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秘密基地(2)

　　凌会道：“这是机密仓库的特殊设计，为了防止里面的守卫擅离职守，所以才设计成只能由外面换岗的人打开铁门。”

　　唐寻点了点头：“这种设计可够狠的，要是外面的人忘了换岗，那里面的警卫还不得饿死--”忽然三人同时对视，心中都浮出一个念头：这两名警卫也许就是因为没人开门而活活饿死的？

　　上前仔细查看，见旁边还扔着一把军用匕首，上面沾满黑红色血迹，而那件未穿在身上的防辐射服上却有几个陈旧的弹孔。姜武问：“会不会是这两名警卫在临饿死之前，互相用枪射击自杀？”

　　“我看不像，因为另一具尸体身上的防护服并没有弹孔。”唐寻说。

　　“你们还没看明白吗？”凌会站起身拍拍双手，“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这二位倒霉鬼发现长时间没人来换岗，就知道肯定出了意外，但又出不去，于是只好在仓库里抓老鼠充饥，这些细小的骨骼就是老鼠骨头。后来找不到老鼠可吃，两个警卫开始自相残杀，其中一个警卫开枪打死了同伴，脱下他的防护服，并吃了他的肉，打算坚持到有人来开门，结果却一直没人来救，最后自己也被活活饿死。”

　　两人大惊，同时还觉得有点恶心，连忙站起来，离这些尸骨远一点，生怕沾上晦气。

　　凌会说：“为保险起见，如果要继续进去，我们最好也穿上那种黄色防护服。”三人当下到外面架子上分别找出一套防护服穿上，将拉链拉牢、面具系紧，互相确认完全密封，再打开背包外侧的氧气装置开关。试了试呼吸器，居然还能正常使用。看来这个小型氧气瓶绝不仅是压缩氧气在工作，应该还配有活性碳反应装置，不然几十年过去，氧气肯定也泄露得差不多了。

　　姜武左手拿着手摇式电筒，右手紧握一支贰式冲锋枪。唐寻也带着一把南部式手枪，而凌会只带了一柄军用匕首，姜武和唐寻见状，分别也带上一柄匕首防身。防护服有点沉重，唐寻穿上后发牢骚说：“这是什么破衣服？又厚又沉，比冬天穿的老棉袄还重！”

　　铀-235

　　装备完毕，三人再次走进铁门，跨过尸体向前走，来到那扇黄漆铁门前。这扇铁门的外皮仍然用铅板包着，姜武伸手再拧这个法兰盘开关时，却发现很容易就拧开了，铁门侧向滑开，三支手电筒照过去，见前面是个长长的、向下的斜坡。

　　三人小心翼翼地沿斜坡向前走，这段坡路的角度约为三十度，走了十几米，前面就又变成了平地，两端的落差大概在三米左右。地中央涂着一个和圆桌面差不多大的黄色圆形图案，中间还有个黑色小同心圆，黑圆外侧绘有三个像电风扇轮片似的黑色扇形。

　　“这里比刚才的地面又下降了好几米，可见这里存放着军事机密，而非普通的武器装备。”凌会说。

　　唐寻有点担忧：“两位大哥，虽然这个军事基地是六十多年前修的，但现在会不会仍然有人看守？”

　　姜武笑了：“当然不会，如果有，我们几个根本不可能走进这里，别忘了这可是二战时期的日本军营，日本都已经战败多少年了！”

　　“可地面上这个图案又是什么？看着很眼熟啊。”唐寻问道。

　　凌会挠了挠脑袋：“我好像在医院里看到过这种图案？”

　　姜武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想泡女护士了，觉得这里像医院吗？”唐寻也笑了，但仍然觉得这个图案很眼熟，可一时想不出来与这个军事基地有什么联系。

　　三人举起手摇电筒继续朝前走，在昏暗的光线下，前面的路开始分岔，水泥地面每隔十多米就有用白漆喷涂的数字，什么05、09、18、28等等，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路越走越深，有时居然会碰到死胡同，凌会停住脚步：“别走了，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军事基地，整个一个迷宫，我们回去！”另两人也早有此意，于是三人打道回府，凭着记忆顺原路往回走。

