样的娘什么样的儿子,查大妈是个小偷,她儿子还会是好东西?咳,环境使然。”
从那一次之后,查大海便有了小偷的影子,他厌恶“小偷”
这两个字,更恨自己有个会偷人东西的母亲,他常常为“小偷”
那两个字而洒泪,因此他最怕听这种字眼。
金雷点头道:“不错,你是小偷……”
查大海大叫道:“你胡说--”
他突然像是一个受了伤的野兽似的,大叫一声,双掌有若秋风落叶般的挥洒过来,照着金雷击去。
金雷身形一旋道:“小偷,小偷,你这个小偷。”
查大海满面杀机的道:“我非杀了你不可。”
这个满脸杀机的汉子虽在盛怒之下,身手却丝毫不乱的一招一式的攻出,招招不离金雷要害。
金雷没料到他招式这么凌厉,一连十几招逼得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他这才晓得查大海的武功竟是那么高强。
查大海连攻数十招后,竟没伤着金雷半点皮毛,气得他一收身子,抱着头大哭起来,悲吼道:“我是小偷……”
金雷一愕道:“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正常……”
查大海照着金雷一拳捣出,道:“姓金的,我姓查的不是小偷。”
他说完了这话之后,身子骤然掠了起来,直朝远处奔了过去。身法之快,居然像是散布在空中的一溜长烟。
金雷大吼道:“喂,不要溜。”
他跃身急泻而去,望着查大海逐渐淡去的身影狂追不休。
轻柔的小风带着低低絮语,挥洒着落叶的飘坠,在暮晚里轻轻飘送,缓缓地摇曳着裙摆,拂在枝梢上。
金雷沉重的迈动着步子,一步步的朝四海村行去,四海村又名四海庄,这个村不大,却相当有名,凡能在四海村定居的人,大半都是江湖上翻过滚,掀过浪的江湖巨擘和枭雄,这些人明是归隐,实是在江湖上混不下了,只好聚合在这里,过着较平静的日子。
金雷满身的不舒服,初次踏进这茫茫的江湖,便将那柄名传五湖四海,响彻黑山白水的碧血剑遗失了,在他说来确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打击,他双拳紧紧的握着,自言自语地道:“查大海如果再让我遇上,我一定剥下他一层皮来。”
他踏着满地的夜色,带着无限的愁绪,缓缓往四海村的村头行去,当他行进村头之时,他远远看见村头上钉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四海之内皆兄弟。”
如果他没听过四海村的种种传说,他一定会以为这村里住的是名人隐士,否则断不会写下这样豪迈的字句,但当他目光再瞥及道路的两块石碑之时,他念头立刻全变了,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这口吻不该写在这种地方。
“黑白两道永不混。”
“剑劈自命白道人。”
这两块石碑上的字句,无异说这四海村全是白道的作对者,黑白两道永不相混,这是千古以来不灭之理,但这两句话却激起金雷的怒气,他哼了一声道:“剑劈自命白道人,如果我碧血剑在身,首先和你们这些黑道人试试,看看谁劈了谁?”
他朝村中望去,只见这村子环山而建,茅屋小楼,倒也相当精雅,谁又会想到闻名江湖的四海村,竟也会学风雅,建筑在这种地方。
可是不管江湖上有多少名人对四海村不满,不管四海村住了多少黑道枭雄,但有一点是事实,永远也没有人能否定的事实,那就是白道中的江湖豪客,不论他在江湖上地位何等崇高,却无人愿来四海村一闯。
道理很简单,无人能单身孤剑闯进这村里。
金雷在村头上凝立一会,缓缓移身朝左侧那道小河的深林之中行去,他望了望渐渐黑灰的天色,道:“胡中玉怎么还没来?”
他踩着河边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他也会学着孩子样的玩皮,把河边的小石子踢进河中,溅起一蓬小小的浪花,让那颗石子永远的沉进河底。
他踢掉河边的一颗石子之后,他的眼前仿佛又回到孤岛海边上的情景,在那孤岛上,他和小蝶每日除了练武外,便是在海滩拾贝壳掷石子打发日子。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话语道:“是金雷吗?”
金雷在黑暗之中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河边上,问道: “胡兄,你已经来了!”
