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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爱上我》 作者:云霓

第十五部分

 第三卷 一百四十一章 疏离

 
 这是我经过了很多年后才重新回到西丰国,但是熟悉的街景都能勾起的我回忆,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看到哪就觉得哪亲切,那种感觉和回到故乡是一个样儿。
 
  换上了大马车,我习惯性地开始张罗一切。西丰临咳嗽,甚至还有一些哮喘,每天一到晚上就开始喘息起来,只能坐起来看公文,我在一边干着急,也想不出办法。
 
  看着西丰临喝完药,我就去找了随军的御医,问了详细的情况。御医说,西丰临这病早就有了,一直延绵至今,药倒是吃不少,就是总不见起色,到冬天就格外严重,我眉头紧锁,这如果在现代,还能吃一些消炎药和止咳平喘药,在古代只是中草药,平时吃了不见好,关键时刻更不可能起到应急效果。
 
  我刚下车没多长时间,就看见西丰临叫停了马车,准备来找我,他一撩开帘子,我立即喊:“临哥哥别动,我这就回来。”外面寒风刺骨,如果再着凉可怎么办。刚说完话,遣退御医走回去,目光瞥见不远处的蓝玉,他正侧脸看我,发现我的目光立即转过头,剑柄上的情人结在空中划过一个瑰丽的弧度。
 
  看着蓝玉,我愣了愣,就这一会儿,西丰临已经跳下马车,我急忙迎上去,还没说话,腿弯处就伸过一只手,西丰临温柔地看着我,等我反应。
 
  在东临国,我就已经一直在回忆我和西丰临以前的事,现在回来了,每做一件事好像都能勾起对以前的回忆,或者说西丰临在帮助我找回以前。
 
  如果是以前,我会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回应他的眼神,笑着说:“好了。”西丰临才会把我抱起来。
 
  西丰临那双狐狸眼带着淡淡慵懒的笑容,比东临瑞来得温煦,我佯怒,挣扎了一下,抓住他的手,“等你病好了的……”脸红成一片,“现在赶紧跟我回去。”拉着他的手,往过扯。
 
  回到车厢,我就立即递给他一个手炉,西丰临又低头咳嗽,我连忙去帮他拍背,“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听御医说有些日子了。”
 
  西丰临笑笑,“当时只是受了风寒,没当回事。”白色的长袍散在榻上,有些慵懒的意味。
 
  我看了他好半天,“那是什么时候?”
 
  西丰临看了我一眼,狐狸眼一眯,嘴唇有些苍白,“忘记了。”胸膛起伏,喘息声格外的刺耳。
 
  我想起我中了水仙的春药,和蓝玉在马车里……当时西丰临在外面站了很久,大概是从那时候起落下了病吧。
 
  我低下头,“你忘了,我记着呢,”手握起来,“临哥哥,对……”一只手轻轻捂住我的嘴。
 
  我抬头看过去,西丰临的目光闪动,里面有极容易满足的笑容,微抿着嘴角,就像一朵茉莉花,眼角渡了层雪沫子闪动着淡淡的清辉,“若若,那是场噩梦,现在你回来了,就让一切烟消云散吧,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一切烟消云散,哪会这么容易,我的手滑下来放在小腹上,看着西丰临,“临哥哥,这孩子我很喜欢,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上,我会看着他长大,手把手教他。”我知道这对西丰临来说,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
 
  我曾经说过,要保护他,不会让他伤心。中了蛊毒以后,却一直都在伤害他。
 
  他因为我和蓝玉的暧昧关系而生病,一直拖延到现在,现在我回来了,肚子里却怀着别人的孩子,我真的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陪在他身边,一心一意只想着他一个人,把他当成最亲的人,心里的一切都告诉他。
 
  就连孩子这件事,我也只能吞吞吐吐,说我喜欢这个孩子。不能告诉他,其实我爱这个孩子,胜过于自己的生命。
 
    往常有什么心事,我会拉着他的手说个没完,直到他能劝解我为止,现在好像只能把这些藏在心里。
 
  就连我中蛊毒以后,却了南国又到北国,中间发生的那么多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讲起,对这些一再躲避,好像触及到了,就会破坏现在的气氛。西丰临在努力地配合我,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病的也不说,这一件件小事就像导火线,我避开一条,总有一条在另一个方向等着我,怪就怪这样的事实在太多了。
 
  眼前,孩子是必须要说出来的,我垂下眼睛,不敢再去看西丰临,我的嘴唇因为紧张而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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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丰临还没有继位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要东躲西藏的,在人前偶尔小心翼翼地去找对方的眼神,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轻微地拉扯他的衣角,也是一种幸福。黑夜里,他总是在我能找到的地方等着,我从背后抱住他,两个人拉着手快速地说自己的情况。后来他继位成了皇帝,我光明正大地从正门抬入宫中,那段日子总是两个人依偎着,我每天在后宫里等着他回来,他上朝,每走几步都会回头看我,眉宇间笑得那么畅然。
 
  如今两个人在一起,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气氛尴尬得让人憋闷,东躲西藏的话题让整个人都变得僵硬。
 
  以前我喜欢看着他,光是看着,就觉得是最幸福的事,他批奏折,我故意去抢,然后他争夺几下,会放手。
 
  我还给他,他放在一边也不去看,一直到我着急央求他也不搭理我,实在没办法,我就念给他听,他会假装不在意,趁着我挪开视线,自己笑得像只狐狸。
 
  我们以前有过那么多的好时光。
 
  可是现在,即便是我看看他身上那些被我刺的伤疤,他也会掩过去,生怕我愧疚,可这些都是不可磨灭的。
 
  西丰临的手伸过来,盖在我手上,咳嗽一声,笑着看我,“我会很爱他,像爱你一样,当他是我的孩子。”
 
  我猛然抬起头,西丰临托着我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若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会等着你的。”他拉我上榻,让我躺在他身边,“若若,咱们宫殿前你弄的那些夜来香,夏天的时候每到晚上都香极了,你还说要用花瓣给我做荷包,偏偏你没耐心,做了一半就扔在那了,我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他的喘息声又开始加重,榻上摆了许多手炉也不管用,两个人静静地躺着,听着他嗓子里异常的声音,他说:“若若,你听,我嗓子里有一只猫在叫。”
 
  我攥着他的手,眼泪不停地往外流。我帮不了他,这么长时间他就是这么病着,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第三卷 一百四十二章 欢颜
 
   一觉醒来,我发现原来蛊毒什么的都是我的噩梦,我一直没有离开过临哥哥。我们一起长大,夺嫡,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喜欢在后宫里种一些花花草草,偶尔对他那些名分上的嫔妃产生怨怼,晚上对着他发脾气,他抱着我说:“若若,我的心你是知道的。”
 
  是啊,这后宫里谁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是他的妻子,这一世我陪着他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谁有资格来跟我争这份幸福。
 
  西丰国越来越强盛,人人称颂西丰临是少有的一代明君,西丰临坐在御座上,笑得温雅又不失威严,他的所有决定都让人钦佩,这样一个完美的皇帝,是我的。
 
  后来我怀孕了,我和临哥哥的孩子,是个男孩,长得跟临哥哥一模一样,过了几年孩子也长大了,临哥哥把他立为太子。
 
  孩子很聪明,为人谦和,广受爱戴,他喜欢跟我撒娇,趁着别人不注意就钻进我怀里,扬起头问我:“妈妈,你怎么不开心?”
 
