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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错》 作者:蓝白色

灵与肉(8)

[生活中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www.xiaoshuotxt.net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翅膀。]

  “托尼呢?你知道他的什么事?”
  胡骞予明显一愣,眉心蹙起,垂下眼。
  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我顿觉呼吸吃力,深吸一口纯氧,缓了缓。
  移开呼吸器,继续:“我换个方式问。你派露西去勾搭他,除了是为了有关恒盛的利益,还有什么目的?”
  托尼看似与胡家一点交集也没有,但私下里,竟然和胡欣、张怀年一道,去为我父母扫墓。
  此三人,关系匪浅。
  私交颇深,表面上却要装作毫不相识,其中一定有许多隐情。
  张怀年是David yang?那托尼是谁?
  托尼与背叛我父母的人关系这么密切,那么,托尼和我父母,又有何恩怨?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他声音微扬,涣散的眼光猛地聚敛,“关露西什么事?勾搭?为什么要这么说?”
  “什么意思?呵……”我失笑出声。
  ******
  胡骞予此举,是装傻充愣,或者,他是真的不知道其中隐情……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他这样维护露西,我只觉虚伪。
  关于托尼,今后,我可以慢慢查。
  我撑着自己要坐起来。动作牵扯到了伤口,额上,冷汗瞬间沁出。
  胡骞予慌忙躬身,搀住我。
  我一条胳膊曲起,抵着他的胸膛。
  此刻,我和他,距离很近。
  也许是意识到了暧昧,胡骞予想要躲开,他的胳膊肘撞到我腋下的伤口,痛得我倒抽口气。
  他不动了。
  我是伤重病人,胡骞予,还算有一点公德心。
  我的唇,轻轻贴近他的耳郭。
  我说话不能大声,很轻很轻,将气音送进他的耳朵。
  “你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作为回报,或是等价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的声音,又柔又软,胡骞予僵硬着背脊,脸上没有表情。
  我笑一笑,继续:“这个秘密是:这里……”
  我牵起胡骞予的手,他挣了挣,最后放弃,任由我将他的手拉到我的腹部。
  如今,我的小腹,平坦。里面,曾经有一个小生命。
  是胡骞予亲手摧毁的。
  “我们的孩子,曾经在里面。是你,扼杀了它。”
  闻言,胡骞予的身体,猛地一震颤。
  下一瞬,他用力推开我。
  我牵扯到伤口,痛的无意识流泪,眼眶湿润,但不妨碍我看清胡骞予脸上震惊异常的表情。
  不可思议,愤恨——他看着我。
  我笑:“李牧晨,他从未碰过我……”
  “胡骞予,你看看你,多残忍!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继续。
  我从不知道,我的几句话,就可以轻易压垮这个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我看着胡骞予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到墙边,再无后路。
  他靠在墙上,弓着背,看起来比我这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病人,还要呼吸困难。
  这样的胡骞予,很可笑。
  我倒在床上,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疯狂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李牧晨从欧洲赶回新加坡,看望我。
  于李牧晨,我太羞愧。
  无言以对。
  他忧伤的看我。
  和胡骞予那副假惺惺的模样不同,我知道,此时此刻,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疼惜我的。
  我现在真的很难看。病人的邋遢、颓唐……无法见人。
  他摸摸我的脸,动作轻:“胡骞予叫我回来看你。”
  我有些错愕。
  他收回手,退后一步,远离我一些:“为零,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开心么?”
  我无法回答他。
  他托了张椅子,坐在病床旁:“恨着你的人,在开心。关心你的人,痛苦无比。为了争夺利益,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得不偿失。”
  “你呢?恨我?还是关心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我已经知道一切。放开一切好吗?我带你回欧洲调养。你的野心小一点,我自认还养得起你。”
  “现在走,我不甘心。”我闭上眼睛。
  “又要我等?”他的笑声传来,“是否,这又是你给我的一句谎言?”
  他在提醒我对他的欺瞒和利用。
  “抱歉。”我只能这么说。
  “其实,你对我,算是仁慈,起码,你没有让我变得像胡骞予那样。”
  我不解:“他怎样?”
  “你关心他?”
  “我想看他什么时候堕入地狱。”我咬了咬唇,说。
  可是说完,我便怀疑起自己:地狱?我也做了那么多错事,是否,我会和胡骞予一道下地狱?
