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人文社科 > 《上帝的指纹》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6章-第40章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上帝的指纹》 作者:葛瑞姆·汉卡克

第36章-第40章

 第36章 潘朵拉的盒子

 
 
 
 
  从基沙古迹西南角的高地,往三座大金字塔的方向看去,金字塔在尊严华丽中,带着几分怪异。 
  曼卡拉的金字塔最接近我们,而卡夫拉和胡夫的金字塔则在我们的东北方,三者几乎却不全然地,可连成一条正对角线——从卡夫拉金字塔的西南角,通过东北角,往东北方向延伸,直至胡夫大金字塔的西南与东北角。这应该不是什么偶然。不过,从我们坐着的地方看去,这条想象的对角线如往相反的西南方向延伸,再怎么也不会与第三座金字塔相会,因为第三座的曼卡拉王金字塔坐落在这条延长线稍微偏东的位置上。 
  古埃及学者拒绝承认这中间有什么不规则性存在。关于这一点,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学者们从来就不认为基沙高地的建筑,是计划性盖成的①。在他们眼中,金字塔只不过是法老王的陵墓,三位法老在前后75年间,为主张各自的个性,建造了自己的金字塔,相互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如果曼卡拉选择“出线”,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不过,古埃及学者们错了。在1993年3月的那个早晨,我并不知道这方面的研究已有极大的突破,基沙高地的建筑是经过事先规划而造成的事实,已不容我们再怀疑了。不仅三座大金字塔本身的位置,甚至金字塔与基沙高地以东几公里外的尼罗河的关系,也是经过仔细的规划而成的。规划不仅规模恢弘、野心勃勃,而且是以天空的星座为师——也许这就是古埃及学者无法辨识出来的原因(学者们向来以脚踏实地,只往下看,不往上看而自豪)。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还会对星座与金字塔形势之间的关系,做更详细的说明,不过这里我们首先要说明的是,每个金字塔整体计划虽然庞大,但是每个细节都反映出建造者在测量方位和方法上,表现出最严谨的态度。 
    
惊人巨物
 
  ●埃及共和国,基沙地区,1993年3月16日,早晨8时。 
  第三金字塔高仅200英尺多一点(基座的边长为356英尺),高度不及大金字塔的一半,重量也比大金字塔小很多,但是它的外观堂堂,予人一种特殊的庄严感。从沙漠的阳光踏入其巨大的几何阴影下的同时,我蓦然想起伊拉克作家阿布尔·拉提夫(Abdul Latif)的话。拉提夫在12世纪参观第三金字塔后,写道:“与其他两座金字塔相较,它看起来渺小许多,但是走近后单独仰看时,不但感觉到它巨大无比,还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12世纪的当时,小金字塔最下面16阶石块的覆面石仍然存在,拉提夫记载他看到红色玄武岩的覆面石——“异常坚硬,即使用坚实的铁器,长时间在上面用力敲击,也难以造成痕迹”。石块有的非常大,但因做工精巧,使得它们连结得非常紧密,形成一幅复杂的拼图,令人联想到在远方秘鲁的库兹科、马丘比丘等地的建造奇观。 
  第三金字塔的入口,和其他两个一样,开在北面离地表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进去后,迎面的是一条26度2分的下斜坡道,如弓箭一般笔直地通往下面的幽暗世界。这条从正北通向正南的道路,部分地方呈长方形,而且狭矮到人必须弯腰虾行才能通过。金字塔的内部,从天花板到墙壁,全都密实地被玄武岩包围,更令人感到惊异的是,从入口一直到地下相当深处,均能维持同样精细的做工。 
  约莫从入口走进70英尺后,道路转平,屋顶也升至适合人走的高度。稍往前行后,便可进入一间小房,周遭贴着雕石板,墙壁上则有构槽的痕迹,显然是为填石板而挖的。到达房间尽头后,我们必须再度缩身,以进入另外一条回廊。将身体缩至身高的一半,走了约40英尺后,便到达三间主要墓室(如果真的是墓室的话)的第一间。 
  这几间阴暗而静默的墓室建筑在坚硬的地盘基础上。第一间呈正长方形,坐东朝西,约30英尺长、15英尺宽、15英尺高,天花板平坦,但内部构造复杂,西面墙壁上有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小穴,从洞口可进入一个如隧道般的空间。约莫正中央的房间地板上,也有一个开口,走进衔接一条通往地下更深处的西向下坡道。我们沿着坡道向下,但走了没多远,便进入一条水平的回廊,并从它右侧的狭门,进入另外一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的墙壁上挖有六个小穴,四个在东面,两个在北面,朴素到好像中世纪修道士的卧房一般。古埃及学者推测这些小空间可能是“橱柜……用来安放法老王死后希望置于身边的物品”。 
  从小房间出来,我们再度转身回到刚才的水平回廊,走到底后,发现了另外一个空房间,其内部设计在埃及的金字塔中可说是绝无仅有的②。房间约12英尺长、8英尺宽、坐北朝南,墙壁和已经破碎不全的地板上铺设的,是非常浓郁的巧克力花岗岩,似乎有吸收光线和声音的功能。屋顶也铺了18块同样花色的花岗岩,9块一列,两列左右对称,做成山形墙的形状,形成一个完美的凹状天花板形式,令人联想到罗马式大教堂的地下室。 
  离开这个罗马间后,我们再度走回斜坡道路,这次是回头向上走,不消多久,便来到一个屋顶平坦、墙壁及地板用岩石铺陈的房间。从这个房间西面墙壁的间隙中,可以看到构成刚才的罗马间天花板的18块花岗岩石板,和排列成山形墙状的天花板的顶端。令人费解的是,古埃及人如何将这18块石板运到这个地方,而且如此完美地将它们吊挂在现在的位置上?石板每块少说也有好几吨重,不论在什么环境下,都难以搬运、处理,更何况在这个狭隘的地下空间中。古埃及的建造者似乎专门会替自己出难题(或者他们认为这些工作简单到不足挂齿),故意不在地板和天花板的石板中留下任何作业空间。我设法爬进墙壁的间隙,测量了一下这房间的地板和罗马间天花板的间隔距离,发现南面大约2英尺,而北面则只有几英寸高了。因此,从理论来看,当时的建造者非得从罗马间的地板上将天花板举起不可,但是实际上,这工作要如何执行呢?下面的罗马间本身十分窄小,一次至多只能容几个工人在里面作业。但是光要靠几个人的腕力将石板举起是不够的。而滑轮技术,在金字塔建设的当时还没有发明(就算已经有滑轮技术,那么小的空间内,也没有办法搭建起一副滑车)。难道当时已经有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杠杆系统?或者古代埃及传说的巫术和魔法术,比现代的古埃及学者所知的更管用,只要轻轻一念咒,再重的石头也会浮起③? 
  再一次,我发现自己面对了另一个金宇塔中许多“不可能”的工程技术之一。金字塔工程技术之精良细腻,令人不得不叹为观止。而且,如果古埃及学者的说法有任何的可信度的话,金字塔的建造是发生在人类文明的初期,那么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埃及人在建造金字塔之前,并没有积蓄任何巨大工程的经验。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金字塔建造年代的学说中充满了矛盾,但是正统派学者却无法针对矛盾,提出解释。 
    
