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伸向明成佑。
明成佑挑眉睇了眼旁边,偌大的洗手间标示连瞎子都能看得见。
傅染放慢脚步,侍应生年轻而冷漠的脸显出几分势利,明成佑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不知不觉得罪的人也多。
依照他先前的脾性,他可能会一拳挥出去。
但傅染却见他毫不在意耸肩,把剩下的半根烟交给侍应生。
明成佑眉峰紧锁,唇角尽管扬笑,但隐藏的怒意几乎湮没那双黑眸,傅染也有种说不清的无力感,她大步背身离开。
她看不得明成佑的姿态在她眼里一点点毁去,况且她还亲眼见证过这个男人最得意自在的时候,明云峰把他捧得天一般高,但把他摔下来时,并没有给他一刻适应的时间。
傅染几乎落荒而逃。
她站在大厅后台,眼睛盯着台上,但却兀自走神。
明铮应酬完悄无声息挨近傅染,“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
她吓了一大跳,稳定心绪方回神,“拿人钱财自然要认真努力,这样才有回头生意。”
明铮递给她杯酒,“走,带你去玩玩。”
“玩什么?”
“跳舞。”
傅染直皱眉,“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我们多久没一起跳舞了?”明铮不顾她的意愿,几乎把傅染拖在手里。
三层电梯门敞开,好像每个私人会所都有个独立舞厅,傅染跟在明铮身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片落地窗,巨大的海蓝色,唯独有个可惜,若这舞厅是在顶层的话,定将能俯瞰到整座迎安市奢华而绚烂的夜景。
“大少。”
“大少。”围在里头打牌的人站起身打招呼。
况子嘴里叼着根烟,微微倾斜出嘴角的姿势能看到他吞云吐雾的模样,他放掉手里的牌,“大少也有兴致来这儿。”
“好好的舞厅被你们糟践成什么样子。”明铮自然地牵起傅染的手,她却也自然地拨开。
他不怒而笑,径自来到沙发前。
况子招呼另外几桌人过来,“就咱这舞姿有什么好出来现得,玩也是瞎玩。”
主要是最爱跳舞的那一个掉队后这些爱玩的也都散了,本就是吹嘘遛马没几个擅长的,如今不用巴结更好。
“我今儿倒是有兴趣,找几个比划比划怎么样?”
“呦,大少原来是深藏不露。”
“以前都怎么玩?输钱?女人?”明铮翘起左腿,同彼时三少的样子并无不同。
况子暧昧地笑道,“女人?怎么敢。”
无论明铮家里那个还是现在身边的傅染都没人惹得起。
“让顾烨丞跟您比划比划?他跳舞不错,之前三少差点栽他手里。”况子说完朝另一边招手,傅染注意到靠窗的吧台前坐着名男子,听到说话声,被唤作顾烨丞的男子朝他们方向举杯。
是她上次的舞伴。
“好啊,”明铮爽快答应,“许多年不跳了,想找个棋逢对手的,要是成佑在可就热闹了。”
他目光含笑望向况子。
况子立马心领神会,“三少今儿也来了,我方才在大厅还看到,要不我去喊他?”
“可别勉强。”
况子掐灭烟起身。
傅染看到他走出去的身影,欲阻止的声音冲到喉咙口最终没有发出来,一种悲凉夹杂鄙夷和厌恶在心头猝然滋生。
没过多久,况子跟明成佑一前一后走进舞厅,“大家快鼓掌,有请三少。”
傅染埋下脑袋,听着恶意的掌声震耳欲聋,她余光睇向明铮,只见他气定神闲保持嘴边的优雅笑意,明明是他挑起的事偏能置身事外。
况子回到人群中央,旁边的女伴也仍然是上次那张面孔。
明成佑随意挑个位子入座。
“说吧,想玩什么?”他一把视线越过诸人直落到明铮身上。
“我们两兄弟讲话不用这样。”明铮虽然嘴角噙起笑,但傅染看的出来,两人的神色都未好看到哪里去。
明成佑身子陷入沙发,自有一种慵懒气息,他目光与明铮相触,倒有几分巅峰对决的凛冽。
“我看还是老规矩,一支舞一百万愿赌服输,”况子拿起酒杯轻敲茶几,“三少,你舞姿超群说不定今晚能赢不少钱,几个月开销都能省出来。”
明成佑循声抬眸,他眼角软下来,说这话的人是他发小,更是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年轻时说老婆都能分享的况子。
况子注意到他的眼神,轻咳几声后询问明铮的意见,“大少,您看怎样?”
在一旁喝酒的顾烨丞执杯走来,“我也凑个热闹,三少,咱俩认识这么久我还没尽兴跟你比试过,这次我可要使出浑身解数了。”
说到底的意思,谁还听不出来?
明成佑置若罔闻,根本看不进其他人。
明铮拿烟的右手轻托起下颔,似乎想看清楚对面这个同父异母的男人身上哪怕一丝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悲愤,但显然,他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怎么比?”
“双人舞吧,一看自身实力二看舞伴配合。”况子的女伴提议。
“好。”
“好。”
两人异口同声。
明铮深吸口烟,偌大的舞厅演化成残酷的竞技场,彼此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们一方是凶猛的虎狼,一方是懂得蛰伏寻找机会的猎豹,明铮笑了笑,掐灭手里香烟,“100万的赌注压根没刺激,”他伸出食指指向明成佑,“我赌你手里剩下的5,堑堃股权,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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