  “他没什么。只是公事私事上都有些焦头烂额。已经有人拿着你的股权托管证明,正式进入恒盛董事局。”
  “那很好。”
  “你离你的目标,又进了一步。我该说:恭喜。是吗?”
  我想笑,笑不出来,脸僵,扯一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确。你是该恭喜我。”
  “他……胡骞予和姚露西的婚礼,订在下个月1号。”
  我缓缓睁开眼,听了李牧晨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许久:“你会去观礼?”
  我挑眉问他。
  他点头。
  “那好。到时候,请为我送上祝福。祝他们:永结同心。”
  他沉默,片刻后,隐忍着说:“为零,不要这样笑。”
  我摸一摸嘴角。
  “笑很好。总比哭好。我痛。”
  “心?”
  “不。我,为何要心痛?”
  我继续笑。
  好不容易笑了出来,怎么忍心收敛住?
  “有时候我会觉得,虽然你没有胡骞予的手段,但是,你有一颗比他坚硬百倍的心。”他叹息。
  “这可算是夸奖?”
  “残忍,如果也算是夸奖的话,那么,我的确在夸你。”
  听完他的话,我,再笑不出来。
  我的伤势较重,但好在恢复能力极快,半月后,出院,医生检查完我身上各处伤痕,略带惊讶地说:“你的复原能力,超乎我的想象。”
  我闻言笑一笑,心想:但愿我心脏的复原能力,也能如此快。
  住院期间,胡骞予与露西,已经完成婚礼。整个新加坡都被这派头十足的世纪婚礼给惊艳了一回。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否认,心脏,一瞬间疼痛。
  幸而,疼痛,不过维持一秒。
  这样很好。我对自己说。
  接我出院的是我的助理。
  李牧晨想要在新加坡照顾我。我拒绝。原因,我一出院就要回香港,不会在新加坡多待。
  我出院前一日,李牧晨说,他已订好机票,隔日便飞回欧洲。
  助理帮我开车,坐在车速平稳的车里,我给托尼打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
  打这通电话之前,我已仔细想过,也已有了计划。
  对托尼,David yang一事,我只字未提。只因,目前为止,托尼的水平,我还无法企及。
  对付他,我不到斤两。正面冲突,我注定要遍体鳞伤。
  我只跟托尼说,想调李牧晨到香港帮我。
  托尼没有当场拒绝,只说这个提议,他要考虑考虑。
  “林小姐,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病。我会暂时请彭崇廉接管你的一部分工作。”
  他这么说,我难免错愕。我原本以为托尼并不知道我的这一场伤病,我住院的消息,一直对外封锁。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在我看来,是耻辱。
  “谢谢关心。不过,我已出院,我的工作,暂时还不需要麻烦彭先生。”
  “固执的女人。”托尼语带无奈。
  “有我这么吃苦耐劳的员工,老板您该开心才是。”
  “我已为你批了假,一个月时间。好好养病。一月之后,再为环球打硬仗。不迟。”
  我没有搭话。
  “我也是固执的人。我的决定从不改变。”他态度强硬。
  我仔细思考。休假一月,这个主意不错。
  看看我能否用这一月时间,将恒盛搅得个天翻地覆?
  胡欣一定知道一切,到时,我拿一个残破无比的恒盛,去换她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看她,该如何拒绝?
  我自行订酒店,请助理调头,开去酒店。之后,我就枕着车靠椅,渐渐睡去。
  大病初愈,我容易犯困,一路,睡得无知无觉。
  再醒来,是助理叫醒我。
  助理并未开去酒店,而是载着我到了碧山某处住宅区。车子已停稳,我揉揉惺忪睡眼,看了看窗外的公寓楼。
  片刻后,我偏头看向助理,等待她的解释。
  “这是李先生的房子。李先生刚才打电话来,我把你留在新加坡休养的事告诉他,他……”
  我音色冷:“谁让你擅作决定的?”
  她低头垂眸:“对不起。”
  我叹口气,下车去。
  到公寓,有佣人开门。并非菲佣,而是薪资昂贵的本地人。
  我回头看助理,下巴点一点那佣人:“李先生请来的?”