胡中玉嗯了一声道:“刚刚来,我怕给别人发现,坐在这里等你。”
金雷在他身边坐下,见胡中玉拿着一根小竹杆在地上随意的乱划着许多怪线,他愕愕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胡中玉轻声道:“我在研究四海村的路线!”他斜睨了金雷一眼,道:“怎么?像是满肚子的心事?”
金雷长叹一声道:“我的碧血剑……”
胡中玉淡淡地道:“给人夺去了?”
“嗯!”
胡中玉点头道:“这个夺你剑的人可是穿着一身蓝袍……”
“嗯!”
“他叫查大海!”
“嗯!”金雷突然道:“你认识他吗?”
胡中玉微微笑道:“我认识这个人。”
金雷霍然站起来,道:“好极了,我要找他。”
胡中玉苦笑道:“我和他有点事还没解决,目前还不想见他。”
金雷心中一凉,道:“碧血剑追回恐怕不容易了。”
胡中玉摇头道:“那倒不见得,查大海虽然出身盗门世家,但人却极是正派,只是他生平最恨人家称他小偷,如果谁要骂他是小偷,他便和那个人永远没个完……”
金雷哦了一声道:“他的手脚俐落,人虽正派,还是贼气不改,到底是出身的关系。”
胡中玉轻笑道:“你恐怕恨透他了。”
金雷点头道:“碧血剑如果在他身上追不回来,我一定不会饶他!”
胡中玉突然自背后拿出一柄长剑,道:“我给你找回来了!”
金雷一见碧血剑在胡中玉身上出现,当时不觉愣了一下,但他是个聪明之人,刹那间便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他大笑地道:“原来是你……”
胡中玉笑道:“我见你们贴身相搏,相持不下,在不露面的原则下,以最快的手法把碧血剑夺走,主要是不要查大海认出是我,因为我俩见面,双方都会很尴尬……”
金雷恍然而悟道:“怪不得当时我觉得那人背影很熟悉呢……”
胡中玉望了望天色道:“时间不早,咱们要去四海村会会那位朋友了……”
他斜睨了金雷一眼,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进四海村?”
金雷一呆道:“怎么?”
胡中玉长吸口气道:“那个幽灵是以你作替身和我见面,如果他看见你还没死,他怎会以你的面目出现呢?喏,这是一张人皮面具暂时带上,我俩要以主仆身份去会幽灵。”
金雷将人皮面具带上之后,立刻由一翩翩美少年变为一个苍老白髯的老管家,他轻轻一笑道:“可以上路了。”
胡中玉凝重的道:“你的背要稍为驼一下,还要学一两声咳嗽……”
金雷晓得此行关系重大,立刻依言略弯其背,呵咳两声,然后跟在胡中玉的身后,直往黑夜之中行去。
四海村在夜色之中沉静的像是无人之界,冷飒的夜风,徐徐地吹拂着,数间茅屋里,尚透着一缕昏黄的灯影。
最左边那间茅屋之中,窗棂突然被启开一半,只见一个人影在窗前一晃,两只冷厉的目光直朝黑夜之中搜索。
这两只眼神有如豹子般的凶狠,凶物般的冷厉……
茅屋之中突然透传出一个苍老的话声道:“那姓金的是真被胡中玉劈死了吗?”
窗前的人影回身道:“这个你尽可放心,胡中玉杀死金雷之后,我曾要胡中玉把姓金的抛给我,经我试探姓金的果然断了气,我才把他丢进大坑里。”
先前那个声音又继续道:“并非是我不放心,这件事实是关系重大,如果少林寺的金雷不死,你根本没办法得到白眉的青睐,得不到白眉的青睐,你就不用想替赤眉报仇,嘿嘿,说得更严重点,金雷活着少林寺就没你混的,胡中玉活着更没有你在江湖上出头的一天,这两个人无论对你,对四海村,全不能留下……”
“是,是!”
“当然,四海村派你混进少林寺,主要是想办法弄垮少林寺,但四海村也是爱才的呀,假如你能把胡中玉玩弄在你的手里,未尝不可暂时留着他……”
“当然!当然!”