  我笑着点他的鼻尖,“怎么不开心?我很幸福啊,这样的生活,是我一辈子的追求。”
 
  我在花圃里伺候那些素雅的花朵,我的生活也平静如水,内心祥和,与世无争。我躺在椅子上,鬓角开始有些花白,孩子已经长得和临哥哥一样高,我眯着眼睛看他,他在一边喋喋不休,他说:“妈妈,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笑笑,“没有啊,我在看这些花花草草。”
 
  他的手一指,“妈妈,你看那朵花美不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花丛里长出一朵不知名的花,正热烈地开放,鲜艳如血的花瓣仿佛能蛊惑人心,炫丽的姿态火焰般的燃烧,我的心脏忽然刺痛,猛然站起来。
 
  “妈妈,那花好美,我喜欢它。”
 
  “妈妈,我听说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不是父王,而是东临国的皇帝。”
 
  “妈妈,我很仰慕他,希望有一天能见他一面。”
 
  孩子伸出手像去摘,我大喊一声,“不要。”孩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那花太美了,美得致命,如果沾上它就再也忘不掉,就像他一样,绝代风华地坐在那里,宝石样的眼睛散发着璀璨的光,温柔的眼神在炙热中如流淌的河流,激荡眩目得让人疯狂,他优雅地双手交叉,黑色的龙袍华丽而雍容,岁月流失也打磨不去半点颜色。
 
  “这才是妈妈最珍惜的东西是吧?好美啊,我好希望我也是这个样子。”
 
  “若若。”我忽然听见有人叫我,我转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肩膀被人轻拍了两, 我睁开眼睛,温柔的手指轻请在我眼角擦过. 漂亮的狐狸眼闪烁着星光“怎么哭了。” 
 
   我尴尬地撑起身子,被西丰临抱到榻上,说着说着居然就睡着了,睡着不要紧。还把人家的枕头给哭湿了。
 
   “梦见什么了?”西丰临抽过靠枕放在我后背,动作熟练。显得我格外生疏。
 
    我的手不停地在肚字上抚摸,“梦见孩子真的是你的。 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过日子,一直到我老了。”
 
    西丰临笑的很高兴,“那怎么哭了?”
 
    我的手继续画圈,“可能是因为太幸福了。”
 
    西丰临有些动容,用那双狐狸眼温柔地看着我,“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到都城了,以后我都回好好照顾你。 若若,谢谢你,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西丰临从榻前地矮桌上拿起一本奏折,放进我手里,我打开一看,里面用朱砂笔密密麻麻地写着,“生死契阔,与子相悦,”
 
    我地手一颤,这是我以前说给临哥哥听的。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死也、生也,相与处勤苦之中,我与子成相说爱之恩。最重要地意思是,不管遇到什么危难,我们都不要独自跑掉而不顾对方,这是我给他的诺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我们彼此信任,终于得到了胜利。
 
     其实它还有后半句,“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整句连起来的意思才是,生生死死离离合合,(无论如何)我与你说过。与你的双手交相执握,伴着你一起垂垂老去。当年我只说了前半句,没有说后半句,本来我是想有一天告诉他……
 
     我拿着那本奏折看了很久,西丰临揽着我的肩膀,温柔地把我的头发别到耳后,“若若,在想什么?”
 
     我低下头,腼腆地笑笑,“没想什么。”临哥哥,你看,我在你面前就撒谎,我的手攥紧了又放开,我说:“等回去了,我煮冰糖梨汤给你喝,对你地嗓子有好处,总回想办法把你的病治好的。”
 
     马车忽然停下,外面有女官禀报送药,我要起身过去接,被西丰临按住,他笑着喊一声,“送进来吧?”
 
     是两碗黑乎乎的汤药,西丰临端起一碗跟喝白开水一样咽了下去,浓浓的汤药味,光闻着就让人难受。他伸手端起另一碗,送到我面前。
 
     我诧异地看着他忽然很紧张地捂住肚子,迟迟没有接西丰临手里地药碗,西丰临看着我,并不急躁,药就在他手里放着,我好半天好像才缓过神,我面前是临哥哥,我信任他,就像他信任我一样,我去端他手里地药。
 
     我做了这个动作,两个人好象同时都松了一口气,西丰临笑笑,“是安胎的药,你身体不好,再加上路途奔波,我怕对孩子不好。”
 
     我笑着连连点头,仿佛要把刚刚的那份尴尬就这么盖过去。喝完药,西丰临手里那着桂花糖递了过来,我看着小小的桂花糖,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说:“我不爱吃甜的了,”话说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急忙解释,“怀孕以后,口味变得很奇怪。”
 
     西丰临把我抱在怀里,“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没关系慢慢来,就像以前你追在我身边一样,现在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若若,我从来都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那么幸福,你给了我这份幸福,不要把它拿走。”
 
第三卷 一百四十三章 回宫
我一直觉得西丰国是最美的国家,每一次我从宫里出来,都兴奋地到处转悠,天气稍微好一点,西丰临就让人卷起马车外厚厚的帐幔,让我撩开车厢上的帘子,往外看,我怕他回着凉又要咳嗽,他说:“就看一会儿,没关系。”
 
我回来以后,西丰临的精神大好,不再象刚和我见面一样苍白,脸上温暖如玉,有了光泽。我在一边和御医讨论的如火如荼,着手重新安排西丰临的生活起居,回到西丰国,我就闲不下来,除了照顾临哥哥,好像就没有了其他事可做。
 
不知道为什么,在东临国会为了被木刺扎伤手而唏嘘不已,离开那里,我变得坚强大条起来,就算是马虎地去抢端药,手被烫红,也不当回事。西丰临心痛地来看我的手,我还笑嘻嘻地说:“我以前不就这样嘛!没什么,不疼啊。”除了注意孩子,其他的根本被抛在脑后,直到时间推移,我慢慢又有了孕期反应,才算安静下来,躺在软塌上,还是不能让自己闲着,抱着乱七八糟的书,一看就是一天。
  
再一次听见不协调的马蹄声响,我马上坐起来,西丰临压住我的肩膀,自己反身去挑帘子望,我顺着车帘掀开的缝隙,看见一人一骑奔了过来。
 
黑色的骏马不停地喷着白气,马上的人脸色有些发白,眼睛依旧清冷漆黑,嘴唇紧紧地抿着,消瘦而有棱角的面颊往前倾着,正往这边望过来。
 
“夜,” 我高扬着调子喊出声,尾音一直持续着有些颤抖。
 
 也利落地翻身下马,撩袍子将要跪倒,西丰临急忙笑着说:“免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孕在身,行动不变。我恐怕还没等马车停下来就冲了出去,夜的眼睛震动着,见到我的瞬间,夹杂在里面的惊喜流露出来,可还是恭顺地叫了一声,“皇上,娘娘。”
 
  我顿时好像被他从头到脚浇了凉水,夜这个家伙关键时刻还是那么会破坏气氛。 我说:“夜,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就不回去了……”
 
 夜垂下头,西丰临站在我前面淡淡地笑着,风扬起他的袍角,衬得脸上的表情格外地温柔。
 
 夜停顿了半天,终于从嘴角说出来,“小姐,”
 
 他这个人无论怎么样就是不肯喊我的名字。 西丰临看着我。我不甘心地撇撇嘴,“算了。 就饶过你这一回,”除了我,和临哥哥一起长大地就是夜,夜重伤的时候,我远在东临国,那段日子,他一定很难过。三个人,就剩下了他自己,光是看着西丰临用关怀的目光从夜身上扫过,我真的就从内心里庆幸,还好夜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划过东临瑞穿丧服的样子,冰冷刺眼的衣衫忽然暴露在空中。我看见了黑色龙袍下掩盖的脆弱,但是我不肯相信这都是真地,直到他再度遮掩起来,再也不会给别人看了。
 
  我忽然想问临哥哥,战场上东临国死的是谁,我冲这临哥哥张嘴,却没有发出声。
 
西丰临笑着看我,“若若想说什么?”
 
 我笑着低头,“刚刚想到一件事,不过现在,忽然忘记了。” 我问不出口。
 
“今天就能进城了,都城比你走的时候有繁华许多,”西丰临揽着我的肩膀,帮我拉紧身上的毯子。
 
“可惜我没有看着它变化。有点遗憾。”我笑着脱口而出。wWw.xiAoshUotxt.net
 
“就为这个遗憾?”西丰临低头看我。
 
 好像习惯了看着这个都城经历每一个变化,忽然间看不到,只会觉得心里有一丝小小的遗憾,只是这样而已。
 
“若若,这是你的家,”西丰临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是我的家,为什么我的心情那么平静,一点也不觉得愉悦,也许我真地经历了太多事。
 
马车入城,听见欢呼地声音,西丰临抱紧我,“若若,会好的,我们会回到以前,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默默地在他怀里点头,相信了他,相信了自己。
 
  夜在旁边守护着,马蹄声音清澈。
 
  走过层层列队,进入那红色的宫墙,这一次我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临哥哥的妻子,西丰过的皇后。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微笑走在西丰临身边,长长的袖子里我握着自己的手腕,身后那妖娆地身影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前方是等待我的是空虚已久的座位。
 
