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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胜的一生》 作者:刘明恒

第16章 乌江夜渡(2)

  岸边的人开始沉不住气了,用眼光努力去穿透那密不见光的雨幕,想看清对岸的一切。

  忽然,对岸出现了晃动的亮光,这是约定的信号,撤渡成功了!原来敌人过于看重了乌江的凶险,认为风雨交加的夜晚渡江无异于送死,完全未加戒备。

  南岸,I连先登岸的勇士们搭起人梯攀上峭壁,悄悄摸近敌人班哨。茅屋中十来个敌军正围着一盏马灯赌钱,突然红军战士冲进来,用还在滴水的枪口指住他们,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束手被擒。

  北岸,得到消息,大雨中的黄、肖、林三人心中大喜。

  黄永胜立即命令:“1营后续部队马上过江!”

  肖华:“刚才竹簰曾被河水冲散了,要想个办法。”。

  “对! ” 黄永胜对着集中在岸边的第二梯队小声喊道: “水性好、有把握游水过去的同志站出来!

  “我!”

  “还有我!”

  “我也是一个!”回应中,站出来5名战士。

  黄永胜嘱咐:“你们5个,各带一条篾绳拉到江去,一定要绑牢固!”

  岸边的战士将篾绳一头在岸边大树上绑好,一头用细绳紧紧绑在5名战士身上,5名战士纵身一跃,挥臂向河里游去。夜暗中,篾绳渐渐伸展,终于拉直合成一股,一条篾链桥吊在夜雨中。第二梯队的部队开始依靠篾绳稳住竹簰往来渡河,每次可渡两个班20余人,一个多小时1营三个连全部渡过河去了。

  吴法宪今天下午刚到3团,接替了易秀湘任团部机关总支书记。因之前曾多次下到3团跟随作战行动,情况熟人也熟,早就融入了3团的集体之中。肖华提出:“因对岸情况复杂,并离开团部指挥,部队渐次增多起来,需要加强一下对岸的领导力量。”黄永胜与林龙发一商量,决定吴法宪随1营行动立即过江。黄永胜专门交待他,过河后应先消灭对岸两个连守敌,然后沿河南岸向左前进,再消灭渡口的守军,夺取渡口船只。并再三嘱咐此次行动关系全军渡江大局,一定要完成任务。

  南岸,吴法宪随部队过江后,1营胡副营长提出由他带2、3连从后面攻上山去。经往返的竹簰传递请示得到对岸领导批准,简单动员后开始行动。

  南岸,2连先向山上继续攀爬。3连紧跟其后。

  望远镜的镜头里,黑成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黄永胜放下举了半天的望远镜,凑近表面看了看怀表,雨水下表面带着水滴。巳是下半夜4时许。

  南岸,胡副营长下山向吴法宪报告:“吴书记,己找到上山的小路,且去半山腰那里有一个断崖,只有一处独木桥可以通过,桥边有两个敌哨兵把守。”

  吴法宪:“用什么办法好?”

  胡副营长:“我建议由一名班长带5名战士用绑腿连起来吊上断崖,从后面活捉敌哨兵。”

  “好!我马上请示团里。”吴法宪说完,摸黑写了张条子,让返回的竹簰带向北岸交给黄永胜。

  北岸,黄永胜拿着纸条看了一下,与肖华、林龙发商量了几句,草草写了一张纸条交竹簰带去南岸。条子上同意他们的请示,并要求一定要保护好独木桥,切实占领要隘。

  这时副营长将敌两名哨兵押了下来。这就是那两个守桥的哨兵。他一边说一边把俘虏带到吴法宪面前。

  胡副营长对哨兵厉声道:“说一下你们山上的情况,老实点!你们来了多久了?”

  敌哨兵说:“我们刚到两天,走了很远的路,好疲劳。”

  吴法宪:“看你穿这么薄的衣服,不冷吗?饭吃得饱不饱?”

  敌哨兵:“好冷,又累,饭吃不饱。”

  吴法宪:“你们修了工事没有?上面有多少人?”

