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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小说 > 《惊虹一剑》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十五章 大仇终报心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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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虹一剑》 作者:南湘野叟

第十五章 大仇终报心开朗

  “子午客”梅天松向区正问道:“区老儿,你身边‘耳报神’最多,你知不知道‘铁佛寺’的‘雷木尊者’牛星,邀了哪些助拳高手?”

  风林樵无区正道:“这个咱老头儿知道一些,赴‘铁佛寺’之会,除了‘竹笠山翁’谷真、‘玉柱峰天’孔期山等外,牛星邀来不少黑道中魔獠高手,其中有‘追魂剑煞’柳申、‘铁笛金环’沙诺……”

  “铁笛金环沙诺?”弥陀僧九如也知其人,道:“区老儿,沙诺是苗人,在苗疆一带来说,算来是一个顶尖儿的高手了!”

  区正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

  微微一顿,又道:“其他有‘金刀铁掌’马飞、‘碧漠叟’于迪、‘野山羽士’吕宗和、‘追风搏影’古士敏等绿林黑道中人物。”

  “铁算盘”钱通道:“那个古士敏是个独来独往的巨煞恶盗,一身轻功来去如风,是以黑道江湖中人,给他一个‘追风捕影’的称号。”

  静静听着的湘青,两颗星星般的眸子一转,问道:“区公公,‘铁佛寺’之会中,怎么没有‘阴阳脂粉判’耿渎此人?”

  风林樵无区正道:“小湘青,这是区公公探听到的一个大概情形,至于是否尚有其他人物参与这次‘铁佛寺’之会,就不甚清楚了。”

  祈焕艺对这件事虽然认为十分可能,但还是无法肯定下来,是以他向风林樵夫区正又问道:“区公公,那个‘幻影修罗’贾铭浩,是否真是‘阴阳脂粉判’耿渎所易容改装的?”

  风林樵夫区正是位侠义门中,称得上硕果仅存的前辈人物,虽平时诙谐逗趣,不拘小节,但问题处在断定的重要性上时,就不会信口乱扯。

  他见小艺儿再次问出此话,于是银眉轩动,要找出一个真确的答案来。

  他们围着桌座吃喝谈着,祈焕艺区正向在此问,显然也听进“子午客”梅天松的耳里。

  此话进入梅天松耳里,只见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连连闪转,似乎也进入冥思狂索中了。

  半晌,找到了一个答案,他向区正道:“区老儿,你从‘耳报神’找来的消息,‘玉柱惊天’孔期山参与‘铁佛寺’之会,如果真有此事的话,那‘幻影修罗’贾铭浩,就是‘阴阳脂粉判’易容改装,不会有错了!”

  梅天松说出此话,不但风林樵夫区正为之一怔,席间所有人都注意起来。

  区正一点头,道:“要饭的,你倒说来给咱老头儿听听看。”

  梅天松道:“这件事方才咱才想了起来,离开现在少说有二三十年了!区老儿,那时,江湖中你有没有听到过‘幻变千相’这样一个称号的人物?”

  区正沉思了一下,道:“不错,咱老头儿似有所闻!”

  梅天松一笑,道:“幻变千相,此号,听来不但刺耳,还带确臼负自夸的味道,咱梅天松就有点不服气,硬要把‘幻变千相’的庐山真面目揪出来。”

  弥陀僧九如还不知他义弟梅天松身-上发生过此事,一瞪眼,问道:“有没有找出此人真相?”

  梅天松嘻嘻笑道:“咱要饭的进行一件事,几时曾有落空过的,所谓‘幻变千相’,就是孔期山此——兔崽子……”

  风林樵夫区正听到这里,轻轻“哦”了——声,倏然已想到一件事。

  梅天松又道:“孔期山替自己取了‘幻变千相’此号,他一手功夫却还不含糊,除了不能扮狗扮猫外,他易容化装成哪——种人,就是维妙维肖那种人。”

  铁算盘钱通含笑向梅天松道:“老二,最后结果,‘幻变千相’的真面目,是否给你揪了出来?”

  梅天松道:“‘幻变千相’此一称号给人刺破,孔期山才换了‘玉柱惊天’现在这个称号。”

  顿了顿,又道:“这件事相隔现在有二三十年,孔期山可能已把此事忘了,也可能牢记心头,更可能此次他参与‘铁佛寺’之会,知道有咱梅天松一份,‘旧情难忘’,想跟咱再玩几手。”

  祈焕艺听到这些话后,不禁问道:“梅前辈,孔期山是否参与‘铁佛山’之会,如何又会揭开‘幻影修罗’贾铭浩真相之谜?”

  “子午客”梅天松尚未回答,“风林樵夫”区正已接口道:

  区正沉思了一下,道:“不错,咱老头儿似有所闻!”

  梅天松一笑,道:“‘幻变千相’此号,听来不但刺耳,还带有自负自夸的味道,咱梅天松就有点不服气,硬要把‘幻变千相’的庐山真面目揪出来。”

  弥陀僧九如还不知他义弟梅天松身上发生过此事,一瞪眼,问道:“有没有找出此人真相?”

  梅天松嘻嘻笑道:“咱要饭的进行一件事,几时曾有落空过的,所谓‘幻变千相’,就是孔期山此——兔崽子……”

  风林樵夫区正听到这里,轻轻“哦”了一声,倏然已想到一件事。

  梅天松又道:“孔期山替自己取了‘幻变千相’此号,他一手功夫却还不含糊,除了不能扮狗扮猫外,他易容化装成哪一种人,就是维妙维肖那种人。”

  铁算盘钱通含笑向梅天松道:“老二,最后结果,‘幻变千相’的真面目,是否给你揪了出来?”

  梅天松道:“‘幻变千相’此一称号给人刺破,孔期山才换了‘玉柱惊天’现在这个称号。”

  顿了顿,又道:“这件事相隔现在有二三十年,孔期山可能已把此事忘了,也可能牢记心头,更可能此次他参与‘铁佛寺’之会,知道有咱梅天松一份,‘旧情难忘’,想跟咱再玩几手。”

  祈焕艺听到这些话后,不禁问道:“梅前辈,孔期山是否参与‘铁佛山’之会,如何又会揭开‘幻影修罗’贾铭浩真相之谜?”

  “子午客”梅天松尚未回答,“风林樵夫”区正已接口道:

  “小艺儿,昔年孔期山替自己加在‘幻变千相’此号,可以想见他对易容化装有深厚的造诣,他与耿渎之间。若是有某种的默契,孔期山可以轻而易举将耿渎易容化装成另一种的姿态身分,在江湖上露脸,使人无从识透耿渎的真相。”

  湘青向梅天松问道:“梅前辈,照此说来,‘虬云山庄’的孔期山,跟您还有一段恩怨过节了?”