这茅屋里的两个人愈说声音愈低,最后就根本再也听不清楚,但从照射的影子手势上,可看出两个人正商量着更毒更狠的毒计呢。
突然,窗前那个人影,道:“骆叔叔,胡中玉来了。”
那个骆叔叔问道:“几个人?”
“两个?”
“怎么来了两个,难道胡中玉请来帮手?”
窗前那个人影挥手,道:“骆叔叔,胡中玉由我对付,那另一个跟班的,你设法把他干掉,留下胡中玉便好办多了。”
“嗯,嗯,你出去吧!”
在黑沉沉的长夜之中,但见远处小道上,缓缓行来两个人影,胡中玉潇洒的迈动着步子,目光却犀利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金雷扮成个家仆,颇像个跟班似的,他苍颏老态,每行一步便咳嗽一声,倒是蛮像那么一回事。
胡中玉在那一列茅屋之前停下了身子,脑海中在转着无数的念头,正在忖思该如何去与那个幽灵会面之时,突然,一间茅屋的门,轻轻启开了。
在昏黄灯影的照射下,一个人缓缓踱出,道:“是中玉吗?”
胡中玉嗯了一声道:“你是中奇?”
在灰茫茫的夜色里,但见这个幽灵打扮的与金雷一模一样,如果胡中玉不知道这个人是冒充金雷,乍然之间,他定会误认对方是金雷,由此可见这幽灵的易容术,是何等的高明了。
胡中奇嘿嘿地道:“快进来,快进来,咱们兄弟可得叙叙旧……”
他欠身让胡中玉走了进去,金雷正要随身跟上,那胡中奇的目光突然冷煞的瞪了他一眼,挡在门口,道:“你是谁?”
金雷乾咳一声道:“我……我是胡公子的老仆人……”
他乍然朝对方面上一瞧,心中顿时暗吃一惊,只见这人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不但维妙维肖,连声音都模仿的极像。
胡中奇挥手道:“我兄弟要亲热亲热,你在外面等。”
金雷急声道:“我侍候二位公子!”
胡中奇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反手把门关上,金雷顿时被关在门外,他鼻子里传出一声轻哼,若无其事的在这幢茅屋外游荡起来。
若说他有这种闲情逸致,在四海村游荡,那真是欺人之谈,表面上他是随意逛逛,暗中却在留意,每一间茅屋中的动静,他晓得这间茅屋中都隐藏着罕世巨擘,这些人见自己两人进得村中,断无不注意之理。
果然,当他正在留意面前那间没有灯光的茅屋中时,在他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阴沉沉的冷笑声,道:“阁下在看什么?”
金雷并不立刻有所反应,他恍如根本没有听见似的,依旧在那里望着天空上的稀疏星光,抖抖衣袖道:“咳,人老了,仅这一刻,身上便有点着凉……”
那身后的人影直直投射过来,只听一声冷笑道:“朋友,进得四海庄还在装什么蒜!”
金雷佝偻的身躯缓缓移转,大声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他和那站在身后的人面朝面的站着,只觉心中泛起一股寒意,眼前这人浓眉大眼,狮鼻海口,上身穿着一件黑衫,衣扣整个敞开着,露出茸茸胸毛,最使金雷感到寒心的,是这人那双歹毒的目光,像剑般射进他的心中。
这个怪汉嘿地一声道:“格老子,不是跟你说话还会跟谁说话?”
金雷干咳数声道:“跟老子说话可要客气点呀!”
那怪汉怒声道:“朋友,我骆大嘴可不是什么好欺瞒的人,你不要以为戴了那张假面具,便可瞒过所有的人,凭你这点道行还差得远呢,如果我料得不差,了不起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要装个老头子可还得跟老子多学几天。”
金雷心中大寒,忖道:“他难道看出我易容?”
他呵呵笑道:“这位老弟,怎么说话颠倒黑白呀!”
骆大嘴怒声道:“你还在装什么?胡中玉已把你的底细全抖出来了!”
金雷一怔道:“胡中玉是不是告诉你们,老夫有三个儿子,十二个灰孙子,哈哈,老夫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只有这几个孙子还蛮可爱的……”
骆大嘴突然挥出一掌,道:“胡中玉要我告诉你,他永远不再见你!”
