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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法师》 作者:黄复彩

第13章 缘遇九华

  谁又能想到,一次偶尔的不期而遇,竟促成了一位大师与一座名山的若大缘分。

  真如寺内的禅七刚刚进入尾声,仁德突然接到高旻寺禅慧和尚的一封来信。禅慧的来信只是寥寥数言,说一年一度的高旻寺的禅七活动正要开始,希望仁德不要错过了这一次禅七的机会。然而,仁德从禅慧那看似平淡的来信中读到发生在那座千年古寺内的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事。对于这些事,仁德早已见多不怪。这就是当代佛教,它来自人间,必然掺和着人间的种种烟火气息。但仁德知道,禅慧不是万不得已,不会给他写这样的信。仁德同时也知道,禅慧需要他去高旻寺,高明旻寺需要他。

  仁德自离开高旻寺,一直未与禅慧有过联系,禅慧是怎样得知他的行踪的这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却可以知道,禅慧对于仁德,是怎样的挂念和希冀。仁德读完信,心中自是一阵说不出的沉重。

  与此同时,仁德也觉得,几年的行脚,也是到了该暂告段落的时候了。他需要安定下来,给自己作一番总结,他已不再年轻,他必须将每一寸光荫都用在人生的刀口上,只要稍不留神,有限的人生便会象白驹过隙一样,什么也不会给你留下。

  古城九江,长江中游的一座繁华的闹市。在一些行色匆匆的行人中,但见三两个身背杏黄香袋的居士向西北方向走去。经打听,附近的东林寺正举行佛七活动。东林寺,东晋慧远大师终身修习的道埸。一千六百多年前,慧远大师在去罗浮山的途中偶与庐山不期而遇,因爱其山水清幽,从此住锡于此,初住同参法侣慧永法师的西林寺,后因徒众日益增多,便于庐山之东开山建寺,名东林寺。东林寺是我国净土宗的第一个道埸。慧远大师在此建白莲社,并设坛立誓,求生西方。当时,加入莲社的有一百二十三位名士大德。莲社中供养西方三圣,令刘遗民作发愿回向文,王乔之等作念佛三昧诗,慧远大师亲自作序。序文的大意是,功高易进,念佛为先,自心本来是佛,只要念佛不间断,念到一心不乱,自心便与阿弥陀佛打成一片,到了这个时候,自心也就是净土,自心就是阿弥陀佛。念到这个境界就能了脱生死,出轮回。这时候,即使不能大彻大悟,一样也能往生净土。

  据说慧远大师在念佛中三次见到阿弥陀佛与观音势至的圣像。但他自己从未告诉别人。当最后一次见到阿弥陀佛时,阿弥陀佛告诉他说,你将在七日后往生西方极乐净土世界。于是,大师只得将此次见到阿弥陀佛,以及阿弥陀佛告诉的往生日期嘱告弟子们,并着手制定遗戒。是年八月初,大师果感身体不适,七日后安坐而化,享世寿八十三岁。

  仁德虽自幼专事禅修,禅坐中问“念佛是谁”,但他一向并不排斥净土法门。尤其是得到虚云和尚的开示之后,他更加明白,行住坐卧,日常用中,起心动念,皆在禅中。《大集经》说:“求无上菩提者,应修念佛禅三昧。偈云:若人称念阿弥陀佛,号曰无上深妙禅,至心想象见佛时,即是不生不灭法。”禅与净,原是不二的啊。现在,既然来到庐山脚下,焉能与净宗道埸东林寺失之交臂?于是,他决定到东林寺作短暂参修。

  虽是九月,东林寺的山门前,巨大的莲池内仍一派生机盎然,碧绿的荷叶上,一朵朵粉白相间的莲花正开得茂盛,开得骄然。走进山门,那沸沸盈盈的佛号声悠悠扬扬,此起彼伏,将人带到一个至真至美的西方极乐圣境,从而与禅宗道埸寂静悄然的禅七活动形成鲜明的对照。如果说禅堂是一处静思默想的世界,念佛堂则是一处切切呼唤的天堂,人们在禅堂里苦苦追索的是人生的本来面目,而人们在念佛堂声声呼唤的则是生命的最初故乡。无论是静思默想还是切切呼唤,其实都是不二的,是一种殊途同归的实践,那就是人必得明白,人不过是这大千世界匆匆的过客,在这苦难而纷纭的大千世界里,人若是不能明白苦难的根源而执着沉迷于声色犬马尔虞我诈之中,人只能在苦难中永远沉迷永难离拔。

