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Chapter 32
卿卿有点语无伦次,一边努力进行口头交涉,一边使劲儿掰着娄澈贴着她腰侧的手。但娄澈平时锻炼的太好了,典型的富家子弟没事上上健身房才能练出来的体魄,所以他的钢筋铁骨也绝不是小人物的臂力可以比拟的。
卿卿有点燥,没有理由的皱着眉,把耐性全都轰出了门:“我说娄澈,咱们能不能别这么开放,外表可以时尚,行为可要内秀。你瞅瞅,在大街上,纯洁的男女可都知道保持点距离。”
听到这话,娄澈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清澈,笑容也变得无比的可掬。
卿卿从没见过娄澈有这么认真的表情,但这种首次面对就发生在当下,使卿卿立刻意识到必然是自己的话有问题。
按照她的思路,问题就在“纯洁”二字上。指桑骂槐的讽刺已成了时下的流行趋势,比方说“同志”、“处女”、“农民”等曾经值得尊重与肯定的社会人士,如今已成了用来羞辱对手的普遍工具,道理就跟“纯洁”的背后意义是一样的。随着和谐期的顺利进行,“纯洁”也不再纯洁了,它也逐渐成为了指桑骂槐中的一员,被说纯洁的往往都不纯洁,真正纯洁的少男、少女也都惧怕被人说纯洁。
“不对,我的意思是不纯洁的男女都知道保持距离了,我不是说咱俩纯洁,咱俩哪儿纯洁了,八岁以下的才能用这个词,你我加起来都过了半个世纪了,我那话真没别的意思……”
卿卿急于解释,但娄澈的眼神实在太亮了,他的话也特别有亮点:“你在暗示咱们要突破纯洁,更进一步?卿卿,想不到你这么急性子。”
卿卿眨眨眼,意识到不对劲儿了,提出质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不用突破纯洁,咱们都不纯洁了还突破它干嘛?”
仔细一琢磨,这话太不纯洁了,卿卿又道:“我的意思是,你跟我本来挺纯洁的,但是现在社会舆论太不纯洁了,就算那咱俩真的纯洁,别人也觉得咱俩不纯洁,索性咱俩就当做不纯洁了。”
绕来绕去,卿卿有点晕,不知道娄澈晕没晕,余光一扫,发现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俩瞧得报摊老板已经露出晕眩的表情了,她才意识到当街讨论“纯洁”的问题是不纯洁的行为。
“这不是娄先生吗。”报摊老板几个箭步上前招呼,随手还拿了当天的报纸,眼珠子特别灵活的在卿卿跟娄澈之间打转。
娄澈笑着接过,扫了眼头版便随手合上,遮去了卿卿好奇的目光,跟老板打了招呼,便拉上她的手往街边等候的轿车走去。
上了车,娄澈坐在驾驶座,卿卿在旁边疑惑的打量,之前不能想象娄澈开车的模样,如今亲眼所见心里还是没底:“老王不在?娄澈你会开车么?”
“怎么不叫哥了?”娄澈利落的插钥匙,启动,CD格里的《两只老虎》立刻想起。
专心欣赏了一下这首悲情歌曲,默默同情着没有耳朵跟没有尾巴的虎兄虎弟俩,卿卿不甚在意的回答:“叫什么哥?那不过是权宜一时的称呼,你也值得当真?”