  梅天松一笑,道:“湘姑娘,就是刚才咱所说的……当然,世事演变,千变万化,孔期山上金阳山‘铁佛寺’,也说不定出于其他原因。”

  众人围桌吃喝中,将如何对付金阳山“铁佛寺”那伙人之策,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下来。

  夜色深沉,四下一片静寂,远处传来“刷刷刷”几声微细的轻响,“月眉山庄”客房中的“风林樵夫”区正,业已觉察到。

  他悄悄叫起众人,道:“这不是敲梆锣更夫的脚步声,同时三更刚过,四更未到,此刻不会有更夫出现,来者在两人以上,已渐渐逼近‘月眉山庄’庄门。”

  风林樵夫区正,虽年寿将届百龄,由于内家造诣几抵超凡人圣之境,耳聪目明,机警敏锐,是以这位老人家发觉到此刻将有夜行人前来。

  “星海三尊”、江家兄妹、秦玉阳夫妇二人,和祈焕艺、湘青等众人,各执兵器,出大厅来到庭院,找个阴暗处藏身,蓄势迎敌。

  果然,相隔不多久,一响“铮”的细微碎金裂铁声,庄院墙门的门缝,硬生生给内家功力所震碎。

  星月光亮之下,庄院墙门给推了开来,前后进来两人,走前半步那个,身高七尺,头如笆斗,浓眉巨目,手中倒提一条有儿臂粗的生铁棍杖,看来分量甚重,此人年在五六十岁之间。

  卸尾后面的身材略矮,面容削瘦,一对眸子熠熠生光,手里握着一把厚背紫金刀。

  “云中鹤”江玉宇见此两个不速之夜行人,夤夜闯进“月眉山庄”,身形闪晃,从暗处跃了出来,“呛啷”一声,长剑出鞘。

  戟指二人叱声道:“你二人从何处来的,深夜闯入‘月眉山庄’,打的什么主意:”

  他说这话时,藏身暗处的祈焕艺、湘青,和秦家夫妇,闪身出来,并肩一列,站在后面,各个手上都已亮出兵刃。

  身躯粗壮的那老者,嘿嘿冷笑数声,道:“你家爷爷‘碧漠叟’于迪,和义弟‘金刀铁掌’马飞,乃是‘铁佛寺’牛星禅师座上嘉宾,元宵节就将来临,我兄弟二人今夜来‘月眉山庄’,称称你等有多少分量。”

  “碧漠叟”于迪话到此,踏前一步,提杖头,坐杖尾,一招“独劈华山”,“呼”的一杖,朝向江玉宇兜头打来。

  “云中鹤”江玉宇也不打话,把头一侧,避过对方击来的乌铁杖,剑花一绕,一式“金盘献鲤”,向于迪当胸点进。

  于迪见此年轻人,步法迅疾,剑招神速,急忙吸胸凹腹,身形霍地向左一层,一手回过乌铁杖,“剑山望月”之势,“呼”的一响破风声中,向江玉宇的剑身横截过来。

  壁上观的祈焕艺,暗叫一声:“不好!”

  如果“云中鹤”江玉宇给敲个正着,手上兵刃就得崩飞。

  江玉宇却是不慌不忙,一沉腕把,招走“金丝垂钓”,剑尖一垂,剑身一划,易下为上,反向“碧漠叟”于迪手腕截斩过来。

  江家兄妹,乃是岭南大侠邵振川的嫡传弟子,江玉宇一套剑法,尽得乃师真髓,他这一出手,连削带打,袭取敌人。

  于迪猛然一惊,霍地向下一挫腰,一式“怪蟒翻身”,窘出五六步远。

  就在此同一刹那间,单臂一抡,杖带劲风,招走“金蛇缠柱”,直向对方斜肩带背,敲了下来。

  江玉宇侧首偏颈,演出“凤凰展翅”之式,只一飘身,贴地如流,由乌铁杖下钻了过去,连剑带人,“玉女投梭”直刺敌人软肋。

  “碧漠叟”于迪急急一回杖,一响“叮当”交鸣声中,把宝剑架住。

  两人在“月眉山庄”厅前庭院,剑杖交击,各展身手,大战起来。

  众人恪守江湖规矩,立在边上观战,并不上前出手助拳。

  “云中鹤”江玉宇,果然不同凡响,才一照面,施展乃师“五行剑”剑法,剑光夭矫,宛如一条游龙,“刷刷刷”破风锐响声中撩起一片寒光,迅如饥鹰饿虎,攫食而唑,捷若冷电掣空,迅疾无伦。

  江玉宇此套“五行剑”展出,把“碧漠叟”于迪,卷了个风雨不透。

  于迪也非等闲之流,一招乌铁杖展开“达摩杖法”,翻翻滚滚,远攻近拒,直窘横荡,杖头杖尾破风“嘶嘶”有声,将江玉宇的剑招抵住。

  两下里这一交手,眨眼间就是三十余合,彼此间难分胜负。

  “云中鹤”江玉宇心中一阵嘀咕起来:“此碧漠叟于迪,仅是‘雷木尊者’牛星邀来其中一个助阵的,已有如此本领,自己当着武林知友同道面前,难道不争回一点面子来?”

  江玉字心念闪转,变招易式,施展出“回步追魂三剑”剑法。

  剑花一绕,第一招“金蜂戏蕊”荡开对方乌铁杖,剑如长蛇,直向对方胸窝指来。

  碧漠叟于迪连忙一提杖,使个“黑虎窘地”之势,横杖去格。

  江玉宇易实为虚,把剑一缩,避过杖身,剑走“毒龙寻穴”一式,“刷”地一抹寒光,反向于迪小腹,直挑过去。

  于迪慌了手脚,急急用个“平步青云”之势,拔身往上一纵。

  “云中鹤”江玉宇这一套“回步追魂三剑”,乃是连环剑,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只见他一声长啸,跃身纵起,拔高六尺,身子一旋,剑花一绕,使出一个“大风车”身法。

  就在此同一刹那间,一招“倒打金钟”,再招“三环套月”,连剑如风,点咽喉,扫胸膛,挂两肋,其锐如矢,其疾如电。

  碧漠叟于迪闪避不及,招架不住,暗叫一声:“不好!”

  那是江玉宇手下留情,把剑一偏,“嘶”的一声,于迪斗大的脑袋,扫掉一块油皮。

  碧漠叟于迪吓得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急急倒拖乌铁杖,侧身向外跳去。

  “云中鹤”江玉宇并不乘胜追击,再下绝情,腾身一跳,收住剑势,哈哈一笑,道:“承让,承让!”

  碧漠叟于迪用手一摸头颅,发现只是一些皮伤,心里却是又恼怒,又惭愧。

  边上“金刀铁掌”马飞,已经沉不住气,一提厚背紫金刀飞身过来,一指江玉宇道:“小友剑法果然高强,刚才我义兄承蒙手下留情,足见雅量,如果你赢得我手中金刀,咱们化敌勾友,咱兄弟二人,退出‘铁佛寺’牛星之约。”

  江玉宇尚未回答,祈焕艺手执“青霜剑”上前,道:“尊驾既然如此说,在下祈焕艺陪你走上几招。”

  江玉字见祈焕艺上来替阵,就一笑退了下去。

  祈焕艺剑花一绕,道:“进招吧!”

  “金刀铁掌”马飞,略一晃身,走中锋,迈大步,紫金刀扬空一闪,一招“眉中点赤”,直向祈焕艺的眉心点来。

  祈焕艺一照面,已看出此马飞使的是过去侯爷爷曾教过自己的“龙虎刀”刀法,对方身手果然不俗。

  他一声薄叱:“来得好!”随即一仰面,退左脚,进右脚,右手剑一扬,招走“龙战于野”,反向马飞的左肋刺了过去。

  马飞有“金刀铁掌”之称,刀法当然厉害,衣袖拂处,身形一晃,刀划劲风,一招“秋风扫叶”,快如闪电,向祈焕艺肩膀横劈而下。

  祈焕艺挪步闪退,身子一缩,一个“卧虎当门”之式,避过了此一招。

  马飞暴叱声,道:“好快身法!”

