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景鼻子有些酸楚,他的宝贝啊,真是个漂亮的姑娘,放在青城,他还真怕被哪家的小子惦记上,江城许家倒是不错,跟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颜颜,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许歆?”
“有的,爸爸认识许歆?”
许歆?秦锦华拧眉。
“许歆的爸爸是我的病人,前日里他陪他爸到医院复诊,若不是他,爸爸还不知道你已经转学来青城了呢?”话里含幽带怨。
“颜颜,去买些水和吃的给你爸爸和孟姨在车上吃,”夕怡瑾忽然说。
王翰景知道她将孩子支开是有话跟他说,挺激动的,“孟敏,你和颜颜一起去挑些喜欢吃的买点,”
夕颜应的很干脆,孟敏则气的要死,真想问一问,王翰景,你还当我是你老婆么?可是,她不敢,她知道,王翰景最是要脸面,她若敢在人前让他一次没脸,他就能冷她小半年,尤其不能在夕怡瑾面前让他没脸。
憋着一肚子的屈火跟夕颜去了,人情世故方面,秦锦华只怕不比在场任何人浅,不等王翰景纠结怎么将他支开,就在孟敏之前跟上了夕颜。
待三人走后,夕怡瑾说,“翰景,来青城的决定是我临时起意的,确实有些仓促,是我考虑不周,我很抱歉,但那时你在法国参加交流会,我没法通知你,”
“原因,你现在能告诉我原因么?”
夕怡瑾倒是很干脆,“能,一来我想嫁人了,二来既然你已经见过许家少爷了,想来也应该知道他和颜颜之间的事了吧,”
见王翰景点头,继续说,“咱们都是从年少过来的,许家少爷摸样俊秀,成绩优良,颜颜欢喜他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孩子们到底还小,虽然颜颜早慧,内心承受能力较一般孩子强些,但总归还是孩子,我只是希望她换个环境,少受些伤害,”
“那也不一定非要从江城转到青城啊,转到别的学校就是,再说,我瞧着那许歆是喜欢咱们颜颜的,他也说了那卡片不是他贴的,若颜颜愿意,他可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解释,”
“然后呢?然后两小无猜,看着他们在一起么?”
王翰景愣,夕怡瑾说,“江城拢共就那么点地方,城南发生的事不出两日就传到了城北,许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便是真喜欢颜颜,孩子们都还小,谁又能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好了倒还好说,万一不好呢?弄的像我们一样么?”
“这……”王翰景无语,当年他和小瑾多好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会是自己的妻子,他要爱护一辈子的瑾妹妹,结果呢?弄的如斯田地,到底是他错过了。
“他对你好么?”
夕怡瑾一愣,“挺好的,”
是啊,该是很好的,娶到夕怡瑾,谁舍得对她不好,可还是想问,“小瑾,你是想嫁人了,还是想嫁给他,”
“翰景,这有区别么?有意义么?”夕怡瑾皱眉。
有,前者,你只是太寂寞了,想找个搭伴的过日子,那人无论是谁?可以是关景山,也可以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后者是你喜欢上了他,想嫁给他,跟他一起度过余生。
有意义么?是啊,有意义么?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终究是嫁人了,再不是他的小瑾了,他早已没了资格。
“瑾儿……”年少时,他最喜欢在无人时唤她一声‘瑾儿’,包含着情深切切的‘瑾儿’。
夕怡瑾别过脸,“她们来了,”提醒他的失态。
客运站里真没什么可买的,价格贵不说,不注意看没准就买到过期或者变质的,孟敏着急回来看着老公,所以只买了两瓶水和几包瓜子、葡萄干、蜜饯什么的零嘴头子,秦锦华去了趟停车场,回来时,手上拎了两大包吃食,昨个刚采购的年货,还没来及往家里搬,都是些干果、肉干、糖果之类的吃食,王翰景不愿沾这边一点好处,哪怕这钱不是关景山的,夕怡瑾说,“拿着吧,孩子的一点心意,”
然后,他就接了过去。
秦锦华方才还觉得他关叔这人不大气,关婶见前夫,还要盯梢,太没男人风度了,现在看来,他关叔还是挺有危机意识的。
搞不懂关婶前夫,这么不舍,当初干嘛离啊。