金字塔上的名字
 
  从那好似接续着多条动脉血管的巨兽心脏的地下墓室中走出,通过狭窄的入口回廊,我们终于走到第三金字塔的出口,接触到户外的空气。 
  下一个目标为第二金字塔。我们绕过它的西侧(长大约为708英尺),右转至北面,到达离南北轴心以东不过40英尺的地方,发现了几个主要的出入口。其中一个直接开在平面地基石前30英尺之处,另外一个则开在北面50英尺之处。 
  bbb上:曼卡拉王金字塔的房间与通路 
  下:卡夫拉金字塔的房间与通路bbb 如果从上面一个入口进入金字塔,立刻面临的是一条25度55分的下坡道。我们选择从平面的入口进入,同样也先经过一段下坡道,进入更深的地下后,道路才逐渐转平,直通其地下的房间。但到达通道的尽头后,紧接着的是一条陡峭的上坡道,没走多远,我们再度遭遇到一条水平朝南的通道(与从北面上方的入口下来的道路相通)。 
  这条水平通道足有一人高,前半段铺的是花岗岩,后段则为石灰岩,位置正好齐金字塔最下一层的石块,也就是说几乎与地面同高,200英尺长,笔直通向金字塔中心的“墓室”。 
  如前面所述,虽然名为“墓室”,但这房间中从来没有发现过木乃伊或任何碑文。因此,这座被一般认定为卡夫拉金字塔的大墓,真正的建造者是谁,没有人知道。塔内唯一有的,是刻在墙上的后世的探险家们的名字,如知名的杂耍大师吉奥维尼·贝索尼,曾于1818年强行闯入金字塔,在墓室南面墙壁上,以黑漆大大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贝索尼的作风反映出人类的本性: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永远被人记得、被人认可。从金字塔周围的墓园区内,到处都有令人联想到卡夫拉的物品(如他的肖像等),显示卡夫拉王在这方面的野心并不在他人之下。但果真如此的话,为什么不在自己的陵墓内,留下任何可以让后世联想到他的名字或其他的痕迹?我不禁再度怀疑,为什么古埃及学者非认定这个金字塔是卡夫拉,而非其他法老的陵墓? 
 
 
 
 
 