  跟着踏前一步,招走“推窗送月”,刀锋又向祈焕艺胸间砍来。

  祈焕艺不慌不忙,长啸一声,立剑一式“东风洗柳”,让过一刀。

  他剑交左手,顺势向后平扫,直向“金刀铁掌”的右颈削来。

  金刀铁掌马飞,向下一挫腰背,一响“当”的金铁交鸣声,紫金刀与青霜剑迎个正着,溜出一蓬火星。

  刀剑交击,发生一片龙吟凤哕之声。

  两人齐齐吃了一惊,托地跳开,祈焕艺一看手中“青霜剑”,仍是一泓秋水,闪闪生光,分毫无损。

  金刀铁掌马飞一看自己厚背紫金刀,近刀尖处,裂了麦粒般大小的一个缺口。

  武家动手,兵刃损折,乃是大忌!

  马飞一看自己紫金刀遭损,怒吼一声,纵身拔起,疾如飞鸟,向祈焕艺扑来。

  祈焕艺施出过去“七妙居士”孙寒冰所传授的“太乙剑”剑法来挡住。

  一招“老猿攀枝”,再招“风中扑蝶”,一招系一招,宛若游龙翩空,银虹倒泻,向“金刀铁掌”马飞连绵而上。

  马飞的刀法,又沉稳又辛辣,祈焕艺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二人眨眼之间,已斗了二十余合。

  刀剑往返,化作银芒冷电,二条身形,在“月眉山庄”厅前庭院里,飞跃窘舞。

  众人在边上,屏息凝气观战,湘青掌“天星银雨针”,替艺弟弟掠阵。

  二人蝴蝶穿花似的斗到四十余合,倏地人影一分,寒光闪射,跟着一声叱喝道:“撒手!”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响“当”的声起,那把厚背紫金刀飞出丈外,坠落地上。

  “金刀铁掌”马飞,赤手空拳,托地往后一跳,高声道:“少侠,且慢!”

  原来,二人斗到炽裂之间,马飞突然用了一式“铁牛耕田”,刀光闪飞,来截斩祈焕艺双足。

  祈焕艺飞身跃起,一个“倒洒金钱”身法,翻身现剑,直向对方当胸刺去。

  马飞慌忙不迭,正要长身横刀来格……

  祈焕艺剑法果然不凡,就势用个“玉女排云”之式,剑尖一垂,压住刀背,奋起神力,一按一绞。

  马飞握刀虎口,立时疼痛欲裂,只一松手,紫金刀已崩飞而出。

  两人来“月眉山庄”经此一战,知道低估对方力量,而且心悦诚服。

  这时晨曦初曙,东方鱼白,已是黎明时分。

  江玉宇和祈焕艺,前后使碧漠叟于迪、金刀铁掌马飞栽下,“星海三尊”和风林樵夫区正,含笑从大厅出来。

  二人虽然并未跟星海三尊与风林樵夫等谋过面,可是从江湖传闻中,看到他们那付外形、脸相,已知道对方是谁。

  于迪一指秃顶白须,身材瘦小的区正,道:“您……您这位该是‘风林樵夫’区前辈了?”

  区正嘻嘻一笑,道:“不错,正是咱老头儿!”

  微微一顿,又道:“不打不相识,二位请大厅看座。”

  江玉宇和祈焕艺二人,似乎已忘了刚才打斗的那一幕,向二人含笑肃客。

  两人进入大厅坐下之后,子午客梅天松一团和气,笑咪咪道:“二位回‘铁佛寺’,请转告牛星,咱们这伙人元宵节准时赴此约!”

  于迪朝义弟马飞这边望了一眼,说道:“咱兄弟二人,此番来‘月眉山庄’一会后,不想替人卖命,不准备再回‘铁佛寺’了。”

  风林樵夫区正已听出于迪弦外之音,点头一笑,道:“难得二位能皂白分清,是非分明。”

  梅天松含笑问道:“两位道友,梅某想请教两位一件事。”

  于迪点点头,道:“请教不敢,于某知无不言,言无不详,但不知梅道友问的是哪一件事?”

  梅天松道:“‘玉柱擘天’孔期山是否参与‘铁佛寺’之约?”

  于迪道:“某等兄弟二人夜晚来此,就是听了孔期山建议,一探‘月眉山庄’虚实来的。”

  旁边湘青突然插嘴道:“您二位能不能告诉咱们,‘阴阳脂粉判’耿渎,是否参与此番‘铁佛寺’之会?”

  “耿渎?”碧漠叟于迪微微怔了一下,问道:“姑娘,你是指过去那位‘玄蜘教’的教主?”

  湘青一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旁边“金刀铁掌”马飞道:“姑娘,你问此话找对人了,若是问到其他人身上,准是回答不出一个究竟来。”

  于迪接上道:“过去的‘阴阳脂粉判’耿渎,就是此刻在‘铁佛寺’的‘幻影修罗’贾铭浩!”

  祈焕艺见于迪说出这些话,才澄清了拥塞在心头这团扑朔迷离的疑云,果然是他!

  于迪接着道:“咱兄弟二人跟‘玉柱擘天’孔期山比较接近,此番亦是经他相邀,才来‘铁佛寺’的,关于耿渎这件事,功;是他说的……”

  一顿,又道:“至于耿渎因何换名改姓,易容变相成‘幻影修罗’贾铭浩,我没有接下问,孔期山也未说出一个究竟来。”

  此“碧漠叟”于迪,似乎觉省到“月眉山庄”这边人,待人厚道。

  刚才外间庭院一场激战,若是换了绝恨狠手之流,自己兄弟二人已血溅七尺,横尸此地了。

  是以他聊谈中口不遮拦的又道:“其实,过去‘阴阳脂粉判’耿渎,并非真正‘玄蜘教’教主!”

  大厅众人听到此话,都不约而同骤然一震,耿渎并非“玄蜘教”教主,谁又会是“玄蜘教”教主?

  风林樵夫区正,一变往常嬉笑的神情,问道:“‘玄蜘教’教主不是耿渎,另外又是谁?”

  边上金刀铁掌马飞道:“北地江湖上谁都知道耿渎是‘玄蜘教’教主,他自己亦承认不讳,其实真正幕后掌大权的,乃是‘玉柱擘天’孔期山。”

  “子午客”梅天松一声轻“哦”,两眼直直地朝区正瞪了一眼。

  那似乎在说:“你这老头儿,说是身边‘耳报神’最多,连这样一件震撼江湖的辛秘也不知道?”

