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长办公室里,烟雾腾腾。检察长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对着一大堆材料,皱着眉头,还在大口吞吐着香烟,根本没有感觉到余申的进入。
余申走到检察长面前,悄声呼唤:“检察长!”
“哟──”检察长一惊,抬头看见余申,“是你?”
“我敲门了,没听见回音,害怕你的心脏病……”
“不要说了!”检察长拿出一纸公文,往他面前一推,“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
“逮捕证!”余申惊喜地叫一声,“逮捕宋解放?”
“这是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同意的。”
“这就好了!擒贼先擒王,抓了宋解放,那些人就是树倒猢狲散,都会老老实实接受审讯的。”
“还要抓谁?”
“一审、二审的侦察人员、公诉人员、审判人员和法医鉴定人员。”
“有那个必要?”
“当然有必要!他们都没见过原告,侦察、鉴定、公诉、审判记录都作的完美无缺,是明显的造假……”
“还是严重的犯罪!”检察长耷拉着脸打断他的话,“对于法律,我不外行!余申同志,请你想一想,如果这样干了,让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这支队伍,会造成多么恶劣的社会影响?”
余申愣了,心想:“更严重的还是省政法委书记的脸面和职责,当然也有检察长……”
“不要在心里嘀咕了。”检察长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把一页打印纸推给了余申,“这是宋解放电传过来的信。他已经承担了全部罪责。省委是根据他的传真,才召开紧急常委会,决定逮捕他的。你也不要得理不让人,能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不想看。只想知道他为啥子这样作。”
“天晓得!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院领导早就决定要提拨你担任副检察长了,你可要珍惜这个机会啊。”
省检察长不知宋解放的心思,宋解放却对这一切非常清楚。就在余申和省检察长探索他的意图之际,他疲软地躺在自家床上,脑海中闪现出一幅难忘的画面:
三年困难时期的一个周末黄昏,他骑着自行车拼力往家中赶,急于回去发泄憋存了一周的欲火,补充生理和心理上的饥饿。尽管他厌恶家中那个曾被土匪强奸过的“黄脸婆”,然而却时刻思念着那干瘪蜡黄的肉体和她为自己俭省下来的粮食。他盼望着每周的这一天,也讨厌每周的这一天,盼望的是酒足饭饱之后的性宣泄,讨厌的是欲火消失后产生的一种失落感和对那个“宣泄物”的痛恨、不满。他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生活着,一次次地重复着这个过程,此时需要的是前者。他吃力地蹬着自行车,突然眼睛一亮,看到前边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在缓慢行走,罪恶的念头顿时油然升起,蹬车的脚加上了几分力。他很快追上了她,竟然发现她是蔡子安的小妹妹。
她是一个既有小家碧玉风姿又有当代女性特点的少女。
她是一个令宋解放几次梦到的少女。
宋解放的心跳加剧了,罪恶的念头在头脑中飞速旋转,一贯“阶级斗争”的面孔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在她身边跳下车子,笑着说:“妹子,回家啊。”
“你也回家?”
“对!上车吧!我驮你回家。”
“不用!这是上坡路,你自己都够累的。”
“听说你高中毕业了,今天,哎哟……”他突然惊叫起来,丢开了自行车,身子蹲了下去。
“出了啥子事?”
“葳了脚!请扶我活动活动,别让血窝住。”
“要得!”她天真地扶起他,走动几步,到了山坡下,不料手却被他抓住了,摆脱几下,没甩开,惊问:“你这是干啥子?”
“要你尝尝作女人的滋味。”他说着,脚下一绊,把她撂倒在草丛中,伸手到她胸前。
“不!不!”她挣扎着,扭动着身子。
“不怕!这时辰没得人看见。”他的手一把撕断了她的腰带。
“不行!不行!”她的裤子被脱下了一半,扭动着臀部不让他沾边。
他几次将她按倒,又几次被她挣脱,最终无力地放开了她。她立即跳起来,疯了似地提着裤子逃脱了。
“十个女人九个肯,就怕男人嘴不紧。”他看着她飞跑而去,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是人!”
从此,他开始了对她的诅咒。
从此,他加深了对蔡家的仇恨。
从此,他开始寻找报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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