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服……”

　　杨杖子战斗连战连捷，这是黄永胜给远方的******和统领东北的****、罗荣桓、刘亚楼送上的一个大惊喜。他自己也感到很得意。因打了胜仗，他与时任****中央东北局委员、冀察热辽中央分局书记、军区司令员兼政委程子华之间，平时就存在的矛盾却激化起来了。

　　程子华，山西人，革命资格比黄永胜老一年。抗日战争中，晋察冀军区的聂荣臻被召到延安，参加整风学习两年多。期间程子华代晋察冀军区政委。黄永胜挂副手，实际是在热辽地区带兵打仗。可以说黄永胜是个纯粹的军人，程子华亦军亦政。黄永胜对他的评价是：长于政治，短于军事。

　　程子华在中央苏区和鄂豫皖是怎样打仗的，黄永胜不知道。但在冀热辽程子华是怎样打仗的，黄永胜太清楚了。主要领导程子华不大想打仗，他给各个部队布置的战斗任务，多是扒铁路、炸桥洞、砍电线杆，军事上叫作“破袭战” 。部队长期分散作战，不能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有生力量。

　　杨杖子战斗可以说是黄永胜主动找上去打的，完全不在程子华的控制之中。由于战场敌情变化极快，前线的黄永胜与后面的程子华对敌情的实际掌握和分析判断，以及处罝措施意见不一致，甚至有严重分歧。黄永胜历来有抗上的毛病，不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是说话口气也不那么客气。

　　整个战斗过程中，程子华不断约束他。可是从第一仗打响后，程子华就发现他根本就控制不了黄永胜的好战行为。这一个带兵在外的家伙，决不会老老实实听他的指示，他就像一条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一个劲地围着冒血的猎物，没完没了地攻击撕咬。调兵布阵不请示，打上了再报告。电报打过去，他要不满意连个回音都没有。最后把打胜仗的结果报上来，一副逼得你不得不承认他能干的样子。

　　打杨杖子战斗出发时，程子华自己只用一部电台指挥八纵、九纵另加一个独立师的作战。而且还强令黄永胜的八纵纵队部只许带一部电台，还要八纵把其余的电台留下来，交给地方部队。黄永胜当然不干，顶了回去。程子华很不高兴，就压他。黄永胜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一个纵队带四个师，如只有一部电台，接收电报时就不能发报，发报时就不能接收。你一个电报来了，我收电、译电，再依次给四个师下令。四个师再收电、回电，我一个师一个师收完报你，等你回电。战机早没了，还打个球子仗。到时可别怪我不听你的命令。不向你请示啊！”说完带着部队走了。

　　战斗打响了，发现围住的敌人是两个师，程子华更不让黄永胜打。黄永胜发现了战机硬要打，等于不服从命令。八纵不听令，不请示，不报告，却把仗硬是打赢了。程子华还要找黄永胜算账。黄永胜大嗓门说：“我电台忙不过来，只好先打后报。战斗充满着许多不确定性，军情紧急时也充满各种不同意见，这是在所难免的。”但程子华不喜欢黄永胜手脚放得这么开。黄永胜偏要伸手踢脚去干。两人在战后也没有推心置腹地交换意见，还为指挥过程孰是孰非发生激烈争吵。终于程子华火冒三丈，他揣着一肚子的气去找****、罗荣桓，坚持要把黄永胜从八纵调走，把段苏权调过来。****想了一阵子，最后与罗荣桓一商量同意了。1948年1月，黄永胜调离了八纵。

　　****和罗荣桓找黄永胜谈话时讲到调动的事。黄永胜大发雷霆说：“打了胜仗反而有错，错在哪？！战场上这原则那原则，打胜仗的原则才是第一原则。我不服！军队是打仗的，不是摆在那里供人看的。让他守着八纵去看吧！”这时正好黄永胜的肾结石病发了，加上赌气，到哈尔滨治病去了。

　　1948年3月，黄永胜病愈出院，被调任东北野战军第六纵队司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