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巴比伦神话(11)

　　当马多克坐定后，诸神就对他说：“您是伟大的神中最光荣、最显耀的，您的命运是无与伦比的，您的权力与阿诺一样。所以，您的话绝对的是至高无上的，您的命令也绝对是无可抗拒的，任何神都不得侵犯你的统治权。但愿当诸神需要时向神龛祈愿的丰富物品，大量倾注到您的圣殿之中！马多克，既然你肯定将成为我们的复仇者，我们非常高兴地把全世界的统治权交给您。愿您的话永远在诸神会上占有优势，您的武器永远得胜，摧毁仇敌！哦，主啊！只要是信任您的人，您就饶了他的命吧！然而对领导叛乱的神，您就使出致命的一击，让他流出生命的血来吧！”诸神当即将一件衣服在他们中间摊开，他们对马多克——他们的头生子说：“哦，主啊，您的统治将超过诸神，您只要说，消失或创造，事情就将会这样。您开口命令，衣服就会消失，您才能说话，这衣服将又重新出现。”当马多克说话时，衣服真的消失了。他又说话了，看哪，这衣服就在那里了。当诸神，也就是他的父亲们，看到他话的这种威力，就欢欣鼓舞地迎接他说：“马多克是皇帝。”他们授予他节杖、玉座和戒指，还给他一种独一无二的武器去杀敌。他们说：“现在去吧，把蒂阿玛特的生命之线割掉吧！让风把她的血带得远远的。”因此，诸神，他们的父亲们，就决定了马多克的命运，让他去完成毁掉蒂阿玛特的生命，平定她的反叛。

　　●吉尔加美什的诞生

　　很早以前，世界上没有人类，只有神灵们居住着。为了生存，神灵们必须辛苦劳作，生活的重担压得他们怨声连连。

　　为了使神灵们免受劳作之苦，天神安诺决定创造出能够替神灵们劳动的人类，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恩利尔。

　　恩利尔召集众多神灵，包括创造之神、生育之神等着创造人类。他们用海底的湿泥捏成人的身体外形，然后对准人的嘴巴往里吹人灵魂之气，人就诞生了。神灵们将人造成男人和女人两大类，他们结合生育，代代繁殖，生生不息。于是，地球上的人类越来越多。

　　人类在世界上不断繁衍，他们早出晚归辛勤工作，然后将劳动产品供奉给神灵们享用，神灵们有了人类代替劳动之后，生活十分自由舒心，一个个逍遥自在，喜形于色。

　　可是，人类多起来之后，免不了互相之间产生争斗，甚至互相残杀。神灵们觉得人类也应该像神仙天界一般建立起权威和次序，众神之主天神安诺决定召开神灵们聚会，商议决策。

　　安诺开门见山问众神灵：“各位神灵，自从我们造出入类，他们能够代替大家种植葡萄、制作面包、酿酒、牧养牛羊、编织亚麻布等等，大家吃穿用不愁了。可是人类数量越来越多，彼此间斗殴残杀愈演愈烈，辛勤劳作的人们受到严重干扰。为了确保列位神灵的衣食之源，大家齐心协力，想个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吧。”脾气焦躁的恩利尔没等安诺神说完，就怒冲冲地喊道：“对那些胆敢搞破坏制造事端的人们要狠狠惩罚，毫不留情地歼灭他们！让我到人间去把不听话的人们杀光，别对他们心慈手软！”

　　埃俄神站出来向众神灵提议道：“我们最好能在人间建立权威、秩序和正义，以人治人。这样，人间就能得到长治久安，我们神灵们也省得操许多心。”

　　埃俄神的话正合天神安诺的心意，安诺急忙问埃俄神：“你的话正中我心意。你看我们该怎样在人间建立秩序呢？”

　　埃俄神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说：“众神之主啊，我们可以像建立神灵世界的秩序一样设定人间的秩序，为人类找出一个具有至高无上权威的国王，让他去统治其他人们，这样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安诺神听了，觉得十分有理，又询问埃俄神说：“照你的看法，国王应该怎样才能镇得住好斗的人类呢？”