  那天,见到了西丰临,我说:“ 临哥哥,我来了。” 脚步沉重,我好像渐渐明白了,为什么我会说,我来了,而不是我回来了。
 
  西丰临侧头看我,我习惯性地回望他,以前会这样,以后还会这样,我会站在他身側。
 
  回到宫中,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以为那些嫔妃会照例来请安做作样子,谁知道我盛装打扮,站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终于忍不住靠在床边睡了过去,春桥看着心疼,一个劲地说:“小姐以前哪里受过这最啊? 没想到宫里还有别的女人。”
 
  我笑笑,任着春桥帮我捏腿,“还是他被封贤王的时候,先皇御赐地几桩婚事,当时的情况特殊,迫不得已,也是我同意地,临哥哥聪明,懂的审度时势,隐藏自己的锋芒,若不是这样,哪那么好得了江山。”
 
  春桥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异样,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轻轻摇头,“他是不同的,不能比。” 动临瑞锋芒毕露,难免受更大挫折,他是在刀尖上行事,连口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临哥哥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无论谁来评断,都是最好的方式,所以他必定回是一代明君,受人敬仰。
 
  东临瑞有时候做事太过任性,就象迎接我进宫的时候,身份都没给我改,后来我也听到少许传言,朝堂上,一个老臣进言,是关于我身份的问题,中宫位置关系到整个国家,东临瑞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我自己的事。”任性地让人尴尬,有时候我也会感叹他和臣子间奇怪的相处方式。即便是他这样强硬,还是有人愿意追随他。
 
  正随意想着,门口已经跪倒了一片,我抬起头,西丰临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向他微微一笑,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西丰临刚登上皇位的时候,看着那几个莺莺燕燕,我曾生过怨气,我甚至觉得,做了皇帝的他,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我忽然释然了,好像不再那么盛不下这些东西,能理智地去思考,做一个谦和而大度的皇后。
 
第三卷 一百四十四章  如烟
 
我说:“什么时候来的?”
 
   西丰临径直走进屋,刚才我说的话他大概都听到了,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有失言的地方,于是大方地与他对视,还扯扯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裙。
 
   西丰临眉头皱了皱,“刚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眼睛里都是心疼的模样,看着他这个表情我倒有些心虚了。
 
   “你以前不是不爱穿得这么正式吗?” 伸手把我头上的金钗摘下来几支,春桥顿时有写慌乱不知道是该用手去接还是在一边站着。 对于她来说,是比较习惯东临瑞的。四丰临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她, 她才恍然大悟,过去用手捧了。
 
   我笑笑,“这不是刚回来, 约莫着宫里的几个妹妹早上会过来,所以……”
 
   西丰临继续帮我拆头上的发饰,春桥干脆寻了托盘在一边接着,“你不是最讨厌这些虚礼?”
 
我纠着自己的手指,“那倒是,不过现在不同,我离开那么久,总该配合你有个交代才好,朝里朝外,你要怎么解释?”
 
   西丰临的手顿时停顿了,“若若回来,是帮我解决事情的吗?”
 
   我开始无意识地攥自己的衣服,西丰临叹了一口气,拥我入怀,把衣服从我手心扯出来,然后把我两只手拢起来抱在我身前。
 
    我低头看了一眼春桥,春桥拿着托盘一步步走出去,两个女官准备关门,我顿时紧张起来。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西丰临让我靠在他怀里,伸手开始轻轻地帮我揉捏着肩膀,他的手指碰触的地方,我感觉到酸酸的胀痛,身体的这中感觉,顿时勾起以前的回忆。 “你十一岁的时候摔过这里,一直都会疼,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还是每噶月都让御医那瓶药酒过来,现在已经攒了好多,从现在开始要每天都揉几次,才能把以前的补回来。
 
   我笑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西丰临怀里躺着,闻着他身上淡淡地梨花香气,本来是我最熟悉的味道,可是也变得生疏起来。
 
  西丰临问我:“好些了吗?”
 
   我笑笑,“ 临哥哥最会揉了,力道掌握的恰好,揉完了就很轻松。”
 
    西丰临笑一声,“若若,我的技术退步了。” 顿了顿,他的手指攀爬上我的腰身。“以前若若说这样躺在我怀里是最轻松的。 是吗?”
 
   我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笑的嘴角抽搐,还好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是啊。”
 
   可是现在若若身体这么僵硬,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地不对?”
 
我急忙低头,“不是,不是,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还没有放松下来。”
 
   西丰临抬头轻轻地把我散落的头发掖到耳后,“若若,以后宫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我惊讶地回头看他。西丰临轻轻拉过我的手指,我反射性地把整个手蜷进他的手心。我根手指拢在一起,虽然依旧是他亲密地握着我的手。可是有一点点的不同,我心里是清楚的,“临哥哥,你……”
 
  西丰临笑着看我,“我把她们安置出去了,”他把我的手拉起来,贴上自己的胸膛,笑容里带着浓浓地愧疚,“以前想着只要这里属于一个人就行了,其他地都可以妥协,认为不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明白我,现在才发现,我真的做错了,不该把什么事都丢给你去承受。”
 
 以前看着那几个女人名正言顺地坐在他身边,明明知道只是做做样子,心里还是难受地不得了,不停地跟他闹脾气,一有机会就用言语点拨他,可是看见他无奈的样子,自己有会心疼,后悔。
 
   想想看,那时候真的是没办法,即便是他有力量去抗争,我也不愿意他去冒险,为了在一起,一切都要忍受,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手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可以去不顾一切地拼命,手里有了东西,只想着去珍惜,每个人的处境不同,这不能怪他。
 
  我细细去摸他的手指,从小我就跟他在一起,一点点地去接近他,跟他去要他地心,我说过,我会好好珍惜他,一切从我开始。
 
  我的手停下了,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面颊,掉在他的手背上。我曾想,这个世界上,只要他完全属于我一个人就好,现在……他是我一个人的了。
 
  西丰临有些慌,急忙帮我擦眼泪,我摇头自己抹的满手背都是,“没事没事。”他静立了一会儿,手指摸上我地眼角,“若若,这里的颜色已经很淡了,很快蛊毒会全解了,到时候你就会把以前所有地一切都想起来,如果还是想不起来,我陪着你四处走,到每一个我们去过的地方,跟你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就算你让我陪着你从头到尾经历一遍都可以。”
 
   我点了点头,“好,我也觉得有很多事想不起来,等孩子生下来,蛊毒全都解了,那时候……”
 
  西丰临忽然把我的手攥的生疼,想说话,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他快速放开我的手,拿起丝绢捂住嘴巴,咳嗽的声音很空洞,我忙去拍他后背,半晌,他说:“我知道你惦记着夜和我的病。”
 
 我的手在半空中僵硬。
 
  “但是我也相信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若若你还记得吗? 我们常常半夜相会,总是抢着问对方,“你好不好。”有时候看着我那些哥哥和他们的妻子为他们没感情的夫妻生活而嗤笑,即便是见过据说感情最好的尚书夫妻,你也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像我们这样好。”
 
   我想说话,抬起头,西丰临笑着看我,“你会想起来。”他停了停本来想用手碰我,大概觉得自己刚捂嘴咳嗽过,就放下手,“看着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我看着你,却得不到你的回应,我曾想不如就这样抢你回来,就算你蛊毒发作会死,我陪着你去就好了,来世还会在一起。”
 
  “你在蓝山派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反反复复就想着这个,后来你蛊毒发作,我看着你痛苦的样子,我下不去手。”
 
 “现在你回来了,有一天,你都想起来,就回应我一下好不好?”西丰临看着我,手只能攥着丝绢,脸上有病态的红晕,眼睛却因为咳嗽变得更加清亮,“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知道要有多少磨难,遇到困难要想着如何去克服,而不是放开手扔下对方,这个道理还是你告诉我的。”
 
第三卷 一百四十四章  如烟
 
我说:“什么时候来的?”
 
   西丰临径直走进屋,刚才我说的话他大概都听到了,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有失言的地方,于是大方地与他对视,还扯扯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裙。
 
   西丰临眉头皱了皱,“刚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眼睛里都是心疼的模样,看着他这个表情我倒有些心虚了。
 
   “你以前不是不爱穿得这么正式吗?” 伸手把我头上的金钗摘下来几支,春桥顿时有写慌乱不知道是该用手去接还是在一边站着。 对于她来说,是比较习惯东临瑞的。四丰临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她, 她才恍然大悟,过去用手捧了。
 
   我笑笑,“这不是刚回来, 约莫着宫里的几个妹妹早上会过来,所以……”
 
   西丰临继续帮我拆头上的发饰,春桥干脆寻了托盘在一边接着,“你不是最讨厌这些虚礼?”
 