  但是,如果不是卡夫拉的话,又会是谁呢? 
  从很多角度来看,坟墓内缺乏卡夫拉存在的证据倒不是问题,坟墓是谁的才是真正的难题。胡夫、卡夫拉和曼卡拉之前的法老王,都不可能建造如此巨大的坟墓。根据一些古埃及学者的说法,第四王朝的开朝法老,也就是胡夫的父亲斯奈夫鲁王(Snefru)④,曾在离基沙南方30英里的达斯尔(Dahshur)地方,同时建造了“曲折”(Bent)和“红色”(Red)两座金字塔。但这个说法本身便大有问题:假设金字塔真的是法老陵墓的话,为什么一个法老会需要两个坟墓来埋葬自己?还有一些古埃及学者认为梅登(Meidum)地方的金字塔“崩溃”(Collapsed)也是他造的(不过也有一些学者坚持,那是第三王朝最后一个国王胡尼[Huni]建造的)。除了上述的几个法老以外,古王国时代曾经建造金字塔的,就只有第三王朝第二个国王宙赛(Zoser)和继承他王位的赛汉克特王(Sekhemkhet)。据说宙赛曾在沙卡拉地方,建造起有名的“阶梯金字塔”(Step Pyramid),赛汉克特也将他的金字塔建在沙卡拉。正因如此,尽管金字塔内没有碑文,但是一般人都认定,在基沙地方的三座金字塔,一定非胡夫、卡夫拉和曼卡拉三王莫属,而且一定非是陵墓不可了。 
  我们不必一再重复“金字塔坟墓说”的缺失。不仅基沙的三座主要金字塔,另外三座小金字塔,以及上面提到的所有第四王朝金字塔,均非陵墓。所有的金字塔中,没有一个被发现里面有法老的遗体,或任何王室葬体的痕迹。在梅登的“崩溃金字塔”中,甚至连石棺都没有。赛汉克特在沙卡拉的金字塔中虽然有石棺(埃及考古厅[Egyptian Antiquities Organiza tion]1954年发现的)。不过从被放入金字塔后便没有人打开过,几千年来的盗墓者也从来没有找到过的赛汉克特金字塔内的石棺材,当埃及官方打开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这种事应该如何解释?为什么法老们要在基沙、梅登、沙卡拉、达斯尔等地方,堆积起2500万吨的石块,惟一的目的只是要储存一副空棺材?如果只是一两个法老有妄想狂或许还说得过去,但是如果那个时代每个法老王都无缘无故地挥霍无度,建造没有用的金字塔,原因便令人费解了。 
    
另一维之门
 
  我和桑莎踏入上面堆积了500万吨石块的第二金字塔地下内室。这房间有可能是墓室,但也有可能是为了某个我们现在还无法理解的用途而建造的。房间内部装潢光洁朴素,东西横幅约46.5英尺,南北纵身约16.5英尺,而从地面到山形墙天花板的顶端则约为22.5英尺高。天花板的石板斜度为58度7分28秒(与金字塔外观的斜度完全一致),而在天花板的上方,完全没有任何“减压室”(例如在大金字塔的王殿上方便有减压室),以帮助减轻天花板的重量负担,但是4000年,或更长的岁月以来,这个斜拱式的天花板构造,却一直支持着堪称世界第二大建筑物的重量,从未失误过。 
  我的眼光缓缓地扫过房间的内部,感觉一股白中带黄的光线由墙壁向我反射而来。墙壁上贴的是与地基石相同,未经打磨的不规则石块。这个房间的地板也很特别,东西的高度相差1英尺,而一口被视为卡夫拉石棺的箱子,则被嵌在西面墙边的地板上。这口石箱不但长度只有6英尺,而且深度也不够放进一个全身包裹密实的高贵法老王,因为:箱子的红花岗石侧边,仅及人膝的高度。 
  在光线昏暗的房间内,我定神凝视,感觉另一维的门正缓缓地对我开启。 
   
  注释 
  ①《古埃及地图》,36页。 
  ②本书第35章中所提到,豪尔·卫斯发现木棺盖和人骨,便是在这个房间。一般认为豪尔·卫斯发现木棺盖(后来又于海上遗失)和人骨,是后代人打开、放进金字塔的,时间应该在第二十六王朝或更晚的时间。例见《埃及蓝导游书》,433页。Blue Cuide:Egypt,A & C Black,London,1988. 
  ③例见《欧西里斯和埃及复活》,第2卷,180页。Wallis Budge,E.A,.Osiris and the Egyptian Resurrection,Volume Ⅱ,p.180. 
  ④孟德尔生著《金字塔之谜》,49页。Mendelssohn,Kurt,The Riddle of the Pyramids,Thames,& Hudson,London,1986. 
 
 
  ------------------
  
 
 
 
第37章 造物之神
 
 
 
 
  虽然前一日夜半才攀上大金字塔的顶端,但是第二天,在炽热的阳光下走近它时,我不但丝毫没有胜利感,反觉得自己犹若一只站在庙堂门口微渺的蚂蚁,以一时血肉之身,面对那永远壮丽伟大的殿堂。我有个感觉,这座大金字塔将永远坐落在这块土地。希腊历史学家狄奥多罗斯(Diodorus Siculus)在公元前1世纪时便说过,金字塔“不知道是何方神祗,赋予它形体,将它置放于这沙地上,它将屹立不动,直至永远”。而他所谓的“何方神祗”,如果不是埃及人世世代代所认为的胡夫王的话,到底会是谁呢? 
  12小时内,我第二次提起脚步,再度攀爬大金字塔。在日光下,耸立于眼前的岩块穿透地质学的时间,完全无视人类时间的洗礼,显得庄严而恐怖。还好,这次只需要爬上6层石块的高度,而且还是现代的楼梯,便来到了“玛门穴”,也就是今天一般进出大金字塔的主要入口。 
  公元9世纪玛门来此探险并没有发现大金字塔真正的入口,其实就在从玛门穴再往上10层石块左右,离地表55英尺,约从南北主轴往东24英尺的地方。这个以巨大的石灰岩石块,用山形墙的砌法保护住的入口下方,便是一条26度31分23秒的下坡道。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条通道长和高分别只有3英尺5英才和3英尺11英寸,但是宽度却有12英尺,而且地板的厚度足足有33英寸,上方的天花石板的厚度更达8英尺6英寸。 
  这类奇妙的建筑构造,在大金字塔中随处可见,构造之复杂令人难以相信,而用途更令人难以理解。我们无法得知,如此大块的石砖,是如何安装上去的,更不知道以当时的工程技术,埃及人是如何能够做到将石块与石块,以最精密的角度结合的(读者或许已经发现,下坡道的26度角是一种刻意的设定,塔内几乎所有的下坡通道都是这种设计)。更没有人知道,以这么细腻的方式施工,目的到底何在。 
    