　　可走着走着，才发现不太对劲。

　　明明记得是从这条路来了，可回去才发现道路的形状变得陌生了，而且地上的数字也都没见过，全是什么55、78、88之类的，唐寻有点心虚：“我说两位大哥，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姜武也道：“好像、好像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咱们没走错啊！”

　　“别急，我仔细留意了这地面上的数字，越往深处数字就越大，你们发现了吗？”唐寻道。大家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姜武说：“那我们就尽量找小数字呗！”三人按照这个规律开始行动。走了几分钟后又发现，这个规律压根就不对。

　　姜武满脸不高兴地说：“唐兄弟，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啊，你看这45和08紧挨着，然后又是37，这是什么规律啊？”

　　唐寻脸上冒了汗：“别急，我再看看，再看看。”三人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处是一扇黑漆漆的小铁门，同样是包铅设计，门上既无标识也没文字，就像个普通的杂物间。

　　“这应该是迷宫的最深处，或者是中心点。”唐寻道。

　　凌会用手电筒照着这扇铁门，说：“门后面是什么东西，绝密文件还是金砖美元？”

　　“他奶奶的，要是有几十吨金砖，我就是在这迷宫里饿死也值了。”姜武笑骂道。

　　既然都猜不出来，反正已经到了这里，那干脆就把门打开看看。三人共同去拧铁门上嵌的法兰盘，转轴发出尖锐刺耳的嘎嘎声，幸好隔着防护服，传到耳朵里的声音减弱很多，否则非让人发狂不可。铁门在法兰开关的转动下缓缓向左侧滑动，从门框里传出齿轮咬合的声音，三人累得半死，把铁门打开约十公分的缝隙后，凌会道：“先停下，看看里面有什么再说。”

　　唐寻靠在门框边上，边喘气边费力地举起手电筒朝里面照去，光线越来越弱，他又摇了几十圈，这才恢复亮度。在光柱照射下，勉强看到里面只是一间约两米半见方的水泥小屋，并没有什么金砖美元，小屋空荡荡的，水泥地面只静静地摆着两个锃亮的金属罐。罐高约一米半，底座和上盖都有复杂的咬合装置，侧面还有类似气压表的复杂设计。罐体喷涂着一些黑色字母，唐寻仔细辨认，见上面写着：HIGH ENRICHED U-235。

　　“这是什么东西--”突然他猛地想起在大学物理课中背诵的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其中“U-235”所代表的是金属铀的英文代号和相对质子质量数。

　　他吓得连忙扶墙站起来，姜武和凌会看到唐寻脸上的惊恐神色，都问：“怎么了？”

　　唐寻喘气道：“我觉得咱们应该用最快速度离开这里，快把铁门关上！”

　　两人也都站起身，凌会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唐寻把凌会拉到门口，用手电筒照着金属罐上的字，急促地说：“看到那两个金属罐上喷涂的黑字吗？U-235是金属铀的意思，前面的英文是‘高浓度’，高浓度金属铀只被用来制造核武器，也就是说，这个仓库是存放核武器原料铀的地方。我们身上穿的并不是普通的防护服，而是防辐射服，刚才在斜坡那里看到的地面喷涂图案就是防止电离辐射标志，这里的铁门都包着铅板，也是起屏蔽作用的。咱们快点离开这里，以免遭到辐射！”

　　这番话把凌会和姜武惊得魂飞魄散，两人说话的声调都变了：“那我们快、快、快走吧！”转身就要跑。

　　唐寻一把将凌会扯住：“先关铁门！”三人又努力转动法兰盘，把锈得厉害的铁门又缓缓闭紧，然后赶紧往回跑。心慌意乱之下也忘记看什么数字，就想着跑得越远越好，本来路就复杂，再这么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更找不到出口。

　　凌会单手扶墙，喘着气说：“我们别、别慌，定定神再走。”

　　“就、就是，跑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姜武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看那些罐子好像没破，应该不会、不会有事吧，再说了，当初那些罐子不也是被大活人抬进去的吗？何况咱们还穿着防护服呢。”

　　唐寻说：“有、有道理，我也是一下子给吓怕了，咱们慢慢走，出去就没事了。”三人站起来刚要前进，凌会突然举起手电筒向前方照去，神色警惕。姜武急问：“你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这心脏可受不了！”

