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青显然没有想到梁冰的矛头会指向她,愤怒地双眼突然之间就噙满了眼泪。
“哎,你别哭,别哭啊,听我把话说完……”
“听什么听!说什么说!我跟张一男吵架是因为什么我最清楚,压根儿就是因为李思扬,她就是跟张一男不清不楚的,你们别逼着我把不好听的都说出来!”
此时此刻,李春天已经忘了她来梁家的目的,好像真的是来跟刘青青吵架。听见刘青青恨恨地说出那些话,她冷笑着吐出两个字来:“疯狗。”
“李春天!”梁冰马上站起身来制止她,但为时已晚,茶几上的一杯隔夜茶已经被刘青青抄起来,完完全全泼向了李春天。
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是茶水,李春天懵了——到底刘青青内心潜藏着多么大的怨恨?
梁冰怔了片刻,慌忙拿过纸巾来抹干李春天脸上的水渍并且说到:“别动,我去拿毛巾。”
“你疯了刘青青。”李春天冷冷地说。
“是你姐姐欺人太甚!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我没见过这么贪心的女人。”
“是你误会她……”
“误会?我到真希望是误会……”
匆匆跑回来的梁冰打断了她的话,“行了你们,有什么好吵的,”他伸手去给李春天擦头发,被李春天一把抢过毛巾,自己擦,梁冰站在两个人中间,“这事儿我还得说你青青,你们女人都有疑心病,所以呢,你这么想也不应该怪你,但是话说回来……”
“反正你们就是认定了是我无理取闹是吧?”刘青青好像一下子泄了气,目不转睛地看着梁冰。
“不是……青青,你听我说……”
刘青青不想听任何人说,突然一改语气,出奇平静地说下去:“她觉得我就是一个傻瓜……”刘青青看向李春天,“……还有你,你更傻……你整天都在为不相干的人和事奔走,像条可怜的流浪小狗……可你是个好人……”
李春天和梁冰双双愣住。
“我……我要离婚。”刘青青说得斩钉截铁。
“……”尽管之前无数次地断言刘青青会离婚,此刻的李春天还是希望他们能好好过下去,但她找不出任何可以说服她的理由,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是梁冰,看着刘青青说到:“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是啊,”梁冰的话启发了李春天,“离婚揭掉两张皮,一张你的,一张他的,你觉着你不爱了,你觉着你恨得什么似的,可是你都习惯了,最后你发现最大的痛苦不是失去爱情,而是改变习惯,你会承受不住。”李春天内心里隐隐觉得,在刘青青说过那么多次“离婚”、“分手”的话当中,这一次,才是真的。“如果是因为李思扬,我向你保证,她以后永远不跟张一男联系。”李春天补充到。
“你保证?你又能代表谁?你连自己都代表不了。”刘青青再次发出冷冷的一声哼。
李春天心里动了一下,她有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和平凡,但刘青青说的没有错,她连自己也代表不了。所以,她悄悄地转身,走向门口,背对着刘青青和梁冰说了一声:“我走了。”
17、
从梁家出来,被冷风一吹,李春天猛地想起她到底干什么来了,从口袋里摸出那个丝绒的袋子看了看,沮丧地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发呆。
远处走过来一对老年夫妇,李春天在刘青青的婚礼上见过,那是梁冰的父亲和刘青青的母亲,一对幸福的黄昏恋老夫妻。两人在李春天面前停住,李春天下意识地躲避他们的目光。
“李春天吧?”老太太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问她。
李春天站起来,“您好。”
老头也跟过来,“李春天?这名字好,听着耳熟……听梁冰说过。”
刘妈妈向他解释,“梁冰、青青、他们都是一块儿的。”
李春天笑笑。
“怎么没上去?大冷天的。”
“我……我刚下来。”李春天有些尴尬,“我……先走了。”李春天节节后退,蓦地她想起口袋里的链子,小跑着又回来,递给刘青青的母亲,“这个……麻烦您交给梁冰,就说是一位姓黎的大姐托他转给钟小飞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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