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小说 > 《帝疆风云》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八章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帝疆风云》 作者:独孤红

第八章

T,xt,小,说,天,堂

中年旗装女子又哭出了声:“应熊,谢谢你……”

“我只知道他们驻扎在张家口……”

“张家口什么地方?”李诗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

玉贝勒道:“那有这种事!”

“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玉贝勒又要上前。

“纪玉,非得这样不可么,不能看我的面子?”中年旗装女子悲声道。

“格格,他们父子要叛……”

“我知道,可是他总是我丈夫,纪玉,人非圣贤,都会犯错。”

这句话玉贝勒懂,他不说话了。

“不要紧。”李诗道:“只要有额驸的信鸽,不愁找不到地方。”顿一顿,道:“贝勒爷,麻烦把带来的人叫进来吧!”

玉贝勒走到厅门口,喝道:“来人!”

随听衣袂飘风声响动,从夜空中落下,然后玉贝勒带着四名黑衣人走了进来。

李诗向着白净中年人道:“额驸,请派个人去把您的信鸽抓来吧。”

白净中年人望长袍马褂体面中年人:“吴江,你去一趟吧!”

长袍马褂体面中年吴江答应一声要走。

李诗道:“等一等!”他叫住了吴江,然后向玉贝勒:“贝勒爷,请派两个人跟这位去一趟。”

玉贝勒一指四个黑衣人中的两个:“你们两个去。”

两个黑衣人躬身答应。

李诗道:“信鸽共是两对,小心了,绝不能让飞走一只。”

玉贝勒也知道严重性,道:“事关重大,千万小心,飞走一只,我唯你们是问。”

两名黑衣人再次躬身答应,然后跟着那个吴江出厅而去。李诗向中年旗装女子:“格格,贝勒爷跟我,必须要带额驸进宫,格格要是想去,可以跟着一起去。”

中年旗装女子道:“我要去,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格格,要不要准备准备?”

“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额驸呢?”

“也是一样。”中年旗装女子道:“不会怎么样,不必准备,会怎么样,准备又如何!”

李诗没再说什么。

吴江带着两个中年人回来了,两个黑衣人各提着一只藤编的方型笼子,里头各一对信鸽,雪羽金睛,一看就知道是异种健翅。

李诗道:“贝勒爷,咱们走吧!”这是李诗够意思的地方,他总把“重头戏”让给玉贝勒,除非必要,否则他不会站到前面来,只不知道玉贝勒能不能领会了。

玉贝勒向中年旗装女子微欠身:“格格,纪玉把吴额驸带走了。”

中年旗装女子含悲点头:“带走吧,我跟你们去。”

玉贝勒向两名黑衣人一示意,两名黑衣人走到了白净中年人两边,白净中年人一言不发,站起来往外行去,中年旗装女子带着两个丫头跟了去。玉贝勒带着两个提信鸽黑衣人跟在最后,不,跟在最后的应该是李诗。

出了后花厅,望着厅外的黑衣人,玉贝勒发了话:“你们留下,严禁任何人进出。”

十几名黑衣人森然恭应,李诗松了一口气,他正准备提醒玉贝勒呢。

深夜进了宫,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李诗跟玉贝勒先见皇上,由玉贝勒先向皇上禀奏经过,当然,皇上很满意:“问出来,那些人的驻扎地在张家口?”皇上这是问李诗。

“是的。”

“吴应熊也不知道在张家口什么地方?”

“是的。”

“可信么?”

“不管可信不可信,只要有信鸽在,到张家口一放信鸽,不愁找不到他们驻扎的地方。”

皇上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恐怕还要麻烦你一趟。”

李诗微一怔:“草民?”

“纪玉得留在京里办这件事,除了你跟纪玉,怕别人办不了,你原从张家口来,张家口你熟?”