　　凌会疑惑地道：“刚才我好像看到前面拐角有什么东西闪过去……”

　　姜武松了口气：“算了吧凌司令，这军事基地几十年没人进来过，这个荒岛也是无人岛，地图上都不标，要是真有人能找到这个破岛，我们还得救了呢。”

　　凌会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们会不会遭到核辐射？”

　　姜武和唐寻面面相觑，心里也没底。唐寻给大家吃定心丸：“我觉得不会，那扇包着铅板的铁门密封得特别严实，咱们只不过把铁门打开几十秒钟而已，而且那金属罐内壁也应该是铅做的，我们又穿着防辐射服，放心吧。”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他这么一说，两人感到舒服了些，人就是这样，有人安慰就觉得踏实。凌会说：“那就专心研究这地上的数字吧，我们总得从迷宫里走出去。”

　　“他妈的，小日本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存放铀的地方为什么非要修成迷宫，有病吧？”姜虎大骂道。

　　唐寻想了想，道：“我估计日军应该是怕外人闯进来抢走铀元素，如果不知道迷宫数字的规律，就很难在短时间内走出去，甚至还有可能被困死。”

　　姜武问：“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岛，谁会闯进来？”

　　凌会冷笑几声：“肯定是在防美军了，二战时期日本最大的敌人就是美国佬。”

　　唐寻刚要说话，忽然眼前一花，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从远处闪过，他连忙举起手电筒，瞥见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拐弯处。他大惊：“那里有人！”姜武立刻举起手中的贰式冲锋枪，唐寻和凌会也紧握王八盒子，三人一齐朝前方跑去。拐过拐角，什么也没有，又拐了一个弯，顿时把三人吓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只见面前有一只像狗那么大的老鼠，正快速地向前爬着，不时还回头看上几眼。姜武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老鼠？”

　　凌会来不及担心是否会炸膛，二话没说举起手枪就射，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机械加工水平，王八盒子存放了近七十年，居然还能使用。随着“啪啪”两枪射出去，他枪法奇准，子弹都打在那巨老鼠身上。巨鼠发出痛苦的吱吱叫，鲜血顺着毛皮往下流，逃跑的速度却更快了，转眼间就消失在拐角处。

　　“宜将剩勇追穷寇，上去打死它！“姜武叫道，挺枪就要再追。

　　凌会连忙阻止：“别浪费时间，离开这里要紧。”姜武这才把冲锋枪收起，三人回头继续寻找出口。姜武拎着枪问：“怎么走啊，总不能还是瞎找路吧？”

　　唐寻边走边仔细观察地面上的数字，力盼能找出一些规律。正看着，突然凌会惊问：“那是什么？”三人齐举手电筒照去，都吓了一大跳，从远处爬来几只黑色的甲虫，看外形很眼熟，但又似乎没见过。

　　“不好，这里有很多史前生物，我们快跑！”唐寻叫道。大家抬腿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那些甲虫爬得很快，一转眼就距离三人不到五米的距离了。姜武回头瞥了一眼，不由得脱口而出：“什么史前生物，这不是蟑螂吗？”

　　凌会和唐寻忙回头看，也都吃了一惊，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眼熟，原来就是放大版的蟑螂！每只都和大海龟差不多大，爬行的速度却半点也没减，姜武大叫道：“吃化肥了吗？长这么大，操你奶奶的！”说完举贰式冲锋枪就射。嗒嗒嗒几个点射过去，打翻了几只巨型蟑螂，脓浆和污血四处飞溅，剩下的几只左右扭头分别转向，隐没在黑暗中。

　　“怎么这么臭？”三人紧紧捂住鼻子，生怕还没走出迷宫，就先被熏死了。慌乱中根本没时间认路，这时迎面又有几只大老鼠跑过来，姜武举枪扫射，他打得兴起，贰式冲锋枪只有30发子弹，不多时就没了。而那大老鼠却越聚越多，看着姜虎冒烟的枪管，凌会抽出南部式手枪，咔嚓将子弹上膛：“ 妈的，真是好奇害死猫，搞不好我们得喂老鼠了！”

