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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的十字架》 作者:东野圭吾

虚无的十字架 13

 

 
万一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这种不安感真的快要压垮她了。
这个时候,她接到了史也的电话,说他要去参加网球社的集训,所以沙织一个星期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他异常兴奋地说着集训时发生的事情,沙织却心不在焉地附和着。
“你怎么了?好像很没精神啊?”史也果然开始担心了。
“不,没什么。估计是有点儿中暑吧。”
“那可对身体不好,你要小心哦。对了,之后你想干嘛?你的生理期已经结束了吧?”
也许应该告诉他,生理期还没来。但沙织说不出口,如果告诉他自己可能怀孕了的话,他肯定会很困扰。
“嗯,结束了。”沙织脱口而出:“所以明后天的话应该没问题。”
“是吗?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吗?”
“对,没问题的。”
“好的,那怎么样呢?”
听到史也阳光的声音,沙织想,至少在和他见面的时候先不要胡思乱想,要和他一起度过美好的时光。而且,目前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几天后,月经还没有来。在暑假结束的时候,她确信自己怀孕了。虽然一天比一天确信,但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更不敢告诉史也。
“沙织,你瘦了吧。”9月中旬,洋介这么问她。父亲一直都很晚回家,他一个人吃晚饭的时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虽然是沙织做的晚饭,但她因为孕吐所以完全没有食欲,几乎没有吃饭。
“没啊。”她一边洗碗,一边回答。
“是吗?看觉你看起来特别憔悴,备考高中这么辛苦啊。不要太勉强了哦,把身体搞垮了的话就太划不来了。”
父亲温柔地对沙织说,她不敢直视父亲的脸。洋介的工作太过辛苦,沙织也不由得为他感到担心,但正因为是为了家人,也就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努力工作,所以感到心痛不已,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对父亲的背叛。
自己绝对不能让父亲伤心。一旦洋介知道了事实,肯定会怪罪史也,绝对会找到史也的加盟,和他的父母理论,到时候要怎么办?说不定永远见不到史也了。
怎么办?她没有答案,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她继续和史也见面,只是不是在自己家里。她告诉史也,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随时随地都可能回家。史也并没有怀疑她的说辞。
“而且,”沙织补充说:“在我上高中之前,先暂时不要做了吧。我想好好读书。”
史也没有发对,说:“就这么办。”
真正的原因,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只要穿着衣服,肚子并不会明显,但身体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一旦脱了衣服,肯定会让他大吃一惊。
然而,她还是没有瞒过史也的眼睛。史也发现,她不仅外表有很大的变化,就连态度都变了。有一次,他突然大发雷霆的问: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沙织,你最近都特别奇怪,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就好了。到底是怎样嘛,我们的关系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才不是呢,不是那样的。”
“那到底是怎样?你说啊!”
“因为……因为……”
沙织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哭了出来。她嚎啕大哭,泪流满面。
史也想赶忙把她带去没人的地方,但一下子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于是,沙织说要他送自己回家。
“可以的吗?”史也惊讶地看着她的脸问。
“嗯。”沙织点点头回答,她决定要说出全部事实。
一进家门,再度面对史也的时候,沙织的心情竟然无比平静,也没有再流泪。
她看着史也的眼睛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她看到史也瞬间脸色苍白。
“没搞错吗?”史也的声音都变了。
沙织拉起衣服,然后将裙子往下挪了挪,露出了肚子。“你看,已经这么大了。”
他一言不发,或许是说不出来了吧。他的脸上露出了胆怯,沙织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
她把衣服穿好以后,史也终于说话了:“去医院了吗?”
“没。”
“为什么?”
“因为万一被爸爸知道了就完了,你也会倒霉的吧?”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说的全都对。
“我想,不知道能不能想办法流产,所以就去了图书馆,看了所有关于怀孕时期的注意事项,做了所有与其相反的事。比如激烈运动,让自己着凉之类的,但都没起作用。”
“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一阵令人窒息地沉默。沙织看着史也,他一脸忧愁地低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直了身体。沙织一直觉得年龄比自己大的史也很可靠,但不知道为了什么,这时候感觉他就像个弟弟一样。她对自己让史也这么痛苦看到抱歉,觉得自己一定要让他脱离这个苦难。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母性的话,那还真是讽刺。
“我想,只能等到最后了。”
听到沙织的这句话,史也抬起头问:“等到最后是什么时候?”