不灭的明灯
 
  从玛门穴入口进入金字塔,感觉极不自然,就好像尝试从山脉旁边,横向进入一座山一样,缺乏一种深思熟虑的几何美感和意图性的目的感。而且更糟糕的是,从玛门穴进入,走进那黑暗而丑陋的水平通道时,只见四周满目疮痍,都是当年玛门容许他的阿拉伯工人,用火烧、用醋泼、用锤子敲、用锯子锯,极尽破坏能事,把这条路开出来的痕迹。 
  开墓工人粗暴的行为当然是野蛮而不可原谅的。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当初设计金字塔,难道不是在引诱智慧高超、好奇心旺盛的后代人,为解开不解之谜而前来探险的吗?我们可以这么想:如果你是一个法老,希望死后身体能够永世保存,不受损伤的话,你会选择(一)对自己和以后世世代代大肆宣传,让他们知道你被埋葬的地方,还是(二)选择一个秘密、无人知道的地点,绝不告诉别人,而别人也没有办法找到? 
  答案很明显,当然是后者。大多数古代埃及的法老王也都选择了后者(例如,在孤立的上埃及路瑟王谷(Valley of the Kings in Luxor))。 
  那么,如果大金字塔真的是王墓的话,为什么要造得如此恢弘荣显?何以要造成这么一个面积13英亩、高500英尺的大塔?或者,我们可以试问,如果目的只是在保护、隐藏胡夫的遗体的话,何以要把金字塔设计成如此引人注目与遐思,而且不论在什么时代、什么环境下,都未曾停止地蛊惑着盗墓者、探险家不顾一切地设法闯入呢? 
  建筑大金字塔的建筑家、石工、测量师、技师才气横溢,不可能不注意到此最基本的人类心理。金字塔集合了工作者强烈的企图心,卓越的技术与美感,深沉的观察力,与对象征符号及形式的理解。因此,他们即使在那久远的过去,必定也万分理解自己建造出来的是一座亘古不灭的明灯,永远伫立在尼罗河西岸的高地,眺望世人。 
  简单地说,当年建筑金字塔的人一定是经过神秘的规划,才建造成此等永世炫耀人心的伟大建筑物。他们必定料想到后世会有人侵入它,会有人精密地测量它,而人类会因它的存在,永远铭记着被埋藏在古代最深层的秘密。 
    
