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和《红楼梦》

　　黄春华

　　在我的印象中，《红楼梦》很早就有了越剧版的电影。露天电影是那个时代的特色，我正是站在露天在我的印电影场上看到了“黛玉焚帕”。漫天的雪花满地的白，象中，《红楼梦》很早就有我夹在人缝里看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得绝不比黛了越剧版的电玉逊色。鼻涕都抹到了棉袄的袖口上，眼泪一半落到影。露天电影是那个时代的雪地上，另一半流进了心里。细细回想起来，那年我特色，我正是站在露天电影约莫七岁。场上看到了“黛初中毕业，我考上了县重点中学，离开乡村来到玉焚帕”。

　　县城，开始了我的住读生涯。那时，我每月的生活费在五元左右。然而，有一天，我不得不伸手向父母索要一笔“巨款”。那天我在县城唯一的书店里意外地发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红楼梦》，暗红色封面，一套三本，一共十五元钱。

　　当天晚上，我就摸黑赶回家。父母见我刚去又返回，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得脸色苍白。我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还是实话实说。父母在明白事由之后，白脸一下又变成了红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我看着心疼，就咬咬牙说：“算了，就当我没说。”说完，我转身就准备走，还有十多里山路等着我去走呢。

　　父亲突然叫住我。我回过头来，看见他弯下腰从床下摸出一只破布鞋，把鞋扣了扣，里面就掉出一把纸票。他将纸票抓成一把递给我，我不敢伸手去接。

　　不是我嫌那钱太散，而是在那一瞬间十分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父亲见我发呆，就把纸票强塞到我手里说：“正好十五元，没错的。是用来买书的，又不是用在歪道上，怕什么？”我怕站久了眼泪会掉下来，就胡乱应了一声，转头走了。

　　第二天，我心情复杂地来到书店，售货员却说书已经被人买走了。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考上大学之后，听人说学校有个图书馆，看书不要钱。我简直喜疯了，进去就找《红楼梦》。这一找不要紧，我发现整整一个书架上都是与《红楼梦》有关的书，除了不同出版社的几种版本，还有相关的注解、考证、评论等等。我当然先拿暗红色封面的那一套，那一刻，我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心想：我看你往哪儿逃？回想起来，大学四年我就读了《红楼梦》这一本小说，反反复复地读，断断续续地读，读完小说看评论，看完评论再读小说，就这样读了个天昏地暗物我两忘。有时候，我躺在床上，手里抱着《红楼梦》流泪；有时候，我坐在教室里，桌上摊着《红楼梦》流泪。

　　最后一次接触《红楼梦》是大学毕业了，我在一个小书摊上发现一套很别致的《红楼梦三家评本》，字数是我所见的版本中最多的，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有时候，我躺在床上，买了下来。我终于拥有了一套自己的《红楼梦》，然手里抱着《红而，我再也没有去读过它。我把它藏在书箱的最底楼梦》流泪；有时候，我坐层，然后提笔准备写出一些像模像样的东西，赚取世在教室里，桌上摊着《红楼间如我者的眼泪。梦》流泪。黄春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武汉市市委宣传部签约作家，武汉市儿童文学委员会副秘书长，鲁迅文学院第七届高级研修班学员。已认识作者出版长篇小说《比大白兔还要怪》《男子汉，臭豆腐》《杨梅》《一滴泪珠掰两瓣》《只有爱不能分开》《手心里的阳光》等十多部。曾获冰心儿童图书奖、《儿童文学》杂志年度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