我纠着自己的手指,“那倒是,不过现在不同,我离开那么久,总该配合你有个交代才好,朝里朝外,你要怎么解释?”
 
   西丰临的手顿时停顿了,“若若回来,是帮我解决事情的吗?”
 
   我开始无意识地攥自己的衣服,西丰临叹了一口气,拥我入怀,把衣服从我手心扯出来,然后把我两只手拢起来抱在我身前。
 
    我低头看了一眼春桥,春桥拿着托盘一步步走出去,两个女官准备关门,我顿时紧张起来。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西丰临让我靠在他怀里,伸手开始轻轻地帮我揉捏着肩膀,他的手指碰触的地方,我感觉到酸酸的胀痛,身体的这中感觉,顿时勾起以前的回忆。 “你十一岁的时候摔过这里,一直都会疼,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还是每噶月都让御医那瓶药酒过来,现在已经攒了好多,从现在开始要每天都揉几次,才能把以前的补回来。
 
   我笑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西丰临怀里躺着,闻着他身上淡淡地梨花香气,本来是我最熟悉的味道,可是也变得生疏起来。
 
  西丰临问我:“好些了吗?”
 
   我笑笑,“ 临哥哥最会揉了,力道掌握的恰好,揉完了就很轻松。”
 
    西丰临笑一声,“若若,我的技术退步了。” 顿了顿,他的手指攀爬上我的腰身。“以前若若说这样躺在我怀里是最轻松的。 是吗?”
 
   我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笑的嘴角抽搐,还好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是啊。”
 
   可是现在若若身体这么僵硬,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地不对?”
 
我急忙低头,“不是,不是,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还没有放松下来。”
 
   西丰临抬头轻轻地把我散落的头发掖到耳后,“若若,以后宫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我惊讶地回头看他。西丰临轻轻拉过我的手指,我反射性地把整个手蜷进他的手心。我根手指拢在一起,虽然依旧是他亲密地握着我的手。可是有一点点的不同,我心里是清楚的,“临哥哥,你……”
 
  西丰临笑着看我,“我把她们安置出去了,”他把我的手拉起来,贴上自己的胸膛,笑容里带着浓浓地愧疚,“以前想着只要这里属于一个人就行了,其他地都可以妥协,认为不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明白我,现在才发现,我真的做错了,不该把什么事都丢给你去承受。”
 
 以前看着那几个女人名正言顺地坐在他身边,明明知道只是做做样子,心里还是难受地不得了,不停地跟他闹脾气,一有机会就用言语点拨他,可是看见他无奈的样子,自己有会心疼,后悔。
 
   想想看,那时候真的是没办法,即便是他有力量去抗争,我也不愿意他去冒险,为了在一起,一切都要忍受,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手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可以去不顾一切地拼命,手里有了东西,只想着去珍惜,每个人的处境不同,这不能怪他。
 
  我细细去摸他的手指,从小我就跟他在一起,一点点地去接近他,跟他去要他地心,我说过,我会好好珍惜他,一切从我开始。
 
  我的手停下了,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面颊,掉在他的手背上。我曾想,这个世界上,只要他完全属于我一个人就好,现在……他是我一个人的了。
 
  西丰临有些慌,急忙帮我擦眼泪,我摇头自己抹的满手背都是,“没事没事。”他静立了一会儿,手指摸上我地眼角,“若若,这里的颜色已经很淡了,很快蛊毒会全解了,到时候你就会把以前所有地一切都想起来,如果还是想不起来,我陪着你四处走,到每一个我们去过的地方,跟你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就算你让我陪着你从头到尾经历一遍都可以。”
 
   我点了点头,“好,我也觉得有很多事想不起来,等孩子生下来,蛊毒全都解了,那时候……”
 
  西丰临忽然把我的手攥的生疼,想说话,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他快速放开我的手,拿起丝绢捂住嘴巴,咳嗽的声音很空洞,我忙去拍他后背,半晌,他说:“我知道你惦记着夜和我的病。”
 
 我的手在半空中僵硬。www.xiaoshuotXt,net
 
  “但是我也相信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若若你还记得吗? 我们常常半夜相会,总是抢着问对方,“你好不好。”有时候看着我那些哥哥和他们的妻子为他们没感情的夫妻生活而嗤笑,即便是见过据说感情最好的尚书夫妻,你也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像我们这样好。”
 
   我想说话,抬起头,西丰临笑着看我,“你会想起来。”他停了停本来想用手碰我,大概觉得自己刚捂嘴咳嗽过,就放下手,“看着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我看着你,却得不到你的回应,我曾想不如就这样抢你回来,就算你蛊毒发作会死,我陪着你去就好了,来世还会在一起。”
 
  “你在蓝山派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反反复复就想着这个,后来你蛊毒发作,我看着你痛苦的样子,我下不去手。”
 
 “现在你回来了,有一天,你都想起来,就回应我一下好不好?”西丰临看着我,手只能攥着丝绢,脸上有病态的红晕,眼睛却因为咳嗽变得更加清亮,“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知道要有多少磨难,遇到困难要想着如何去克服,而不是放开手扔下对方,这个道理还是你告诉我的。”
 
 
第三卷  一百四十五章  温玉
 
  我点头,不停地点头,眼泪一直往外流,西丰临看着我,拿起袖子帮我擦泪水,我说:“蓝山派那段时间,真的很对不起,后来我隐隐约约脑字里有以前的片段,可是我以为是我不小心穿越到了凌雪痕身上,那些记忆是她的,不是我的……一直以为你是透过我,看着她,所以刻意跟你保持了距离,没想到到头来,我躲避的是我自己。”
 
   西丰临笑笑,“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要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身子就能看出来了,会越来越辛苦,现在不养好身体,让别人怎么能放心。”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西丰临看着我躺下,黄色的帐幔垂下来,我伸手去抓上面的丝穗。
 
   耳边仿佛重新听到了那句话,“那以后,就不用黄色了。” 明黄色的线绳就像烙铁一样划过我的手掌心,我的手轻轻地颤抖。
 
  我说:“临哥哥,让我见见蓝玉好吗? 我有话想跟他说。”以前在东临瑞那里,我也提过这个要求。
 
  “好,”西丰临脸上柔软的线条,轻轻舒展,表露着对我的宠爱,是一种失而复得后更浓烈的爱。
 
   见到蓝玉以后,我也紧张地手脚冰凉,面对他的背影,和飘荡的情人结,走近他的时候,就像穿了铁鞋,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不过不同的是,我可以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蓝玉回过头,他特别安静,几乎连喘息的声音都听不到,知识静静地等待着我,额前有些细亮的碎发,在风中漂浮。
 
  “蓝玉,”我喊了一声。
 
  蓝玉看着我微微一笑,轻轻敛目,无法抑制地脸还是有些发红。过了一会儿,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刚想说:“蓝玉啊,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没想到被他这么反看回来,倒又把我的脸看的火烧火燎的,想说地话也就卡在了嗓子眼。
 
  这孩子在外面。还是没少锻炼,我说:“蓝玉,别看我了,我们好久不见,本来我就挺紧张的,一会儿要说错话了。”
 
  跟蓝玉在一起,真的很轻松,他就像温泉里的水,柔软却又体贴。我仗这比他大。在他面前说话总是很随意,蓝山派那段日子。也是他陪着我走过来的,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他装嫩,后来有用鄙视加嘲笑的目光扫我的样子,想想就会忍不住把笑意浮上嘴角。
 
  蓝玉还是喜欢冷着个脸,这种半酷半冷地样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我说:“蓝玉。对不起,一直都是我在连累你,东临瑞为了支走你叫来了玉罗刹,后来是不是又威胁你不要认我?”
 