疯狂的头脑体操
 
  玛门挖掘的通道,与金字塔原本存在的26度下坡道交会点上,有一扇不锈钢门堵死,将道路一分为二:往北为一条上坡道,可以到达山形墙屋顶构造的原始入口;往南,则为一条350英尺左右的下坡道,直通地基,也就是地面左右的高度。如果从这里继续往下,经过另外一条通道,便可到达金字塔正下方600英尺一个宽广的地下空间。这条笔直的通道施工异常精密,从上到下的误差,两旁只有1/4英寸,而屋顶则在1/10英寸以下。 
  通过不锈钢门,我继续留在玛门的隧道上,吸进几口古代的空气,并让眼睛习惯昏暗的人工光线后,开始屈腰爬向这段阿拉伯工人凿出的窄陡走道。当阿拉伯工人最初进入金字塔时,上行道的最下方,被一块厚重的花岗岩石块堵住,无法通过,不得已之下,才凿出此条通路。从通路的上方,可以看到两个花岗岩的路障,位置和以前一样,只是其中一个在挖掘时被稍微移动,而不在原位了。古埃及学家推测,这两个路障一定是从上面往下拴在通道的入口,也就是说,由大甬道从下向上移动了129英尺,一路把路障搬运到通道口的(见《往古埃及旅行之钥》,114页。The Traveller’s Key to Ancient Egypt,Harap-Columbus,London,1989.)。但是建筑师和工程师们从比较现实的眼光来观察,认为埃及学者的推测是不合理的,因为路障和墙壁之间几乎没有间隙,要移动几英寸都很困难,更不要说要移动上百英尺了。 
  果真如此的话,花岗岩路障必须在金字塔建设的同时就先设妥。但是,在建设的初期,怎么会需要将道路封闭起来呢(尤其当时为扩大房间、装饰内部,正需要通道的时候)?而且如果路障的目的,是为了要围堵入侵者的话,将它放在道路的最下方,岂不既容易又有效?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从最下方把北面入口向上坡道堵住,这样,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必设路障,也没有人进得来了。 
  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从有历史以来,这块花岗岩的路障不但从来没有成功地抵挡住入侵者,反而像蓝胡子故事中的铁门一般,只会激发入侵者的好奇心,例如玛门就没有因为路障而退却,反而激励他在旁边凿个隧道,绕道过去,因为他确信,严密保护的后面必定珍藏着无价之宝。 
  而建造金字塔的人,在设计的时候是否也将这一点计算在内了?我们虽然无法肯定,但也不必立刻否定这个可能性。反正,托玛门(和万年不变的人性)的福,我才得以进入没有路寨挡住的原始上坡道的上部。这条光滑的通道,只有3英尺5英寸宽,3英尺11英寸高(和下坡道尺寸完全一样),倾斜度则为26度2分30秒(下坡道的斜度为26度31分23秒)。 
  为什么金字塔的建造者对26度特别具有好感?塔内所有道路倾斜度都是26度,正好是金字塔侧面倾斜度52度的一半,是故意,还是巧合(精确而言,为51度50分35秒。见《往古埃及旅行之钥》,112页。)? 
  读者或许还没有忘记26度的特别意义。它掌握了大金字塔设计时,决定塔特定的高度公式的关键,以对应地表动力学。大金字塔原本的高度(481.3949英尺)和底座的周长(3023.16英尺),与地球的半径及周长的比率相同,都是2π(2×3.14),为达成这个比例,建造者必须将金字塔斜面的角度设计成52度(角度太大或小,都无法使塔的高度和周长,有2π的关系)。 
  在本书第23章中,我们曾看到在墨西哥泰奥提华坎古城,有一座被称作“太阳金字塔”的古迹,建造者显然也意识到π的存在,并将它使用在建筑物中。太阳金字塔的高度(233.5英尺)和底座周长(2932.76英尺)的关系为4π。 
  古埃及最伟大的金字塔与古墨西哥最伟大的金字塔,同时动用到π的比率,这问题值得瞩目。两座金字塔建筑时,离希腊人“发现”π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而且,各种证据显示,建造者想要通过使用π,传达某种——而且是相同的——讯息。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感受到与古代智慧接触的感动。我倒不特别指埃及或墨西哥智慧,而是所有超越时代,如明灯一般吸引着我们的智慧。有的人被先人的财富吸引,有的则被古代人貌似不经意地使用π的智慧所吸引,而努力搜寻是否还暗藏了其他数学玄机。 
  我一面思考着此问题,一面将身体缩成身高的一半,感觉背部摩擦到天花板的石灰石,努力地沿着26度的坡道向上行,让这条利用三角函数计算出来的道路,把我们带入600万吨石块的中心。头连续碰到天花板好几次后,我开始怀疑,能够天才地设计金字塔的人,为什么没有想到将通道高度多设计个二三英尺?如果他们有设计金字塔的能力(事实证明他们有),并且在里面放进那么多回廊走道,当然也应该有能力把这些回廊走道都设计得适合人站在其中才是。再一次地,我怀疑金字塔的设计者故意把走廊设计成如此狭矮,因为这样才适合他们的需要。同样,他们故意把上坡道做成这个样子,因为他们想要如此(而不是被设计形式所迫)。 
  这个外表看来简直疯狂的古代头脑体操,动机到底在哪里? 
    