“只能等到孩子出生了。”她指着自己的腹部说:“既然没办法让他中途就出来,就只能这么办了。”
“然后……要怎么办?”
沙织深深吸了口气,“我会想办法的,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一定会好好处理干净,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你是说——”
“别说出来!”沙织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想听。”
她只是漠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她极力不去想具体的细节。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开始这么想的话,一定就回不去了。
然而,看到史也痛苦的样子,她下定了决心。只能这么做了。
对于这个提议,史也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什么都没说就回去了。
沙织看了妇科相关的书籍,计算了预产期。如果顺利的话,2月中旬就能分娩。无论如何,这期间都不能被人察觉。学校到不是什么问题,校服很宽松,所以就说自己里面穿了很多衣服就好了。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自己胖了,胖了就胖了吧,让他们这么以为就好了。应该没有人会注意自己。到了初三以后,她的课余时间基本都和史也在一起,所以并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这是个个性沉闷,很没存在感的女生——可能大部分人都这么觉得。不,现在同学们都应该在专心准备考试才对。
沙织还必须考虑高中的事情。公立高中的入学考试在3月初,自己最近没办法专心,所以成绩有所退步,但决不能失败。
沙织摸着自己的小腹。考试那天,肚子会消下去吗?
新年过后,之前不太明显的外表变化越来越藏不住了。要隐瞒洋介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穿的宽松就好。而且他工作还是很忙,只有早晨和晚上才见得到。而且父亲也从来不会观察自己的下半身。
最大的问题就是学校了。上学途中穿着大衣遮住肚子,上课时就把大衣盖在腿上掩饰。每次到了体育课,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多亏有时候会遇到私立高中的入学考试,学校会寒假。从一月下旬开始,就很少去学校了。
时候回想,班上还是会有人会发现的,尤其是女生的眼睛和自觉都非常敏锐。之所以没人问她,一是不想扯上关系,二是也好奇她自己会有什么打算。如果自己站在相反的立场的话,应该也不会开口问当事人。
痛苦的日子持续着,每当她感觉快崩溃时,史也就默默地支持着她。他再次去沙织家里,但没有和她做爱。
他给沙织辅导学习,很有耐心,教得也浅显易懂。
只要沙织没有主动提及,史也就不会提到分娩的事情。他似乎也用自己的方法下定了决心。
2月初的时候,沙织告诉史也,时间差不多了。史也立刻露出了紧张的神情,眼睛发红,“大概几号?”
“不知道,但我看书上写的,时间快到了。”
“有什么打算?”
沙织停顿了一下说:“可能会在浴室吧,因为会流很多血。”
“我能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沙织皱着眉头说:“我没有经验,但一定要等爸爸出了门才行,这是最困扰的。”
书上说,分娩前会出现阵痛。据说那非常强烈的疼痛,她已经下了决心,无论怎样都要忍者。唯一的问题,就是万一在晚上分娩该怎么办。即使洋介已经睡觉了,也不能在浴室生产。到时候只能偷跑出家门,另找地方。也许可以在神社后面的空地上,铺一块野餐垫——她认真考虑着具体的方法。
“听我说,到时候我会帮忙。”史也一脸下定决心地说:“到时候你打我传呼机,我无论如何都会赶过来的。”
“不用了。”
“我会担心的。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一想到你一个人在痛苦,我根本没法安心啊。”
史也的话让她发自内心地高兴。她确实很担心,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时候能够应付得来。如果他在身边,不知道会有多安心。
“好吧,”沙织说:“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谢谢你。”
实验露出难过的表情,紧紧抱住了他。
一个星期后,命运的日子终于到了。入夜时开始阵痛,她对洋介说,自己感冒了,想先上床睡觉,然后就钻进了被子。父亲没有怀疑。
阵痛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每次阵痛出现,沙织就痛得满地打滚,连路都没法走。虽然她想找史也,但对他目前的状况也无能为力,万一吵醒洋介就不好办了。
她担心自己不知道生产以后要怎么半,又希望赶快生出来,好结束这种痛苦,即使被父亲发现了也没关系。沙织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地。
天亮了。沙织整晚都没有合眼,持续不断的疼痛让她浑身无力。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她费劲儿地回应说:“进来。”
门开了,洋介探头进来问道:“身子怎么样了?”刚问完,他立刻皱起眉头。“嗯?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没关系的,”沙织笑了笑说:“因为现在痛经很严重。”
“哦,是吗。那应该很痛吧?”一说到妇科问题,洋介立刻畏畏缩缩的。
“对不起,早餐我是没法做了。”
“没事,我会在路上买面包吃。”
确认洋介的脚步远去之后,她再度开始疼得打滚,努力忍耐不叫出声音。
没一会儿,她听到洋介出门的声音。沙织爬下床,在地上爬行,感觉就像是蛇一样的扭曲着身体前进,终于来到了电话旁边。她打了史也的传呼机,输入了约定的号码,14106——代表“我爱你”的意思。
挂了电话以后,她蹲了下来。整个人已经无法动弹。阵痛似乎已经到达了高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洋介出门的时候锁了门,她只好再度像蛇一样爬行,拼尽全力到了玄关。她伸出手,但感觉门锁离得很远。
终于将门打开了,史也立刻走了进来问她:“你还好吧。”她好不容易才挤出力气对他说:“去浴室。”
史也把沙织抱进浴室,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帮我把衣服脱下来,”沙织说:“全部……脱掉。”
“不冷吗?”