  眼前碧漠叟于迪说出这些话,他所知道的是“风林樵夫”和“星海三尊”这数位侠义门中前辈高手,至于祈焕艺等这几个年轻人的身世来历,就不甚清楚了。

  他又道:“孔期山雄才大略,深谋远虑,想以君临天下的雄愿,称主武林,先盘踞北地江湖,继后连络西南道上人物,是以他此番参与金阳山‘铁佛寺’‘雷木尊者’牛星禅师之会。”

  “月眉山庄”中“风林樵夫”区正等众人,从碧漠叟于迪和金马铁掌马飞二人身上,知道了有关“玉柱擘天”孔期山片段辛秘。

  二人离开“月眉山庄”后,不再回去“铁佛寺”,踏上他们自己的旅程。

  “碧漠叟”于迪与“金刀铁掌”马飞,虽已离“月眉山庄”而去.但两人所留下的话,却激荡了在座每一个人的心头。

  “幻影修罗”贾铭浩的身分,已获得了证实,果然是“阴阳脂粉判”耿渎所易容改装。

  但过去“玄蜘教”幕后掌大权,却不是耿渎,而是“玉柱擘天”孔期山。

  虽他二人坐下“月眉山庄”大厅,谈到孔期山身上时,仅是寥寥数语而已,然而这几句简短的话中,已刻划出孔期山处世为人,诡秘和深沉。

  祈焕艺道:“区公公,过去我和小姐姐、诸葛爷爷等,往山西大同南门外‘虬云山庄’拜访‘玉柱擘天’孔期山,探听有关耿渎的行踪去处,原来全是他胡扯一通!”

  风林樵夫区正一笑,道:“小艺儿,生病找上鬼郎中,这病如何能治愈过来!”

  梅天松一瞪眼,道:“区老儿,你身边的‘耳报神’有个屁用!”

  弥陀僧九如帮着他老二,接上道:“这样一件震惊江湖的辛秘,你区老鬼居然毫不知情,直到刚才‘碧漠叟’于迪说了出来。”

  区正嘻嘻笑着道:“梅要饭,贼秃驴,你们两条腿跟咱老头儿一样,亡命奔走江湖上的,干嘛一定要咱告诉你们,你们就不能告诉咱老头儿?”

  三位老人家唇枪舌剑之际,祈焕艺突然道:“区公公,咱小艺儿想起来了……”

  区正一怔,道:“小艺儿,你想起什么了?”

  祈焕艺道:“咱小艺儿外公沙风子,被禁锢锁骨天幽峰虎十多年,此并非全然出于‘阴阳脂粉判’耿渎一个人的主意。”

  区正接口道:“你是指也有‘玉柱擘天’孔期山的一份?”

  祈焕艺道:“刚才经‘碧漠叟’于迪、‘金刀铁掌’马飞二人,说出有关‘玄蜘教’这桩底细后,我有了这样想法……”

  一顿,又道:“孔期山盘踞晋地,称雄北地江湖,阴山幽峰离大同‘虬云山庄’就在咫尺之间,一山不能容二虎,孔期山就将外公视作肉中刺、眼中钉,他自己不便出手,就利用了‘阴阳脂粉判’耿渎!”

  弥陀僧九如道:“不错,祈少侠说的也有道理,‘玉柱擘天’孔期山有君临天下,称主武林的野心,就暗中推出耿渎,创设了‘玄蜘教’。”

  目注祈焕艺一瞥,又道:“祈少侠的外公沙风子,就成了他排除异己中的一个目标了。”

  “子午客”梅天松“哼”了声,向九如和尚道:“老大,你把孔期山看得太高了,凭孔期山这块料,可以做武林盟主,那就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谁都可以坐上武林盟主一席了!”

  弥陀僧九如道:“老二,如果孔期山真个身怀盖世绝技,当年他那块‘幻变千相’的招牌,就不会砸在你手里……”

  一笑,又道:“咱是指孔期山有此野心,同时他胸腑也确是深沉,能想出那些云诡波谲的名堂来,若不是刚才于、马二人说出这回事,谁也不会想到‘玄蜘教’中还有这样一段曲折。”

  “笃笃笃…当当当”,传来梆锣三敲的声音,已是三更时分。

  祈焕艺和湘青来“月眉山庄”后,就不能双宿双栖,夜晚两人不能睡在一起了。

  好在“月眉山庄”廊宇衔接,有不少房间,祈焕艺与区正等来后,每人都有舒服的客房一间。

  三更时分,客房里的祈焕艺,还没有上床休息,视线望着桌上那盏散发出黄澄澄光亮的油灯,似乎进入幽远的沉思中。

  突然,响起“笃笃笃笃”细微的轻敲房门声音,把坐在床沿的祈焕艺,从沉思中惊了过来。

  “小姐姐深夜敲门找来,不知有什么事情?”祈焕艺暗暗感到诧异。

  这里“月眉山庄”,除了湘青深夜会来敲祈焕艺房门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祈焕艺正在心念游转之际,又是“笃笃”两响敲门声传来。

  祈焕艺取下门闩,轻轻把房门拉了开来,发现推门而入的人时,不禁诧声问道:“哦,尊驾来此找谁?”

  那人进入房中后,转身自己将房门掩上。

  祈焕艺从油灯的光亮下看去,竟是一位玉树临风,英姿翩翩的年轻书生。

  他又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再朝对方脸上仔细看去时,心头猛然一怔,道:“你……是你,孔姑娘!”

  孔美鸾竖立起食指,堵上嘴唇,轻轻“嘘”了声,接着指了指掩上的客房门。

  祈焕艺已会意过来,拉开房门,外面是一座面积宽大的庭院,他朝房门两侧看了看,闪身走了出来。

  孔美鸾卸尾出来,又指了指庭院的一列高墙。

  祈焕艺心里暗暗称奇,孔美鸾再次女扮男装,来“月眉山庄”找上自己,又是为了何事呢?

  他见孔美鸾一指高墙,业已理会,就从高墙纵身而出。

  孔美鸾也跟着随丁出来。这里是一片田野山坡,静悄悄的,四下听不到一丝声息。

  两人来到一棵大树下。

  祈焕艺看到孔美鸾身上这套文巾儒衫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难道就是她?

  “孔美鸾,你也来金阳山了?”祈焕艺找不出该说的,就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孔美鸾轻轻“嗯”了声,道:“咱跟爹一起来‘铁佛寺’的。”

  祈焕艺把刚才所想到的那件事,问了出来,道:“孔姑娘,泸州城南门大街‘悦来居’饭馆那张纸笺,是你送来的?”

  孔美鸾点点头,道:“是的……”

  微微一顿,轻声又道:“咱知道你和诸葛湘青,在搜查‘阴阳脂粉判’耿渎的行踪下落,同时已怀疑到‘幻影修罗’贾铭浩身上,咱就叫一名小要饭,送了一张纸笺给你。”

  祈焕艺看到站在自己跟前,亭亭玉立,书生打扮的孔美鸾时,思潮起伏,不禁感触不已,他直唤她名字问道:“美鸾,你今夜找来‘月眉山庄’,有什么事吗?”

  孔美鸾一对圆滚滚的明眸,朝他注视了一眼,轻轻道:“咱们很久没有见面了,来看看你。”

  祈焕艺听到这样一个回答,感触之余,心头不由为之暗暗一怔!

  眼前“月眉山庄”与“铁佛寺”,敌我对峙,险象环生,孔美鸾竞在此时此地,找来这里。

  他心念闪转,柔声又问道:“美鸾,你除了看看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孔美鸾轻声道:“焕艺,这件事原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但因为是你,所在咱来告诉你……”

  祈焕艺听来很费劲,而对方的含意,也已会意过来,就即问道:“美鸾,什么事情,你说。”

  孔美鸾道:“元宵‘铁佛寺’之会,你和诸葛湘青已看不到‘幻影修罗’贾铭浩,也就是那个‘阴阳脂粉判’耿渎。”

  “看不到?”祈焕艺道:“你是说耿渎已离‘铁佛寺’,元宵节他不会露脸?”