遥远而未知的阴暗
 
  到达上坡通道的顶端后,我遭遇到金字塔另一个无法解释的谜题,也就是被称为“古王国残留最伟大的建筑”的大甬道了。这一条继续以26度角往上延伸,最后几乎消失于上方幽暗大走廊,屋顶呈承梁式的圆顶结构,令人印象深刻。 
  然而,我无意立刻进入大甬道中。因为从这里,有一条往南的平行叉路,3英尺9英寸高,127英尺长,可通往王后殿。我几年前刚开始认识大金字塔时,便曾至此参观,并欣赏过这房间庄严的美感,因此想要重温一次旧梦。不幸,当我走到入口前几英尺,竟然发现前面立着“暂时禁止进入”的牌子。 
  当时我并不知道,王后殿禁止游客进入,是因为有一位德国的机器人专家鲁道夫·甘登贝林(Rudolf Cantenbrink),正在里面狭窄的空间中工作。受雇于埃及考古厅,甘登贝林于1993年3月初起,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一台价值25万美元的高科技遥控迷你机器人乌普瓦特(Upuaut),在南侧狭窄的通气孔(因古埃及学者相信那是一个让空气进出的洞穴而得名)附近清除瓦砾。3月22日,乌普瓦特赫然发现陡峭的通风孔(斜度达39.5度,但仅8英寸高、9英寸宽)往上行200英尺左右后,斜坡道的表面突然变得非常光滑。经调查发现,乌普瓦特进入的这个段落,表面质材为美丽的土鲁(Turn)石灰岩,通常只用来装潢教堂、王墓等神圣的场所。仅这一点便已令人感到惊异万分,而当乌普瓦特走到这条斜坡道的尽头时,更意外地发现,在石堆中,竟有一道坚硬的石灰岩大门,上面连金属的附件都一应俱全…… 
  王后殿有两条气孔,一条在南侧,一条在北侧,但令人感到奇妙的是,这两条号称为气孔的通道,并没有出口可通往金字塔外。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当时的建造者故意没有将气口的末端凿开,保留下最后5英寸的石头,使得一般的入侵者永远看不见,也无法进入这一条空气的通道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通气孔做得让人找不到呢?还是建造者想故布迷阵,有意让后人有一天,在他们设想的正确状况下,找到这两条通路呢? 
  毕竟,从一开始,我们便发现,王后殿有两个非常明显的通气孔,贯穿金字塔南北的墙壁。建筑这个金字塔的人一定预想到,总有一天世人会想到王后殿也应该有通气孔,并开始搜寻。从公元820年玛门打开大金字塔之门后,有1000年左右的时间,都没有人能想到这个问题。直至1872年,才有一位英国工程师(也是同济会秘密社团[Freemason]的团员)伟恩曼·狄克森(Waynman Dixon),开始怀疑“王殿既有通气孔,那么王后殿也应该有才是”。他敲击王后殿的墙壁后,果真发现了两条通道。首先打开的是南面的通气孔,他要“木匠兼万事通的手下比尔·格伦迪(Bill Grundy),手持铁锤和锯子跳进洞穴,开始挖掘、前进。意志坚决、认真果断的格伦迪,起初工作尚称顺利,很快便凿开了前面比较软(石灰岩)的石头。但是,糟了!没有敲打几下后,格伦迪连锯子都被卡在石头里,怎么也进不去了。” 
  把格伦迪的锯子卡住的是一条“长方、平行、筒状的隧道,仅仅9英寸宽、8英寸高。从墙壁往内伸7英尺后,便开始以陡峭的角度向上,进入未知、黑暗的远方……”。 
  从狄克森探险后的221年,甘登贝森终于用机器人,走进那未知、黑暗的陡坡,利用最新的科技,满足了从1872年以来从未减弱的人类窥视本能。遥控机器人的照相机捕捉到的许多有趣镜头中,有一个尤其令人感到兴趣的是,在这通风口的末端,有一条19世纪制作的长金属棒。这显然是狄克森与他忠心耿耿的部属格伦迪,秘密探测通风口的证据(大英博物馆发表会。1993年11月22日。甘登贝林。由机器人乌普瓦特所摄之影片。)。想必,他们当时以为金字塔的建造者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劲建造起一条通风口,又将它堵死的话,必定会在里面隐藏一些重要的、值得搜寻的东西,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想要凿开那通风口。 
  如果一开始我们使假设冥冥中有一种预设的力量,促使搜寻者行动,而让搜寻者万般努力后,发现通道其实只是死路一条的话,那么这个假设便毫无意义了。还好,在搜寻活动遭遇到瓶颈时,甘登贝林果然又发现了一扇门,而且还是一扇铁闸吊拉门,不但金属附件俱全,门的下方还有一个令人感到迷惑的沟槽。从乌普瓦特照回来的影像,我们看到一个通向更深、更远、看不到底的黑洞…… 
  显然,又是一个邀世人继续前进的请帖。从玛门凿开大金字塔的中央隧道,进入内部的房间以来,世人已经一再地收到类似的挑战帖。先是狄克森前来,成功地验证“王后殿必定也暗藏有通风口”的假设,接着甘登贝林带着他的高科技机器人,找到了通风口上有一扇门,下面我们必须要知道那扇门背后的秘密——不论它会带给我们失望,或进一步探险的邀请。 
    
隐秘的王后殿
 
  有关甘登贝林和他的机器人乌普瓦特,我们将在后面章节中继续讨论。不过在1993年3月16日的早晨,在完全不知道会有这方面发现的情况下,我对王后殿的封闭感到万分失望,而狠狠地瞪着阻隔在门口的金属路障。 
  我还记得那通道内部的平均高度为3英尺9英寸,但也因地点而略有出入。从我站立地点往正南110英尺,也就是离王后殿入口15英尺的地方,路面陡然朝下,通道因此也就拉高至5英尺8英寸。没有人能够合理解释这个怪异构造的意义。 
  王后殿显然从建成的那一天开始,里面便空无一物。房间南北长17英尺2英寸,东西长则为18英尺10英寸,屋顶高度达20英尺5英寸,采用东西向山形墙的搭建方式,正好与金字塔的东西轴平行,但地板不但说不上优雅,几乎可称处于尚未完成的状态。墙壁上灰白、粗糙的石灰岩板之间,仍不时渗出盐分。许多人曾经做过各种猜测,最后都不了了之。 
  南北面的墙壁上,至今还残留着一块四方形痕迹。据说,1872年狄克森发现从这里有一条通道,直达神秘通风孔的无尽黑暗。西面的墙壁上什么都没有。东面的墙壁中线靠南2英尺的地方,则有一座15英尺4英寸高,底座5英尺2英寸宽,呈内凹的圆钟形神龛。原来神龛的深度为3英尺5英寸,但在中世纪阿拉伯人进来寻宝时,为寻找宝藏间而向里挖掘,但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古埃及学者对这个墙壁上凹洞的功能、王后殿建造的目的,一直未能提出一个有力的说法。 
  一切仍在混乱中。摆在眼前的事实互相矛盾。我们看到的只是谜团。 
    