  蓝玉说:“在南国的时候,我听说你来了。后来去找你没有找。”
 
  我点点头,“你去的那个酒馆。房子下面有一个机关,我从上面掉下来,后来听见你找我,但是也没发告诉你。”
 
   蓝玉说:“东临国的大皇子,知道了东临瑞要去南国,故意派了杀手,那个酒馆下的机关,也是为他准备的,我不知道你被颜回带去了北国,一直在南国找你,后来找到了丫头和东临瑞的书童,才知道你和动临瑞大概是掉到另外一个暗道去了,因为你和东临瑞一起失踪,玉罗刹没办法继续要挟我,我也就没有跟她走。”
 
  “不过再此之前,跟这玉罗刹我也大概了解了你中了什么样的蛊毒,加上夜大哥之前跟我谈了些你和皇上……  临大哥的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西丰国地皇后,只不过是暂时失去了记忆。”
 
  “我重建门派,接着找你,找到北国本来线索忽然中断了。”
 
   我点点头,“那时候东临瑞恢复了记忆,他知道你在找我,所以切断了线索。”
 
   “在颜府看见你,只能装作看不见,”可能是风吹过来,蓝玉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后来碰到了到处找你的夜大哥,我就带了丫头和他一起到了西丰国。”
 
  我知道中间肯定有许多地波折,东临瑞的阻挠,虎叔的不理解,还有郡主的纠缠,我说:“蓝玉,现在这些事都过去了,剩下的只有我自己才能理清……” 忽然发现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蓝玉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我希望有一天能看着你,少年鲜衣怒马,仗剑江湖……”
 
  少年望着远方,剑柄上的情人结轻轻颤栗,年轻的眼睛蕴着温柔的月光,他的长发在脸侧轻轻的吹,本来清冷的脸上,浮起一丝倔强,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侧过头咬紧嘴唇,明澈地眼睛,纯净如往昔。
 
  我看得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蓝玉,你别……”
 
  蓝玉从我身边走过,我急了去扯他的手腕,他停下来,手上使劲,我脚下不稳被他带进怀里,他青涩地僵硬,嘴唇擦过我的耳廓,他的身上冰凉,手指也有一种单薄的凉意,我挣扎了一下,他放开我,然后把剑柄上的情人结握在了手心。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对不起蓝玉。”
 
  蓝玉忽然开口,“这样就可以,”
 
  我再次惊讶地抬头,蓝玉凝视我,在他坚定的眼神下我开始不安,我想要再说话,却被他拒绝,第一次我发现了他骨子里的强硬,不允许改变。
 
  蓝玉转身走了两步,忽然说:“那一次,他没想杀我,我能感觉的到。反倒是后来听到说你出了宫,他分神,被我所伤。”
 
  我想起东临瑞滴在我床上的血迹,“我不知道他受了伤,一直也没发觉。后来隐约猜到,也没有去证实。”
 
  “我那一剑伤的他挺重。”
 
  我扭着手指,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想了半天,声音嘶哑,“我都没发觉。” 东临瑞黑色的长袍,可能渗着一片血迹,那时候我一遍遍问他,“杀了夜,是不是还要杀蓝玉,”我想着蓝玉手臂上被他划的伤痕,全然没有注意到他。
 
  两个人又呆了一会儿,风越来越大,“回去吧,天太冷了。”
 
  我茫然点头,往前走,才发现蓝玉站着的,是风口的方向,他长袍飞舞,一直在为我挡风,我看着月下的他,默默从他身边走过,红色的情人结飞舞到我的衣裙上,我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第三卷 一百四十六章   生活
 
   临睡前又去了西丰临议政的宫殿,看着里面的灯火跳跃,我站在门口,问起门口的总管里面都有谁,听他报了一堆名字,其中有夜,我本来想推门进去,手伸出来,又觉得不妥,转身退了回来,示意女官往前领路,我径直回了寝宫。
 
   刚走没几步,就遇见女官捧着托盘走过来,远远地立在那里向我行礼,我笑着叫起,问“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女官恭恭敬敬地说:“禀告娘娘,是皇上吩咐御医给夜将军熬制的汤药。”
 
   对于西丰临来说,我和夜都是他失而复得的,于是格外珍惜。
 
   还没有见到夜的时候,我也是忧心忡忡,西丰临劝解我,他说:“若若,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听到夜重伤的消息,也是这样,心里懊悔,生怕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夜跟我这么多年,受过不少伤,我原来想这次以后就尽量让他少出征,多在家调理身体,这个想法差就磨灭了。若若,当时我很害怕,表面上忍着不表露半分,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西丰临很少说这么多话,我能想象到他当时的心情,夜这么多年一直跟着西丰临,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过不少,特别是跟西丰临一起经历过生死,在西丰临心里他的位置一直都很高,多亏他这次度过了难关,好了起来,其他结果对于我和西丰临,都难以接受。
 
   夜对于西丰临,和原非对于东临瑞,程度是一样的,想着又想起了原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伸出手不经意地弹了一下小孩儿的额头,回首看见东临瑞很惊讶。特别是东临瑞帮我揉脚的时候,他那种像杀人的目光,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他大概早就知道我就是害东临瑞差点死在沙漠里的凌雪痕,所以那张酷酷的俊脸总不给我好脸色,时间久了敌意渐渐淡化,在我面前也随意起来,我把颜静带回东临国,看见颜静扮成小兵跟在他身边。当时他那别扭的表情,明明害羞却有装作若无其事,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微笑。有些地方他和东临瑞还是很像地,都不善于表达自己。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原非和颜静大概已经修成正果,终于可以看见颜静那小妮子幸福的表情。
 
   回到了寝宫,春桥已经急得团团转,我刚进屋她慌忙帮我脱斗篷。塞手炉。嘴里念叨不停,“小姐啊。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冻着了可怎么办。”
 
   我忙遣退其他女官笑嘻嘻地说:“今天外面不是很冷,我就到处转转。”
 
   春桥说:“以前怎么不见你老出去……小姐啊,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比以前…… 这要是受了风寒,让我回去怎么向…… ” 慌忙停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我。
 
   我的手一颤,当然知道春桥刚才准备说什么,我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名字,只要想起跟他有关的事,心好像失去了这份平静.激动的疼痛。我埋头想了一会儿,只是把捂热地手放在小腹上摩挲。孩子开始慢慢长大了,这是让人最值得高兴的地方。
 
   睡觉前,春桥帮我换了房间里的银熏球,淡淡的香气是我一直在东临国用的那种,春桥询问式地看了我一眼,我抿嘴笑笑,然后她放心地把银熏球绑好,我就呆呆看着那漂浮的小小球体,思维仿佛有了瞬间的偏差,依稀回到了旧地,闭上眼睛,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白天想事情太多,晚上总也平静不下来,其实从回来以后我一直想找到以前的自己,要从记忆里挖掘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地,做什么事也会拿以前地我来做对比,如果是以前的我会这么做,类似于这样地想法越来越多。就像一次寻找以前的治疗,我身边的人,熟悉的人,临哥哥和我自己,都在努力的配合。
 
   于是不停地为自己找事情做,而本身也是习惯性地想要照顾临哥哥,用宫里储藏好的梨子给临哥哥熬汤,又和御医们研究可以长期喝,有止咳功效的糖浆,总想着打听临哥哥有什么烦心解决不了地事,用现代的思维去找办法。
 
   就连官吏啊,俸禄啊,赋税啊,都想要操心,回来短短的时间,居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如果是以前,我顶多回弄弄制衣小作坊,写写剧本,逛大街,研究各种菜式,过那种闲散公子,不务正业的生活。
 
   在临哥个身边,好像就会忘记自己的事,没有了自己地时间,这是多年来的一种习惯,明明临哥哥自己可以处理好一切事,我却总是习惯地付出,每次做完事都要想想自己是不是做地太过了,会不会有后宫乱政的嫌疑,有没有给临哥哥找麻烦。我知道,临哥哥从小就想做一位贤明的君主,我太了解他要什么,所以总是一味的想给,甚至我还会担心他安置起来的那些嫔妃有没有好地生活。
 
   思绪太多,不知道将来孩子生出来,会不会也是一个操心的小家伙。
 
   现在四国都已经进入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一直战争频繁的东临国也终于偃旗息鼓,最近那边真的没有任何传闻,我从东临国回到西丰国这件事,我本来以为两国会有很大的反响,谁知道只有西丰国有一些闲散的传闻,并且没有几日,就慢慢消散了。
 
   西丰临和东临瑞都是一个手腕强劲的君主。
 
   想想东临瑞跟我说过的话,他说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不会欺骗我,不会瞒我,他都做到了,倒是他跟我要的那些诺言我一个也没做到。 我回到西丰国,他回恨我吧,将来有机会见面,他回是什么样子?
 
