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
秦盈将手中的饺子朝桌上一丢,“我也想讨爸开心,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哥一根手指,当年哥高考时,分数比我差一半还多,也没见爸说什么?转头就给青城大学捐了个图书馆,到我这,就是考上哪个上哪个,别说哥,就是那几个,哪个都比我看重,妈,有时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爸的亲闺女,他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我呢?连那个拖油瓶都比我得他欢心,”
鼻子一酸,眼泪就哗哗地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眼里带着恨意,满是泪水的面容有些狰狞,若说小时候她在季家人的挑唆下对秦锦华出言不逊,可那也是小时候,她不懂事,这些年她避其锋芒,处处对秦锦华示好,讨他欢心,做出一副仰慕哥哥爱戴哥哥的好妹妹乖女儿状,可秦锦华待她仍是不冷不热的,连带着秦峥嵘也将她们母女丢在老家,不许住进A市秦宅,“我这跟私生女有什么区别,就算是私生女,我也是秦峥嵘的种,秦锦华同父异母的妹妹,夕颜算什么,跟关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却被鹏哥和岳哥他们当妹妹宠着、护着,连哥待她也跟旁人不同,”
对于夕颜,她是十二分不喜,甚至是嫉恨的,她正正经经的秦家大小姐居然还不如一拖油瓶得人欢心,便有心想跟她争个高低,她也知自己成绩不如夕颜,但比齐岳和关鹏还是好些的,想着能跟齐岳上一所大学也是好的,哪知齐岳得了夕颜的辅导,高考时发挥超常,竟比平时成绩高出近二百分,稳稳地进了一本院校,她又一次失算。
舍了一切还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怎能不让她对夕颜心生恨意?她这一番抱怨倒是听的季虹一阵愣怔,半响没头没尾地来一句,“你哥对颜颜挺好的啊,”
“可不是,有啥好吃的都不忘给她带上一份,去哪玩都喜欢带上她,亲妹妹也不过如此,”说着,又是一愣,惊叫道,“妈妈……”
“叫这么大声干嘛,”季虹轻叱。
“不可能,”秦盈有些激动,“哥怎么会……”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好,”季虹眉头微蹙。
秦盈喃喃自语,“难怪,难怪……”
难怪夕颜住校时,每周都能在一高见着她哥,她以前只当她哥是陪着朱清越去找汪乔,现在想想他哥哪是给人当电灯泡的人,便是当也不能屈尊地给人当搬运小弟,那一次够一宿舍吃一周的吃食啊,根本不是顺带分给夕颜的,而是特特带给她的,甚至帮她拉拢舍友和同学的。
她哥,她哥藏的可真深啊,或许不是她哥藏的深,而是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毕竟他哥玩归玩,但一向不沾窝边草,不在圈里玩,再加上有个孙杨,怕是谁都没想到他哥跟夕颜是……
以关家和秦家的关系,这事若说开了,夕颜就是她的……
“谁当我大嫂都行,只她不行,”
这话合了季虹的心思,秦关两家不能再亲了,再亲就真没她们母女什么事了,只是对于秦锦华那便宜儿子,她从来都做不了主,从来都看不透!