她摇了摇头。虽然现在是2月,但她已经没有经历去管冷不冷了。
她脱光了一副,坐在浴室的地上,忍受着不停袭击自己的阵痛。史也一直握着沙织的手。因为担心邻居听到声音,所以沙织一直把毛巾咬在嘴里。
史也不时地往她两腿之间张望,不知道是第几次张望时,他叫了出来。“啊!开得很大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沙织也有一样的感觉。疼痛已经超越的几项,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好像是把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要掏空的疼痛袭来。她咬着毛巾大叫,史也拼命按着不停挣扎的她。
然后,疼痛瞬间消失了,有什么东西从大腿中间滑出了身体。
她感到一阵耳鸣,眼前模糊一片,意识朦胧,但微弱的哭喊声让她恢复了清醒。
沙织的上半身躺在走廊上,只有下半身在浴室里。她抬起头,看到只穿着内裤的史也手上抱着什么,粉红色的小东西。哭声就是从他手上穿出来的。
“给我看看。”沙织说。
史也露出痛苦的眼神。“还是不看的好吧。”
“嗯……但我还是想看看。”
史也犹豫了一下,让沙织看他抱着的东西。
史也抱着的奇妙生物,满脸皱纹,眼睛浮肿,头很大,四肢却很细小,还不停地手舞足蹈。
是男孩。
“够了……”沙织将视线从婴儿身上移开。
“接下来呢?”
沙织看着史也,“该怎么办呢?”
他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
“闷死他应该是最快的,只要捂住鼻子和嘴巴就……”
“嗯,那我们就……一起来。”
史也惊讶地开着沙织,她也回望着他。
史也点了点头,默默地将手放在婴儿的鼻子和嘴上。沙织也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沙织泪流满面,她看看史也,发现他也在哭。
婴儿很快就不在动弹了,但他们还是保持这那个姿势很久没动。
他们打扫了浴室,沙织顺便洗了澡。疲劳和倦怠已经到了极限,但现在还不能上床睡觉。
她换了衣服,来到客厅,史也已经准备就绪了。旁边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说是从他家拿来的。
“还有这个。”史也拿出了一个园艺会用到的小铲子。
“这么小没问题的么?”