  迎门的大殿内外,莲池旁,树林里,乃至走道上,到处都是或站或坐的念佛的人们。人们忘情在一片绵绵悠长的佛号之中,人们将自身的一切,完完全全地熔化在阿弥陀佛的世界里,完完全全地溶入到那个理想的故乡。没有实实在在地进行过这种念佛实践的人,没有将自身的一切完全丢开,而将思维真正与一念单提的阿弥陀佛圣号溶为一体的人,是无法真正体会什么叫作念佛三昧的美妙圣境的。

  正是在这样至诚念佛的境界中,那念佛的人便将心中日积月累的烦恼渐渐地消融于心中的理想世界。爱因斯坦说,原子裂变改变了世界的一切,但却丝毫没有改变人的思维。生活在物质世界的人们在享受着高科技所带来的方便和快乐的同时,而贪欲、自私及以我为中心却日日在膨胀着,于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贪欲,是更加掠夺,是此起彼伏的战争。

  九月,仁德从江西九江浔阳渡口乘船,顺江水东流而下,往扬州高旻寺而去。

  浩瀚的江水奔腾不息地向下游流去,宽阔的江面上,但见白帆点点,南来北往的船只运载着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货物在江面上匆匆来去。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说过的一句话:人呵,到底忙碌些什么呢?忙到最后,不还是个“了”吗?那时候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呢?现在想来,他当初的那些想法真是既执着认真又单纯得可爱。一个自觉的生命,总是要不断地忙碌的,但是,人到底为了什么而去忙碌呢?看来,一个人如果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到了最后,的确只能是那样的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和下埸。

  轮船开始驶离江岸,仁德也回到船舱,他选一个僻静之处跏趺而坐,不一会儿,他便进入到他自己的世界里去,四周的一切,包括嘈杂的人流,流动的江水,乃至他自己,都已经不复存在。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现出一座奇异的山峰,那奇异的山峰被缕缕白云托带着,变幻着种种的形状。那变幻的妙处,实在是难以言表。隐隐见到点点白屋散落在山腰,那是一座座寺宇。他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但是他并不作刻意的追求,他只是随着那山间的白云,随着那山野的风,徜徉在那无边的风景之中,他尽情地领略那无边的风景,尽情地享受大自然所给与他的种种乐趣,于是他自己似乎也变成了无边的风景,变成缕缕白云,变成丝丝青风,于是他完全地化在那白云青风之中了……

  一声汽笛的长鸣将仁德从定中唤醒,他睁开眼来,轮船正准备停靠在一个江南小镇。小镇的山头上,有一座洋人的教堂。越过那座洋人的教堂,远处,在那蓝天白云之下,一座巍峨的山峰突兀在一片如潮的云雾之颠,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在这时,仁德才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原来那定中所得,正是眼前所见的现实。那么,他与这座奇异的山峰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因缘吗?

  他向船上的大副合十问道:“请问这是到了什么地方?那远处的山头又是什么地方?”

  船上的大副说:“船正要靠在铜陵县的大通镇,大通是通往九华山的必由之路,那远处的山峰就是九华山,此处离九华山已经不远了,师父要是朝九华,就在此地下船了。”

  仁德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九华山的脚下。

  关于九华山,仁德对它的了解并不陌生。还是在太慰庵的时候,师公石点即给他讲过地藏菩萨的故事,给他读过《地藏本愿经》。那位历经千劫百难而后化身这娑婆世界的地藏菩萨,原是一位善良的婆罗门女,因她的母亲生前不敬三宝,轻佛杀生,死后而堕入无间地狱。为救其母,以及一切在地狱中受苦受难的有情众生,婆罗门女发大誓愿:“我今尽未来劫,为是受苦众生,广设方便,悉令解脱,我方成佛。”“若不先度罪苦众生,令其安乐,得至菩提,我终未愿成佛。”这就是后人所总结的: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正是因为菩萨的愿力的广大,才使得一切有情众生于这苦难深重的娑婆世界看见了光明和希望,使得人们于这物欲横流的世界上一旦心理的天平发生倾斜后,得以有了精神的依恃。地藏菩萨也因此而成了世人为之景仰的大菩萨。千百年来,地藏菩萨的那无尽的大愿不知激励过多少仁人志士为国为民的奋斗精神,众生安乐我安乐,因此也成为大乘佛教的精神所在。