  助理没来得及回答,佣人抢先一步:“李先生请我来照顾林小姐你的饮食起居。”
  李牧晨这么做,我受之有愧。想了想,最后决定,佣人的薪水由我自己支出,房租也会每月按时打到李牧晨账上。
  抬眼,看了会儿正朝我微笑的佣人,我努力忽略掉心底那一抹异样,绕过她,进客厅。
  我住的房间已经空置了出来,在房门外看了看,一眼带过,疑惑又上心头:这间房,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的。
  可明明,李牧晨是半小时前才知道我不回香港的。
  俄而,我转身,原本还在玄关的佣人,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我一回头,正撞上她投在我身上的视线。
  隐约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不悦地拧眉看她,她很不自然地别过视线:“我帮您把行李放进去吧!”说完,笑着接过我的行李。
  ****
  休养的日子,我过得很惬意。佣人小刘的手艺不错,我每餐虽都吃的不多,但竟也渐渐长了些肉。只是,不出门的日子,小刘的形影不离,让我有些无法适应。
  偶尔和李牧晨视讯,我抱怨几句,就见屏幕上,李牧晨一张脸,尴尬、僵硬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虽然足不出户,但该有的动作,必不可少。所谓运筹帷幄,我现在也玩了一把。
  恒盛在香港的事业是泥足深陷,业务举足不前不说,为了维持香港公司的运转,恒盛总部每天都要倒贴一大笔资金。
  众名金融大鳄纷纷对恒盛的海外股份进行减持,如果不是有胡骞予一直苦苦支撑,又或者,少了姚家的帮忙,恒盛几乎要放弃香港的一切相关利益。
  在这种攸关时刻,胡骞予在一片反对声中,与新加坡国际航空合作,开通一条新加坡至印度班加罗尔的新航线。
  班加罗尔有亚洲硅谷之称,众多业内人士都无法揣测胡骞予此举的目的。
  但是拿着我的股份,顺利进入恒盛的代理人,告知我:胡骞予准备与班加罗尔最大的IT公司联手,开发出亚洲最大的IT产业集群地。
  但是,胡骞予的这一提议,遭到众股东反对,原因很简单:资金缺口太大,即使有了姚家的鼎力支持,恒盛依旧冒不起这个风险。
  况且,连胡欣都站在了股东那一边,联合这些外人,反对儿子的提议。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绝地反击的勇气。
  所有人都说胡骞予是疯了。
  是什么让他如此急功近利,不惜以恒盛的未来,去赌短期内的发展?
  我猜,他和我一样,被仇恨攫住了一切。他恨我,恨我告诉他,他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
  真是一场好戏。让我们看看,抱着各自的仇恨,谁会笑到最后。
  我不管托尼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利用他的环球去打击恒盛,大概也正如托尼所愿。
  但我已顾不得那么多了。解决一个,我才有全副精力,去击败托尼。
  另一个新闻,则远没有恒盛这边的消息轰动:张怀年宣布提前退休,他已将律师事务所交给自己徒弟打理,自己则环球旅行、逍遥去了。
  张怀年这么做,那他,一定知道我已经了解了他的身份。但是,他这样逃避,又是为何?
  张怀年是我的恩师,教会我最初的手段,可他,又是胡骞予的父亲,更是依靠我获得了恒盛最大利益的人。我没有出手,他却先行躲避。为何?
  我不解,看着这条法制板块的头条新闻,头有些疼,便撑在电脑桌前,拧一拧眉心。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声音:
  “林小姐,您还看法制方面的新闻啊!”
  我一惊,回头看。是小刘。
  她盛了碗甜汤,放到桌上,微笑未减:“刚煮好的,凉一些再喝吧!”
  小刘一出现,我就下意识警觉,她放下碗的时候,我见她抬眼偷瞥了一下屏幕,我手一抖,立刻关闭网页。
  起身,接过碗,抿了一口,立刻将甜汤还给她:“太甜。重做。”
  我是存心为难她,可她的存在令我感觉不适。被窥视的恶感,实在不好受。
  ****
  我现在除了紧盯恒盛的事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和李牧晨联系。他在欧洲那边,工作并不顺。视讯两头,隔着两大洋的距离,我们反而能聊的欢。
  这一天,他告诉我:“BOSS已经通知我了,我下个月将调任到香港环球。”
  我笑笑:“那很好。”
  “是你的主意?”李牧晨似乎并不乐见。我沉默,并没有否认。
  气氛有些尴尬。此时,欧洲时间是凌晨,他忙了一天,这么晚,还要坚守在电脑前,只为和我之间,短短20分钟的视讯。
  所有女人,面对他,都要心软。
  可是,理智提醒我:林为零,你不行。你心软,害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牧晨。
  “我相信,你会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他脸紧绷着,听我这么说,笑了,笑容,放肆了点:“为零,我有时候真想问你,你凭什么?”