“虽然家里还有铲雪用的铲子,但没法带出门的。”
“嗯,那倒是。”
旁边放着史也沾满鲜血的内裤。他说已经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带了替换的衣服。无论任何时候,他的准备工作都十分周到。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以后就出了门。史也说,他可以一个人去,但沙织还是坚持要一起去。因为她不想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史也一个人去处理。毕竟还是年轻人,即便是刚刚生产完的沙织也是可以行动的。
他们已经决定了目的地。在富士宫站搭乘公交车以后,在河口湖站下车,之后又一次搭了公交车。史也一路上都紧紧抱着背包,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就放在里面。
这是她第一次去青木原,自然也不太了解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听史也说,是最适合掩埋尸体的地方。
“那里可是自杀圣地,听说只要在里面迷了路,就很难再走出来。只要埋在那儿,应该就不会被找到了。”他一脸愁容地说。
到了目的地以后,发现那里果然是个十分特别的地方。那是一片树海,无论看向哪里,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他们沿着散步小路走了一阵子以后,确认了四周无人。
“要不就这里?”史也问。
“嗯。”沙织回答。
他从口袋里拿出钓鱼线,将其中一端绑在树上,然后对沙织说:“走吧。”之后就走向了树林深处。
他还带了指南针,看着指针慢慢前行。地面还有一些积雪,还有些地方地势不平,无法笔直向前走。
在钓鱼线用完的时候,史也停下了脚步。沙织看向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史也用小铲子开始挖土,他说不需要沙织来帮忙。
泥土很硬,史也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小铲子差劲泥土。但他也只是皱着眉头,默默地挖,终于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很深的,差不多有十多公分的洞。
他把用毛巾包起来的婴儿尸体从黑塑料袋中取出来,放在洞的底部。沙织隔着毛巾摸着婴儿,婴儿的身体很软,而且似乎还能感受到从婴儿身上发出的余温。
史也合掌哀悼之后,把泥土填了回去,沙织也一起帮忙,完全不在乎弄脏了手。
埋好了以后,他们再度合掌致哀。
史也带了照相机,在不远处对着那个地方拍了好几张照。他说,以后可能不会再来这里了。
“等相片洗出来以后,记得给我一张。”沙织说。
“嗯。”史也回答。
他们顺着钓鱼线,回到了刚才的散步小路。史也一只手拿着指南针,另一只手指着森林深处说:
“那里在正南方60公尺。”
沙织看着那个方向,又环顾了周围。她绝对不会忘记这里的。
这时,她发现自己的乳房涨得发痛。她摸了摸自己的胸部想,自己和史也应该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第二十章
 
 
 
“我想给您看件东西。”说完这话走出客厅的史也又回来了,同时双手还拿着一个矩形盒子,打开30厘米左右。他坐下以后,吧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他把盒子推到中原面前说:“您请看看这个。”
中原前倾身子,看向盒子里面,然后瞬间脊背发凉。里面是一把小铲子。
“这个是……”
“是的。”仁科点了点头说:“就是当时用的铲子。”
“你一直保留到现在吗?”
“对。”
“为什么留到现在……”
仁科微微一笑,然后歪着头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回家以后,就直接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这本来是我妈整修庭院时用的铲子,照理说应该是要放回去的,但我就是不想放回去。也许是因为觉得这把铲子很不吉利,所以不想让我妈碰它。”
中原再次看看盒子里面。那是一把金属的铲子,只有手柄的地方有油漆,以下的地方都已经生锈了。他想象着一名十多岁的少年在树海里用力握紧这把铲子挖洞的样子,旁边还站着一名少女,一名刚刚生产完的少女。
仁科盖上了盖子,吐了一口气。
“那时候做了傻事,但并不是只用一句话就能求得原谅的。有很多方法都可以解决那个问题,避免做出这种事情,当时就应该告诉家长才对。只不过因为担心被骂,担心和对方分手,就是为这样一些微不足道事情而感到害怕。不,我还担心万一这件事情被曝光,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我被这种心理给捆住了。”
真的太傻了。他又重复了这句话。
“我在富士宫见到了井口小姐当时的女同学,”中原说:“据那位女同学说,当时班里都有传言说井口小姐可能怀上了。”
仁科惊讶地瞪大眼睛,叹了口气说:“果然还是被发现了,我还以为已经完美地瞒天过海了呢。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件事情没有被曝出来呢?”
“只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了,但因为担心万一这件事被曝光,会影响到学校的评价。当时恰好是入学考试之前不久。”
“是么……原来如此。”
“那个女生说,好像班主任也察觉了。”
“啊!真的么?”
“虽然是发现了,但很可能是故意假装没这回事。很可能觉得学生都快要毕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当时的班主任是男老师。”
“……也对。”wwW.xiaOshuotxTnet
“一旦被发现,你们的计划就没法完成,所以,周围人的冷漠等于是在背后帮了你们一把。”
不知道仁科是不是也有同感,他缓缓眨了眨眼睛。
“听井口纱织小姐说,在那件事情之后,你们交往了半年不到就分手了。”
仁科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点了点头说:
“因为我们没办法再用以前的的心情约会了,也没办法在发生性关系,我甚至不敢再去碰她,两个人说话也是越来越不投机。”
“这我听说了,井口小姐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你们的感情已经被埋进土里了,这也是当然的结果。”
这句话貌似是深深插进了仁科的心口,他闭上了眼睛。
“分了手之后呢?”中原问:“看你的经历,你的现在十分出色,也有了稳定的家庭,21年前的事情没有对你产生任何的影响吗?”
仁科皱着眉头,歪着头,看着下方。
“我从没忘记那件事,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整天都在思考,到底怎么才能赎罪。之所以会去小儿科,就是想要多拯救一个即将逝去的小生命。”
中原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或许男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毕竟生孩子的还是女人。”
“纱织,”仁科略带迟疑地问:“她很痛苦吗?”