  参拜地藏菩萨,也是仁德多年的愿望,虽然此行的目的是回高旻寺,但却没有料到会从菩萨的脚下擦身而过,他想这也是他与菩萨的一大因缘,哪有不亲近之理?当即仁德决定先在这小镇大通住下,待第二日再去九华亲近地藏菩萨。

  世上的因缘真是难以料定,没想到轮船在这大通小镇的一次停靠,终圆了仁德与九华山,与地藏菩萨的宿世的因缘,从而促成了仁德与九华山的历史结合,使仁德日后终成为佛教圣地九华山的一代杰出的宗师。

  轮船丢下一批客人,继续向下游驶去,天已渐黑,仁德走下跳板,踏上那条古旧的石板路街,开始寻找今夜的宿处。

  这是一条临近长江的小街,青石板街道的两旁是清一色的徽派建筑的房屋,楼下是店铺,楼上是民居。满街的灯火,把一条街照得通体雪亮。卖熟食小贩拉长了音调,用当地的方言吆喝着行人到他的担子上吃糯米甜酒,饭店的伙计则站在自家的门前生拉死扯着要将过往的客人拉到自家的店里来。

  仁德就近找了一家客店问了一下价,觉得房费太高。不是房费太高,而是他经济的拮据。他现在身上所剩的盘缠,还是临离开高旻寺时,禅慧让人送给他的。他深知这点钱的来之不易,因此他一点儿也舍不得乱花。他正在为房钱而踌蹰,忽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梵铃声。这熟悉的梵铃声使他产生了想省下几个盘缠的念头。于是他沿着那条石板路向梵铃摇动的方向走去。然而他所看到的,是一座名叫观音庵的所在,几个尼姑正在那里做着晚间的功课。按照佛制,和尚是不好在尼姑的庵堂挂单的,他只得又失望地继续寻找今夜的归处。

  在一处较为冷落之地,座落着一家简易的小客店,而客店的门前,正好有一个卖烧饼的铺子,旁边还有一个卖糯米圆子的担子。那喷着芝麻香味的热气,强烈地刺激着仁德的食欲,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了一碗糯米圆子,又买了两块烧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时,从客店里走出一位老妇人,老妇人见了仁德,便连忙双手合十,说:“师父可要住店?我这客店已经公私合营,价钱是公道的,师父就在我这店里住吧。”

  仁德说:“有没有通铺,随便住一夜就行。”

  老妇人说;“有,有,通铺间正住着几个和尚师父,还有几个随行的居士。”

  这时候,从客店里就兴冲冲地走出一个僧人来,仁德育一看,这僧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旻寺里的首座和尚了愿法师。

  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了愿法师,二人相见,都有着说不出的高兴。了愿法师是一个性格开朗的讲经法师,他大声地叫着:“仁德师,真是你呀,我说这声音怎么就这么熟悉?所以就出来寻你。你这是从哪儿来?”

  他乡遇故音,仁德也是说不出的高兴。几年前在高旻寺,仁德与了愿之间的相处是极好的,于是他便将自己的如何来去都说了出来。了愿说:“你还没住下来吧,就和我们合住吧。”

  仁德于是便欢欢喜喜地提了行李,随了愿法师来到了里间。在这里,还住着几位与了愿法师一同行脚的僧人,其间有仁德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大家彼此见了,相互问候,十分亲切。原来,了愿的此行,是因了九华山第一大丛林祗园寺方丈和尚宏瑞的邀请,前去讲《地藏本愿经》的。仁德便说:“那更是巧了,我也正欲前往九华山朝拜地藏菩萨的。”

  了愿说:“那我们就一同结伴而行吧,明天山上有人来接我们的。”

  大家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仁德记挂着高旻寺里的事情,说:“自我走后,高旻寺怎样了?”

