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揉了揉眼角,掀开被子半坐起身,都凌晨两点了,“让他自己打车回来。”
“他说你不过来,他回家就把你办了,”况子想着这话实在轻佻,连忙补了句,“这可是三少的原话,我只是转达啊。”
明成佑在洗手间掬把冷水,脸埋入掌心的瞬间浑身一个激灵,冷的酒意消去大半,他出来喘口气,点了根烟抽两口浑身暖意这才回来。
明成佑扶着墙壁往回走,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普通包厢的门外,明成佑已认出是沈宁,也听到况子提过她在这,眼里一抹嫌色毫不避讳显露。
他本想离开,但沈宁还是在擦身之际唤住他,“成佑。”
明成佑站住脚,由于酒喝得多,索性靠着墙,“沈宁,你缺钱吗?”
“你知道我为了什么。”
“你在这陪不同的男人花天酒地,你难道想说你是为了我?”
沈宁缄默,她反复想过李韵苓的话,她想见明成佑,想看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有没有分量,她想不出别的办法,“我以为,至少你会开口让我离开这,你朋友那么多,也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这做些什么。”
“沈宁,那是你自甘堕落,与人无关。”明成佑看了时间,傅染应该在过来的路上,他把香烟熄灭在一旁,沈宁见他又要离开,快步挡在了明成佑跟前。
她只穿了件吊带,领口很低,下身一条紧身肉色超短裙,明成佑心有厌烦,挥挥手,“回去吧。”
“成佑,我跟着你到现在,没狮子大开口问你要过一样东西,你没订婚前我们都是好好的。那天的事肯定是你未婚妻有意陷害我,那些话我也是气不过才说的,还有那次我收到的短信……我是容易冲动,但是……”
明成佑越过她身侧,不管傅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想和沈宁断是他的事。
“成佑,我的事难道你真能无动于衷吗?”
明成佑酒意袭来,脚步虚晃,依稀听到沈宁哭喊着叫嚣,“我是不是死了你都不会管我?你别走,我真的可以为你去死……”
后面的话明成佑并未听进耳中,他从来不信一个人真能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
傅染走近时正好听到沈宁的喊叫,沈宁余光望到她,切齿将方才的话重复,“我敢为他死,你敢吗?”
傅染摇头,“我不敢。”
一点不值。
想用死来绊住明成佑的人也多了去,她可不想凑这热闹。
“你能告诉我,那两件事真的和你无关吗?”
“在咖啡厅,我是看到了对方的微型摄像机,但没想到事情会弄这么大。”
沈宁红了眼圈,声音趋近咄咄逼人,“你难道不怕我告诉成佑?”
“他信吗?他若相信的话你还会在这?你要早知道我能承认,带个录音笔不是更好?”
“我斗不过你,真的,”沈宁颓然抬起手背拭净眼角,“我也知道纠缠没用,算了……”他那样决绝地丢开她,就算真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白死!
“回去吧,你不该来这儿。”傅染递了包纸巾给她,这才起身走向明成佑所在的包厢。
沈宁缩在墙角拼命地哭,冷不丁一只手伸向她,她眼里都是泪看不清对方的脸,单看穿着可知是个男人,而且声音很好听,“为这样的人不值,来,喝杯酒,保管你什么烦恼都没了,喝吧。”
她接过酒杯,理智完全抛在一边,把整杯酒咽入喉中。
傅染走进包厢,看到明成佑横在沙发上,旁边的况子及其他人显然也喝了不少,她蹲到沙发跟前,手推了推男人肩膀,“明成佑。”
他没睡,只是闭目养神,手指疲倦地按向眉角,连嗓音都略见沙哑,“你来了。”
傅染架着明成佑趔趄走出迷性,她吃力的将他塞入副驾驶座,倾过身去帮他系安全带的瞬间,男人搂住她肩膀作势要吻,傅染下意识退开,“别动,待会开车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来开。”
“当心酒驾闯祸。”
明成佑失笑,“还说别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别应验了你的话,真出车祸。”
由于赶上凌晨,主干道上很少见到车辆往来,黑色婆娑的树影倒映在红色奥迪车身上,如一道道萧瑟鬼魅,傅染目光透过后视镜陡然看到一辆车逼近而来,“后面的人是不是疯了,开这么快。”
明成佑扭头,看清是辆宝蓝色轿车,他心里咯噔下,隐约涌出剧烈不安,“看车牌好像是沈宁的,不知抽什么疯,避开她。”
傅染才要避让,却见后方轿车仿佛闪电一样劈来,她避闪不及,轮胎摩擦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啦声,她不敢踩刹车,生怕侧翻,手忙脚乱之时,一双手握住她的手后稳住了方向盘。
宝蓝色轿车在车道内连连打转,几乎闭眼的瞬间,车子已撞出路牙石砸向绿化带,金属铸就的产物这会却摧之如朽木,一侧车门严重变形,地面看不出一点刹车印。
傅染吓得把车停在旁边,除去密鼓般的心跳声再听不到旁的声音。
原本静谧无声的夜被一阵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及救护车声音给撕裂道口子,肃冷空气弥漫出浓郁沉重的血腥味,幸好撞变形的只是右侧车门,明成佑和傅染被带进警局,出来后赶到医院,沈宁已接受完手术送入了重症监护室。
傅染坐在急救室门外,这会天已大亮,沈宁有幸捡回条命,但伤的很重,左侧肋骨断掉几根,其中一根还差点扎穿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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