一股阴寒的劲风无情的推了过来,金雷此刻如果不退,势难抵挡这凌厉的一掌,若是移身闪晃,身份非露不可,他脑海中意念流闪,足下踉跄地一移,那股劲风沿着他身边拂过,这像是骤然摔了一跤似的,看不出是有意的。
突听那黑黝黝的茅屋里传来一声娇柔的话声道:“好呀!大嘴,这小子使的是碎心客的碎尸步……”
骆大嘴目中凶光毕露,道:“没想到碎尸门还有弟子再出现江湖,嘿嘿,我骆大嘴和碎心客二十年前还有事没了呢,今天有他门下弟子在这里,嘿嘿,我大嘴非杀了煮来吃不可……”
金雷没想到四海村中全是这般厉害的角色,自己才使了一个身法,便被藏在屋中的一个武林高手看了出来,他心弦一颤,冷冷地道:“这位姑娘好利的一双招子,怎么躲在屋里睡大觉!”
茅屋中传来娇笑道:“小朋友,你看老娘还像个大姑娘吗?”
话语间,只听木门启处,一个风韵犹存,骚劲十足的妖艳美妇,罗衫半启,发丝蓬乱的站了出来。
她双手有意无意的在轻轻揉擦着胸前隐隐露出的高耸乳峰,双眸色迷迷的注视在金雷身上。
金雷不屑地道:“无耻--”
那美妇轻笑道:“我贺娘娘早就无耻惯了,并不觉得难为情……”
突然屋中传来一个声音道:“姑姑,我还要……”
贺娘娘回头道:“你这小子,非死在老娘肚皮上才甘心!”
她轻轻拂理着额前发丝,身后传来步履声,一个上身赤露的青年双臂一张,突然搂着贺娘娘道:“姑姑,上床嘛……”
贺娘娘回身一掌拍去,道:“老娘对你没多大兴趣了。”
那青年闷哼一声,一个赤露的身子被那一掌击飞出去,骆大嘴恍如是司空见惯,嘿嘿地笑道:“你今夜又在偷人……”
贺娘娘幽幽地道:“我心中空虚,没有男人睡不着觉……”
金雷闻言大怒道:“天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贺娘娘淡淡地道:“你如知道男女戏床之乐,便不会说这种话了……”
骆大嘴双掌一错,道:“骚娘子,我骆大嘴许多天没吃人心了,这小子今夜我要了……”他身子一旋,挥手照着金雷抓来。
贺娘娘冷笑道:“大嘴,你先把他让给老娘玩玩再讲,我看这小子眼神精光未散,恐怕还是个童子鸡呢!”
这骚女人动作更快,撩起手掌把骆大嘴挥来的手掌挡了回去,泰然地站在那里,朝金雷露齿淫荡的一笑。
金雷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他气得全身一抖,突然把碧血剑拔出来。当他一拔那柄碧血剑时,突然后悔不迭,暗忖道:“我真该死,碧血剑’露岂不泄了我的底细……”
骆大嘴大叫一声道:“骚娘子,事情不对,这小子手持碧血剑,莫不是金雷本人?如果他真是金雷,那我的计划便全盘完了……”
贺娘娘大叫道:“大嘴,你快去通知前面,把胡中玉干掉……”
骆大嘴大吼一声,转身便跑,金雷一层长剑,一缕白光照着骆大嘴的身后射去了。
黑甸甸的长夜中,骆大嘴的身子恍如是一缕飘散的烟雾也似,迅捷的直往黑夜里奔去,金雷大吼道:“给我回来--”
他长长吸了口气,吐气开声的一挥双臂,那柄碧血剑,仿佛是长弓弯月般的,照着骆大嘴身后射过去。
锋利的剑刃在空中带着一缕电光,穿空而逝。
“呃--”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悲凉而凄惨的长嚎声,但见骆大嘴那奔驰的身子突然一停,像一尊石像般的钉在那里。
碧血剑的剑柄尚留有半截在空中颤晃,这柄天下第一柄凶剑,不但把骆大嘴的身子穿透,而且余势未衰的把骆大嘴活活的钉在一棵大树上,是故骆大嘴的身子始终没有倒下,看上去像是站在黑夜里一样。
金雷跃身而上,冷冷地道:“姓骆的,这是你找死!”