   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沉睡过去,脑海里有乱七八糟的景物陈列,过了很久,只有一个身影清晰起来,穿着长长的缟素,站在窗前,外面下着雨,屋子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连人的呼吸声几乎都听不见。
 
   他就那样站着,好像久立了无数个岁月,等着人来劝慰他休息,或者给他少许的温度,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努力想走过去,碰触他,手伸出来,有热热的东西落在掌心,低头去看,是一滴艳丽的鲜血。
 
   风吹开了窗子,他的衣角被吹起来,逐渐整个人慢慢模糊,一直消失不见。
 
 
第三卷  一百四十七章    除夕
 
   转眼到了年关,西丰国上下一片喜庆,我挺着已经明显的肚子,在静子里看了又看,腰已经不见啦,穿什么衣服都显得臃肿。
 
   女官门来来回回的忙活,宫里到处都换上鲜艳的颜色,西丰临想过一个热闹的新年,早早就开始布置一切,可惜我不知道火药配方,也没法弄出爆竹,只能跟给我整理衣服的春桥唉声叹气地说:“我小时候家乡还可以随便放鞭炮,爸爸经常带我去看礼花,五颜六色烟火的照耀天空,好看极了。”
 
   春桥手停下来,想半天才问:“在天空中有彩色的火?”
 
   我连连点头,“可惜这里看不到,不过西丰国的彩灯也很好看,以前过年啊,我都会想办法溜出宫去,挤在人群里看彩灯,然后和临哥哥一起去玩雪,西丰国的才子还很多呢,有几个很有名的才子聚集地,看着他们在一起喝酒唱诗,也很有意思,”笑着,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的笑容并不是很好看。
 
   “听说东临国也很热闹,”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昨天在议事殿门口,听到的,说东临国现在和北国交往频繁,北国皇子去了东临国,听说受到了隆重的接待,北国皇帝本来就看重东临瑞,虽然当年东临瑞夺位的时候他没有帮忙,但是也没有出兵帮大皇子……现在又有意修好两国关系,将来……将来……” 眼前总是闪过北国公主精致的面容,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我和东临瑞已经是两条轨道上的人了,我听到了关于东临过的消息就十分上心,实在是不应该。
 
   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接着说:“听说夜凉城很漂亮,东临瑞独宠后宫。” 说到这两个字,后宫,我的心里就像被石头压了一样。我才走不久,难道他就……他是个皇帝,又那么优秀,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给他 。“特意把北国的颜家招了回去……带来了北过有名的戏班子,在夜凉城夜夜登台……说起来好久不见丁同了,我有好多新戏想让他排,我也想看飞天那场戏。”
 
   “小姐,” 春桥轻轻晃动我。  “那都只是传言罢了,哪里作准啊。”
 
   “姚勇的眼线我是知道地,不会有错。” 再说,我笑笑,我不是也在做我的皇后吗? 我和东临瑞已经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了,有什么不对的!这不是很好吗? 
 
   镜子里,我已经穿着一身盛装礼服,是为除夕的时候接受百官礼拜准备的,做工细致。长长的下摆看起来十分的华贵雍容。我冲镜子笑笑。“春桥,这衣服好看吗?”
 
   春桥点点头。“小姐为什么不自己画样式做衣服呢? 一定比这个更好看。”
 
   我走两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些,“这是西丰国传统地礼服,我也就不要再弄什么新鲜花样了。”
 
   我有喜的事,西丰临早就昭告天下,宫所有人也都配合我养胎,西丰临下旨除夕那天宫门口连“燃青竹”都免了。 我说了几次,我没那么娇贵。西丰临笑着说:“这是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应该有它的道理。”
 
   其实就是避免一些刺耳突兀的声音,这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已经过了危险的前三个月。只是不过分,不会惊吓就没事。我说:“就是在宫门口烧竹子而已,我只要在寝宫呆着,肯定是听不到的,”其实我还真的想去听听,不然这个年过地实在没有意思。
 
   西丰临说:“圣旨已经下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狐狸眼笑着,揽着我的身子做在榻上,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肚子,“如果是个儿子,就是我的长子,将来我就封他为太子……”
 
   我一惊,身体僵硬起来,慌忙看向西丰临,他回望我,伸手帮我整理头发,仍旧是淡淡地笑,我说:“临哥哥,何必呢,将来你对他好就行了,没必要……”我的手指勾着衣服。
 
   西丰临抓起我的手,“你啊,紧张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低头将形状美好的嘴唇轻轻贴在我的手指上,软而轻柔的触感,让我的手颤抖起来,“长子继承王位,是顺理成章的。”
 
   我长吸一口气,“可是他不是……”剩下的话留在了嘴里,西丰临低下头吻住我的唇,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狐狸眼轻轻一眨,闭上,嘴唇停留在那里,我不敢动,只能浅浅的呼吸,过了一会儿他的嘴角轻颤,又一次贴近亲吻了我,才挪开。
 
  我看着西丰临,他笑着抚摸我的面颊,“若若,他是我的孩子,”Www.xiaoshUotxt.net
   我咬咬嘴唇,“这样不行,我不会同意的,”眼睛故意看向别处。 “他可以有很多事做,不一定要当皇帝。我不会看着你这么做,明知道是错的……这样做也不值得。”
 
   西丰临把我抱进怀里,俊秀的眉眼看着我,“我现在才发现,以前让你受委屈的那些事,才真的不值得我去做。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受一点苦。”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父亲是谁?他的父亲不是普通人,西丰国将来的皇帝,身体里流着东临家的血,你要怎么向整个西丰国交代,怎么向你死去的父王和母妃交代,临哥哥,将来你会成为西丰国历史上少有的明君。”
 
   “还记得你的愿望吗? 你就会让你母亲进皇家宗庙,会让她因你而荣耀……”
 
   西丰临的身体有些抖,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慢慢抚摸我的脊背.
 
   我说:“你可以给他宠爱,但是没必要给他这个地位,孩子将来会明白的。”
 
   外面的夜已经被红色的灯笼照得鲜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鹅毛大雪,一片片的雪花雍容华贵,摇摆而下,表面被红色镀了层绝艳,落在地上映照着月光,华美得就象尊贵帝王优雅的身姿。
 
   我莞尔一笑。
 
 
 
      第三卷  一百四十八章   孕妇记事
 
   日子好像国的特别快,我靠在床上,挥了挥手,“春桥,把窗字打开,”
 
   春桥回头看我,我自己把被子往上拉拉,“这样就可以了,不会吹到风,快打开吧,我都快憋死了。”
 
   看我抱好被子,春桥才小心翼翼地把窗字拉开一个缝隙,很柔和的风吹了进来,我笑笑,“怎么感觉昨天还在下雪,今天就长树叶了。”
 
  春桥又在窗前试了试风,一回头,襟口的衣衫也是翠绿翠绿的,“因为小姐最近总是在睡觉,就觉得时间过的快。”
 
  我点点头,是啊,过了年以后就特别的懒,加上外面冷,孕妇还有种种禁忌,大多时间我也只能躺在床上睡觉,没想到迷迷糊糊已经过了几个月,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精神格外的好。”
 
  东临瑞最进有所动作,往各国派使者走动,并且有意和西丰国言和,我在想,他会不会忽然有一天就来了西丰国? 虽然这个想发比较荒谬,我还是忍不住想了又想,东临瑞登基以后逐渐把整个东临国推入一个快速发展的轨道,这样的国力根本不需要主动和哪个国家示好,他忽然跟西丰国主动言和,该不是因为我吧,想到这里不禁“呸”了自己一下,我什么时候这么自恋起来了,是我先离开东临瑞的,以他的骄傲不恨我已经不错了,我还巴望着他继续对我好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刚离开东临瑞的时候,我一遍遍地在想,他给我下蛊毒,让西丰林临受了那么多伤,他还杀了夜,欺骗我种种,那时候我就像一只蛹里的蛾子,看不清外面,弄不明白我自己,把他放在敌人的禁忌处,单纯地以为他是打乱我生活的那颗石子。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明白地摆在我面前,我也难受过了,担心过了,怨恨过了,逐渐地平静下来,反而更多的时间是在想我和东临瑞的过往。
  
  想他笑的样子,他的声音,他喊我若若时的神态。他跟我要那些诺言时的小心翼翼。他小的时候我扔他去战场,大了以后我给他下迷药,慢慢地去考虑自己的错处,我想这些的时候常常陷入自己的思维中去,抿着嘴有时笑,有时觉得难受,回过神以后才发觉西丰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挑起我的长发,温柔地问我,“在想我们以前的事?”
 
