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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胜的一生》 作者:刘明恒

第17章 抢夺泸定桥

  黄永胜带着3团渡过北盘江后向云南境内攻击前进,一接近云南,就遭遇了云南军阀龙云的部队。3团展开战斗,第一日攻击未果。次日拂晓,再向敌攻击时,发现敌已退却。3团占领了敌人阵地后,越过阵地向退敌急行军追击。一直追至下午,追上敌人,随即展开激战。龙云的部队有一定的战斗力,黄永胜命架起轻、重机枪掩护部队猛烈冲击,敌溃,向曲靖县城逃去。

  3团的追击一直打到距曲靖城三、四十里才停止下来。随后向曲靖继续前进,一口气占领曲靖城外西北高地,缴获敌汽车一辆。正准备攻城,接师部命令:停止攻城,就地监视敌人,掩护方面军通过,再跟进赶队。3团于此地坚守两夜一昼,第三日撤出阵地向主力行军方向赶去。经聂龙到马龙,已逼近昆明。突然遭敌6架飞机轰炸扫射,幸无伤亡。

  红军北渡金沙江时,3团从佯攻昆明的战斗中撤出,为全军断后。完成任务后接到命令要赶到金沙江龙街渡口渡江。等3团到了龙街渡口,找不到大部队了,不见师部,不见军团部,兄弟部队也全无踪影。3团孤单单地愣在江边。黄永胜派人四处寻找上级和其它部队的踪迹。正在着急中,有眼尖的人突然发现路边树上有一个纸条,是师部留下的,要所有尚未过江的部队人员见字后立即向右转,却并未指明目标。黄永胜急忙命令部队沿江向右行军。走出很远,途中见到师部派来的一名通讯员,才知道这时要赶到皎平渡过金沙江,限3团一天时间赶到。黄永胜展开地图一看,从龙街到皎平渡直线距离六﹑七十里,沿江没有道路。黄永胜盘算真要走起来怕是不下二200里呀!

  部队于凌晨2时起床出发,沿江边小路前进。江边时常是悬崖峭壁,只得绕行翻山再下到江边沿江而行。队伍时常走在乱石滩上,有时还要涉水,加之天气炎热,河谷中更是闷热不堪,还吃不上饭,走得极为艰难。

  当天行军至半夜12时宿营,已走出约150余里。第二天天一亮全团再向前行,终于在9时左右来到绞平渡口。3团心急脚忙地连续行军一天一夜,当赶到绞平渡时,主力已全部过了江。方面军的后卫与工兵已将渡船收至对岸,再晚到一阵,怕是只有望江兴叹了!

  通过号音联络,江对岸突然人头涌动,欢呼鼓掌,不绝于耳。不一会见对岸的人越聚越多,立即有10条木船放过江来。此时,3团同志们将几日疲劳一扫而净,精神抖擞地上船渡江。

  黄永胜、林龙发赶忙组织全团过江。一登上江对岸,就见到******、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人站在江边不远的一个山洞前了望部队过江情况。他们一见到黄、林两人,高兴地说:“你们来了就好了,你们辛苦了!”

  中央领导一行人在数日前已经过江,却坚持要住在那个山洞里,要看到部队全部过江后才肯放心前行。

  5月26日,红一团17勇士强渡大渡河成功,红军在渡口掌握了3只渡船,不幸后来翻掉一只。几万人的红军大部队如果要在国民党追兵赶到之前,全靠两条小船过河显然办不到,而国民党10余万大军正尾随在后压了过来,想一口气在大渡河边将红军变成第二个石达开。******当机立断命红一师过河至河东岸,与河西岸的红2师夹河急进。下午7时,黄永胜受命率3团为红l师前卫团,沿大渡河东岸夺取泸定桥。3团于当日半夜靠两条渡船从新民街全部渡过河去,从对岸月亮头登岸,未待全团渡河完毕,先过河的部队在黄永胜率领下先行出发,连夜从胡大坪翻过拘崇山,向泸定桥方向突击前进。

  此时的态势是红3团与红4团各为师的前锋,一个在东岸,一个在西岸,并肩向泸定桥奔袭,协同夺桥。从安顺场渡口到泸定桥足有320里,军委要求两个团三天内赶到。****不但亲自带领红2师开进,还给红3团、红4团下了死命令:关系几万红军将士生死,关系党中央安全,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决的速度袭占泸定桥!