他运劲握着剑柄朝外面一扯,骆大嘴顿时嗯了一声,带着满身鲜血倒在地上,满面恐怖的望着金雷,颤道:“你,你,好狠!”
贺娘娘看见这幕情景,心中也是泛起一股寒意,他整齐了衣衫,面上罩着一丝寒气,冷笑道:“四海村卧虎藏龙,可说是集黑道英雄之大成,虽然我们从不踏出本村一步,但也无人敢进来本村一步,更不要说有人敢在这里杀人了!”
金雷双目含怒的道:“我姓金的已在这里杀了人了,四海村今夜能把我怎么样?贺娘娘,你玩弄天下男人,死在你手里的不知有多少,我相信杀死你也不为已甚,也可以说是为万人除害!”
贺娘娘突然大笑道:“何必说是死在我手里,不如说是死在我肚皮上,你们男人可玩弄女人,难道女人就不能玩弄男人了!”
金雷叱道:“无耻,无耻!”
贺娘娘冷笑道:“什么叫无耻?人死不过一杯土,活着不尽情的享享床上乐趣,死了想玩都来不及了,我贺娘娘只不过是较一般人看得乐观点而已,何必那么大惊小怪!”
金雷一颤碧血剑道:“给我滚进屋里去!”
贺娘娘斜退半步道:“你怕我出去招呼四海村的人是不是,金雷,这个你放心,老娘今夜看上你啦,打死我也不去告诉别人!”
金雷怒声道:“不要脸,天下女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贺娘娘大笑道:“我这个人就是不怕硬的,你愈是耍硬的,我愈是高兴,金雷、跟我进来吧,床上的被褥还余香犹存呢!”
这个骚浪无比的女人当真是无耻之极,她丝毫不顾羞耻地伸手硬来扯金雷的手腕,手法之快,殊出金雷的意料之外,这一招竟抓的正是地方。
金雷急声道:“放开我!”
贺娘娘低声道:“你还不进草屋之中,难道要四海村的魔头全都集中对付你,姓金的,我虽淫荡但还不至于害你……”
金雷闻言一怔,陡然觉得有无数的人正朝这里奔来,他冷漠的朝贺娘娘瞥了一眼,不屑的道:“我进去你也奈何不了我!”
贺娘娘长叹一声道:“四海村的人如果晓得是你杀死骆大嘴,他们不活活地剥掉你的皮才怪,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江湖上难缠难惹的人物。”
两个人方始跨进黑暗的茅屋之中,远处已响起数声暴叫,显然这些人已发现他们的同伴骆大嘴死在地下,正发出同类的哀鸣……
贺娘娘进屋之后,道:“上床--”
金雷一呆道:“干什么?”
贺娘娘冷冷地道:“温柔乡中暂时躲一躲!”
金雷虽然自幼命运奇苦,父亡母无,但他却是个知礼通达之士,一听贺娘娘要和自己同床而眠,不禁吓了一大跳,霍然变色道:“这怎么可以……”
贺娘娘淡淡地道:“这有什么不可以,你躲进我的温柔被里,四海村的人就是找上这里,也不会再怀疑,如果你站在这里,那情形便不同了。”
金雷冷冷地道:“男子汉大丈夫,我金雷岂能要女人保护?”
他转身便欲出去,贺娘娘冷冷笑道:“看你还像个蛮聪明的人,哪里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你竟是这么糊涂,金雷,胡中玉观在还很安全地在那里斗智,如果你这一出去,你俩不但全盘计划俱毁,就是要脱身离开这里都不太可能,孰重孰轻,你自己想想……”
金雷闻言大凛,这个妇人虽说淫荡无比,但说话却相当有道理,他回身朝贺娘娘看了一眼,道:“你好像知道不少事情。”
贺娘娘苦笑道:“胡中玉和你的事情,我大半都晓得。”她将被褥轻轻掀起一角,斜睨着那双淫浪的眼神,急道:“你还不进去吗?”
金雷在屋中摸索着一把椅子,道:“我在这里坐一夜好了。”
贺娘娘冷笑道:“看你还像个英雄,结果遇上这种场面,却一点也摆不出来,唉!像你这样的人在江湖混,还得多历练几年。”
金雷道:“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总要有个分寸。”
贺娘娘哼了一声道:“那得看在什么情况下,如果照目前这种状态,你似乎不必太矫柔做作,眼前大敌恐已围在这屋子四周……”
果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叫道:“骆大嘴死了!”