  我愣了愣,咬唇,视线在电脑桌前游弋了一遭,不敢看回他的脸。
  “凭我对你的爱?”他反问。
  我的手,在鼠标上,握紧。他的这个问题,我依旧没有回答。
  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最后,我受不了,开口:“你那边也不早了,睡个好觉。晚安。”
  说完,关闭对话框。
  李牧晨的脸,闪了几下,之后,黑屏。我看着屏幕上反射出的自己。额上还有伤疤,不明显,但恐怕要跟我一辈子了。
  发呆的空档,我手机铃响。看号码,是我在恒盛的代理人打来的。
  “林小姐,我遇到麻烦了。”
  麻烦事终于来了,早可以料想到,进恒盛的董事局,不可能一帆风顺,我到房门边,反锁了门:“怎么回事?”
  “胡骞予怀疑你签署的那张代理合同有假,派出律师阻止,说签字真实性被认可之前,不准我在董事会上作决议。”
  “班加罗尔新航线的决议?”
  “是。”
  胡骞予这一招,就是想拖延时间。看来,他是连他母亲的话,也不听了。
  “林女士,我看您是不是该……”他试探着问。
  我接过他的话:“露个面?”
  “是。”
  我想了想,“好,告诉胡骞予,我下午就去恒盛,让他验证签名。”
  “需要我联络其他董事,再开一次董事局会议么?”他依旧试探着问。
  我这个代理人,确实聪明至极,什么都替我想好了,不枉我高薪聘请。
  我正要答应,但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不需要将所有董事都请到场,但,务必,黄浩然的岳父与何万成,此二人,一定要到。
  ****
  我这边挂断电话,不多时,胡骞予的人,已经联络上我。
  是王书维。
  看来我的代理人已经和胡骞予商议好了。胡骞予这才派这特助联络我。
  一接起,对方开口:“林小姐,您好。我是胡总特助。”
  王书维每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此刻听来,让我觉得无比恶心,“什么事?”
  “您的代理人已经联络我们,说您下午会来恒盛,并提议召开临时董事会。”
  “是的。”
  “胡总已经答应您的请求,我来电,核对一下董事会的时间。下午2点,董事会开始,但胡总的意思是,您提前半小时到,验证签名。”
  “好。”
  “那好,我挂了,再见。”
  “Mike!”我犹豫了片刻,这么叫他。
  王书维没有挂断。
  也许是有些吃惊,他也没有说话。
  “你不怕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你的身份让胡骞予知道,他让你滚回美利坚?”
  我语气恶劣,王书维却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冷言冷语。
  王书维的声音顷刻间又疏远了几分:“你欠我的。”
  “可你也欠我。”我不服气。
  沉默良久,王书维历来隐藏的深,教人看不清一星半点情绪,可此刻,我却听见,听筒那头,他略带愤怒的呼吸声。
  “亏欠”这个话题,始终是他的死穴。
  “你欠我一条命,我,却只欠你一次背叛。你一直很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不是么?”
  王书维此刻已恢复平常语气。
  我“啪”一声挂断电话,心里愤愤:王书维,要不是你待在恒盛对我有利,我绝不会让你在我面前嚣张过一秒钟!
