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一月？够了！可否携娘娘同去？”司宸墨又问。

　　“不能！大凡中毒，切忌活动，越活动越发作得快。”

　　“好！朕明白了！曹子瑜！”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你在宫里留守，娘娘就交给你了！”

　　“不！”曹子瑜道，“殷雪翼已反，此去楚州风险太大，要去的话臣去！”

　　“不！朕要亲自去才放心！”司宸墨目光变得深远。

　　“不要去……”雪漓在榻上虚弱地向司宸墨伸出手。

　　司宸墨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雪儿，你怎么这么傻！下次断断不可再做这样的傻事！”

　　雪漓双目含泪，脸色微微泛青，颊边却凝聚着暖人的微笑，“若有下次，雪儿还是会这么做！”

　　司宸墨喉间一哽，“傻妞！若你有什么事叫我如何独活？”

　　雪漓抬起手，轻抚他的脸，轻语，“傻瓜，为什么流泪呢？每一次流泪都是为了我……答应我，不许去楚州，否则雪儿不是白替你挡了这毒？”

　　“不！我要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只是，若我走了，你自己在宫里可要小心啊！”司宸墨理清她额前的散发。

　　雪漓费力地摇头，“说了不许去！你可知道这刺客是谁？”

　　“你知道？”司宸墨微微皱眉。

　　“我原本也只是猜测，可他那身刀枪不入的软甲只有翼哥哥才有……我再细看他招式，方知是翼哥哥身边第一高手……此次他是要你的命啊！如今中毒的是我……而他必料定你去寻解药，你说……此去还有活路吗？”雪漓说着便啜泣起来。

　　司宸墨静静地听她说完，其实他早已猜到刺客乃殷雪翼派来的，然这番话于他而言胜过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他和殷雪翼，她终究不希望他死在殷雪翼手上，为此，再一次道破殷雪翼的秘密，这就足够了！他温柔地在她手背轻吻，“不能再耽搁了，雪儿，乖，等着我回来。”

　　留给她一个坚决的背影，他毅然转身。

　　“我跟你说半天等于对牛弹琴啊！”雪漓急了，起身从曹子瑜腰间抽出佩剑，“若你去，我立时在你面前自刎！”

　　司宸墨回眸淡笑，“雪儿，你不能自刎，你不为芥儿着想吗？谁说的？没有人能替代生母？”

　　雪漓微微迟疑，就在此电光火石的瞬间，曹子瑜一指点了她穴道，夺下她的剑。

　　司宸墨赞许地一笑，“子瑜反应越来越快了，皇后娘娘就交给你了，还有你太医，太和宫所有宫女太监也听着，若娘娘出半点差池，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迎朕回宫！”

　　这话虽然是说给他人听的，但雪漓知道，事实上是在威胁她，若她不爱惜自己生命，其他人就全成了陪葬，他清楚雪漓善良的本性是不会连累无辜的！

　　雪漓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坠，声音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眸中始终是暖人的微笑，“傻妞，我肯定会活着回来的！要乖乖的，等我回来，知道吗？要比芥儿乖！不然他长大会笑你的！”

　　再一次转身，他眸中的凝重渐渐加深，此去真的能活着回来吗？他不知道……

　　临行之前，他犹豫再三，终究去找了趟端亲王。

　　端亲王见他行色匆匆而来，远远地便迎上去跪下行礼。司宸墨双手将他扶起，携起他手，同入内，这动作让端亲王惊讶。

　　“父亲。”司宸墨忽然唤道。

　　端亲王被这句话震得呆若木鸡，以致忘记了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听司宸墨叫他父亲……

　　“父亲。”司宸墨又毕恭毕敬朝他做了一揖。

　　这一次，端亲王却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的呼唤……

　　而他却没有在意他的迟疑，只继续说道，“父亲，朕有一事相托。”

　　端亲王终于明白他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微微一笑，问道，“关于皇后的事？”

　　“是！”司宸墨目光中满是忧虑，“本想带她一起走，但是她的伤势不允许，所以，劳烦父亲大人在宫里多呆一段时间，以掌握大局，朕不希望她有不测。当然，还有你的孙儿，也拜托你了。”

　　“这个，请皇上放心吧，万不得已的时候臣……”

　　“此地就我们两人，不要自称臣了……”司宸墨稍稍思索了一下，“到底我是你的君主，还是……你是我的教主？”

　　端亲王尴尬地一笑，“臣这教主当得……呵呵，实在什么也没做，汗颜……”

　　司宸墨却大笑起来，“父亲这话说得很矛盾。”

　　端亲王细细以体会，也觉好笑，随之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一样的洒脱，一样的俊逸非凡，只这笑声背后，二人又各自怀了怎样的肚肠？

　　司宸墨仍然忧虑重重，而端亲王心中却盘旋着一个疑问，可是，不管这疑问答案如何，他都将释然，或许，这便是命运，只是，这内心的痛又岂是一个字所能表达……

　　“走了！一切拜托父亲教主大人！”司宸墨无意识道出一句很幽默的话，只是，两人谁也没笑出来。

　　望着司宸墨远去的背影，端亲王的眉间渐渐扭成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