大甬道的特殊机关
 
  同样地,大甬道不但是一个大谜团,更是大金字塔内令人不解之处最多的谜团。从6英尺9英寸宽的地板向上测量,墙壁的高度为7英尺6英寸。在墙线之上,为7层石块(每块格子向内伸展3寸),使得天顶逐渐合拢,而至最高的屋顶处,通道宽度只剩3英尺5英寸,而高度则升至28英尺。 
  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大甬道需要永远地支撑住这个地球上最大的石材建筑——上方2/3的重量。被认为“在技术上相当原始”的古埃及人,竟然能够在4500多年前便构想、设计,并成功地建造起这样一个重量以百万吨计算的伟大建筑物,难道不令人感到怪异吗? 
  假设埃及人选择把大雨道盖在平地上,长度不超过20英尺,以当时的技术而言,就已够困难的。但埃及人还为自己出难题,将甬道以26度斜角,盖了足足153英尺之长,还用巨型的平行四边形的磨光石灰岩板,铺陈在墙壁上,且石板接缝之紧密,非一般肉眼可以分辨出来的。 
  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金字塔建造者在建筑时,使用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对称概念。例如,大甬道的屋顶宽度为3英尺5英寸,地板的宽度则为6英尺9英寸。沿着整个大甬道的地板中线,有一条2英尺深、3英尺5英寸宽的沟槽,而在沟槽两边,则各为一条1英尺8英寸宽的石板斜坡道。这一条沟槽的作用为何?为什么正好与屋顶同宽,使得上下看起来非常对称?从下往上看,屋顶的两旁覆有石块,看起来就像一条沟渠一般(《古埃及金字塔经文》,281页。The Ancient Egyptian Pyramid Texts(trans.R.O.Faulkner),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9.)。 
  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第一个站在大甬道之下,感觉到一股被放置在一个不明究理的机关里的无助的人。是谁说过这是一种错误的直觉?敢于指摘别人错误的人,必须要能提出证据,证明自己是对的。然而,自古至今,没有任何有关大甬道的记录。只有古代埃及人在有关仪式祭典的文字中,出现过一些神秘的、符号的、有强烈象征意义的参考资料。根据这些资料,金字塔是为人死亡后转化为不灭之身而设计的机关装置,“大开天之门扉,建造道路”,让驾崩后的法老“升华至神明之间”。 
  我完全可以接受这个信仰系统的存在,而且相信因为有这个信仰,埃及人才有动机从事如此大规模的动员。但是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埃及人为什么需要用一个又是回廊、又是走道、又是房间、又是隧道,且重达600万吨的庞大而复杂的机关装置,来达成这个神秘的、精神的、象征性的目的。 
  站在大甬道中,我恍若置身于一个巨大机关的深处,不但被它的无可否认的美感(一种沉重的、近乎专制的美感)吸引,更被它毫无装饰的朴实所冲击(既没有神像,也没有浮雕或任何其他可以让人联想到宗教、崇拜的文字)。大甬道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种特定的目的感。建造者在设计、建造的当时,显然为它设定特定的功能与目的。但在这同时,我也不能不意识到大甬道整体酝酿出的一种庄严而沉重的气氛,以及在建造时的一丝不苟。 
  我在大甬道上,大约在中途点上,感觉到回廊前后的灯和影,在石壁上舞动。停住脚步,我向上仰望阴影中的屋顶——那支持着整个埃及大金字塔重量的圆拱型屋顶。突然间,我的心中充满了敬畏:这一栋由石块堆积而成的巨型建筑物是如此古老,而我竟会如此地信任它,站在它内部的正中央,毫不怀疑地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它。大甬道的屋顶上堆积而起的大石块——坡度一块比一块陡峭——为它的高技术水准做了最好的注释。伟大的考古及测量学家弗林德·培崔曾对大甬道做了如下的观察: 
   
  每块天花石板下侧的边缘上,都有一个如爪牙一般的凸出物,正好嵌入墙壁上部的一个切口上。因此,上面的一块石板并不会带给下面一块任何压力。就这样,石板分别由侧墙支撑下,互相交错。 
 
  理论上埃及人在建造金字塔时,还处于刚从狩猎式生活中脱出不久的新石器时代文化,他们能够成就如此复杂的工程,着实令人难以想象。 
  沿着2英尺宽的中央沟槽中,我再度往大甬道的上方走去。近代人在地上用木头铺设了一个地板,再加上扶手,使得上行已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是在古代,石灰岩的地板经打磨后,非常光滑,而向上的坡度又有26度之陡,平常人几乎无法走在上面。 
  那么他们要上去时是怎么攀爬的?曾有人爬上去过吗? 
  远方大甬道的尾端,可模糊地看到“王殿”的入口,顶立在昏暗中,对所有前来参谒但心中充满疑问的旅人招手。 
 
  ------------------
  
 
 
 
第38章 三维游戏
 
 
 