　　“作为一个具有至高无土地位与权威的国王，他必须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他必须力大无比、无可匹敌；必须智慧超群、聪颖过人；必须俊美英武、高大魁梧。”埃俄神这样回答道。天神安诺于是决定照埃俄神的建议去造一个统治人间的国王。他又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恩利尔。

　　恩利尔便离开天神安诺的住所，群集神灵们造国王去了。

　　大神到深海海底取了上等的泥团，精心揉捍成型、结实，身材壮大，像一头野牛蓄藏着无穷的力量。

　　生育女神给予这个人以男子的性别，男人健壮结实的体魄使他虎虎生威，焕发出雄性的力量。

　　太阳神赋予这个国王以英俊美丽的外表，使他成为高大、俊伟的美男子，浑身充满男性的魅力。

　　雷神给这个国王注入了力量和勇气，给予他刚强不屈的英雄性格。他的英雄气概能够一挥臂而使天下男子云集响应。

　　智慧之神将智慧之气注入这个国王的脑子中，这位国王具备了超凡的聪明才智，他能够神机妙算，智力盖群。

　　并且恩利尔大神自己也给国王注入了灵魂，恩利尔赋予了国王超常的武力与气魄，可是同时也将自己肆虐的脾气和急躁的性子传到这位国王身上。

　　这样，准备到人间去统治人类的国王造成了，天神安诺在造好的国王身上吹了灵魂之气，给国王注定了天寿，让他在世间的时间定了下来。

　　接着，安诺神还给国王一个名字，称他为吉尔加美什，然后让他到人间去。

　　于是吉尔加美什来到人间，降临到乌鲁克城，成了那里的国王。这位英雄一下子将人类统治得服服帖帖，大地间的秩序建立了起来。

　　●吉尔加美什会见恩启多的亡灵

　　吉尔加美什统治着人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却没有永恒的生命，于是，他历尽千难万险找到了先祖，得到了奇异的仙草长生草，可是不小心被一条花蛇叼走仙草并吞食掉。吉尔加美什十分沮丧，他寻找永生秘密的旅程以失败告终。

　　吉尔加美什心灰意冷，回到乌鲁克城，独自闷坐在宫中，思念起亡友恩启多，盼望着能与他见上一面。

　　于是，吉尔加美什前去拜见恩利尔，求他帮忙，但恩利尔不肯答应他。他又去拜见月神，希望能见到好友恩启多，月神拒绝了他的要求。于是吉尔加美什又请埃俄神助他一臂之力。埃俄神十分同情吉尔加美什，愿意亲自出面请求地下世界的国王帮忙，把地下世界的大厅打开一条缝，让恩启多的灵魂从洞里飞出来。地下世界的国王碍于埃俄神的面子，勉强答应了吉尔加美什的请求。恩启多的幽灵像一阵风一样从地下世界的门缝中飘飞出来，与吉尔加美什见了面。

　　两个知心好友生死重逢，相互面对看了许久，接着百感交集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们顾不得叙说生死离别之后的牵挂之情，又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好长时间，吉尔伽美什才开口说话：“今天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应该高兴点。亲爱的兄弟，告诉我你在地下世界的见闻吧。”“兄弟啊，我不能告诉你那儿的情况。”“为何，好兄弟呀，你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我们应该无话不谈、推心置腹才像兄弟一样嘛。”“你真想知道详情吗？”“是的，这个问题一直憋在我心里，我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你，一是思念心切，二是为了知道地下世界的样子如何。”“那好吧，你先坐下来哭一哭吧！”“那又是为何呢？”恩启多无限感伤地把他在地下世界的状况告诉好朋友：“好兄弟呀，你可知道，从前我那双和你相握的手、和你搭靠的肩膀早已腐烂，身体上爬满蛆虫，就似是一层尸衣腐臭不堪。”吉尔加美什听了，心里一阵恶心，痛苦地皱起眉头，说：“哎呀，真的太可怕了，实在太悲惨了！”吉尔加美什向恩启多的幽灵说：“你看见过有一个孩子的人吗？”恩启多点了点头，告诉他说：“是的，那个人每天以泥土作为食物。”吉尔加美什又问：“你看见那抛下独生子的人了吗？”“是的，我看见了。那个人躺在墙根下，每天痛哭流涕，苦不能言。”“你有没有看见有两个孩子的人呢？”“我看见了。他躺在砖瓦房中吃着面包和干饼。”“可还看见过生下三个孩子的人？”“见到了。他用瓶子装着深水井里的清水喝。”“有四个孩子的人过得如何呢？”“他在那儿活得十分自在，高高兴兴的。”“留下五个孩子的人又如何？”“我看见有五个孩子的人坐在那里，摊开双手，他可以自由进出地下世界的宫殿。”吉尔加美什又问起有六个、七个、八全孩子的父亲的情况，恩启多告诉他，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活得更快活。