   我不由地愧疚低下头,脑子里想的是,我和东临瑞床头的那颗珠子,我竟然没有带来。嘴里却习惯地说:“临哥哥这么早就下朝了,最近美育什么难解决的事吗? 有的话或给我听听,我闷的快长毛了。”
 
   西丰临摸摸我的长发,狐狸眼笑的弯弯的,“你看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这世上不确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每次看到你,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我抬起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然后只是笑了笑,去揪衣角。
 
  “东临瑞过几日会叫使者来西丰国。”
 
   我的肩头一颤,西丰临看着我,笑得极淡,淡到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其实我是不愿意跟他言和的。”
 
   我想了想,抬头说:“如果排除我的因素你会怎么样?”
 
   西丰临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把我抱在怀里。
 
    我说:“会言和吧,对两国百姓都好,战乱那么多年了,终于有一次机会可以修养生机了,真的很不错,你要考虑考虑。”
 
   西丰临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然后又放开,“若若,这两天天气不错,我把你送给我的风筝找出来,放给你看。”
 
    我点点头,西丰临靠上来,让我的后脑枕在他的心脏的位置,缓慢而温柔,却像用尽了全力在说:“若若,你记得你跟我提过什么要求吗?”
 
    他的心跳沉闷,他的语调偏偏又很轻快,“你说,如果有一天……”
 
    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我拉着西丰临的手,快乐地笑,我不停地转圈转圈,像刚才表演跳舞的舞娘那样,脚尖旋转,尽量轻盈,长发在四周飞舞,我的衣裙花瓣一样在开放,喝了一点酒,我有点兴奋,轻哼着歌,我说:“临哥哥,有句很有名的话,你要不要听。”
 
    西丰临看着我,温暖地笑着,真的像一朵淡淡开放的花。
 
    我说:“不论我走到哪里,只和你有一个转身的距离。”我看着西丰临,他的眼睛瞬间更加明亮,轻轻笑,笑容仿佛把飞扬的长发都照的光可鉴人。
 
    他伸出手,把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仔细地笑,浅浅呼吸,“若若,永远在我身边。”
 
    我笑的很大声,开玩笑地看着他,“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你是我一个人的。”仰起脸,挑挑眉毛,“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肯定是脑子坏掉了,或者被人骗了不,那时候你一定要用尽所有的手段把我留下来,听到没?别让我离开。如果我喜新厌旧,你要教育我,问我,难道褪了色的衣就不要了吗?所有新的衣裙都会褪色的。”我呵呵笑个不停,西丰临陪着我笑,我说:“我是开玩笑的,我对临哥哥的感情不会褪色,我们是前世就约好的。下一辈子也要约定好。”
 
      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有一天会再说起来,比起以前,西丰临真的好像黯淡了很多,回想那时,他听到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亮起来,那种瞬间迸发着鲜艳几分的美丽,把人迷惑得心跳若狂。
 
      以前挂在嘴边,能随时随地说出来的话,现在真的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压抑的疼,让人受不了,好像在心里放了一个障碍物,让人不敢往前走,往前想。我渐渐在这种旋涡中,看不到真正的自己。
 
      听说颜回要来的那天,我正在试大一号的新鞋,快要到预产期了,整个皇宫都异常紧张,御医几乎天天来问诊,我的腿和脚都肿了起来,手也麻麻的,胃被顶的难受,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西丰临看我这个样子,天天皱着眉头,恨不得每时每刻受在我身边,我睡前他在,睡醒了他还在,我说:“我没事,你快去休息吧,这样怎么行。”
 
      他帮我揉手指,我说:“揉了半天,你不累吗?”
 
      西丰临笑笑,“多亏你这是在我身边,我为你做什么都行,如果知道你这样,我又看不见你,真是要急死我。”
 
      他说完这话,我笑笑,不自觉眼前有浮起一个人的影子。
 
      西丰临松开我的手,来给我揉头,“睁这么大眼睛干什么,你想什么都可以,只是别太费神。”
 
      我好像忽然被说中了心事,猛然闭上眼睛,装睡起来,过了一会儿,西丰临说:“就这几日吧,颜回也该到了,我会安排他进宫,”
 
     我整个人忍不住动了动,睁开眼睛,笑笑,说不出拒绝的话。
 
第三卷 一百四十九章   访客
 
   晚上开始睡眠不好,我估计是产前紧张,而且肚子太大,怎么趟着都不舒服,本来天气不那么热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一阵真的烦躁。
 
   没事儿了就想想颜回大概多长时间能到,计算了一下,可能等他到了,我也要进入预产期了,实在睡不着,我就起身穿鞋子开始在屋里遛达,春桥为了照顾我已经搬进外屋了,我稍微一活动,她就醒过来,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来看我的情况,我一边动一边挥手说:“没事,没事,我运动一下,不然将来体力不足,宝宝也不好生。”
 
   春桥还是上来扶起我的手,“小姐,你怎么总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 按理说你这都要生了,应该休息才行。可你偏要到处活动,白天拿着绳踢键子,晚上有要起来走路,还有前几天非要在床上趴着做那种怪异的姿势……”
 
   我笑了,“这是科学,你个小妮子不懂的。我还跟宝宝说好了,让他照顾妈妈,出来的时候温柔点,”我是希望生产的时候可以顺利,这样大家都不用为我担心,所以即便是每天困的不行,我还是做一些运动,生产期越来越近,我还保持每天做50个蹲起,这时候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给别人找麻烦。有时候甚至还有,这件事如果自己能独立完成就好了这种想法。在东临国我娇气的不行,可是现在我就越来越坚强了,不想别人为我做太多,也不想给别人这个机会。
 
   小时候我主动接近临哥哥,临哥哥那时候对我的态度很不好,所以那段追求史对于我来说真是惨不忍睹,后来我开始揣摩临哥哥的想法,他想要什么,我就去努力给他什么,取得他的信任。开始他就像冰山一样一点都不融化,后来他开始慢慢回应我,我高兴的不得了,以为他终于喜欢上了我,谁知道那时候他说:“我良心上过不去。”
 
   我差点就被这一句话打回原形,幸亏想起以前和凌风争论到底是谁先追求的谁时,凌风说的话,凌风说:“谁开始的这段感情不重要。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了才是关键。”于是我更加主动,终于得到了临哥哥的心,在这个过程中,我地穷追不舍占一部分原因,我自己心里认为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利用自己有前世现代的记忆,从中帮助了临哥哥,所以让他才回关注我。
 
   总是这么想,更不敢懈怠。不停地去用自己的智慧。全力以赴,什么都要帮助临哥哥去做,好像如果我有一天不这么做了,变回一个可以随时撒娇的普通女人,临哥哥就不再爱我了一样。这个念头一直强迫着我,我开始不自觉地去努力做所有的事,处处表现自己的不同,有时候觉得很累,却也停不下来。
 
   手放在肚子上。里面忽然动了一下,我的手指轻轻点着波动的地方,宝宝好像回应我一样,努力去碰我的手指,我们已经习惯玩这种游戏。每次和宝宝互动,我就更想他早点出生。早点和我见面。
 
   运动了一会儿,只能左侧躺着,春桥帮我盖上薄被,我知道生产的时候需要体力,于是闭上眼睛劝慰着自己休息。
 
   早上早早就醒过来,春桥伺候完我洗漱,听到她出去,和外面的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急急忙忙地走回来,盆子都来不及放下,就说:“小姐,少……颜回,到了。”
 
   我的心情忽然激荡,“这么快,”给我的感觉,颜回好像非要赶在我生产前到我身边似的。
 
   我喘了口起,尽量让自己平静,“那他什么时候能进来。”
 
   春桥笑的脸通红,手脚好像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眉宇飞扬,眼睛一片迷蒙,“总管公公说了,皇上吩咐一会儿可能就让他进宫。”
 
   我自然也是无比高兴,但是看着春桥这个模样,我忽然意识到,我一早忽略的事,春桥这个丫头对颜回,大概是三分喜欢,七分爱慕,我抿嘴一笑,上下打量起春桥来,这丫头平时还挺敏感的,今天就慌了神,我看了她半天,她才发觉我的目光不对,红起了脸,别扭地低头,我说:“好了好了,终于能见到了……已经好久了,是不是春桥 ……” 有些人就象烙铁一样,时间越久在心上烫入的越深。
 