“可是草民不能离京。”

“谁说的,五台你都去了。”

“那是追随皇上左右保驾。”

“现在是我请你去办事,一样。”

“草民斗胆,不一样。”

“我明白了,你是说你离我太远。”

李诗没想到皇上会当着玉贝勒这么说,他只好承认:“是的。”

“不要紧,有纪玉在,你尽可以放心。”

李诗更没想到皇上会当着玉贝勒这么说,可是他当他看到玉贝勒听了这句话,脸上浮现的奇异、复杂表情时,他明白了,这是皇上以仁德感他人的又一次应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已经收了效。他没有多说什么:“是,草民遵旨。”

皇上脸上有了笑意,欣慰的笑意:“你要带多少人,需要什么,告诉纪玉。”

“草民只要一匹健骑,一些干粮饮水。”

“好。”皇上点头。

玉贝勒道:“什么时候要?”

“事不宜迟,草民打算连夜启程。”

“我交待马上办。”

玉贝勒向皇上行个礼,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向万顺和:“给李侠士带些银子。”

“是!”

万顺和恭应声中也退了出去。

李诗没说什么,因为没钱办不了事,他需要银子,“白记骡马行”没了,他没有收入,这一阵子的用度,是当初押车回来身上剩的,一个人省吃俭用,勉强了。

万顺和办事快,很快就捧了一包银子来,看样子有好几封。

李诗道:“用不了这么多。”

“李爷。”万顺和道:“万岁爷让准备些银子,提醒了我,不少日子了,您是怎么过的?”

皇上一怔:“万顺和,不是你说,我都忘了,要这么说,这些太少了……”

李诗忙道:“不,草民不能……”

皇上道:“李侠土,您怎么过?”

“草民这一阵子没工夫,等稍微闲下采……”

“不管忙闲,日子总得过,皇家把你困在京里十年,你管的是皇家事,我皇家怎么能不管你的用度!”

“可是草民……”

“你这不算吃粮拿俸,你这只是做事换取酬劳,仍然不占官。”

“皇上……”

“李侠士,你总要让我于情于理说得过去,你总要让我心安。”

皇上一脸诚恳,甚至有点激动,李诗实在不好再说什么,道:

“皇上的恩赐,草民领受,但是草民斗胆,请只此一次。”

“这不是什么恩赐,这是你应得的,只此一次,你以后怎么办?”

“那是草民的事,请让草民自己想办法。”

皇上还待再说,万顺和道:“万岁爷,就是这么说吧。”

皇上看了看万顺和,没再说什么了。万顺和双手把银子递给李诗,李诗接了过去。

玉贝勒进来了,向皇上行个礼,转望李诗:“马匹、干粮、饮水都准备好了,就在午门外等候。”

李诗道:“有劳贝勒爷了。”他向皇上一礼:“草民告退。”

皇上道:“万顺和,派人送李侠士出去。”

万顺和应声跟了出去。

皇上望玉贝勒:“吴应熊人呢?”

“回皇上的话,吴应熊由大内侍卫押着,现在殿外候旨。”皇上要说话,玉贝勒接着又是一句:“启禀皇上,格格也进宫来了。”

皇上眉锋微一皱,玉贝勒道:“奴才斗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格格无辜,就有错,也是无心之过,所以奴才跟李诗都没有拦她。”

“纪玉,连我都称呼一声李侠士。”

“是,奴才记得了。”

“让格格先来见我吧。”

“是!”

玉贝勒立即转身向外:“皇上有旨,固伦公主静怡觐见。”

立即,外头一声声传呼出去。夜静了,禁宫里夜更静,那声声,划破宁静,传出老远。

李诗一人一骑抵达了张家口,玉贝勒给他准备的这匹坐骑还真不错,蒙古种的健骑,干粮、食水也带的很充足。到了张家口,他先找客栈,他不能不先找客栈,长途跋涉,人乏马困不说,就是鞍旁藤里的两对信鸽,也颠得七荤八素,要是不先作歇息,恢复一下,恐怕飞都飞不起来,还能找什么老巢?