  不过,转念一想,我也没那么气愤了:王书维卖过我一次,如果他同样方法,再卖胡骞予一次,那么,我倒是应该感激他。
  利用,亦或是被利用,我必须以平静心态应对,才玩的出一副好牌。
  收拾了心情,梳洗打扮,精致妆容,掩盖病态模样。
  我出现在恒盛大楼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林为零。
  王书维是总裁特助,我和秘书上到总裁室时,特助亲自来接。
  “胡总已在会客室久等。”
  “谢谢。”
  公事公办,客套话,还是要说全的。
  我和王书维,不再是半小时前、在电话两头争锋相对的模样,而是,客客气气的对话。
  王书维领着我和助理朝会客室走。
  到门口,门开,我进去,助理却被王书维拦在门外。
  我拧眉看他,他光明正大回视:“胡总只想见您一人。”
  透过半开启的大门,我看见我的代理人也在会客室里:有代理人在,我也不算和胡骞予单独见面。
  我示意助理在外面等候,自行进门。
  胡骞予安然坐在那里,一直看着门边,看着我进去。
  所谓笔迹鉴定,我看也不过是个幌子,胡骞予这么做,不过是要逼我出面。
  我看了眼胡骞予身旁的律师,说:“我人都到了,我看,这鉴定笔记,可以免了吧?”
  律师闻言,迅速看了胡骞予一眼,胡骞予蔚为颔首,律师已自行朝门边走去。
  开关门的声音随即传来,胡骞予又瞥向坐在我身旁的代理人:“麻烦你也出去一下。”
  代理人听胡骞予这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面上不悦,但还是询问地看我,等我命令。
  我扯扯嘴角,算是笑:“胡总有私人话题要和我谈?不是谈公事?”
  他也笑,笑容比我还假,“你会猜不到,我找你来,目的是什么?”
  我极轻地“哼”一声,轻轻转动了椅子,正面转向胡骞予,看着他,对代理人说:“西姆先生,请你暂时出去一下。”
  此处空间,很快,只剩我和胡骞予二人。
  沉默片刻,我喝一口桌上现成的咖啡,等着他先开口。有时,沉默是种较量,谁先开口,谁就落入下风。
  最终,胡骞予先开口:“张怀年的案子,是你干的?”
  我放下咖啡杯,笑容加深。他找我来,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扬眉睨他:“没错。”
  他看着我,愣了愣。
  随后,他起身,绕过会议桌,朝我走来。
  到了我面前,躬身,靠近,一手撑在桌上,将我困于他和办公桌之间,低眉,看我:“找人制造车祸,买通所有人,包括那个受害者……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手。”
  我最讨厌胡骞予现在这样一副质问的样子。他话音一摞,我的脚便向后一撑。
  椅子下的滑轮带着我远离这张令人生厌的嘴脸。
  我依旧是那句话:“没错。”
  张怀年放开他的律师事务所,想要开开心心环游世界?没门!
  我溜出他的掌控,他索性斜靠在桌旁,双手环胸。
  还是那样,居高临下看我:“你是不是要硬生生将他逼成肇事者,才会满意?”
  我隔着一段距离,回视胡骞予: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新婚燕尔,被甜蜜冲昏头了。张怀年陷在我制造的交通意外官司里,加上个事后逃逸,顶多也就坐几年牢。
  我怎么会满意?
  只不过,这件事出在对肇事逃逸处罚最重的德国,张怀年又是名律师,他的罪责,难免要更重一些。
  我之前也曾担心过,自己整治不了张怀年。毕竟张怀年多年黑白道都混的如鱼得水,很多集体和个人都很买他的帐。
  可这次,是张怀年要主动退下政法线,还离开了他一手创办的律师事务所,推掉了许多重要的诉讼案件——此举,得罪许多人,我只是比那些被得罪的大人物,早一步出手而已。
  冥冥之中,连老天都在帮我。
  我拢一拢额前头发,遮住额头上的伤疤,随后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到了离胡骞予极近的地方,才停下。鼻尖几乎抵在鼻尖上,我看见胡骞予的瞳孔中,反射出的自己,眼带笑意。
  我懒懒开口:“你对你这个见不得光的父亲,倒是很关心。可惜,我只希望他老死在牢里。”
  “你疯了。”他的气息,呵在我的唇上。
  “错,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我已经想明白:得回恒盛又怎样?我要他们所有人,为我父亲的死,和我经历的一切,付出代价。

  而我这样对付胡家,托尼一定会收到消息,当托尼对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是托尼要遭殃的时候——这是我清醒思考过,得出的答案。我坚信它的正确性。T,xt,小,说,天,堂wWw。xiaoshuotx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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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很殇世间只得一个你客官不可以步步错房客别这样时光还在,你还在无爱承欢遗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