　　然后，吉尔加美什又向好朋友问起那些战死在战场上的战士的下落。恩启都说：“那些战士正与父母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们活着的妻子还在不断地为他哭泣着。”

　　吉尔加美什想了一会儿，又问恩启多：“那位死在路旁没人埋葬的人在地下世界如何过的？”

　　“那个人在地下世界找不到安身之处，整天哭喊不停。”

　　吉尔加美什最后又问起死掉以后没有亲人给他献祭的男人的命运，恩启多回答道：“在地下世界里，那个男人没吃没喝，只能捡别人倒掉的残羹冷饭吃，饿得只剩了皮包骨头，非常可怜。”

　　●吉尔加美什去生命之土

　　吉尔加美什为了使生命长存不朽，决心去找生命之土。他找来亲信恩启多商议，对他说：“恩启多，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人人都免不了一死。我决定到生命之土，在那里刻上我的名字，使我永世流芳。我要在没有建立功勋的地方，为自己立一块丰碑。”

　　恩启多对他说：“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到生命之土去，我也不反对。但是你一定要告诉太阳神，因为生命之土是他管辖的地方。”于是吉尔加美什拿了一只白色的羊和一只褐色的羊，作为给太阳神供奉的祭品。接着他手握银制的王笏，对太阳神说：“太阳神，我进入生命之土的决心已定，请求你保佑我。”

　　“你真的要进入生命之土吗？为何非得去不可？”太阳神发问道。

　　“在大地上，人总要死去，死亡给人们带来悲伤。我每天都看见河里尸体漂浮着，心想自己也将遭相同的命运。人不管怎么高大，也不能达到天庭，与神同在。趁我还活着，我要进入生命之土，在那里留下我的大名，让我的功名被后世流传！”吉尔加美什动情地说着，不禁流下了一滴滴英雄的眼泪。

　　太阳神接受了吉尔加美什的请求。

　　吉尔加美什召集了五十名志愿者，打算远征杉树林。这五十名志愿者中有十个是亲兄弟，吉尔加美什准备了必需的物品和精良的武器，率领五十名勇敢的战士出发了。

　　翻越了七道山峰了，吉尔加美什一直在前面砍树开路，他确实太疲劳了，就倒头睡下，如雷的鼾声震动天地，一睡就是半天。恩启多大声叫喊：“赶快起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太阳神已经离去。”

　　吉尔加美什沉沉酣睡，没听见恩启多的召唤。恩启多继续呼唤：“吉尔加美什，黑夜已过，天边已经放亮，你还要睡到何时？”吉尔加美什这才听见恩启多的呼唤，转醒过来。休息充足之后，他浑身是劲，精力充沛，健壮得如一头野牛。他抽出宝剑，亲吻大地，发誓道：“我以生我养我的母亲的名义发誓，只有消灭洪波特，只有踏上生命之土，才能回家！”恩启多恳求他冷静点，说：“主人，你没见过洪波特，哪里知道他的厉害。他是巨人，有一副龙的牙齿，狮子的面孔。他像排山倒海的洪峰，吞食树木和芦苇丛，世上的一切生物他都不放过。自个儿去生命之土吧，我要回乌鲁克城，向你的母亲报告你的功绩，赞颂你的光荣。我要告诉你母亲你注定要死去，她会为你洒上悲伤的泪水。”