  了愿说:“高旻寺里的事情,我们不说也罢,”了愿法师并不愿多谈高旻寺里的事情,仁德也不便多问。接着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看看天已不早,于是便洗沐过了,各自倒在通铺上以自己的方式休息。

  第二天一早,山上果然就派人下来了,吃过早饭,一行人迈开双脚,开始向九华出发。

  这时,那嵯峨的山峰在远处巍然拔立,却又仿佛就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最奇是那云雾的变化,或柔如丝带,或涌如潮水,而那九华诸峰也在那云雾的变化中不停地变化,那种种变化的神奇,真正让人目不暇接。

  “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不知是谁,情不自禁地吟诵起唐代大诗人李白的那首千古绝唱九华诗来。了愿法师说:“李白的这首诗,好就好在一个‘秀’字,这莲花佛国的天地造化,便也尽在这一字之中显出了它的妙处。”

  另一个偏要抬杠,说:“文字上的东西,不过是名相上的差别,九华山的妙处,其实正在于那云雾的变化。”

  “所有的变化,都不过是人心里的某种感觉,”仁德说,“其实,那浩茫宇宙亿万年来又何曾变过?”

  “到底是习禅的人,仁德不说便罢,说出话来,句句禅机。”

  仁德平生极不耐烦人一味作文字上的禅辨,他连忙掉转话头,说:“小时候常听我的师公说到九华山,没想到今天真的到九华山来了。”

  了愿说:“仁德师,好不容易朝一次九华,就多住些日子吧,等我讲完了经,我们再一起结伴云游四方去。”

  “那可不行,”仁德说:“我还要赶高旻寺的禅七。”他没好说身上的盘缠已经不多,不好在山上多留。

  了愿说:“来得及的,我也是要去赶那个禅七的。”

  过了一会儿,了愿又说:“仁德师,打完禅七,打算再去哪里?”

  “倒也还没有什么新的打算,一切看缘分吧。”仁德行又说:“禅慧师好象希望我留在他身边,他那里有些麻烦事要我帮他去处理。”

  没想生性爽直的了愿师却极力阻挠,说:“嘿,我说你这人哪,好象天下的寺庙也就是一座高旻寺似的。”

  看着仁德沉默不语的样子,了愿说:“一切高山需从平地而起,依我之见,如有合适的小庙,修学起来说不定更为方便。”

  仁德一时还没有悟出了愿此话的真正用意,但是,他认为了愿的话是有道理的,虽然好多年前他的恩公曾说过“宁在大庙睡觉,不在小庙办道”的话,但那时他还是一个未出茅庐的小沙弥,而现在,他虽然还不能说已经走过了修行路上的千山万水,但是,他毕竟早已领略了那条路上的许多风景,因此,重新回过头来,对于他也许是十分必要的。

  “法师的点拨我会谨记在心的,”仁德说。

  说话之间,那变化着的九华山已经在不自觉间扑到了这一行人的怀里,他们已经走到了九华的脚下。接着是过庙前,上二圣,进一天门,观龙池瀑布,一行人口诵着“大愿地藏王菩萨”的圣号,终于走到了九华山化城腹地。抬头望去,只见那百岁宫矗立在峭崖之颠,云舫的幽冥钟声声撞击出一股幽深静密的梵音,将人带到一个神秘的境地。回首神光岭上,那肉身殿于密林深处似隐似现。九华佛国,正以一种庄严而神圣的气氛迎接着一切佛子的到来。

  一群身背杏黄香袋的香客于长途跋涉而来,他们怀着正信的目标,向他们心中的圣地一步步走来,他们高吟着地藏圣号,三步一叩,或一步一叩,他们的泪水洒在九华的石阶路上,他们的愿心写在自己的脸上。看着这些虔诚的香客,作为一个出家人,此时此刻更感到献身佛陀的自豪,更感到自身责任的重大。

  仁德一行人被安排在旃檀禅林,而这里的规矩是一律只准挂单三天,三天之后,按每人每天三角钱汇帐。仁德想,三天的时间朝朝山差不多够了,三天之后,他即打点行李下山。

  了愿法师的经堂安排在光明讲堂,这光明讲堂设在祗园寺后面,这里环境清幽,几乎与外界隔绝,实在是悟道参禅的极好所在。看上去光明讲堂并不很大,但三五百人坐进去,却也并不显得怎样狭小。