“我是怕你当真。”娄澈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步到位的调转车头:“我可不想当你哥。”
“乱伦”两个字往卿卿脑子里一过,她白了娄澈一眼,伸手就要去够被娄澈扔在后座的报纸,越过大半个身子悬在两人的座位之间,在娄澈的一句“小心,坐回去”的命令后,卿卿顽强的叛逆因子爆发了,更伸长了手臂拽着报纸的一角。
报纸顽强的坚持自我,只被挪动了一寸,反观娄澈似是妥协的叹着气,把车停在路边,一手拉回卿卿,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给她系好安全带,不可避免的靠近了一会儿,将温热的气息吹进她的领口,复动作利落的侧身,伸手,拿报纸,递给她,表情一成不变。
当车再启动的时候,娄澈随口解释道:“不是不让你看,是我在开车,怕你太激动了影响我。”
卿卿又白了后照镜里的娄澈一眼,不吭不响的翻开报纸,立刻傻眼。
有关前几日的《童话还没有结束》的报道,引来广大读者的热烈反响,所以这家报社为了销量,为了揭发,也为了自我解闷,决定趁胜追击,将事实续写的如诗如画,可歌可泣。
大意如下——
“甄老千”自入行没多久就认识了娄先生。对于条件优秀的楼先生来说,她毕竟还显得青涩、稚嫩,由于两人不在一个高度,也实在难以用各自的丰富经验打败对方。但就是在这样背景全然不同的情况下,经过无数次的考虑与自我挣扎,“甄老千”与娄先生终于决定走近一步。然好景不长,钟先生的出现,将这点刚起萌芽的蠢蠢欲动就地掐死,间接或直接的造成“甄老千”默默远走他乡半年之久。
背情离乡,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十分艰巨,直到她收拾心情,决定重新面对失败的时候,再度遇到了娄先生。
在南锣鼓巷的某小酒吧里,“甄老千”与娄先生都忽略了杨姓导演的存在,很快就将其打发,一起坐上了娄先生的车,回了娄先生的家。
看到这里,也许你们会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但在本报记者捕捉到的珍贵镜头里,也不难看出杨姓导演对于“甄老千”流露出来的个人好感,似乎不仅仅是工作关系那么简单。据悉,娄先生有意投资“甄老千”的处女座,导演已基本敲定由杨姓导演担当,又据内部人士透露,男主角人选极有可能就是当初引起轩然大波的钟先生。
这段“甄娄恋”是否有望演变为四角恋?二人究竟能否排除万难走到一起?请继续关注本报的《童话还没有结束》。
——记者 张纯
可见,要美化一件事比要抹黑一件事更能引起群众们的支持,而在这个世界上,令人无所适从的除了爱情还有绯闻。
好在,为此所困的永远不止一个人。卿卿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看到这篇报道不生气,但她已经能理解为何娄澈可以练就如今淡定自若的精神领域。
终于找到组织的心态令卿卿稍有平衡,便有空闲的随便想起了今日“八卦张”的突然出现。
娄澈告诉他,先前“炸酱妹”与李先生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但在媒体面前的说法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的,现在既然两人已经分手,“炸酱妹”的新专辑也即将问世,实在是有必要对媒体交代一下这段恋情的无疾而终,顺便宣传造势。
听了娄澈的讲解,卿卿表示认同。
在卿卿心里,“炸酱妹”就跟当初的她一样,也许心里很受伤,需要一定的疗养期,可惜绯闻需要趁热加温,它任性的从来不理会当事人的感受。庆幸的是,“炸酱妹”所在的签约公司正是实力雄厚的CAB,这对于许多没有签约公司可寄宿的零散艺人来说,无疑令人嫉妒,毕竟请媒体炒作的开销,一个是公费,一个是私费,这还不算中介人从中提成的好处费。
感同身受的同情完“炸酱妹”,就剧本的撰写人问题,卿卿与娄澈展开了讨论,最终却因女主角难以敲定,而将剧本需要量身订造的问题引了出来。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今日见过“炸酱妹”的影响,卿卿的脑子里竟然只有炸酱面,也顺便将她列入候选人范围。结论是,“炸酱妹”无论是在清秀的外形上,还是在腼腆内秀的气质上,都极其符合《相恋在澡堂的臭水沟》中女主角的最原始形态,与饰演不甘堕落,誓死也要爬上上等人群的男主钟擎,极其登对。
卿卿把这番看法告诉娄澈,娄澈表示赞同。
工作讨论告一段落,卿卿有暇欣赏车里播放的歌曲。CD机的光轴坚挺的转动着,在将老虎、青蛙、小毛驴、小白兔、大白鹅、大灰狼全都问候一遍后,有个姑娘唱起了一首歌颂人类肉体的歌:“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嗷嗷嗷~~~”
“这首歌挺应景的,我的书就是写洗澡堂的。”卿卿一手放在膝盖上打着节拍,心情甚好。
“是不错。”娄澈淡淡的应着,在车子抵达卿卿家门口的同时,开口道:“约个日子改天一起去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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