李诗找的这一家客栈,近马市,也就叫马市客栈。马市一带,是张家口各种生意聚集的地方,客栈、饭馆、酒馆、茶馆尤其多,在这一带进出的人品流也杂,只不过现在不是马市期间,进出的人不多。

住店的客人带着信鸽,又是长途跋涉而来,让人看了不免诧异,但客栈上自掌柜,下至伙计,都是见过各色人等,眼皮子极宽人,人家都装没看见。

坐骑牵去别院上草料去了,人住进了二进院子的北上房,李诗笼子放在墙角,让鸽子好好静一静,恢复恢复。

鸽子要静,人也要静,可是李诗刚洗过脸,热茶还没有喝一口呢,他就发现刚住进这二进后院东厢房的客人有点可疑。

客人是个中年人,看样子是个生意人,没什么扎眼的地方,就是在他洗脸的时候住进来的。可是他清晰的记得,这个客人在他适才刚到马市的时候,抱着胳膀斜靠在街旁一处廊檐下,嘴里还叼根草梗儿,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十足的本地混混。既是本地混,住进客栈干什么,这不是冲他李诗来的是什么?李诗他不过刚到张家口,尽管以前来过这儿,可是在这儿他也算人生地不熟,怎么会他一到就有人冲他来了?是他多心还是怎么?难道会是消息已然走漏,吴三桂的人已经有所防备了?

会么,消息可能走漏么?不,就算消息走漏,也不可能这么快,两地传递消息最快莫如信鸽,就算还另有信鸽,他是连夜动身,大黑夜里信鸽又能往那儿飞,再退一步,等天亮以后再放信鸽,那就不见得能比他蒙古种的健骑快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混混又是那一路的?既然一时摸不透对方的来路,李诗只有暂时不动声色,而暗中留意。

那混混自住进东厢后,就两扇门紧闭,一直没再露面,李诗干脆也关起门来睡觉。

晚饭时候到了,马市客栈在前头兼营饭馆,李诗起来上前头吃饭去了。他从院子过,到了通往前头的亮门,他听见东厢开门了,也听见那混混跟着他往前来了,他装不知道。到了前头饭馆,他挑了一付面里的坐头坐下,刚坐下,那混混从后头过来了。

李诗还是还是装没看见,他移开目光,抬手招呼伙计。

混混往李诗坐处看了一眼,扭头又回后头去了。

李诗有点明白了,他向已经过来的伙计道:“我忘了拿东西了,待会儿再点吧。”

他站起来往后行去,到了月亮门,他没马上往前走,他站在那儿先看,东厢门关着,关得好好的。他住的北上房,门却虚掩着,他记得,刚出来的时候门是关好的。

他放轻步履,疾快的走了过去。到了房门口,轻轻推开门,混混背向外,正在炕前翻他的行李。

李诗他淡然道:“要帮忙么?”

混混吓一跳,霍然回身,看见了李诗,他腾身跃起,飞也似的扑向窗户。

李诗跨步横挪退出廊下,堵在窗前。砰然一声,混混把扇窗户撞落了地,人跟着窜了出来,一个翻滚跃起来就想跑,眼前没路,有个人站在那儿堵住了路。混混急了,一拳捣向李诗心窝。

这简直是班门弄斧,孔夫子门前卖文章。李诗抬手就扣住了混混的腕脉,混混痛呼一声,龇牙咧嘴不动了。

窗户撞落了地,这一声不小,前头的人听见了,跑过来看,一下子就是一大堆。

混混马上叫了起来:“各位乡亲,这个外地来的人打人。”

“李诗从他怀里摸出一封银:“真是恶人先告状,我还没打你呢,至于我为什么抓住你,这就很明显了。”

“胡说,这银子是我的,你有什么凭据说是你的。”

李诗把封底向上,银封盖着两个朱红的小印,他道:“这是官银,你在那个衙门当差呀?”

混混脸上变了色,没话说了,看热闹的马上低低议论。

李诗又道:“你可知道,偷盗官银是什么罪么?”

混混忽然大声道:“你可别含血喷人,我在‘城防营’当差。”

“呃?你在‘城防营’当差?”

“当然。”

“冒充官兵,可又是罪一条啊!”

“不信你去问问。”

“可以问,应该不假。”

只听混混又道:“麻烦那位给跑趟城防营,找……”

找谁他还没说出口,忽听:“让开、让开!”

看热闹的忙向两边让去,三个穿着整齐,跨着腰刀的城防营兵,一前二后的从看热闹的人后走上前。

混混像碰上了救星,忙道:“兄弟们,快来救我!”

前面那营兵道:“怎么回事,这是?”