  黄永胜带领3团在东岸沿河急行军,他心急,带团先头部队走在前面;3团主力在后面较远的距离跟随I师主力队列行进。刘伯承、聂荣臻跟随在一师队伍中负责东岸战斗的总指挥。3团战士手中的火把与西岸4团的火把像两条火龙夹江而进,蜿蜒弯曲,气势壮观。28日清晨在行军途中黄永胜又接到军委电令,要求先头团按原定部署提前一天即在29日赶到泸定桥并完成夺桥任务。于是行军强度再次增加,先头部队与主力的距离拉得更大。

  3团行进途中在林花坪、富米庄击溃敌军一个江防团,沿途还击退多股民团袭击。部队只要突破了敌军防线就不与敌纠缠,继续急行。敌人就留给后面的主力部队解决。

  夜晚,天下起大雨,很冷。跟在3团主力队列中的杨永松又困又乏,迷迷糊糊地在走路中作梦,在作梦中走路,一时弄不清楚究竟是在作梦还是在行军?天亮后,他看见自己的团将一股敌人打垮并乘势追上一个山头。然后看见警卫人员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把总参谋长刘伯承护送上山顶。这时,团长带着先头部队已经前出很远了。

  山路崎岖,怪石陡立,一会沿江,江水轰呜激荡着河谷,若万马齐奔;一会又深入山涧,高昂低伏,步步艰难,似蛇行猿攀。3团的先头部队除了武器弹药,其余东西全扔了。部队默不作声,咬着牙鼓着劲,狠狠地走,鞋破了、掉了,就光着脚跑。黑夜中的山路行军本就困难重重,忽地一阵大雨浇下,火把被浇灭了,战士们摸着黑跌跌撞撞,三步一晃,五步一滑,前进速度硬是不减。人们一身泥一身水再混着汗水,互相搀扶,咬紧牙关,只有一个信念:赶到泸定桥消灭敌人,保证中央纵队和大部队过河!

  团直机关的同志站在路边高喊战斗口号鼓励大家:“足可疾,身可劳,衣服可烧,头颅可掉,什么都不要,只要泸定桥! ”

  “只要泸定桥!”

  “只要泸定桥! ”

  “只要泸定桥! ”

  行军队列中每一个人都高声应合,将口号传给身后的战友。口号声此起彼伏,接力一样,连绵不绝,向队列后方远远送去。听到口号,再吼着口号,指战员们劲头更足,用鼓起来的精神压住浑身疲劳,只穿雨而行,又越坡而过,在河水雨水震天撼地的口号声伴随之下,小跑着前进,没有停歇,绝不能停歇!

  3团在29日上午,又一次与拦路之敌激战。战斗斗还在进行中,黄永胜见战斗耽搁了时间,认为必须再加快突击速度,紧急收拢了全团最前面5个连兵力,稍组织了一下部队,孤军前出不顾一切直向泸定桥猛扑而去。他命令:途中不与敌纠缠,只前插,谁先到达,不等命令,不等后续部队,即向桥头敌人发起进攻夺取桥头阵地,接应4团先头部队过桥。团部侦察排冲在最前边,黄永胜则带领前出的部队紧随跟进。

  每个人都知道攻下泸定桥是关系党中央、中央领导和机关以及几万红军生死存亡的关键,全部拿出命奔跑,与对岸红4团一样一路打一路赶,有的战士跑着跑着一头栽倒,就再也起不来了,但是其他战友就象没看见似的咬紧牙关一跃而过,扑向前方。

