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间到了,小苗拿着一本书,推开了余申的门,喊:“处座!”
余申正坐在椅子上凝神思考问题,听见这声喊,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抬头看见小苗,皱了皱眉,说:“喊叫啥子?整天风风火火的,说话没得正型,象个假小子。”
“还你的<<幕>>来了。”小苗敏锐地看到了他那一抖,把书放到了余申面前说,“又在思考啥子问题,那么专注?”
“没啥子。有啥子收获?”余申接过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思考的问题就是半年前结束的那个案子。他觉得案子办的太窝囊,何宏伟之死掐断了一切线索,致使王军霞只承担了民事案件责任,而没有承担刑事责任,她果然那么清白吗?刘士军在这3个大案中都露过面,只因没有违法证据而违纪受到了降职处分,真情果然如此吗?他在何宏伟死亡之前喝酒时说了些什么?他在何宏伟死亡后又干了些什么?田巧英行凶前与何宏伟老婆来省检闹事前都接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电话,这两个电话是谁打的,都说了些什么……他苦苦地回忆着,思索着,寻觅着,半年来一想起这事就苦恼地沉思,今天依旧如此。
“受到不少启发,刘士军确实值得怀疑。”聪明的小苗猜到了他的心里,“不过,不能象波洛那样累得心力交瘁而自杀,该下班就得下班,不能总加班。”
“要得!听你的,下班,买菜。”余申也觉得一时难以得到答案,放弃了继续思考的想法。
“你知道菜市场在哪儿?”小苗笑问。她的印象中,余申是个“工作狂”,根本不管家务的。
“看你说的。我也经常买菜。”
“还不是在嫂子面前表现表现。”
“那是马云的专利,我是有时间就帮助她做家务的,绝不是为了表现。”余申微微一笑说,“不过,表现也没得错误,把他们都叫上,今天都表现表现。”
“人家小王还没结婚。”
“提前培养嘛!叫上他走!”
“往哪里走?”马云推开门说,“看看谁来了?”
“宋诚!”余申惊喜地迎过去,拉住马云身后的宋诚,“啥子风把你吹来了?”
“啥子风?”宋诚恼怒地说“耳旁风!让人家的耳光、警棍打来的。”
“那个打的?”余申拉宋诚坐到沙发上,“给我们说说。”
马云给宋诚端来一杯水,开玩笑似地说:“先喝口水,慢慢说,不要紧。你是我们法纪处的‘特情’,我们会给你做主的。”
宋诚喝了一口水,看到人们到齐了,才说:“我去看望得病的大表哥,黑夜里出来散步,遇到了一个同乡,就上去打招呼,刚说了两句话,就让两个便衣警察抓到了刑警队。他们说我嫖娼,我是那种人吗?我死不承认,他们就打我,整整打了我一晚上,我也没得承认。今天早晨,我表哥让一个表侄拿5000元,才把我赎了出来,我气不过,就来找你们了,这不是让人家打来的?”
“啥子单位?”余申问。
“铝县城关刑警中队。”
“啥子?铝县?”余申惊讶地问。他知道,刘士军受到降职处分后,就被调离铁县担任了铝县刑警大队的大队长。
“没得错。我表哥是铝县中学教员。”宋诚不知他何以如此惊讶。“他不让我告,说铝县的‘鸡婆’都和公安联着手,专门敲诈外地人,他们怕报复。”
“你看见刘士军了?”
“没得。”
“你那个同乡是不是‘鸡婆’?”
“不晓得。”
“她在家乡作风好不好?”
“不大好。”
“咋个不大好?你说详细点。”
“她是一个山里人,两年前在镇上读书,让全县有名的大流氓杨广德抢到了家里。第二天,她的父母把杨广德告了。镇派出所去抓杨广德,她不让抓,说自己愿意嫁给他,气得她父母不要她了。这件事当时传遍了铁县。”
“她叫啥子?到底愿意不愿意嫁给杨广德?”
“听说她叫武小妹。天晓得她嫁给杨广德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肯嫁给流氓的人就不会好到哪里。”
“听你这么说,你似乎对她不太了解。”
“对头!一年前,杨广德被公安局抓了,她就到县城‘打工’,在我哪里干了一天,我就这样认识她了。”
“他男人为啥子被捕?”
“布告上说的,盗窃大水库和发电厂物资,判了7年刑。”
“喝水!”余申把水杯递给他,扫视着部下们。“你们不要傻看着,想问啥子就问。”
“要得!”小苗把目光转向宋诚问,“你和武小妹说的啥子?”
“能说啥子?同乡见面,无非是一些客套话。我问她,到这里干啥子,她说嫁到了这里。我又问她,男人是干啥子的,她还没回答,就有便衣警察过来抓了我。”
“她咋个样?”
“也被抓了。她直说没的那事,也没得一点用。”
“她没得挨打?”
“没得听见。”宋诚撩起了衣服,露出了脊背上一道道青肿的伤痕。“反正我是挨打了,你们看!打了一阵子后,抓着我的手在一张写了字的纸上按了手印。”
“他妈的!”马云破口大骂起来,“这帮子王八蛋,真下得去手。处长,咱们也下手吧。”
“不急!”余申给宋诚放下撩起的衣服,“他们打你时,你没得提我们?”
“提了!他们说我吓唬他们。”
“你表侄去时,提没提我们?”
“他们问了,我表侄骗他们说我吹牛。他们才放我。”
“我记得你们一家都很有骨气的。”
“那是在铜县。我表侄说,这时候在铝县可不敢,整天在他们眼皮子下晃荡,他们想报复太容易,再说我也画押了。”
“别问了。咱们下手吧。”马云再次催促。
“不!”余申摇摇头,“余哥信不过我?”宋诚瞪着眼问。
“啥子话?”余申也瞪他一眼,“信不过你,还信得过谁?”
“既然这样,咱们走,我给你们带路。”
“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几点了?赶到哪里得几个小时?”
“你不明白。”小苗猜测着说,“我估计咱们处长要打现行。这种事没得证据不好说。”
“对头!还有一层意思。”余申给宋诚解释说,“你知道铝县现在的刑警队队长是谁?是刘士军!假如他看到你的名字,那么他肯定要想到我们,这几天就要歇几天。我们去了也是白跑。”
马云问:“你的意思是整个刑警队都这么干?”
“不是我的意思,是宋诚刚才说的,铝县的警察都和‘鸡婆’联着手嘛。要是别人,我不敢相信,要是刘士军,我就不得不打个问号喽。这个家伙啥子坏事都敢干,可就是让人抓不住把柄、奈何不得。”
“对头!”小苗手指《幕》说,“他就像这本书中的诺顿一样,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罪恶发生。他像一个幽灵一样在多个谋杀案中飘荡,让人感觉不到,捉摸不定,没得证据,说不出问题,无法定罪。现在,他到了铝县。就出现了这种怪事,不可不重视啊。”
“不错!”余申赞赏地看看小苗说,“不过,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他在最后还是受到了波洛的惩罚。”
“波洛是凭借推理推测出的,没得证据,不得不亲自对他进行惩处。我们能像他那样惩处刘士军?”
“你们打啥子哑谜?”马云听着他们对话,疑惑地看看他们说,“菠萝不就是水果呀?有啥子了不起?”
“你呀!”小苗笑得弯下腰,手指着马云说不成话,“一个……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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