混混道:“这个外地来的说我偷他银子,还说那是官银,我告诉他我在城防营当差,官银是我的……”

那营兵不等混混话说,便望着李诗道:“没错,他在城防营当差,银子是我们大伙儿刚关的饷。”

李诗又把银封底翻向前:“你们认字么?”

那营兵道:“废话!”

“你们过来认认封底这个印。”

三个营兵同时上前,俯身一看,前头营兵脱口惊呼:“内务府!”

谁不知道这个衙门在那儿,是管什么的?看热闹的立即哄然议论,不由后退。

三个营兵跟混混都白了脸,前头营兵道:“您是……”

“不必问那么多,只告诉我,银子是不是你们的?”

“不是,不是!”

“这个人在你们城防营当差么?”

“不是,不是!”

“从这件事就可以知道,你们城防营平日的作为了,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罪么?”

“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该死……”三个营兵几乎要跪下了。

“我出门在外,不想惹事,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看着办吧!”

李诗手微一带,混混站立不稳,一晃向着三个营兵倒去。三个营兵忙伸手扶住,什么也没敢多说,也没敢多停留,架着混混走了。

没什么热闹好看了,看热闹的人散了,往前去了。

李诗进屋去把银子都揣在怀里,又往前去吃饭去了。

这下谁都知道他是个有来头的了,一顿饭吃完,伙计说掌柜的交待了,硬是不要他的钱。这怎么行?李诗说什么也要给,最后是恭敬不如从命,掌柜收了他的钱。在掌柜带伙计陪笑哈腰相送下,李诗回到了后头。

天已经黑了,进屋先点灯,灯一点上,李诗傻了,墙角的藤笼子不见了,也就是说,两对信鸽都不见了。鸽子丢了不要紧,这东西丢了要命,给留下一只也好,居然是一只不剩。

信鸽丢了,上那儿找他们的老巢去?一路上,人、马都可以不吃木喝,四只信鸽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就怕它们病,更怕它们死,现在……

这怎么办?谁弄去了?李诗一口吹灭了灯,转身扑了出去。

李诗的行动有多快?片刻之后他到了城防营,营门口有站门的,一个小武官带着四个营兵,他找上了小武官:“请问一下,刚刚是不是有三位贵营的弟兄,带一个百姓回来?”

小武官两眼一翻:“你是干什么的,问这干什么?”

本来嘛,不认识你是谁,又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告诉你?”

“那个百姓,是我交给贵营三位弟兄带回来的。”

“你?你又是干什么的?”

“我是内务府的,出来公干。”

“内务府的?”小武官打量了李诗的一身穿着,实在不像:“有什么凭据,证明你是内务府的?”

李诗没凭据,取出那把宝匕来,这么个比芝麻还小的小武官恐怕根本不认识,怎么办?

李诗取出了银封,让小武官看封底的印:“这是内务府的银封……”

小武官藉着营门口大灯笼的灯看了看,道:“是内务府的银封没有错……”

“那……”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找贵营那三位兄弟跟他们带回来的那个百姓。”

“我没有看见有那三个带回来个百姓。”

一名营兵忽然道:“三个结伴回营的,只有……”

小武官立即截了口:“没人问你,不要多嘴。”

“那名营兵马上闭嘴不说了。李诗觉得不对,忙道:“这件事很紧急,很要紧……”

小武官摇头道:“那不关我的事,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这些银封不是偷来的。”

“要是你有这个怀疑,你早把我抓起来了,是不是?”

“你以为我不想抓你?”

“你就不怕弄错了,惹祸上身?”

“我……”

“别多说什么了,快告诉我,要不就让我见你们营官,还得快!”

小武官冷冷一笑摇了头,还没有说话,事情紧急,李诗没那个耐性了,抬手搭上了小武官肩头,扣住了小武官的“肩井”:“说不说?”

小武官惊怒:“你……”

李诗五指微一用力:“快说……”

小武官难受了,身子矮下半截,龇牙咧嘴,额上见汗。

四个营兵要拔刀,李诗道:“谁敢动?”

小武官也忙道:“不要动,不要动!”四个营兵没敢动,小武官又道:“我没看见,我真没看见。”

李诗一指刚才说话那营兵,他刚才怎么说的?”

小武官忙道:“王得顺,你说!”

