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价值一美元的车

　　陈振林

　　约翰和爱默生是同事，都在华盛顿一家汽车修理厂做修理工。他俩有两个共同的特点，一是都是快40岁的光棍，二是都喜欢汽车。特别是喜欢汽车这一条，两人简直快疯了，每年订阅不少关于汽车的报刊，每年一定参加各种各样的车展。但，就是没能买到自己称心如意的小车，碰上过几次，但口袋里的钞票又少了。

　　“嘿，今天的早报有条好消息呢。”约翰对爱默生说。

　　“你是说那1美元买辆车吧，我早就看过了，鬼才相信哩。”爱默生冷笑着说。

　　约翰又拿过了那张早报，上面清楚地写道：售林肯小车一部，一美元，与纽约市圣保罗街比尔小巷右转特1185号克丽丝夫人联系。真的是骗人的吗？约翰也有点怀疑了。

　　但是第二天，约翰向修理厂请假之后，还是坐着火车到了纽约。到达圣保罗街时，约翰手里只剩下11美元了。看到街口有个一身褴褛行乞的老妇人，他毫不犹豫地递过去10美元。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打的士到目的地，现在他口袋里安安静静躺着一张1美元的钞票。他一路打听比尔小巷，知道比尔小巷在圣保罗街的尽头。大约步行了40多分钟，他才看到小巷的标志。这时天也黑了下来，正准备进巷子去，一个老头拦住了他：“先生，一个人千万不要进比尔小巷，巷里的乞丐、小偷、劫匪成群，你可能要被抢劫，甚至会丢了性命。”约翰笑了笑，说：“谢谢你了，我会注意的。”他继续往前走，冷不防冲出一条大猎狗，让约翰吓了一跳。但一会儿那狗就不见了。又有老乞丐走过来向他乞讨，他面有难色地摸了摸口袋中的一美元，但还是没有拿出来，他握住了老乞丐的手：“对不起，我只有1美元了，我得去办正经事的。”老乞丐边说着谢谢边走开了。

　　他不断地看着门牌号码，想不到一个比尔小巷居然这么深。到了门牌号1000多的时候，连路灯也熄灭了。恰在这时，两个蒙面人持刀劫住了他：“兄弟，识相点。”

　　约翰倒笑了：“嘿嘿，我口袋里只有1美元了，我也就要加入你们的团队了呢。”两人随即松开了他。

　　终于，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大院子的时候，约翰看了看门牌号：1185号。他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欢迎您，先生。我是克丽丝夫人。”

　　“您好，夫人。我是专程来找您买车的。”约翰说。说着，他随着克丽丝进入了会客厅。

　　“先生大名？从哪里来？”克丽丝问。

　　“我叫约翰，是华盛顿一家汽修厂的修理工，昨晚我坐火车从华盛顿来。”约翰说，随即拿出一美元递给克丽丝。

　　“先生不要性急。我希望您能帮我去做件事，将我的睡衣晾晒到衣架上，我够不着的，谢谢您了。”克丽丝说。

　　“夫人，我是专程向您来买车的，您的睡衣您自己应该可以晾晒吧。买了车，我就要开回华盛顿去向我的兄弟们报喜呢。”

　　克丽丝夫人接过了约翰的1美元，随后递给了他汽车钥匙，说：“车就在院子里，你开走吧。”

　　约翰一惊，心想这1美元买林肯牌小车倒真成了事实了。他打开车门，启动了车。

　　“您不问问为什么1美元就卖给您车吗？”克丽丝问。

　　“不该知道的东西我不想去知道。”约翰说。

　　“这部林肯车是我先生留给我的遗产，当然，这个大院子里所有的东西，还有10多家工厂都是先生留给我的。但是，只有这部车，是我先生生前的情人罗斯小姐常坐的。我看见了心里就不大舒服，所以，我想要卖了它。”克丽丝夫人说，“我刊登启事时故意没有留电话，我希望有人能专程赶到我这里来买车。比尔小巷巷子深，我曾派人暗地里观察，有100多个买车的人走到半路都折了回去，只有您坚定不疑地走了进来。还有，您能答应我的一个附加条件吗？当然只是我今天看到您后想到的。”

　　“什么附加条件？”约翰慌忙问。

　　“就是……买这部车的人必须连我一同带走。”克丽丝夫人说：“从您进入到圣保罗街时我已经让人注意您了。您坐火车不坐飞机，生活很实在；您有爱心，给了乞丐10美元，只留下1美元，即使不能给钱时也握握乞丐的手；您不畏强暴，猎狗不怕，面对劫匪也不怕；您有男人的骨气，不肯屈膝为我做件晾晒睡衣而亲近女人的事……”

　　克丽丝夫人还想说下去，约翰早已惊喜不已，他甩了个响指，吹了声口哨，说：“上车吧，我的太太。”他要开着车，带着克丽丝夫人连夜赶回去，让那爱默生后悔一辈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