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狗有来头

　　杨汉光

　　我有一位朋友，以贩狗为业。我叫他帮我找一条好狗。他问我：“你要狗干什么？吃狗肉，还是看家？”我说：“看家。”

　　两个月后，朋友牵来一条狗说：“这是一条最好的看家狗。”

　　狗一进我家的门就放开肚子吃东西，吃饱就睡，好像它原来就是我家的。当天我就把它拴到院门口，权充门卫。

　　傍晚，我和父母从外面回来。

　　父亲手里拿着皮包，沉甸甸的，狗过来嗅一嗅，摇摇尾巴，放行。

　　母亲提一篮鸡蛋，狗照样过来嗅一嗅，摇摇尾巴，放行。

　　我和父母一样，大大方方地进门，狗过来嗅我的手。我等它摇尾巴，它却不摇，两腿直立起来，像人一样向我猛扑。我猝不及防，被它扑倒在地，正想喊救命，却见狗已经退走，并不害我。原来它跟我开玩笑。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又往里走。谁知狗又直立起来，向我猛扑。我赶紧逃到院外，再也不敢进门。

　　狗为什么不扑父母，单单扑我呢？

　　父亲说：“是不是因为你手里没拿东西？”他把皮包从墙头上抛出来，叫我拿着皮包试试。

　　我手拿皮包，胆颤心惊地再次进去，一看见狗过来，就立刻把皮包远远地送向狗嘴。狗嗅一嗅皮包，终于竖起尾巴大幅度摇动，放我进去了。

　　从此，我们回家必须带一样东西，实在没东西带，就把外衣脱下来，包一块砖头提在手里，骗一骗狗眼，才能平安进门。直到一个星期后，狗跟我们相当熟了，它才认人不认物，即使空手也放我们进门了。但对来访的客人，狗是不客气的，如果客人空着两手，那就来一个扑一个。我们只好在院门外挂一只袋子，袋子里装一块砖头，一有人来访就赶紧提醒人家：“注意，带上砖头！”

　　大家都说这条神奇的狗一定大有来头，十有八九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有一天，碰到那位贩狗的朋友，我就问他：“这条狗是从什么地方贩来的？”

　　朋友说：“这是一位镇长的狗，镇长因贪污受贿去坐牢后，他家里的人不愿喂养了，我看它会看家，就买来给你。”

　　原来是个贪官的狗，难怪它认物不认人。我说：“今晚你来吃狗肉吧，我杀狗。”

　　朋友问：“这条狗不是很会看家吗？为什么杀它？”

　　我说：“我怕别人误以为我也是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