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箫一怔,眉宇间蹙起,“有这种事?”
傅染将孩子抱到怀里,笙箫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定,“我过来给你带几句话。”
她视线对上陌笙箫,脸色平和,倒也没见剑拔弩张,傅染只是觉得,手上有那样一道伤疤的人,定是有很深的故事,也因着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印象,对陌笙箫始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你说吧。”
笙箫从包里拿出个手机,放到傅染床头柜上,“我接下来讲的话,和这个手机有关。”
傅染听完,看到陌笙箫站起身。
她弯腰看向傅染怀里的孩子,这会她没再防备。
“你宝宝很可爱,我家女儿最近也皮得很,以后可以经常过来玩。”
笙箫离开后,傅染若有所思地将手机拿在手里,她眉宇间存有黯淡,将手机塞进了枕头下面。
陌笙箫走出医院,一辆幽灵跑车隐在路边的树荫下,她四处张望后走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里头男人似乎等了好一会,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食指绘着的苍龙桀骜不羁,聿尊摘掉茶色眼镜,露出双狭长的凤目,“怎样?”
陌笙箫自顾系好安全带。
见她不说话,聿尊挨近,“怎么了?”
陌笙箫侧过身子,“你敲诈过他们一千万?”
男人瞳仁咻然点亮,“她说的?”
“有没有这回事?”
“不是一千万。”
“是吧,”陌笙箫仔细端详着男人的俊脸,“我说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聿尊也不作解释,伸手将笙箫搂进怀里,陌笙箫心想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男人满脸正经,“真没有。”
笙箫怎么都觉得傅染不像在撒谎,聿尊身子挺直,发动引擎,“我还能骗你么?”
傅染下床,穿上软底鞋走出去。
正好赵澜进来。
“妈,你帮我看着会宝宝。”
“你去哪?”
“我马上回来。”傅染走出房门,赵澜听到孩子哭,赶紧进去。
脚步还是不能迈开过大,傅染手掌撑住墙壁,途径一间房间,年轻的爸爸泡好奶粉正推门进去,里面围了好几人,大抵是爷爷奶奶等,有人帮忙抱孩子,有人哄着产妇让她多吃些,别怕长胖。
傅染顿住脚步,却也没逗留过长时间,她已经学会自我安慰,不要紧,马上明成佑好了,她再也不用羡慕别人。
来到明成佑现在所待的监护室,大门紧闭,别说是探望连看一眼都不可能,傅染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虽然同前两天一样,但这扇隔着的门,却是不一样了。
她翘首以盼,希望明成佑能挨过去。
低头瞅着自己的腹部,傅染站起来走到门口,双手贴向紧闭的大门,她挽起唇角,“成佑,我和孩子在外面等你。”
“小染,你怎么跑出来了?”李韵苓踩着高跟鞋走到傅染身侧,“还穿得这么少,快回房。”
“妈,我想过来看看。”
“你看了他现在也醒不过来。”李韵苓执意要将傅染送回去,赵澜抱着孩子在门口等,李韵苓老远瞧见,快步赶紧上前,“怎么把孩子抱出来了?要冻到怎么办?”
李韵苓从赵澜怀里接过孩子,“你看,也不知道裹条毛巾毯。”
赵澜扶了把傅染,“我见小染出去好一会,就想着到门口看看。”
李韵苓虽然心里觉得不舒服,嘴上却没再说。
两人离开后,傅染躺到床上,夜间的静寂带着种折磨人的孤独,傅染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里面没有一个号码,通讯录是空的。
李韵苓得知手术成功后,悬着的心这才落定,也因着范娴的缘故,对傅染稍微有所改观。
现在就等着明成佑能过排斥期。
她跟明嵘在家接到主任电话,匆忙间只让他们快些赶过去。
李韵苓心急如焚到了办公室,“怎么了?是不是成佑出什么事了?”
主任面色严肃,“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早上出现强烈的排斥反应,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李韵苓近段日子听过最多的话,每次都能要掉她半条命。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没事了。”
“你冷静,”主任叹口气,“心脏移植的手术不难,最难过的,还是抗排斥这一段时间,本身供体和受体的心脏就不是最好的匹配程度,只不过当时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
李韵苓怔怔坐到椅子上。
明嵘伸手握紧她的肩膀,“医生,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主任没有说话。
李韵苓被明嵘带出办公室,她腿一软,手掌撑住墙壁。
“妈!”
明嵘让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突来的变故令她完全招架不住,希望之后,以为会是绝处逢生,哪里能想到,却是更深的绝望。
早知这样,还不如连那点希望都不要给他们。
“妈,”明嵘见她魂不守舍,适时在旁点醒,“如果成佑真的挨不过去,傅染的孩子还是留在明家为好。”
李韵苓满脸忧伤,想到赵澜在门口抱着孩子的一幕,如今她成了宝宝名副其实的奶奶,傅染还年轻,以后又总会嫁人。
李韵苓掏出纸巾拭泪,“你说得对,孩子是成佑唯一的骨肉,说什么都要留在我身边。”
明嵘手肘撑着膝盖,“妈,这件事要提前告诉傅染吗?”
“先瞒着吧,说不定成佑能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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