  敌哨兵:“工事没劲修,也没想到红军老爷能上来。我们都不想打仗。”

  另一个敌哨兵补充说:“上面有两个连150多人,正在草棚里睡觉。”

  “我们现在把你们押到江对岸去,到了那边把情况讲细一些。你别怕,我们红军优待俘虏。”吴法宪拍了一下俘虏的肩膀,命战士将俘虏派押回北岸,并请示下一步的计划。

  南岸提出的作战计划再一次得到北岸批准。黄永胜、林龙发又写了一张便条表扬了3连,便条上要求留一个班把守独木桥,其余兵力向山上搜索,设法摸到敌人后面。正面由1连加强团重机枪排于天亮发起进攻,到时两面夹击彻底拿下渡口。

  天色在阴云遮蔽下依旧黑如漆墨,吴法宪带领l营1连和团重机枪排已集结完毕,团主力正在过江。黄永胜的怀表指在5时。

  吴法宪听到山头后面传来枪声,知道是胡副营长已发起攻击,便指挥一连开始正面攻击,密集的枪声从江边响起, 间杂着手榴弹爆炸声,将咆啸的江水声压了下去。在红军的两面夹击之下,20分钟的战斗,把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守敌全部俘虏了。

  随后一营按指令转头向渡口方向侧击前进,敌人守渡口这个营在红3团主力的仰攻和l营2、3连来自山上的压逼下,很快被全歼。3团终于夺下了渡口和5条渡船。此战共俘敌两个连,全歼渡口守敌一个营,击溃两个营。

  红军主力陆续抵达乌江北岸,黄永胜、肖华、林龙发、彭明治等人裹着湿透的军装,看着军团工兵连在江上架设浮桥,紧张了一夜的心情现在平静下来。很快,3团全部渡过江去。纵深布防的敌人向贵阳方向退去。3团前出距乌江30余里进行战斗警戒,掩护大部队过江。而后,中央机关和红军主力于4月一日全部渡过乌江。

  红军南渡乌江后,如入无人之境,前锋直逼贵阳。这时红3团仍为全军前卫,沿滇黔公路,经马场、牛场、羊场,直插东南,从息峰县边缘穿插过去,途中不顾敌碉堡火力射击,钻进敌防线中,一路向贵阳直杀而去。在贵阳近郊转向龙里途中,于田家铺突遇滇军一旅。当时团前卫1营1连经90里行军快到田家铺时,公路上迎面来了一支部队,对方四路纵队,一连一路纵队。连长判断对面是敌人,命令部队作好战斗准备。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双方相距百多米时都停了下来。

  “你们是哪部分的?”l连长模仿敌军口吻高声问道。

  “我们是滇军二十五旅。你们呢?”

  “我们是中央军八十师的,受蒋委员长直接指挥。大家一家人,别发生误会!”

  “要到哪去啊? ”

  “奉命去守龙里。你们呢? ”

  “奉命去贵阳,保卫贵阳。”

  随军行动的吴法宪暗示一连长,叫对方派个代表过来,同时叫战士们随时准备战斗。

  对方来了个连长,但一走近就发现红军帽子上的红星,扭头就跑。一连随即就开了枪,对面也开了枪,打成一片。一连长马上带部队抢占公路两侧山头,将敌人压了回去。吴法宪与几个战士摔在一条沟里,没跟上一连,转了一大圈,还抓了个敌军俘虏。

  第二天,师部命3团掩护一、三、五军团和总部通过滇黔公路,3团在公路两侧阻敌4天。根据敌情地形,黄永胜在阻击阵地上只放一个连在最前面,用这个连六、七十人和3挺机枪与敌对抗,其他部队撤到附近团部所在山头,一面休息一面随时准备拉上去参战。大部队过完后,黄永胜又亲自带一营留在最后,交替掩护逐次撤退,最后一个排撤退之时,敌人才从阵地则面攻击上来,连3团一根毛都没伤到。这种巧妙的打法,黄永胜得心应手,结果3团阻击4天仅伤亡数人,完成了阻击任务。

  行10里后,见方面军主力正沿公路成多路纵队向西南方向行军。天上敌机不断盘旋。团长遂命后卫营继续坚守阵地,如发现龙里之敌来攻必须坚决抗击。全团就地上山休息待敌情发展并保障大部队安全通过。直至下午5时许,后边再无部队,3团才起行,沿山路向西南追赶主力。

  晚l2时,师首长见赶上来的3团,对团长黄永胜说:“很好。你团这次渡乌江执行前卫任务完成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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