  孔美鸾道:“耿渎没有离开‘铁佛寺’,只是元宵节那天,他并不露脸!”

  祈焕艺听到此话后,有所理会的说道:“美鸾,你是指耿渎匿藏‘铁佛寺’中,不在元宵节露脸?”

  “并非匿藏……”孔美鸾摇摇头道:“咱听爹说,耿渎在练一种功夫,不能中途间断,他单独一人住‘铁佛寺’后面,有五里光景的‘老君岩’,一处叫‘蒲灵洞府’的山洞里面。”

  “‘老君岩’……‘蒲灵洞府’……”祈焕艺从嘴里念出这处地名。

  孔美鸾目注祈焕艺,悠悠地道:“焕艺,你我相见恨晚,没有这段缘分,但我美鸾对你这份心意,相信你不会不知道……”

  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我有一件事要请求你!”

  “你说,美鸾!”祈焕艺朝她看来。

  孔美鸾轻轻道:“关于咱爹的情形,以后你或许会知道,看在咱美鸾对你的这份心意,你别难为了咱美鸾的爹!”

  祈焕艺已听出她话中的含意,美鸾所指的“情形”,不必以后,经于、马二人说后,现在已完全清楚了。

  祈焕艺并没有说出这段经过,顺着她口气,点点头道:“美鸾,你已有这样交代,我祈焕艺记在心里。”

  孔美鸾轻轻又叹了口气,道:“焕艺,你回房去休息吧,咱走了!”

  她朝祈焕艺深深注视了一眼,转身离去,祈焕艺望着她背影,消失在幽暗一角;祈焕艺转身过来,发现“风林樵夫”区公公,站在自己后面,老人家缓缓一点头,道:“小艺儿,那个美鸾姑娘,还真是个好女孩呢!”

  元宵节,他们在中午过后,攀登金阳山,往“铁佛寺”而来。

  “艺弟弟,孔美鸾又来看你了?”湘青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虽然经区公公请了一下,她还想知道更清楚些。“是的。”祈焕艺并不把此事隐瞒下来,将孔美鸾夜晚找来的情形,都说了出来。

  “‘铁佛寺’后面五里的‘老君岩’,‘蒲灵洞府’……”湘青轻轻念出此数字,道:“艺弟弟,若不是孔美鸾来告诉你,又让耿渎这混蛋漏网了!”

  祈焕艺道:“耿渎在练一种功夫,不能中途间断,所以单独一人,留在‘老君岩’的‘蒲灵洞府’。”

  “风林樵夫”区正、“星海三尊”、江家兄妹、秦五阳夫妇两人,还有祈焕艺和湘青等一伙人,行有半个时辰光景,抬脸看去,迎面是条整洁的山路,全是用青石铺成的。

  众人踏上这条山路,发现山路两旁,都是一棵棵虬枝盘结的古松老柏,看来树龄都在百年以上。

  又经有半个时辰的脚程,一座巍峨矗立的禅林庙宇,已横在前面……

  正是此番众人前来,要跟“雷木尊者”牛星等那伙人、见个真章的“铁佛寺”。

  “铁佛寺”前面,有一块占幅面积极辽阔的平坦空地,这该是牛星所指双方较量武技的地方了。

  由于众人将此番赴会的时间予以变更,是以“铁佛寺”前静悄悄的,未见半个人影。

  众人在“铁佛寺”前空地上站落下来,“风林樵夫”区正向祈焕艺道:“小艺儿,你去庙里告诉他们一声,说是咱们来了!”

  “是的,区公公!”祈焕艺飞步走向“铁佛寺”,来到大殿看到一名知客僧,就即道:“烦你进里禀报你们方丈,说是‘风林樵夫’区正等诸人,来此赴元宵之约。”

  那名知客僧连连应诺,走进内殿,祈焕艺也就退出,来到外边空地。

  经有盏茶时间,从“铁佛寺”鱼贯而出,陆续出来数人,其中有“雷木尊者”牛星和“竹笠山翁”公真。

  祈焕艺纵目注意看去,赫然“玉柱擘天”孔期山在列,紧挨边上的风姿俊逸的年轻书生。

  此年轻书生即是意乱情迷,为情所困的孔美鸾姑娘所扮装。

  孔美鸾在父亲身边站停下来后,一双秋水似的明眸,就朝这边游转扫视看来,当她发现对方那伙人中的祈焕艺时,游转中的视线停住了。

  祈焕艺发现过去孔美鸾说的果然不错,对方那伙人中,已没有看到那丑八怪,就是耿渎所扮装的“幻影修罗”贾铭浩。

  “雷木尊者”牛星朝对方众人回顾一匝,视线落在“风林樵夫”区正身上时,嘿嘿冷笑数声,道:“区道友果然是个有心人,带了一伙人来金阳山,使这座荒凉的古刹,增光不少!”

  “风林樵夫”嘻嘻笑着道:“哪里,哪里!大和尚,既然有约在前,当然不能龟缩在后,咱老头儿会同几位武林同道,前来讨教一番。”

  一顿又道:“现在就请大和尚邀那一位高手,上阵交手吧!”

  牛星转首朝自己这边激转一瞥之际,突然响起一个冷叱声道:“牛星禅师,待在下‘追魂剑煞’柳申,一会对方高手。”

  话声甫落,一抹身形电射而出,落下场子,嘿嘿冷笑道:“哪位要来领教?”

  区正正待自己上前时,背后传出一响声音,道:“区老前辈,杀鸡焉用牛刀,由咱秦玉阳前去应付就是!”

  秦玉阳此话,却把这绿林魔獠“追魂剑煞”柳申,挖苦得入木三分,似乎根本没有把他看进眼里。

  柳申一声暴叱,秦玉阳身形飘落场中,足尖方始沾地,他一招“天外来鸿”,剑尖直向秦玉阳的咽喉要害指来。

  秦玉阳原来是武当弟子,武当门中剑术冠绝江湖,他一声:“来得好!”

  略一挫身,闪过对方凌厉一招,“当”金铁交击声中,手中青钢剑往下一沉,搭上对方剑身,顺着剑身,一个“顺水推舟”之势,直向对方肘腕削去。

  柳申猛然一惊,急展“寒蝉移枝”身法,剑柄一沉,闪移半步。

  就在此同一刹那间,剑演“翔空滑喙”,散出一蓬剑花,朝秦玉阳上、中、下三路扫来。

  秦玉阳一提真气,身形暴退六、七尺,避过对方一招,变招易式,身形飘落之际,剑走身前,剑尖向对方指来。

  “追魂剑煞”柳申,刚才一招走空,知道不妙,正要展个“倒栽垂柳”之势,封住对方剑身……

  秦玉阳武当剑法厉害非凡,刚才那一招递出。可虚可实,是个幌子!

  柳申出招封剑,秦玉阳肘腕一沉,一式“气弥六合”,剑锋—划,横里剔尖,一响“嘶”的一声,已把柳申左肩背后,连衣带肉,削下一大片来。

  这个有“追魂剑煞”之称的柳申,再也不会想到对方剑法,竟此等神速、锐厉!