那营兵道:“我只是说,刚才三个结伴回营的,是咱们哨里的丁大德、王来福、刘三海。”

李诗道:“他们人呢?”

那营兵道:“在营里。”

李诗一推小武官:“带我进去找。”

小武官忙道:“不行,我不敢……”

“怎么说?”李诗五指又要用力。

小武官忙道:“好、好、好,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李诗向四营兵:“你们四个,最好别离开岗位,也别大惊小怪,否则是给他惹麻烦。”推着小武官进了营门。

还好是这时候来,天黑,在外头走动的人少,偶而碰见几个,见李诗手搭在小武官肩上,以为李诗是小武官的朋友,谁也没在意。东弯西拐了一阵,来到一排营房前,里头有灯,也有人进出,小武官道:“这几就是我们‘哨’。”

李诗道:“叫他们出来。”

小武官立即扯着喉咙叫:“丁大德、王来福、刘三海。”

只听营房里有人问:“谁呀?”

小武官道:“出来一下,有人找。”

很快的,从营房里出来三个人,号衣都脱了,可是李诗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那三个人。三个乍从里头出来,一下子还看不清楚人,走在前头的一个还问:“谁呀?”

李诗道:“我。”

那三个看清楚了,脸色一变,前头一个向小武官:“管带,这个人你认识?”

小武官忙摇头:“我不认识!”

“那三个里前头一个道:“我们也不认识……”

李诗知道不对了,跨步上前,另一双手一把抓住了那头一个:“你怎么说?”

另两个叫了起来:“来人哪,来人哪,有人闯营闹事,有人闯营闹事……”

这一嚷,这个营房里的都出来了,附近营房的也出来了,刹时,黑压压的一片人,围成了一圈圈。

有人叫:“这是干什么,这还得了,抓起来!”

一片呼喝,周围的人要动,李诗两手同时用力:“谁敢动,不要他们俩了?”

那两个,杀猪似的大叫,这一叫,还真怕人,没人敢动了。

随听有人沉喝:“什么事,让开、让开!”

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壮汉,排开众人到了前头,众人纷纷后退,还都叫:

“哨官、哨官!”

原来是“哨官”来了。

(清初兵制,十人为一棚,设管带一人,百人为一哨,设哨官一人,五百人为一营,设营官一人。)

小武官立即苦着脸叫:“哨官……”

哨官自有哨官的威严,那哨官大马金刀的一站,沉着脸向李诗:

“你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李诗道:“你是这一哨的哨官?”

“你跟谁你呀我的?”

“我来自京里的内务府。”

哨官一怔,不发官威了:“内务府?”

李诗随把客栈的事说了一遍。他刚说完,被他抓着的那三个里的一个就叫:

“哨官,别听他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他,连儿也没见过他……”

小武官也说:“他身上的内务府银封,怕是偷来的……”

“对、对、对,一定是,一定是。”

哨官冷冷一笑:“把你身上的银封,拿出来我看看!”

李诗道:“别让你的人跑了。”

哨官道:“你放心,我只担心你跑了。”

李诗松了小武官跟那一个,他们两个立即退入了人群。

围观的人有人想趁这时候动手,哨官抬手拦住。

李诗从怀里取了一封银,递了过去。哨官接过一看,抬眼道:

“这并不能证明你就是内务府的,我的这个管带说的不错,这些银子,说不定是你偷来的。”

他话声方落,李诗已到了他面前,右掌抓住了他的脖子,左手拿回了那封银子:

“有你这样的哨官,那就难怪有他们那样的部属了。”

周围立即骚动,但却没人敢轻举妄动,哨官脸都憋红了,哑着嗓子问: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李诗道:“没奈何,我只有见你们营官面,再不成,我不惜杀人……”

“谁敢杀人?”一个低沉话声传了过来。

“营官、营官……”叫声四起,人往两边退,一个穿着整齐,约摸五十上下的瘦削小胡子走了过来,到众人之前站住。营官毕竟是营官,营官比哨官还有威严,当然了,一定经历过不少大阵仗。背着手往那儿一站,两道锐利目光直逼李诗:“你说你是内务府的?”