　　唐寻哭丧着脸说：“两位哥啊，我可不想这种死法，咱不是还有枪吗？”说完也举起南部式手枪，瞄准不远处的老鼠扣动扳机，还别说，真打到了目标，只是老鼠太多，吱吱叫着，挤挤挨挨地朝三人追来。

　　姜武有点发慌：“这些老鼠是不是给刚才那只受伤的报仇来了？”凌会抬手准备再次射击，枪口却没反应，他连忙用手拉滑套上膛，这才又开了一枪。姜武问：“怎么回事？”

　　凌会边退边大声说：“王八盒子的设计缺陷，上膛不到位，只能打一枪撸一下！”

　　“妈的，怪不得叫撸子！”姜武边跑边举枪射击，只打了两枪，忽然觉得手枪变轻了，又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低头一看，竟然是弹夹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破枪！”姜武连忙转身去捡弹夹。

　　凌会急道：“别捡了，快跑！”

　　姜武说：“等等我，总不能用拳头对付这些臭老鼠吧？”他向回跑到掉弹夹的地方，这时有一只大老鼠也到了，还以为掉了什么食物，直奔弹夹而去。姜武上去就是一腿，把大老鼠踢得吱吱乱叫，在空中翻了个筋斗摔到旁边。姜武趁机连忙捡起弹夹塞进手枪握把内，子弹上膛开了一枪，正打在大老鼠那露出的肚皮上，老鼠又发出一阵痛苦的吱吱声，全身痉挛。

　　“姜大哥，那边有蟑螂，快跑！”唐寻大声提醒。姜武抬头看去，吓得头皮发炸，只见从不远处跑来一大堆巨型蟑螂，每只蟑螂都有六条腿，无数只蟑螂聚在一起快速爬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听上去很恐怖。

　　姜武吓得扭头就跑，三人拐过几个弯，在一个分岔路口又看到大批老鼠从另一个方向追来。显然这些家伙很久没看到活物，看到唐寻他们就恨不得立刻吞下去。老鼠和蟑螂越奔越快，按这个速度，最多再跑不到五十米，三人就得被追上。姜武急得满脸是汗，隔着防护面罩大叫：“凌司令，怎么办啊？”

　　凌会边跑边回头开枪，那王八盒子的口径是8毫米，杀伤力不错，但精度极差，超过三十米就几乎打不到什么目标。但鼠群和蟑螂群数量太多，那些子弹虽然飘飘乎乎，但总能打到某个倒霉家伙的身上。可这些零星的子弹根本抵抗不住，越来越多的老鼠和蟑螂加入到队伍中。三人跑得头昏眼花，玻璃面罩上全是呼出的热气，都快看不清路了。

　　“我、我有点喘不上气，怎么回事？”唐寻感到一阵窒息。

　　凌会说：“肯定是防护服的活性碳过、过滤系统开始失效，我们没太多时间了，必须冲出迷宫，不然就算不被老鼠和蟑螂吃掉，也、也得活活憋死在这里！”

　　姜武急得连连开枪，子弹打光了，他愤怒地把王八盒子远远抛向老鼠群，一些老鼠还以为是食物，纷纷上前啃咬，其它在老鼠则更快朝三人追过来。唐寻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氧气就要用尽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问题是往哪里跑啊？要是被它们两头堵住，那可就全完了！”姜武急得头上冒火。

　　突然唐寻问道：“你们知道老鼠吃蟑螂吗？”

　　凌会和姜武都被问愣了：“什么意思？”

　　“老鼠吃不吃蟑螂？你们知道吗？”唐寻焦急地问。

　　“好像……吃吧？不太清楚，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寻边跑边说：“你们看那些老、老鼠和蟑螂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线，说明他们、他们平时肯定是为敌的，我们要是能想、想办法把它们引到同一条路上，可能会有、有点机会！”

　　这话提醒了两人，凌会眼前一亮，道：“是个好办法，你们看那边！”他用手一指，前面有个丁字路口，远处大约二三十米，有一大批老鼠正疯狂地向三人奔来。凌会和唐寻对视一眼，同时朝鼠群跑过来的方向逃去。

　　姜武傻了：“喂，你们俩疯了，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