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肯时代的来临 (6)

　　87年前，我们的祖先在这块大陆上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它孕育于自由，并且献身给一种理念，即所有人都是生而平等的。

　　当前，我们正在进行一场伟大的内战，我们在考验，究竟这个国家，或任何一个有这种主张或信仰的国家，是否能长久存在。我们在那次战争的一个伟大的战场上集会。我们来到这里，奉献那个战场上的一部分土地，作为在此地为那个国家的生存而牺牲了自己生命的人的永久安息之所。我们这样做，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可是，就更深一层意义而言，我们是无从奉献这片土地的——无从使它成为圣地——也不可能把它变为人们的景仰之所。那些在这里战斗的勇士，活着的和死去的，已使这块土地神圣化了，远非我们的菲薄之力所能左右。世人会不大注意，更不会长久记得我们在此所说的话，然而他们将永远忘不了这些人在这里所做的事。相反，我们活着的人应该献身于那些曾在此作战的人们所英勇推动而尚未完成的工作。我们应该在此献身于我们面前所留存的伟大工作——由于他们的光荣牺牲，我们要更坚定地致力于他们曾做最后全部贡献的那个事业——我们在此立志誓愿，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要使这个国家在上帝的庇佑之下，得到新生的自由——要使那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不致从地球上消失。<6>

　　这篇脍炙人口的演说虽然短小精悍，但却是所有阐释民主理念的最雄辩动人的演讲词之一。林肯所希翼建立的“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从此也成为包括所有黑人在内的美国人民所孜孜追求的目标。

　　1864年，美国内战还没有结束，而四年一度的总统竞选又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共和党继续推举林肯作为其总统候选人，而民主党则提名麦克莱伦为总统候选人。11月8日，林肯战胜了麦克莱伦，再度当选美国总统。1865年3月4日，林肯发表了很简短的就职演说。他在演说的最后呼吁全体美国人民：

　　“让我们对谁也不怀恶意，宽厚待所有人，坚持上帝使我们得到的正义，努力完成我们正在进行的工作，医治国家的创伤，关怀那些肩负战争重任的人，照顾他们的遗孀和孤儿，为获得和维护他们自己之间以及我们与所有国家之间的公正持久的和平而竭尽全力。”

　　林肯当选后，马上请求国会通过宪法第十三条修正案，把解放奴隶的措施以宪法形式永久固定下来。1864年12月，林肯向国会提交了年度咨文，明确表达了他本人解放奴隶的坚定立场：“在我继续留在目前的地位时，我不打算撤回或修改‘解放宣言’，也不会把根据这个宣言或国会的任何法律而获得自由的任何人送回去重新当奴隶。”按着美国宪法的规定，修正案要想在国会获得通过，必须获得三分之二多数国会议员的同意。为此，林肯做了大量的准备和游说工作。1865元旦，国会众议院就宪法第十三条修正案进行最后表决结果以119票对56票获得通过。1865年末，该修正案获得四分之三以上州议会的批准，正式成为美国最高法律。该修正案第一款明确规定：

　　在合众国境内受合众国管辖的任何地方，奴隶制和强制劳役都不得存在，但作为依法判罪的人的犯罪才惩罚除外。

　　这标志着奴隶制在美国的终结。国会还于1865年通过了成立自由民局的法案，该局专司安置和管理已经获得人身自由的黑人之职。

　　内战的形势日益朝着有利于北部的方向发展。1865年4月9日，南部联盟的军事最高统帅罗伯特·李将军终于在弹尽粮绝、无可奈何的情形下被迫缴械，向北部军队指挥官格兰特将军投降。5月末，南军最后一支部队在新奥尔良投降，内战终于以北部的彻底胜利宣告结束。

　　六、林肯总统的最后宣言

　　在罗伯特·李宣布投降的第三天，也就是1865年4月12日，林肯发表了他一生的最后一次演说。他重申了对南部问题的意见和政策，其重要的想法就是要对失败的南部采取宽宏大量的政策。他认为，南部只要有10%的白人进行忠诚宣誓并组成州政府，即可以既往不咎，重新加入到联邦的大家庭中来。林肯甚至不愿意下令逮捕内战元凶戴维斯及其“内阁”成员，并主张不要杀害或收拾过去的敌人。

　　其实，早在1863年12月8日，林肯就发表了《大赦和重建宣言》，十分清楚地表明了上述立场和这张。他在宣言中郑重宣布：“一切直接参加或牵涉现行叛乱的人，不论集团或个人，除下文提及者外，均予赦免，并恢复其全部财产，但奴隶和涉及第三方产权的财产除外；凡此人等均须宣誓，并在宣誓书上签名，今后必须保证对该誓言矢志不渝，且宣誓书必须登记在案，永久保存。……”他还在该宣言中提出了回来倍受争议的重建原则，即“十分之一计划”。林肯宣布，阿肯色、德克萨斯、路易斯安那、密西西比、田纳西、亚拉巴马、佐治亚、佛罗里达、南卡罗来纳和北卡罗来纳的任一州中，“有数目不少于该州在1860年总统选举时选票的十分之一的人，均各作出上述宣誓，且一直恪守无渝，并按着所谓分离法以前各该州通行的选举法而为一合格选民时”，就应该重建一个共和的州政府，且受到宪法的认可和保护。<7>林肯可谓向南部叛乱诸州抛出了一颗硕大的橄榄枝。

　　即便如此，丧心病狂的南部奴隶主还是没有放过林肯。1865年4月14日，林肯召开内阁会议，决定取消对南部的封锁。当晚，林肯在其夫人的陪同下来到福特剧院，参加庆祝内战胜利的专题晚会。正当林肯观看演出时，一个顽固支持南部叛乱的演员约翰·威尔克斯·布斯混进了林肯的包厢，在林肯背后用一支来福枪刺杀了林肯总统。第二天清晨，林肯在剧院附近的一家寓所内告别了他的夫人，还有他所珍爱的黑人解放事业。当时的陆军部长斯坦顿万分悲痛地说，“他现在是属于所有时代的人物了。”

　　林肯逝世在国内外引起巨大悲痛和震动。150万人怀着崇敬的心情瞻仰了林肯的遗容，自发走上街头致哀的人多达700多万。许多国家的进步人士和劳动人民也纷纷举行隆重的哀悼仪式，发表演讲或宣言，表达对林肯的景仰和怀念。

　　受此殊荣，林肯确实当之无愧。他在美国奴隶制与资本主义制度进行生死决战的关键时刻就任美国第16人总统，领导美国人民经过长达四年的内战，维护了美国联邦的统一，平息了奴隶主的叛乱，彻底埋葬了万恶的奴隶制度。《解放宣言》这一废除奴隶制，解放黑人奴隶为自由人的最重要的历史文献，已经永远地同林肯的名字联结在一起了。著名的葛底斯堡演说中所倡导了“民有、民治、民享”思想，至今依然闪耀着思想的光芒。

　　林肯虽然逝世了，但他毕生所从事的解放黑人的事业使得美国黑人争取真正平等与自由的斗争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