　　吉尔加美汁见恩启多临阵退却，就激励他说：“恩启多，我们共同前进，面对可怕的洪波特。当恐惧降临时，让我们击败它，我们一定会在杉树林中击败对手！”恩启多鼓起勇气与吉尔加美什一行人踏上生命之土。洪波特望见他们，向他们射出死亡的目光，他静静等待他们的靠近。吉尔加美什砍了第一棵杉树，勇士们将树拉到山脚下。当吉尔加美什砍倒第七棵树时，他已经来到了洪波特的门前，吉尔加美什对摇头晃脑的洪波特早有防备，他对准洪波特的下巴狠狠击了一拳，洪波特痛得牙齿打颤，没有还手之力。他向太阳神祈求道：“伟大的太阳神，你把我生在这块土地上，培养教育了我，请你保佑吉尔加美什获得与天地同生、与下界同命的权力。”吉尔加美什见洪波特这么不堪一击，完全不像传言中那么可怕与凶残，现在他又可怜兮兮的，顿时萌生恻隐之心，不想害死他。他转身对恩启多说：“让洪波特走吧！”恩启多赶忙阻止，警告他说：“只长岁数，不长心眼，再老也无用。如果让他走，你就永远回不了乌鲁克了。”洪波特气急败坏地说：“可恨的恩启多，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讲我的坏话加害于我……”洪波特话没说完，吉尔加美什先发制人，一剑砍下他的头颅。他把洪波特的头当作祭品，献给恩里尔和宁里尔夫妇。

　　●吉尔加美什与他的礼物

　　从前，在苏美尔人居住着的幼发拉底河岸生长着胡鲁乌树，这种树在幼发拉底河河水的滋养下，长得非常茂盛。

　　一次，幼发拉底河涨水，水借风势将河岸的胡鲁乌树连根拔起，顺流漂走，后来在下游河岸边停了下来。恰好乌鲁克城的守护神伊娜娜女神在岸边散步，她看见胡鲁乌树枝叶繁茂，树木挺拔，十分喜爱。所以，她折下一些嫩绿的枝条，带回乌鲁克城，并把它们栽种在花园中。

　　几年过去，胡鲁乌树长大成材。大花蛇在树下造了窝，鹫妖在树顶上筑了巢，荒漠妖女丽莉丝在树干中央筑巢立家。它们将女神伊娜娜心爱的胡鲁乌树霸占了，女神心里不快，却不知该怎么对付这些侵略者。

　　早上，伊娜娜的哥哥太阳神正要起身出门，伊娜娜连忙拉住哥哥，向他诉说了心中的苦闷。太阳神劝慰了一番，然后径自出门远去。

　　英雄吉尔加美什听到了女神的苦恼与不快，知道她的为难之处，就表示随时愿意听候调遣，为她排忧解难。伊娜娜听了十分高兴，她便请求吉尔加美什设法去处置抢占了她树木的入侵者。

　　吉尔加美什听完，便朝女神花园中的胡鲁乌树走去。他一斧头就劈死了树下的大蛇，树顶上的鹫妖和荒漠女妖一看情况不妙，就都逃走了。

　　接着，吉尔加美什抡起斧头砍倒了胡鲁乌树，将粗大的树干运到伊娜娜面前，供她打制家具。

　　伊娜娜女神非常钦佩吉尔加美什的男子汉气质，他让木匠按树木花纹做了两件东西，一件叫瓦库，一件叫姆库，作为礼物送给了吉尔加美什，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吉尔加美什对女神伊娜娜送来的礼品非常喜爱，像宝贝一样珍藏着。一天，他将这两件礼物带在身上在荒郊大漠行走。突然，荒漠女妖发出一声惊叫，吉尔加美什吓得浑身一颤，一不小已掉落了两件礼物，刚巧掉进地缝中去了。

　　吉尔加美什丢了心爱的宝贝，又心疼又懊恼，他企图用手指头从地缝里勾出瓦库与姆库，但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

　　他急得来到地下世界大门口，敲门高喊：“喂，下界里哪位帮我找一找瓦库和姆库？”然而根本没人理他，他又急又气。

　　过了一会，吉尔加美什的朋友恩启多听见了他的呼喊声，就赶来问他出了什么事。吉尔加美什叙说了丢失两件礼物的经过，恩启多自告奋勇要为他找回心爱的宝贝。他说：“吉尔加美什，不要伤心，我一定帮你在地下世界找回你的瓦库和姆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