  肩背受伤,手中长剑松脱,他正要拔身逸去时,秦玉阳却来个“利上滚利”,飞起一腿,朝柳申的臀部结结实实的踢去。

  柳申挨上这一腿,整个身体腾了起来,接着一响“砰”地一声,跌个口鼻出血,晕了过去。

  秦玉阳略一晃身,飞回自己这边,祈焕艺等连连喝彩叫好!

  杜采频见夫婿秦玉阳,出手干净俐落,胜了对方第一阵,更是高兴不已。

  “雷木尊者”牛星见自己这边,头阵就给人家打个灰头土脸,败了下来,这份难受,就像自己脸上挨了人家一记巴掌。

  这时边上响起一个声音,道:“牛星禅师,待咱‘飞锤’崔子荣一会对方高手。”

  他话落,拔身腾起,飞来场子中央,向区正等人那边道:“那位高人跟在下‘飞锤’崔子荣,较量一下手上功夫。”

  “云中鹤”江玉宇,平时使用一反映长剑,他从恩师“岭南大侠”邵振川,也学了一套“太乙天遁钩”钩法的绝技,此番“铁佛寺”之会,他就携带双钩作兵刃,替代了原来的长剑。

  “飞锤”崔子荣,视线正向对方阵中游转之际,忽见人形闪晃。有人上了场子,其身法之快,为平生所少见,不禁暗昭一怔。

  崔子荣定睛看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如冠玉,身穿一袭米白色劲装,手中握着一对双钩,显然来人,不会是平庸之流。

  他冷冷一哼,道:“来者是谁,‘飞锤’崔于荣不跟无名之辈交手。”

  “云中鹤”江玉宇一笑,道:“尊驾此名号,未见得如何响亮,何必穷吹法螺,冒大气!”

  崔子荣见他出口不逊,勃然大怒,道:“小子,你嫌自己命长……”

  话未落,把“炼子锤”兜面一晃,一式“流星追月”,直向江玉字面门打来。

  江玉宇一声:“来得好!”

  双钩交叉,使劲一格,一阵“叮当”声中,炼子锤已击了回去。

  崔子荣炼子锤给对方挡回,腕掌虎口震得火辣辣发热,心里暗暗吃惊不已。

  他急急腕把一带,一式“彩凤移巢”,双锁齐发,一奔胸腹,一击“太阳穴”。

  “云中鹤”江玉宇,一个流水步,腾后五、六尺,双锁打了个空。

  “飞锤”崔子荣发现自己出招又走空,气得“哇哇”直叫,把手上一对炼子锤,翻翻滚滚,上上下下,舞了一个风雨不透。

  这对子锁,走在“飞锤”崔了荣手里,只见前后左右,都是—片炼子锤的影子,朵朵金花,漫天飞舞,煞是少有见到的奇观。

  “云中鹤”江玉宇也把双钩招数,尽量施展出来,只见万朵金花,卷住两条银蛇也似的影子,挥挥霍霍,夺目生光,这一照面碰上,双方战到三十余合,未见胜负。

  战到炽烈之际,“云中鹤”江玉宇,突然把双钩卖个破绽,一个“鸽子钻天”身法,拔起一丈多高,向场子的一端落去。

  “飞锤”崔子荣以为对方功力不济,怯战逃去,大喝一声,一个“连环踏步”身法,窘了过来。

  腕把一翻,炼子锤疾如惊虹追电,直向身悬空中,尚未沾地的江玉宇打去。

  祈焕艺等这边,见江玉宇突然纵起这么高,就知那是自露破绽,授人以隙。

  但,江玉宇已胸有成竹,就在他纵身拔起的刹那,已有了万全的准备。

  “云中鹤”江玉宇有这么一个惯例,当他出外带钩不带剑时,背上插着一把恩师邵振川所赐,吹毛截铁,一尺八寸长的“寒玉剑”短剑。

  就在他拔身纵起时,双钩执于一手,左手已把“寒玉剑”握在手。

  崔子荣炼子锤冷电似袭来,立即横剑耀芒,照准锁头一端削去。

  “寒玉剑”犀利无比,横锋朝炼子锤截下,已迎刃而断。

  那一只“金瓜锤”,带着尺来长的一段断链,星飞电掣,“嘶”的破风声中,宛若凌空袭下一枚金球,直向对方阵中打去。

  如果脑袋挨上这只金瓜锤,立即落个头破脑裂。

  辛而眼前“雷木尊者”牛星等诸人,都是身怀绝技之流,各个闪身挪开,断去的炼子锤,打在地上一颗拳大的卵石上,给击个粉碎!

  江玉宇身在凌空,一个“飞燕穿林”身法,剑走身前,从半空追截而下。

  “飞锤”崔子荣,一锁已断裂飞去,就在此电光石火之际,连“啊”声尚未吐出,“寒玉剑”已当胸穿过,打了一口血窟窿。

  高空落下的江玉宇,左脚脚尖一点横仆地上的崔子荣尸体,身形弹回自己阵里。

  如此一来,“雷木尊者”牛星这边,又告败下。

  “雷木尊者”牛星主持金阳山“铁佛寺”以来,扬名西南江湖,何曾丢人现眼,吃过这样的亏,不禁恼羞成怒,准备亲自上阵,指名挑战“风林樵夫”区公,一决胜负。

  这时,却恼了旁边苗疆高手“铁笛金环”沙诺,厉声叱喝,叹臂一拱,“嘶”响破风声中,宛若一只怪鸟,已飘落场中。

  “铁笛金环”沙诺来到场中,意气高昂,向区正这边阵中道:“在下‘铁笛金环’沙诺,乃是苗疆番子,久仰中原武林各位高手,尤是‘星海三尊’、‘风林樵夫’数位绝技,现在要来领教!”

  祈焕艺见此苗子,跋扈乖张,目中无人,向旁边区正道;“区公公,待小艺儿上去……。”

  他话未落,还没有等区正的回答,一个晃身已来到场中,向沙诺抱拳一礼,道:“在下祈焕艺,来一会苗疆高手。”

  “铁笛金环”沙诺见此年轻人自满称“祈焕艺”,过去牛星禅师曾有提到过……

  他注目看去,见对方年纪看来未满二十,天庭饱满,眼露英芒,显然是名家弟子,于是也就还礼,道:“不敢,要请祈少侠承让……”

  沙诺嘴上说得很客气,下手却并不留情,话到半截,身形微挫,双掌一提,“砰”的一掌,一招“黑虎露爪”,直向祈焕艺“华盖穴”劈来。

  祈焕艺见对方才一错步,一股凌厉无比的无形掌劲,巳飒然袭到,心头不禁为之一寒。

  他过去曾听恩师一微上人说过,已知对方所使的乃是一种“五合追魂拳”。

  祈焕艺虽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他除了师父一微上人外,还经过孙师叔、侯爷爷等前辈高人的指点,已可以列入武林中一位高手。