   春桥本来以为我是在点拨她,可是当看见我的神态时,面色重新恢复了正常,倒有点像是反过来为我担心,我朝她淡淡笑一下,也就再无话。
 
   整理好衣服,又坐了一会儿,就听有人通报,是颜回来了,我欢喜紧张都有之,就怕颜回会带来什么我不想听到的消息。
 
   往门口望过去,只见颜回一个人规规矩矩地走过来,西丰临没有跟在旁边,他看起来虽然刚刚梳洗过,却见因为路程带来的憔悴色,想来是书生一个又赶了这么久的路,疲倦是应该的。
 
   我笑着迎他,“颜回,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颜静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本来想继续说下去,可是看着颜回的脸色我顿时停了嘴。
 
   颜回不像我预料中的那样文雅地笑笑,而是听了我的话僵了一下,让我下句话憋在了嘴里,我顿时紧张起来,音调低了,“颜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你……”
 
   颜回急忙“啊”了一声,眼睛往一边撇,半天才来看我,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挂起了不笑容,“颜静也是刚刚生产完,她是想来,但是身体不允许,需要休息,她也惦记着你呢。”
 
   这次换我惊讶了,我迫不及待地说:“颜回,你说颜静已经生了宝宝?是不  她……和……”
 
   颜回说:“是原非的孩子。”
 
   我又“啊”了一声,半天才笑起来,“没想到他们动作还挺快,原非看起来那么冷的一个人……这回可好了,他是跑不了了,原非高兴坏了吧。”
 
   颜回看着我出神,想说什么,目光在我肚子上徘徊了一下,重新低下头。
 
   我说:“孩子叫什么名字?”
 
   颜回半天才反应,“哦。”声音有些小,“叫原小非,小名念念。”
 
     第三卷  一百五十章  生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原小非,念念,亏颜静想的出来,这样不会跟他爹爹混淆,颜静叫的时候,爹爹应啊,还是儿子应啊,领出去,一介绍,这是我们家原小非.”
 
   我说着,颜回没有多大反应,手浮搁在膝盖上,背佝偻着,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我看了看他,又说:“原非没跟你一起来?”
 
   颜回点点头,没看我,半天才说:“原非比较忙,好多事陛下不愿意让别人去做,他在陛下身边更好。”手指微微收缩,不安地在僵硬地挪动。
 
   我点点头,“是啊,原非在他身边会好一些,不管多晚原非都会陪着他,好歹有个说话的,一个人的话太孤单了,那么大的宫殿,起码有原非跟着。他不爱说话,估计在原非面前会说一些,要是没有原非,他回连话都不会说的。” 停了停我有说:“他跟原来非是生死交情,别人总比不了的。”
 
   颜回还是沉默着,垂着头,我想大概他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而觉得不适应,我今天的话有些多,但是停不下来,好像平时不说话,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多说一些,“我听说颜老爷也回到了东临国?”
 
   颜回还是沉默着,垂着头,我想大概他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而觉得不适应,我今天的话有些多,但是停不下来,好像平时不说话,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多说一些,“我听说颜老爷也回到了东临国?”
 
   颜回的背微微挺直一些,“是,我爹年纪大了,陛下准了他回国,连同娘娘…… 的商铺和戏班子也带回了东瑞过,陛下在夜凉城建了一个很大的戏台,是用娘娘以前的那种方法建的。”
 
   我的手微微抖,心跳得很快,好像有点喘不过气来,我说:“陛下有去看吸吗?”
 
   颜回规规矩矩地回答:“没有。”
 
   我说:“我以为他回去看呢,”原来知识赚钱用的。我笑了又笑,手指不安地捏在一起,“建的太大有些浪费。”
 
   呆了会儿我又问,“你来西丰国,是东临瑞决定的吗?”
 
   颜回说:“不是,是我自己争取的,我觉得自己和娘娘熟悉,想顺便看看娘娘。”
 
   我笑,“是吗?是这样的啊。” 低下头,“那准什么时候走啊?”
 
   颜回说:“不着急,有很多事要办,”
 
   我渐渐有些笑不出来,嘴角僵硬,“那这段时间,有空多进宫来陪我说说吧,要不然等你回国,不知道又要多长时间才能见到。”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你来的不是时候,我肚子大了不方便,要不然可以带着你四处看看,现在天气正好,不算太热。”
 
   颜回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说:“好了,你跟春桥好好聊聊,我有点乏了,要躺躺。”忽然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颜回看着我,我尽量表现出自己若无其事的样子,颜回从我脸上没找出什么异常,也就顺从地挪开了目光。
 
   我站起来,春桥过来扶着我,往内室走去躺在床上,孩子忽然猛地动了一下,让我紧张起来,我深深地反复呼吸了几次,才躺下。心里想着,宝宝啊,快出来吧,这样妈妈就能跟你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幸福。
 
   一天都没有胃口吃饭,就躺在床上,睡睡醒醒,再次睁开眼睛就到了半夜,肚子有点下涨很不舒服,我准备起身去上厕所,脚刚放地上,春桥急忙赶过来,我看着她刚睡醒,强装平常的模样,歉意地说:“春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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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桥埋怨地看我一眼,“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然后扶着我去方便,我小心翼翼地方便好,走出来,脸上有些异样,可是还是镇定地说:“春桥,我见红了。”
 
   春桥捂住嘴巴,赶紧把我弄上床,盖好被子,“小姐,小姐你别慌,我去找接生嬷嬷,不,要先通知皇上。”我看春桥倒是一副着急的样子,急忙拉住她的手,“去找女官,打发她们去准备就行了,我感觉不是很明显,应该还要等很长时间。”话刚说完,就感觉下腹部阵阵发硬,腰部也有些疼痛,就像每次来月事一样,我心里也紧张,只能慰解自己要放松,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咬牙叫来春桥,“春桥,快给我弄点吃的,一会儿会没力气,”
 
   春桥快速地跑出去,我再一次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西丰临匆匆赶过来,握起我的手,“若若别紧张,我在你身边。”
 
   我看着他一脸担心的模样,勉强笑笑,“我这是要生了,你快出去,”男子忌讳产房血光,他是一国之君更不能在这里陪着我,“出去吧,我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没问题的,你在这我更紧张,快出去吧!”我使劲地往外推他。 
 
   西丰临拉起我的说,“慢点慢点,我喂你吃完饭就出去,”抱着我就是不肯离开。
 
   春桥端来饭菜,西丰临抱起我,让我靠在他身上,一点点喂我吃,阵痛逐渐加剧,我根本没有胃口吃饭,可还是咬牙咽下去,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流下来,西丰临帮我细致地擦汗,我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说:“吃不下了,我要躺下,”
 
   西丰临把我重新放在床上,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保存体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疼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暂,接生嬷嬷不停地看我的情况,不知道要挨多久,好像看着天渐渐变亮,时而昏睡,时而疼醒,疼的很厉害,我攥紧西丰临的手指,一身身的汗湿透衣衫,接生嬷嬷说:“好了好了,这就快了,娘娘这胎肯定没有问题,”
 
   我以为自己会像其他人一样大声喊叫,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喊,生怕浪费一点点体力,我痛得死去活来,接生嬷嬷终于开始喊,“娘娘用力,用力。”
 
我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开始没有那么清醒,我隐约听见春桥着急的喊,“小姐,小姐。”
 
   孩子怎么还不肯出来跟我见面,孩子,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从见红到现在已经折腾了整整一天,我再也支持不下去,浑浑噩噩陷入昏迷中,有人把我摇醒,我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四周的人,一张张脸,没有我要看的人,于是又重新闭上眼睛.似乎整个视野开始变得空旷,周围白茫茫一片,我就像准备破蛹而出的蝶,要挣脱一切的束缚.
 
   慢慢地远处出现一个人影,长发飞扬,一双清澈散着宝石般光芒的眼睛,笑着看我,“若若,我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他冲我伸出手。
 
   孩子,我们的孩子,我顿时意识到什么,猛地身体下沉,承受了一种撕裂的疼痛,然后耳边是婴儿啼哭的声音,无比的响亮。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
 
   西丰临不停地摇晃我,“若若,若若。孩子生下来了,”
 
   我费力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孩子被抱过来,雪白的皮肤,红嘟嘟的小嘴。我想把他抱过来,可是没有力气,接生嬷嬷把孩子放进西丰临手里,西丰临欢喜地抱着他,脸上细心呵护的模样真真切切,“若若,我们孩子的名字,你有没有想好。”
 
   西丰临温柔地看了我一样,“好,就叫西丰富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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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人满朝文武爱上我穿水晶鞋的女巫吸血天使街奉旨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