手上包饺子的动作不停,心里却乱的很,正想着,就听秦盈叫道,“爸爸,你回来了,我和妈正包饺子,有你爱吃的猪肉萝卜陷,还有哥爱吃的牛肉大葱……”
没说完就听一脸怒气的秦峥嵘说,“盈盈,你先出去玩,我有事跟你妈说,”
秦盈虽不情愿,却不敢忤逆她爹,看了她妈一眼,怯怯地退了出去,待秦盈离开后,秦峥嵘起脚朝楼上走,季虹拿过抹布擦去手上的面粉,打去身上的面粉,这才起身跟上楼,进了小书房,见秦峥嵘黑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心里揣揣的,面上却一脸温柔地问,“嵘哥,你有啥事要跟我说,”
就听秦峥嵘冷哼一声,“拿钱收买人朝自己门上泼脏水,季虹你真是长本事了,”
季虹心下一慌,第一反应是事情败落了,第二反应是不可能,这事没经她季家人的手,尾扫的也干净,便是秦峥嵘再查也查不到她头上来,遂佯装镇定地问,“嵘哥,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装,使劲装?你真当我秦峥嵘跟你那帮子兄弟一样是那种没二两脑子的蠢货?”说着将一叠资料丢到她脚下,捡起来一页页地看过,越看脸越白,真细,查的可真细。
秦家在三代之前都是地主老财,早年也是大家族,人多地广,一场浩劫之后,秦家就剩秦峥嵘他爹一支了,其他族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到了秦峥嵘这辈,他的三个兄长和一个长姐都随着老蒋去了台湾,秦峥嵘是秦老爷子在门口捡的流浪儿,养来给老两口摔盆打幡的,一同拣的还有他妹妹,国情稳定后,秦家去了台湾的兄长都派人回来找寻老父老母,想接他们去美国、去台湾享福,两老年岁大了,不愿离乡背土,说啥也不愿去,三个兄长一合计,拿了不少钱出来给秦峥嵘让他照顾老人,后来秦峥嵘将一部分钱给了妹妹,让她留家照顾养父母,自己则在外打拼,早年海外关系借助不上,但海外的信息还是给了他不少帮助。
让他赚下不少家业,他虽瞧不上季家人,但因没有相帮的兄弟,只能用季家兄弟,不想这帮国舅爷们心思大了,想趁着皇上在外扩充疆土之际,架空太子改朝换代,扶皇后和嫡长公主上位,结果,不过是在太子挖的大坑里穷折腾,让太子看大戏而已。
而今太子思念太子妃,不愿陪这帮丑脚耍玩了,于是这些年的剧本便化为罪状呈给了皇上。
里面不光有李二贵的明细帐,连以往的以次充好,走秦家的路子卖自己的私货,以秦家的名声放高利贷、收保护费,强行入人家工厂股份,用公款炒股、开店,空手套白狼的事更是做了不少……甚至在自己的场子里卖******和k粉,一笔笔,一件件,一桩桩都细细地记在上面,日期精确到某年某月某日,钱财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什么比日记还细致,比记忆还丰满。
“嵘哥,这些我不知情,都是我哥他们弄的,我不知道的,”
这话不假,青城素来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哪怕季虹是秦家当家主母,她的兄弟们也不会将经过程像写论文那般细细跟她交代,不过是给个大致结果而已,连那结果也是成本翻倍,利益减半的。
“你不知道?难道这些事不是你授意吩咐的?难道你一点好处都没捞到?”秦峥嵘冷哼,面带讥讽,“一窝子土耗子,屁能耐没有,老子留他们在公司,不过是想给他们口饭吃,没曾想吃撑了他们的胃,吃大了他们的身子,倒把自个当成了狐狸,开始狐假虎威,充起大王来,”
季虹万分羞恼,当家主母便是当家主母,哪怕她是个受人蒙蔽的,可一些权利和人脉也要过她的手才能成事,结果她好处得的最少,腥味倒是沾的最重的,她太了解秦峥嵘了,当年不过盈盈一句童言,他就能将她们母女发配‘冷宫’,而今对付他儿子的证据确凿,只怕再没她们翻身之地了。
遂,一脸死灰!
“是我秦峥嵘给你的家用太少,还是我给盈盈的嫁妆不够她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然你这个做妈的干嘛还这么费神劳力地给她攒嫁妆,”
季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可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二,“若嵘哥你待盈盈如华儿一般,我又何须这般费心谋算,”
眼中的泪簌簌而下,也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味,秦峥嵘从不觉得自己看重儿子有什么不对,青城土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再好,也是人家的,永远做不了秦家的家主,撑不起秦家的门面,连多给一些嫁妆,要看婿家的家底,在他心中,女儿甚至不若儿媳来的重,因为儿媳是给秦家传宗接代的,是一家人!这点适用于大多数青城男人,因此并无半点愧疚,丢下一句,“盈盈是女儿,永远不可能跟华儿一样,让他们主动离开,你还是秦家媳妇,”
便走人了。
片刻后,秦盈走了进来,叫了声,“妈……”
季虹待看清人后,抱着女儿痛苦出声,“盈盈,你爸他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你哥真狠,他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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