  但见他不慌不忙,立即运用丹田一口真气,以“绵掌”功力,身形往下一缩,闪过对方凌厉的掌劲。

  “铁笛金环”沙诺见此看来尚不二十岁的年轻人,竟有这等敏锐、浑雄的反应,心头不禁暗暗一沉。

  就在此电光石火之际,祈焕艺的右掌,电光似的向上一穿,寻找对方脉门。

  祈焕艺的这一手,是过去“七妙居士”孙寒冰所传的“扣穴手”,如果一给沾上,沙诺这左边身体,立即交给敌人。

  但“铁笛金环”沙诺并非等闲之辈,猛一踏步,左手一扬,倏然一个横身,右手两指骈列如戟,一式“骊龙探珠”,又向祈焕艺脉门切去。

  这招以攻应攻,不得不使祈焕艺抽身让步,就在此易招变式之下,祈焕艺脚下换步,一式“惊鹤冲天”身法,旋风似的向沙诺左肩直掠过去。

  沙诺闪身暴退,堪堪躲过此一险招。

  行家交手三、五回合,已可摸出对方火倏深浅。

  沙诺发现祈焕艺虽年纪尚轻,但手法却是十分老练,显然经过多位前辈高人所指点。

  当然,祈焕艺也觉察此苗疆番子,西南江湖负有盛名,果然身手不弱。

  两人身形两次迫近,沙诺用了一手“龙戏珠”,虚向祈焕艺面门,一晃一点……。

  掌风才始发出,突把身形一撤,一阵旋风似的,身上大褂呼呼生风,一探左臂,招走“云龙吐雾”,暗藏追魂掌劲道,向祈焕艺小腿袭来。

  祈焕艺已早有防患,见对方身形疾转,猛把自己身子煞住,右脚尖一点,一旋一拔,身子平空已往后跳退四尺。

  沙诺掌力,又打了个空。

  祈焕艺一探身,一式“摩云探宵”,反向沙诺右臂猛截过去,左手三指变成“铁扫帚”式,直点对方的“曲池穴”。

  沙诺倏然一惊,急把肩头一挫,右臂一扬,运足全身“金钟罩”功力,挺起胸口,迎着祈焕艺的三指,向自己撞来!

  沙诺使用这一架式,有他的打算,恁自己一身横练的“金钟罩”功夫,把祈焕艺扫来手掌,震个腕断骨碎。

  这一来,对方纵然不死,也要落个终身残废。

  祈焕艺见沙诺自恃金钟罩,来抵御自己三指,来个将计就计,一式“毒蛇探穴”,向前送去。

  才一沾到对方胸衣,立如惊蛇掣电似的缩了回来,右手一下“大力千斤掌”之力,由下而上,“砰”然一声,打个正着。

  祈焕艺的此一掌,恁他年岁火候,不能有千斤之力,但出于沙诺不意,整个身形,宛如断线纸鸢似的,翻出两丈以外。

  虽然一身金钟罩本领,也给打得浑身麻木,“砰”的一声,向泥石地落去!

  在祈焕艺想来,自己出手此掌,抄诺即使当场不丧命,至少也有点轻重伤。

  可是此苗疆番子,却也果然厉害,一飞落地,一个空心筋斗,身形又腾了起来,“刷”地一声,没事似的又飞到场子来。

  祈焕艺看得不禁心头一沉。

  “铁笛金环”沙诺,猛然大笑道:“估不到祈少侠有此本领,佩服,佩服!在下一时疏神大意,在拳脚上输了一着,现在不便再抄旧文章,在兵刃上比个高下如何?”

  他话到此,不等对方是否同意,一掀袍角,一响“铮”的一声,取出一对海碗大小,精光耀目的金环来,向祈焕艺面前一晃,直挺挺的站停。

  敢情,沙诺有“铁笛金环”之称号,该是由他这对兵刃而起。

  祈焕艺朝他手上这对兵刃看去,金环内外除了护手把柄外,内内外外精钢铸成,倒须形的钢齿,寒光闪闪,犀利无比,一望而知,这有不少神奇招式。

  祈焕艺“青霜剑”出鞘,手提宝剑,便是“朝天一柱香”之式,退后三步,道:“尊驾,赐教吧!”

  此时,双方两边人都凝神贯注在场中两人身上,“玉柱擘天”孔期山似有所思中,脸色连连数变,继后向边上扮装书生的女儿美鸾姑娘,轻语一阵。

  “铁笛金环”沙诺上吼一声,身形一长,旋风似的扑到祈焕艺面前。

  右手金环平推,左手金环闪晃,虚实并开,一招“撞鼓击钟”,直向祈焕艺打来。

  祈焕艺挪退半步,右手“青霜剑”一穿一酣,用个“翻云覆雨”之式,猛截对方右臂。

  沙诺霍地一矮身,用个“庖丁解牛”之势,身形一转,招演“回山环水”,直向“青霜剑”剑身,横扫过来!

  他此一手,要把祈焕艺的剑崩飞。

  祈焕艺已摸出对方招数,剑身一沉,寒光闪射,一招“东风舞柳”,直抹对方双足,一招二式,跟着剑尖一抛,猛扎小腹。

  沙诺双环走空,右脚一探,使个“大鹏展翼”身法,旋风似的一转,金环又向祈焕艺颈后打来。

  祈焕艺一闪身,避开对方一招,双方一剑双环,展开一场炽烈的打斗。

  沙诺见对方这套剑法诡异,厉害异常,尤其在“守”的这方面,封闭严密,自己这对金环,不论使出何种神妙招式,都给对方所化解。

  沙诺仗着自己一身横练“金钟罩”功夫,见祈焕艺回身出剑,剑尖向胸窝指来,倏即左手三只手指疾吐,压上剑身,顺手用个“毒蛇寻穴”,直向祈焕艺的“风府穴”点去。

  但祈焕艺此口“青霜宝剑”,乃是昔年“七妙居士”孙寒冰游侠江湖的仙家神兵,岂是区区金钟罩所能抵御。

  “青霜剑”一绞一抽,沙诺左手三指,立即和手掌分了家。

  祈焕艺宅心仁厚,不想赶尽杀绝,再出厉招,一笑道:“尊驾请便,祈某已承让了。”

  沙诺脸色铁青,飞身进入自己那一边。

  “雷木尊者”牛星见沙诺又告败阵,禁不住一股怒火涌来,正要纵身入场,边上传来一个声音,道:“牛道友,待区区‘玉柱擘天’孔期山,一会对方高手。”

  他未等牛星作答,已飘身而出。

  对面“子午客”梅天松,见孔期山出场,嘻嘻一笑,就要出场。

  “风林樵夫”区正,突然想到孔美鸾来“月眉山庄”,跟祈焕艺的夜半轻语那回事上,就即向梅天松道:“要饭的,你跟孔期山交手,记得我老头儿一句话,点到为止。”

  梅天松点头道:“区老儿,咱梅天松理会……”

  孔期山站下场子,见对面阵中,出来一个身穿千补百钉衣衫,身材瘦小的老要饭,似有所触地,霍然一怔。

  梅天松来到场中,用手一指,嘻嘻笑着道:“‘幻变千相’孔期山,久违了,你是否还记得咱‘子午客’梅天松,这个要饭的!”

  “果然是你,梅天松!”“平柱擘天”孔期山脸色神情连数变,经过短暂的迟疑思忖,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他向女儿孔美鸾一招手,父女两人并未进“铁佛寺”,而走下金阳山而去。

  “玉柱擘天”孔期山此一选择是对的,尚未跟对方交手,临场离去,虽会被牛星等人所见怪,但他一世英名还不致会付之流水。

  孔美驾随着父亲临去的刹那,频频朝祈焕艺这边看来,最后,吐出一缕只有自己听到的叹息声,低下头,随着父亲而去。

  “雷木尊者”牛星对孔期山此一措施,由震惊而感到奇怪,可是,已没有更多时间容他思考。

  场中已由“子午客”梅天松,而换了“风林樵夫”区正。区正朝向“雷木尊者”牛星这边招招手,笑着道:“大和尚,咱老头儿陪你玩几手,江湖传闻,你‘迷魂化血铛’暗器十分厉害,就拿出来玩玩吧!”