  急进途中,3团先头部队多次与敌向泸定城增援的川军第29军第11团遭遇,一路打垮敌人的阻挠纠缠。黄永胜严令:克服一切困难,不惜一切代价,拼死也要在敌援兵到达前拿下泸定桥。就这样,红3团两天三夜急行军320里。

  近了!更近了!3团先头的5个连终於在29日下午14时赶到泸定桥东岸敌防线后侧。

  “快!不要等,立即发起进攻! ” 冲在最前面的3团团直属队侦察排长完全理解了团长命令的含意,高喊着率全排最先前进到泸定城外,立即向泸定城内攻击穿插,目标明确地朝着东桥头阵地侧后攻去。正在3团机关代理工作的肖锋带着一营2连紧眼其后,也是不顾一切地向桥头猛打猛冲。这时泸定城内外及大渡河对岸四处都有枪声,可以判断4团的进攻也许马上就会开始,如果不把桥头敌人打垮,桥上的部队不知要遭受多大伤亡?而且敌人如果反应过来调整了部署,敌强我弱仗就更难打了。兵贵神速!趁敌反应不过来,3团的勇士们一鼓作气向敌冲杀过去,子弹、手榴弹飞向桥头敌守军阵地。

  随着侦察排打响,3团赶到泸定的5个连一下从敌人眼前冒了出来,既没有收拢队形,也没有排兵布阵,抢的就是时间,就地展开,一部向桥头攻击,一部向泸定城攻击,侧应攻桥部队。枪声、喊杀声、缴枪不杀的吼声响成一片。3团终于在16时前攻击到东岸桥头。

  团侦察排奋不顾身地冲进了桥头阵地。

  后面,黄永胜带领接续部队也攻了上来。

  3团像猛虎一样把泸定桥东岸和泸定城搅得天翻地覆,击溃了桥头守敌。敌人军官士兵散乱地四处逃跑,桥头阵地被3团攻占了!

  战士们迅速扑灭桥亭的大火,巩固了阵地。黄永胜立即组织部队在桥头周围布置防御,守护桥头堡。

  同时红4团22战士从桥的铁索上攀爬过来。3团、4团在东桥头胜利会师。

  河对岸的红4团本在当日清晨就夺取了桥西头守敌阵地,并与桥东守敌隔河对峙了近10个小时。在桥东没有配合的情况下,派部队从光溜溜的13根大铁索上强攻过桥,敌人只需几支步枪就可以守得住。4团急,全军都在急。到下午16时,桥头守敌发现身后突然有红军打了过来,急忙点燃炸药,却被红军掐断;敌人又将桥头楼亭点了一把大火,桥东尚余的几十块桥板也点着了,熊熊火光带着黑烟猖狂地高高窜起。

  红4团团长王开湘和政委杨成武听到河对面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爆炸声和喊毅声,知道对岸红一师的部队已经赶到了并正在与敌激战,在望远镜里还可以看到有红军战士向桥头堡冲击,敌人溃散,我军正在组织扑灭敌人烧桥板放的火。王开湘马上命令4团的火力向对岸猛射,支援对岸我军部队的作战,并立即派出已经组织好的突击队2连22名勇士也向桥对面攻去。他们顶着敌人从桥身两侧远射来的枪弹攀着铁索爬行前进。一些子弹打在粗大的铁索上火花四溅。这时,3团部队打退了敌人反扑,巩固了桥头我军阵地,并迅速向桥头两侧扩展,顺利将4团的突击队和后续部队接应过桥。同时趁敌溃败占领泸定城,扑入城内肃清敌人,胜利地完成保证大部队渡过大渡河的战斗任务。这样一场险情万分的战斗,攀在桥上铁索而过的红4团突击队仅阵亡3人,可见3团在对岸的作战发挥了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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