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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洋淀纪事》 作者:孙犁

第41章 曹蜜田和李素忍

  读者看题目,以为我要讲说一对青年男女的浪漫故事。率实上,他两个已经结了婚,在一坐小房里过着日子。

  我们是说他两口子怎徉生产的故事。这或者比恋爱故事更有意义。

  在张敖,提起劳动互助,应该首先提到李三同志。他是张放村互助组的发起人和组织家,曹蜜田的小组就是他邦助组织起来,这巳经是三年前的事。

  哿蜜田的爹是个赌徒,他槽了家並,至少是没有绐孩子们留下家业。普蜜田从小就给人家做活,扛长工,在旧社会受尽苦荞不了家。直到八路军来,实行了实物工资制,改善了工人待迂,才赎回了几亩地。

  —九四三年,他接受了李三的劝告,六个人组织了一个互助组刚组织起来,没有经验也没有制度,为了刨山药,小组就几乎垮了台。

  先是老问刨山药刨了一半,第二天大家就议合开始集体。本来应该先邦老问刨完山药,可是老昌愿意先刨自己的。老问说:我刨了一半,不能给他刨。老马就老实不客气的说:那么咱们就各人刨各人的吧。

  这一年,老问、老友、老永就退出了互助组。曹蛮田还是要组织,吔吸收了老作和二虎,并且说明要接受去年的泾验孜训。

  经验并不容易接受,建立了批评制度,还是不能根绝纠纷。

  老关是个木匠,以他做师父,曹蜜田他们开了个木货厂!、一天晌午,二虎他娘要打场,辘轴元子坏了一根乘子。老关在那里路过,二虎他娘说广你来,给我安上这根乘子广因为是二虎的娘,老关就忘了和人家互助着哩,他说没空!就走了。老婆子自己安上了乘子,并且告诉了二虎。又一天老关从地里背回一筐草,放在梢门下面。

  看见二虎走过,他就说:二虎,来和我铡了这筐草。二虎扬长不理的走过去,说:没空广老关说:你千什么哩,二虎说广响午了,又饥,又渴,吃饭去!

  晚上,老关对曹蜜田说广这是什么互助组,我叫他和我铡一筐草,他就不干广曹蜜田对二虎说广就是三筐青草也该邦吔铡了,再去吃饭:二虎说广这是我的缺点,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邦他铡草,一说原委,老关也承认了错误。

  锄地的时候,二虎虽然年轻,可是抢不下班来。他从个跑天邙,干的是拉洋车,锄起地米,爱饥,爱腰痛,又怕热,懒的邦助别人,也羞宁请别人邦自己,不愿意集体。普蜜田又耐心劝说他。

  茴蜜田坚持着互助的方针。有一个人因为短见退出了,他就演说互劢组的远景,邋励同组的人。

  好象我们还没提到他的老婆。我到她家里,她正在吃中午饭9然后匆匆忙忙的对丈夫说我到组里去了,夫妇网个全不过二十多岁。屋里虽是破东烂西,但是可以看出有吃有穿。别人家墙上阽画片,他家柜面挂着妤几张供销合作社的股金中。这小小的家庭,正奔着一个新鲜的方向滾动。

  曹蜜田参加了战勤队,在驻在地推广了加連轮,引起了当地居民的爱戴,已经登了报。丈夫出外当了模范,李素忍在宁头接了担架队,服侍伤员。她们有组织的、鸭雀无声的、热心关注的给伤员们洗脸、喂饭、拆洗衣被。

  夫淒们好象暗暗的在那里洮战立功。但当我向曹蜜田打听他老婆的模范事迹时,他说这几天生产很忙。还没顾着问她,他指给我他老婆的小组。

  194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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