  “雷木尊者”牛星听“风林樵夫”区正说出此话,知道这老头儿有恃无恐,自己“迷魂化血铛”独门暗器,虽然厉害,可是在这老头儿跟前,恐怕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但此老家伙已把话说出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如果真个不能取胜,只有退进“铁佛寺”,再见机行事了。

  “雷木尊者”牛星心念游转既定,暴喝一声,纵身来到场中,戟指区正道:“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你既然海口张狂,咱佛爷今日就要你横尸此地了!”

  区正一点都不生气,嘻嘻笑道:“大和尚,别在嘴皮上发狠,把你那些破铜烂铁拿出来吧!”

  牛星又是一声大喝,突把右手一挥,一件银晃晃的暗器,挟着一股黄烟,向这边飞来。

  “风林樵夫”区正,过去虽在白市口江岸,解了祈焕艺的围,但他并未目击过“迷魂化血铛”这项暗器。

  他抬脸看去,只见这件暗器十分奇异,不像一般江湖中人使用的针、镖、箭诸类的暗器。

  随着暗器的那阵黄烟,闻到奇臭刺鼻,令人心脑俱闷。

  区正暗叫一声,说道:“不错,贼秃驴打来的,就是‘迷魂化血铛’暗器,这是一种散发出毒气的暗器,得要小心处置!”

  区正丹田运气,闭住周身穴道,两条腿拿桩站定下来,从袋里掏出一颗银丸,紧扣掌心。

  就在此眨眼刹那之间,“迷魂化血铛”已电射而来,“风林樵夫”区正一声大喝,银丸弹指而出,一响“当”的一声,跟“迷魂化血铛”打个正着。

  就在同一时间里,区正身形往后暴退八尺,避开对方暗器散发出的毒烟。

  “轰隆”震耳声起,“迷魂化血铛”爆炸开来,碎片粉飞,石火迸射。

  这边“雷木尊者”牛星,却是惊叫一声,连连往后跌退到自己阵里。

  “风林樵夫”区正哈哈大笑,道:“大和尚,这算是什么暗器,那是新正、元宵放的烟火嘛!”

  “雷木尊者”牛星脸色灰白,区正指“迷魂化血铛”是新正过年发放的烟火,这不啻是在牛星背上,结结实实抽了一记牛筋鞭。

  数十年来,西南江湖道上不少英雄好汉,就丧命在这宗“迷魂化血铛”暗器之下,现在遇到这位川中侠客“风林樵夫”区正,竟在举手投足,轻描淡写之下,破了这项暗器。

  牛星向阵中自己这伙人一挥手,纷纷退进“铁佛寺”,接着“砰”的一声起,已把庙门闭上。

  “弥陀僧”九如吼声道:“岂有此理,庙门关上,难道就算公案了断?……又岂能挡得住咱们这些人的去路?”

  区正道:“九如和尚,你穷叱喝干嘛?黑白两道公案,永远无法了断,现在他们退进‘铁佛寺’,已将这些大憝巨獠的气焰压下,这已经达到咱们赴‘铁佛守’之会的目的了。”一指旁边祈焕艺、湘青两人,又道:“咱们现在所要了断的公案,是这两个孩子弑亲之仇。”

  “子午客”梅天松道:“区老儿说得也是,黑、白两道公案永远无法了断,这伙狗崽子龟缩屋子里,西南江湖上可以过几个太平年了。”

  他转向祈焕艺、湘青两人问道:“耿渎藏身何处?”

  祈焕艺道:“那晚,美鸾姑娘来‘月眉山庄’告诉我,耿渎藏身在‘铁佛寺’后五里,一处叫‘老君岩’的‘蒲灵洞府’里。”

  区正道:“这就是了,咱们此去‘蒲灵洞府’,找上‘阴阳脂粉判’耿渎,要他交出昔年加害小艺儿父亲祈麟,和小湘青父母亲的公道来。”

  众人没有破门而入袭进“铁佛寺”,而是兜向“铁佛寺”后面,往“老君岩”方向找了来。

  老君岩与铁佛寺之间,虽仅五里之隔,但并非是县城大街小巷,可以按着地点找去。这里却是一片山野荒径,在茫无头绪下,找老君岩就不容易了。

  他们是在一条起伏不平的山道,各展轻功脚程,疾驰而去!

  湘青一指前面,轻轻“哦”了一声,道:“区公公,前面那人是谁了轻功脚程不在咱们之下!”

  湘青向区正问出此话,旁边谁都听到,“铁算盘”钱通突然想了起来,道:“不错,那就是牛星和尚找来助拳的‘追风捕影’古士敏,他此去也是老君岩,那是经牛星授意,通知耿渎,要他有个准备。”

  “子午客”梅天松道:“咱们上前把那小子截下来。”

  区正接口道:“梅要饭,你别乱出主意,咱们正苦着没处找老君岩,前面那个古士敏,是替咱们这伙人带路的!”

  众人一听,想来也想,就悄悄跟在前面那个“追风捕影”古士敏后面。

  “老君岩”确是一个隐僻所在,前面“追风捕影”古士敏在迂回曲折的山径上穿来穿去,若不是他“带路”,这伙人还真不容易找到。

  经有半个时辰光景,古士敏扑进山壁下一座树林,众人悄悄卸尾而入,浓荫蔽空的树林里,视线黝暗,已不见那古士敏的去向。

  湘青急着道:“区公公,替咱们带路的那家伙,怎么不见了?”

  “风林樵夫”区正道:“小湘青,别慌,说不定‘蒲灵洞府’就在这里,咱们找找看吧!”

  他们此一找,足足找了有一顿饭的时间……

  祈焕艺一指树林尽头山壁处,道:“你们快来,这里山壁下有一口人高的洞穴,不知是不是‘蒲灵洞府’?”

  “风林樵夫”区正急步走近前,朝此洞穴察看了一下,道:“咱们进里面一看!”

  众人鱼贯从洞口而入,走不到十数步,豁然“别有洞穴”,里面巨烛一支,光亮如昼,有桌有椅有床……。

  床榻上横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胸窝刺进一刀,鲜血冒涌而出。

  此人边上放着一张“面具”,那是“幻影修罗”贾铭浩的“脸孔”。

  床上血淋淋的“阴阳脂粉判”耿渎,看到众人进洞府来,惨然一笑,道:“咱已知道你们会找来这里,我并非是怕了你等,若是丧命你等之手,不如自己了断!”

  湘青看到此一幕,似乎弑亲之仇渐渐模糊,走近跟前,道:“耿渎,你已知道咱们在找你,你干嘛不逃跑呢?”

  “不想逃跑……也没有去的地方……”耿渎声音渐渐低弱,头颈一垂,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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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掌震江湖血影魔功玄幽禅功莽野君雄鬼斧神功湖海飞鹰玉佩银铃天残剑侣璇玑飘渺步惊虹一剑碧岛玉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