“是啊,我刚才也说了,她这21年来一直都很痛苦,好几次自杀未遂。而且就像杂志里提到的,她也一直走霉运,婚姻生活很快就维持不下去,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她的父亲,也意外去世。她开始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和21年前的事情有关,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之后,滨冈小夜子女士找到了她吗?”
中原看着他,点了点头。
“小夜子听了井口小姐的讲述以后,劝她去之手,因为即便是刚刚出生的孩子,你们的行为也仍是夺取了一条人命,如果不面对自己的罪行,那么灵魂就无法得到解救。井口小姐也同意了小夜子的看法,但只是如果要公开一切,就会追究你作为共犯的责任,所以她说,没办法在未取得你的同意的情况下就去之首。至于小夜子又采取了什么行动,我想你是知道的。”
仁科紧握双手,放在茶几上。突然,他露出了温和的表情。
“你的推理完全证券,滨冈女士确实去了‘儿童医疗咨询室’,要参加那个活动基本上是需要预约的,但也有当天来参加的。正如你之前说的,那天是我当班,有十几名家长来咨询,最后进来的……就是滨冈女士。”
“她混进其他咨询者中去找你吗?”
“对。我问她,你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她回答说,自己想咨询的是别人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我问他为什么当事人没有来?滨冈女士回答说,因为种种原因当事人自己无法前来。之后她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您应该知道那是谁的名字了吧。没错,就是井口纱织的名字。滨冈女士说,她想要咨询的是这个女人说生的孩子的事情。”
中原看着仁科黝黑的面孔说:“您一定十分惊讶吧。”
“我一下子无法呼吸了,”仁科虚弱地微微苦笑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我当时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问她,您是哪位?”
“她怎么回答的?”
“她拿出了名片,说井口纱织找她商量这件事。”
“您怎么回应的?”
“我当时一片混乱,拿着名片整个人就僵在那里无法动弹。滨冈女士站起来说,希望等我冷静的时候再去联络她,然后就离开了。过了好久,我才终于能站起来。”
“然后你联络她了吗?”
“对,”仁科回答说:“见到滨冈女士的那天,我整个晚上都在烦恼,但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真相,我就必须和她见面才行。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她想和我好好谈谈。于是我就就约她来我家。因为我认为视事情发展的情况,要让花惠也一同参与才行。”
“当时,你们订好了见面的时间对吧。”
“是的,约在两天后的晚上7点。”
“结果你们见到了吗?”
仁科眨了好几次眼睛,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正在斟酌措辞。
“怎么了?你不是在两天后,在家见到了小夜子吗?”
仁科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没见到。”
“什么?”中原不禁大叫起来,“怎么回事?小夜子没来吗?”
“不,滨冈女士来了,但我临时有事请。我手下的一个病人突然有了状况,我一时间没办法离开医院。”仁科说完,转过头看着一直一语不发的花惠,对她说:“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你来说比较好吧。”
花惠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丈夫,然后又用那充满迷茫的眼神看了中原一眼,接着又离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但我……”
“我也是后来听你说了以后,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所以,最好是有你来告诉中原先生比较好。”
花惠似乎有些紧张,一直不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中原问。<A href="HTTP://WWW.XIAOSHUOTxt.net/" >txT小说天-堂</A>
“我前一天就告诉我妻子,晚上7店会有一位姓滨冈的女士来家里,”仁科开始说明:“至于来访目的,我在当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对妻子说,是关于我年少时发生的错误。因为内容不平常,所以我希望她能有个思想准备。但就像我之前所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无法在约定的时间回家,而且刚好滨冈女士的名片我又没带着,所以我就打电话回家,让妻子对滨冈女士说明情况。”
仁科看着妻子,用命令的口吻说:“接下来你来说,你这样不说话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已经说到这儿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中原注视着花惠苍白无力的脸,她稍稍抬起头,但没有看着中原。
“我没办法向我先生那样简洁有序地说明,”她声音如猫叫,还结结巴巴地说:“所以,我相信有很多地方您会有些听不懂,但您愿不愿意听我说?”
“如果我有不明白的地方,会随时发问的。”
“好,那就拜托您了。”
花惠清了清嗓子,小声开口了。
她确实不算是能言善道,也经常逻辑混乱,但中原每次东向她提问,也慢慢还原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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