  到达九华的当天下午,了愿法师的讲经活动便立即开始,仁德当天下午没有朝山,虽然在高旻寺时他早已听过了愿法师讲《地藏本愿经》,但他还是决定再去听一次。

  直到今天,仁德仍能清晰地记起了愿法师那充满感染力的演讲,当他说到婆罗门女终于在无间地狱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母亲,并得知母亲之所以受无间地狱之苦的累劫因缘时,了愿法师用悲切的声音说:“直到这时,那婆罗门女如梦方醒,然而她终于悟透了所有的一切,于是她便于觉华定自在王如来塔像前立下弘大誓愿:我愿尽未来多生多劫,而为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一切受苦众生得到最终的解脱,得至菩提,只要地狱之中还有一个受苦众生,我决不成佛。”虽然仁德对这一段经文早已熟悉,但是,听到这里,他仍然被菩萨那种悲切的愿心而感动得流下泪来。佛教,说到底是不离于世的人间正教,它所有的三藏十二部大乘经典的每一部经文,每一句话语,其实正是对世间生活的真实诠释。

  然而在九华山,地藏菩萨的许多传说不仅充满了佛教的神秘色彩,同时菩萨形象更多的是以人格的化身而出现在信众的面前的。这大约是因为九华山的地藏菩萨不仅是佛教经籍中的一位“度一切苦厄”的大乘菩萨,更由于一千多年前来自新罗国的王子金乔觉的实地修证。当那位来自异国的王子终于经过长途跋涉而来到九华山的时候,他曾向当地的一位闵公借“一袈裟之地”。当得到允许之后,这位“貌恶心慈”的僧人当空抖开他的大红袈裟,这时,奇异的现象发生了,当见那九华大地,悉数被一片红云团团罩住,于是,这位当地的长者知道面前的僧人是一位非同寻常的人,于是,他将一整座九华都让给了这位姓金的和尚,他让自己的儿子皈依了金乔觉,随后他自己也皈依了佛门。然而更为奇异的现象还在后面,当金乔觉修行到九十九岁的时候,终于圆寂而去。这一天寺钟扣地,大地震鸣。人们按照佛教的仪规将他的遗体放置于一石函内。三年之后,人们打开那尊石函,让人们惊奇不已的是,金乔觉一如他的生前面貌如生。根据佛经上的记载,人们知道他就是大乘佛教中地藏菩萨的化身。

  现实生活中的人们需要一位这样的大乘菩萨,生活在苦难中的众生需要一位为了众生的利益而舍生忘死,甘下地狱也在所不惜的人。

  第二天一早,仁德开始朝山。他利用一天的时间先朝肉身殿和百岁宫。他从九华街出发,三步一叩,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到了肉身宝殿,在肉身宝殿绕完塔,再返身三步一叩向百岁宫进军。夕阳西下,他完成了当日的朝山计划。第三天他用了一天的时间登上了天台正顶,在蜡烛峰上,他俯瞰脚下那连绵起伏的群山,那飘然翻飞的白云,一股豪情油然而升。山河大地,原来竟是如此壮丽多娇,千山万水,一切皆充满着绵绵的禅意。此情此景,更让人感悟到生命的无限内含。他这才感到,对九华山,乃至对于这山河大地,他还了解得太少太少,人生的妙趣,他还远远未能参透,一座九华山,对于他还刚刚是个开头。可惜他明天就要回下江去了,等将来有了机会,他还会再来九华山的。

  晚上,他去找了愿法师,向了愿法师告假:他明天就要离开九华山了。

  了愿法师感到十分突然,说:“怎么这样急?我还没陪你好好看看九华山呢,你应该知道,九华山妙趣不是一日两日所能领略到的。”

  仁德只好将盘缠无多的话说了出来。没想到了愿法师却大笑了起来,说:“好你个仁德师,你怎么不早说呢,原来你是囊中羞涩。”了愿法师连夜去找祗园寺方丈宏瑞法师,经宏瑞法师出面工作,旃檀林答应不再收取仁德的房钱,这样,仁德接着又在九华山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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