“不错。”

“好,我刚从‘禁旅八旗’调到张家口来,京里的事我还算清楚……”

“好极,你知道玉贝勒?”

“没人不知道玉贝勒。”

“你听说李豪这个人?”

“当然听说过。”

“你知道他凭什么在京里通行无阻,管尽皇家事?”

“听说他蒙先皇帝恩赐一把宝匕……”

“这就对了。”李诗从怀里取出了那把匕首。

营官一见大惊:“你、怀就是那位……”

“不错,我就是那个李豪。”

营官砰然一声跪下了地,他这一跪,马上四周黑压压跪下了一片。

李诗收起了匕首,道:“营官请起。”

营官起来了,上前扬手就给哨官一个耳括子,打得哨官直叫:

“启禀营官,属下不知道……”

李诗松手放了他,哨官也顾不得揉脖子,转过身去就叫:

“丁大德、王来福、刘三海,给我滚出来!”

那三个,低着头乖乖的从人丛中出来了。

哨官道:“现在你们怎么说?”

那三个,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了。

“你们害苦了我。”

哨官骂了一句,上前一阵拳打脚踢,那三个还是没敢吭一声。

哨官道:“这个李爷交给你们的那个人呢?”

为首的丁大德嗫嚅了半天才道:“放了!”

“放了!”哨官叫一声,扬手又要打。

营官一声怒喝:“竟敢循私纵放人犯,简直胆大妄为,把他们三个给我押起来!”

哨官一声恭应,就要指挥抓人。

李诗道:“等一等。”他拦住了哨官,问丁大德:“你们认识那个人,是不是?”

丁大德点了头:“是。”

李诗向营官:“麻烦派个人押着他,带我去找那个人。”

营官答应一声,指着哨官道:“他们都是你‘哨’里的,你押着他去。”

哨官连忙答应。

李诗道:“营官,我出京是有公干,请晓谕所属,不要外泄我在张家口出现的事。”

营官欠身答应。

李诗向哨官:“咱们走吧!”

夜色更深了,哨官押着丁大德到了这一家门口时,大街、小胡同几乎已经没有别人了。

丁大德怯怯的指了这一家:“就是这儿了。”

这一家,小门小户,两扇窄门上的油漆,都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看样子不怎么样,本来嘛,混混家还能怎么样。

李诗道:“叫门。”

丁大德上前叫门,叫没两声,随听里头传出了男人话声:“谁呀?”那混混的话声。

丁大德道:“我。”

“呃,丁大哥。”

耳朵还不错,一听就听出是丁大德来了。门声响动,门开了,一个人当门而立,藉着里头射出来的灯光看,不是那混混是谁?

他也极机灵,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不对,脸上笑意一凝,他就要关门。

可惜他没李诗有快,李诗已抬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门里拖了出来,他叫也不能叫,直挣扎,也白搭。

李诗对哨官道:“请回去吧,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

哨官恭应一声,带着丁大德走了,走得飞快。

李诗向混混:“我跟你打听件事,我有两对信鸽丢了……”

混混忙摇头,李诗手松了些,混混说出了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会吧?”

“你把我交给城防营的那三个带走了。”

“可是他们又把你放了,而且我的信鸽是丢在你被带走之后,很难让相信跟你没关连。”

“不,我真不知道。”

“我不相信,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我真……”

“好吧,咱们别处谈去。”李诗拉了混混就要走。

混混忙往后挣:“你要带我上那儿去?”

“到一个会让你说实话的地方去,到了那儿你要是再不说,像你这种祸害,张家口少一个是一个。

混混非:“你不能……”

“不能?只你偷官银这一样,就是大罪一条。”

李诗再拉他,混混急叫:“我说、我说!”

李诗没再拉他:“说!”

棍混道:“是,是我妹子。”

是他妹子!

“你妹子人呢?”

混混往背后指了指:“在里头。”

李诗道:“走,带我进去。”

推着混混进了两房窄门。

wWw。xiaoshuotxt。net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独孤红作品集
剑客玉钗香江湖路十二郎男子汉孤骑飘香名剑断肠花丹心录响马豪杰血河山血泪情剑胆琴心侠种雍乾飞龙传情剑恩仇江湖人血令江湖奇士宦海江湖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