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读书故事

　　马光复

　　这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儿了。那时候，读书不容易。买书买不起，借书很难借。好在我们学校有一个好在我们图书馆，虽然规模不大，藏书不多，书库外边的借书学校有一个图书馆，虽然规处也很小，可总还是比没有强，能够解决一些燃眉之模不大，藏书急。当然，同学们也有从亲戚朋友那里借书来读的。不多，书库外边的借书处也有了书，大家又都互相交换着看。很小，可总还是比没有强，记得有一个学期，班里转来了一位女同学，她坐能够解决一些在我的旁边，成了我的同桌。她的名字叫白，南燃眉之急。

　　方人，说话时四声发音不准，口音很重。有一天她看我拿着一本高尔基的《我的童年》，就不好意思地问我：“这本书可以借我读读吗？”说着，她拿出一本同样的书，解释起来，“是这么回事，我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只是到期了，必须还回去，可我还有几章没有看完，想借你的看完。”我将书递给她说：“可以，你先读。这书是我表哥阿胖的，他不急用。”当时，她就将我借给她的书装进了书包，高兴地说：“谢谢你。这样，下午我就可以把我在图书馆借的书还了。”

　　到了下午第二节课以后，图书馆开门不久，借书处的玻璃窗口外就挤满了人，有还书的，有借书的；人很多，可秩序并不乱。如果有谁喧哗，图书馆里唯一的女管理员庞老师就会瞪起很大很大的眼睛，用手指指那正面墙上悬挂着的玻璃镜框。镜框里面镶着“肃静”两个大字，示意你声音放小一些。

　　庞老师不仅胖，而且魁梧。她身体胖，胖得没有了腰，整个身子成了一个圆桶；脸上也胖，胖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那个年代虽然没有“减肥”这一观念，可这么胖，她似乎也非常苦恼。怎么知道她苦恼呢？从她避讳“胖”和一切和“胖”有关的词语就可以知道了。千万不要当着她的面说“胖”“肥”

　　“粗”“壮”等等词儿。若听见有人说，她会很不高兴。她常常说：“我这么胖，都是我的这个‘姓’闹的！我姓庞，庞大的庞！庞和胖，读音又这么近！天天叫我‘胖’老师，我怎么能不胖呢？以后，大伙儿别叫我‘胖’老师，行不行？再叫，更胖了！”总之，我们这些学生站在她的面前，个个都像是小鸡似的，都很怕她；见了她，不敢叫庞老师，只敢叫老师。

　　因为白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这个规矩。还书的时候，她大声叫：“庞老师，我还书。”

　　白是南方人，普通话发音不准，她读“庞老师”的“庞”更像是“胖”的读音了。庞老师生气地用眼瞪着白。

　　“庞老师，我还书！”白再次大声叫。

　　庞老师的脸色变了，大声斥责说：“看来，你是有意想讽刺我？”

　　白吓坏了，连忙摇头解释。最后，当庞老师知道白是南方人，不是故意的以后，才原谅了她。白非常不好意思，也十分紧张，她连头都不半个月过敢抬起，慌慌张张地从书包里掏出《我的童年》就递去了，语文老师讲到了语文给了庞老师。大概是因为庞老师也还没有平静下来，书里鲁迅的作品，我便想到所以就没有仔细看书上的标记，就将书放在一旁，勾图书馆借一本销了白借书的登记。鲁迅的书。

　　接着，大概有一个星期，我和白都没有说起还书和读书的事儿。我想：她大概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所以还没有读完那本《我的童年》。我的表哥阿胖也没有催我，于是我也不用催她。半个月过去了，语文老师讲到了语文书里鲁迅的作品，我便想到图书馆借一本鲁迅的书。下午，我到图书馆里，一眼就看到那“肃静”两字的下面贴着一张启事。启事的题目是“寻找阿胖”，内容大致是：有人还了一本书，书的名字是《我的童年》，这本书不是图书馆的。是谁的呢？书上写着一个名字——阿胖。初步判断，是有同学将书还错了，希望将书还错的同学将图书馆的书还回来，将这本私人的书换走。

　　我正看着的时候，有几个高年级的同学走了进来，也看那启事。看罢，见庞老师不在窗口，就哈哈大笑起来说：“寻找阿胖？哈哈，用不着寻找，这不是现成的吗？”

　　其实，庞老师就在窗口里面，只是她正在弯腰拿书，外面看不到她。她突然直起腰来，大声说：“笑什么？那个阿胖不是我这个阿胖！明白吗？这是工作，不是开玩笑！”听了庞老师的话，我顿时觉得庞老师十分可爱。她不喜欢人家说她胖，可是，如果是为了工作，她宁可不管自己的面子，也要认真对待。既然有人将书还错了，哪怕是与“胖”字有关，也还是贴出启事，寻找那个阿胖。当然，我的脑子里也马上想起了我的表哥，并且联想到白借走的那本《我的童年》。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本书上写着我表哥的小名阿胖。于是，我就对庞老师说：“老师，您说的那本书，是不是十几天以前白还的高尔基的《我的童年》？”庞老师很高兴，急忙说：“是谁还的书，查起来非常麻烦。既然书上有名字，就写个启事找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您能让我看看那本书吗？”庞老师一边拿出那本书，一边说：“可以可以。你看，就是这本书。”我接过来一看，一点没错，就是白向我借的那本书。于是，我马上详细地向庞老师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立即找到了白，问她：“你是怎么搞的？把书还错了！”她听了我的说明以后，紧张得要命，说：“糟糕，糟糕！我那天太紧张了。这可怎么办？庞老师还不把我吃了！”我说：“不会不会。走，我我拉着战战兢兢的白陪你去，把书换过来！”来到图书馆，我拉着战战兢兢的白来到图书馆，她低着头她低着头把书递给庞老师，把书递给庞老师，小声说：“老师，对不起，是我弄小声说：“老师，对不起，错了。”想不到，庞老师却和气地说：“不是你一个是我弄错了。”人的错，我也有一半责任！唉，我说你这个白，别老是那么胆小的样子，我又不是吃人的大老虎！”

　　书换过来了。当我们离开庞老师的时候，她又严肃地说：“以后不要叫我庞老师，我不喜欢我这姓儿，叫我老师就行了！”

　　我们会意地一同点着头，答应了一声：“哎！记住了！”

　　马光复，编审、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冰心文学奖副秘书长。主要作品有：《手拉手》《古城童话》《血泪蟒蛇岛》《太空游击队》《蛤蟆王子奇遇记》《恐怖城大爆炸》《瓜瓜吃瓜》《太空娃娃》等。《古城童话》由北京电影制片厂改编为电影《再见，我们的8》，同时又被改编为20集电认识作者视连续剧。曾获国家优秀少儿图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大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少儿报刊协会特别贡献奖。被评为国家有突出贡献专蓝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