“谁能杀死骆大嘴,嗯,四处看看!”
“去问问贺娘娘,她平常和骆大嘴不好……”
“对,那浪蹄子也许知道谁杀死骆大嘴,这里离她那里最近,发生什么事决不会听不见……”
奔跑之声愈来愈近,金雷一听这沉重的步履声,立刻晓得有七八个之多,他心中也一凛,忖思道:“如果这些人一推此门,定可发现我在这里。”
贺娘娘神情略变道:“上床--”
金雷道:“好--”
他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柄碧血剑,一跃身子,和衣躺在那张温香犹存的被褥之中,这时外边传来娘娘悉悉的脱衣之声。
黑暗之中,这悉悉脱衣之声,特别撩人心意,再加上贺娘娘身上传来一股股醉人的幽香,更撩人假思,金雷年少血旺,正值青春初发之期,陡然遇上这种情形,虽是定力深厚也不禁心猿意马,脑海中一片胡思乱想。
他面上火热,突然一伸手掌照着贺娘娘抓去,道:“你!你!”
他本以为这一抓定可抓对贺娘娘的手腕,谁知屋里太黑,所抓之处竟是贺娘娘那股发着诱人之气的滑腻胴体,他一触之下急忙缩手,将身子蒙在被子里。
贺娘娘一笑道:“你急什么,等我脱下裤子你再动手不迟……”
金雷大声道:“穿上衣服!”
贺娘娘淫笑道:“我道你真的定力那么深厚呢,原来也是受不了挑逗的嫩小子,金雷,要偷肉吃何不干脆点。”
金雷怒吼道:“无耻!”
贺娘娘冷冷地道:“你如果有耻,也不会和我睡在一个床上了。”
金雷颇觉难为情,他准备跃身而起,道:“好,我姓金的下去。”
贺娘娘脱得赤裸裸坐在床沿上,道:“你现在下去等于是自投死路……”
金雷没有吭声,但心里却忖思道:“我之死活关你什么事呢?”
贺娘娘轻轻拂理着蓬乱的发丝,道:“你不要认为我真的那么好说话,有许多潇洒的男人要得到我的肉体,也不是那么容易,首先我得先看看他的身体是不是够格,再看他的相貌……”
金雷低声道:“有人来了!”
“砰砰砰--”刹那之间,传来一连串砰砰敲门之声,贺娘娘坐在那里连理都不理,嘴里却在叫道:“亲亲,再加点力呀……”
门外的人闻言传来一声大叫道:“贺娘娘还在那里做那飘花梦呢,还不快点开门,骆大嘴给人杀了,你还不给我们出来看看……”
贺娘娘恍如未闻般的继续浪叫道:“嗯,嗯,地方碰对了,就是没进入情况……”
“砰,”这--下拍击力道相当的大,震得茅屋簌簌而抖,贺娘娘看看不能再装下去了,大声道:“是哪个死鬼在那里鬼吼鬼叫,扰人春梦。”
门外响起一声哈哈大笑道:“是我红鼻子和醉狮来看你啦,骚娘娘,咱们的骆大嘴给人一剑整个刺穿了,你还不出来掉几滴眼泪……”
贺娘娘冷笑道:“红鼻子,你这缺德鬼,老娘每次在偷汉子,都是你藉故来找麻烦,我真不知道你和老娘呕什么气?”
红鼻子大叫道:“骚蹄子,骆大嘴死在谁的剑下?”
贺娘娘冷笑道:“骆大嘴死了关我什么事,去,去,老娘正乐呢!”
醉狮沙哑地道:“你可知道有谁在这里出现过?”
贺娘娘冷冷地道:“我要是知道还用你问!”
这时双方俱是一墙之隔,门外的人根本不知道贺娘娘在屋子里捣什么鬼。而贺娘娘也故意久久不去开门。
“开门,开门……”醉狮吼着:“骆大嘴之死,你不可能不知道一点风声!”
贺娘娘赤裸着身子下床,道:“开门就开门,老娘难道还怕春光外泄。”
金雷突然一伸碧血剑,轻声道:“不要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