临上车前,王翰景将存折竖起塞入夕颜的羽绒服口袋内,极是不舍地说,“颜颜,医药公司已经基本进入正轨,爸爸虽说只是个不管事的小股东,却也不差这点钱周转,你拿着吧,青城离江城挺远的,爸爸工作忙,平时在一个城市都顾不及你,离这么远就更顾不及了,多些钱在身上总是好的,真用不着就放银行里吃利息,或者让你妈妈帮着做些投资也是好的,”
夕颜没再推拒,在孟敏狠戾的视线下将存折朝兜里掖了掖,她亲妈还在,后妈什么的,没必要去理会和顾虑,面上过的去就行,从小爷爷就告诉她,不要因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权力和利益,她是她爸的女儿,她爸养她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钱,她接的理直气壮,再多都不觉得心亏。
最后一次拥抱她爸,垫脚亲亲脸颊,说:“爸爸,要注意身体,一路平安,”
“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和妈妈,”
上车后,孟敏铁青着一张脸,低吼道,“王翰景,你有没有把我当过老婆,那么多钱,你说给就给,你有没有跟我这个做妻子的商量一下?”这可是她所知道的她们家最大的一笔存款,还是上个月才知道的,当时还为此兴奋了许久,还想着同事里有人炒股都发了,家里有这么多存款,她也拿个万把块钱出来跟着炒炒呢?赢了最好,输了就当玩票一场,有钱就是有底气。
可这钱还没捂热呢,就给别人了?这可是五十万啊,不是五万,五千,五百,比将她心肝脾胃肾都挖了还痛,她是买菜都会货比三家,亲妈看病轮摊医药费一万五都觉得肉疼,给亲侄子买生日礼物几百块钱都嫌贵的那种人,嫁给王翰景小十年,衣着光鲜了,气质上来了,可骨子里的小民思想还是没去。
尤其给的还是她最痛恨的夕家母女,这比炒股输了,被小偷偷了,强盗抢了,老妈看病花光了还让人心痛。
“我跟你商量了又怎样?结果还不是一样,你同不同意,这钱我都会给的,”
孟敏气的肺都要炸了,一改先前的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冷嘲热讽道,“哼,你把人家当女儿,如珠如宝的疼着护着,人家可曾将你亲爹孝敬?老太太当年一句气话,你女儿就记了八年,这八年当真就不进王家一步,节礼送到门口都不进,她们若是真有骨气倒也罢了,王家门不进,奶奶不敬,爹爹不亲,钱和东西倒是一点不少要,如今嫁了个有钱人,找了个有钱的后爸,还不是将你这个亲爹一甩,粘了过来,你倒好,巴巴地追上门来,结果呢?连口热乎饭都没吃到,就走人了,这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又是什么?王翰景,你图的什么啊,你别忘了,韬韬才是你亲儿子,为你们王家延续血脉、开枝散叶的人,女儿你再宝贝,那也是人家的,更何况这个姓夕不姓王,”
王翰景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靠着椅背,轻飘飘地说,“我知道,韬韬是我儿子,若不然,你以为你有机会做王太太?孟敏,韬韬是我儿子,这的确是你手上的砝码,但不是压制我的砝码,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能为我生下儿子,也不是只有韬韬才能为我王家开枝散叶,”
孟敏一脸惊慌,“你什么意思?”
“孟敏,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燕窝粥是谁打翻的么?”
孟敏又是一惊,“翰景,你不能因为一个孩子的话就质疑你的妻子,在你心中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么?”孟敏还想说什么,被王翰景冷然地打断了,“我妈喜欢孙子,我需要儿子,所以,我愿意给韬韬一个家,给你一个王太太的身份,但不代表你能越过小瑾,欺凌我女儿,”现在这最后的期盼也没了,他真的不用顾忌了。
“小瑾小瑾,她都嫁给别人了,为什么你还想着她?”
“不想她,想你么?”冷笑一声,“孟敏,你要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大可跟我离婚,你要是怕我会给韬韬找个像你一样的后妈,大可带着他一起走,我真不在意,别跟我在这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你知道,我没耐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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