 
  我终于到达了大甬道的尽头,并登上3英尺的一座大理石高台。与王后殿一样,这座高台坐落在金字塔东西轴上面,因此正好成为金字塔南北的分际点①。外观看起来有一点像祭坛的这一高台,在王殿入口前形成一个四角的平台。 
  我稍留脚步,回头俯视大甬道,再确认头顶上没有任何的装饰或有宗教意义的肖像。与古埃及信仰系统有关的象征性记号,一样也看不到。放眼看去,只见一条长达153英尺,由几何学创造出来的深远空间,在冷漠的规则性中,显现出一股几乎如机械一般的简要质朴。 
  向上,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甬道上方东面的墙壁上有一个黑洞。没有人知道这个洞是谁、在什么时候凿的,也不知道它有多深,只知道从这里可以进入王殿上五间减压室的第一间。1837年,豪尔·卫斯进来探险时,为扩大洞穴空间,以进入另外四间减压室,故意把这洞穴的墙壁打掉。从这里,我再度往下眺望,可以看到大甬道下西面墙壁的纵向坑洞的入口。这条几乎呈垂直状的坑洞长约160英尺,经过金字塔的中心,连接地下深层通道。 
  为什么金字塔需要构造如此复杂的纵向坑洞及通道?刚开始时,我完全无法理解。大金字塔中藏有太多诡秘,均非我们能够轻易理解的。不过我发现,当我们愿意付出时间与精力去理解它时,它的回报便会远远超越付出。 
  例如,假设你是很有数字观念的人,自然会想要知道金字塔的高度、周长,并会对两者与π之间的关系感到非常有兴趣,从这里,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金字塔结构里面暗藏的复杂、难解的数学难题,这些题目多年来就静静地躺在金字塔中,等你去发掘、探究。 
  而当你着手去解开难题时,整个发掘、探究的过程,就像是进入一部预先经过精心设计的程式,冥冥中有一股推动的力量,引导你前进。再一次,我开始思考,金字塔是否可能,从设计之初,便想塑成一个考验后人的巨大挑战,或做成一个庞大的学习装置,将特定的知识传承给后人……甚或是一个立在沙漠上的三维互动性拼图游戏,供后人解谜。 
    
前堂探秘
 
  王殿入口仅3英尺6英寸高,任何一个正常人进入时,都必须先弯腰。进去不到4英尺处,便有一间“前堂”(Antechamber),屋顶豁然开朗地拉至12英尺的高度。东面与西面的墙壁铺的是红色玄武岩。墙壁上有4条有相当宽度的纵向渠道。古埃及学者认为当年在这上面必定安装了有厚石板做的吊门。4条渠道中,有3条一路凹到地面,内部则空无一物,但第四条(也是最北面的那条),只挖到入口的屋顶高度(离地面3英尺6英寸),凹槽里还嵌有一块巨型的玄武岩石板,大约有9英寸厚、6英尺高。这一块石板挡在入口前,好似屏障一般,与入口之间只有21英寸的空间,与屋顶的间隔也只有2英尺多一点而已。虽然我们不明白它真正的用途,但也对古埃及学者将它视为防止盗墓者进入的装置一说,碍难同意。 
  抱着这难解的疑问,我从石板的下方钻过,再度来到堂前的南侧。这间被称为前堂的房间长约10英尺左右,屋顶的高度维持在12英尺。虽然被磨损得很厉害,但东西两面墙壁上,曾放进石吊门的渠道仍然看得很清楚,只是作为石吊门用的石板却不见了。而在这狭窄的空间中,我难以想象古埃及人如何把那又大又重的石板吊上墙壁的沟渠中。 
 
 
 
 
 
  我想起19世纪末,有系统地测量过整个基沙地区的考古学家弗林德·培崔,曾经对第二金字塔有过类似的疑问:“下面通道的玄武岩吊门,显示建造者在移动大块石头上技术高超。我们看到在只能够容纳几个人的狭窄空间内,准确地安置着终需40到60个人才搬得动的石块,显示当时建造者搬运技巧之高超。”这正是我对大金字塔的吊门不解的地方。而且如果真的有吊门的话,它们还应该可以往上推、往下滑才是。 
  如果吊门需要上下的话,门必须小于屋顶的宽度,这样在坟墓关闭前才能够随意将门吊高以让人进来,或将门紧闭以排除不受欢迎的人。但这却表示,当石板从上放下,以堵住前堂的入口的同时,吊门的上端与屋顶之间,便会出现一个至少与门等大的空间,让盗墓者可以轻易地爬入。 
  吊门为金字塔之谜又多添了一则。与其他谜题一样,吊门的构造复杂,但却看不出任何明显的用途。 
  离开前堂的出口,也就是一个与入口一样高、一样宽,并同样铺着红色花岗岩的隧道,开在南面的墙壁上(墙壁本身也为花岗岩,不过最上面则镶了一层12英寸厚的石灰岩)。往前走大约9英尺后,便进入了宽敞的王殿。在进入这全部以红色花岗岩铺陈的房间,立刻可以看到它散发出的不寻常力量与能源。 
    
像奶油的硬石
 
  王殿的纵轴贯穿大金字塔的正东与正西,横轴则面正南与正北,房间内高19英尺1英寸,长与宽则分别为34英尺4英寸与17英尺2英寸,呈2:1的比例。地板共动用了15块花岗岩石板。墙壁是以100个大型的石块堆砌而成,每块重至少70吨,上下共5层。屋顶上有9块石块,每块也至少有50吨重。我走至房间的正中央,感受大量而巨硕的石块,发出一股强力的压迫感。 
  王殿的西侧摆着的,便是许多古埃及学者相信整个大金字塔建造的目的——胡夫王的石棺。这座上面无盖的长方形器物,是由暗巧克力色花岗岩雕凿而成,花岗岩上充满了长石、石英、云母等的硬粒子。石棺内部长6英尺6.6英寸,深2英尺10.42英寸,宽2英尺2.81英寸;而外部的长则为7英尺5.62英寸长,深3英尺5.31英寸,宽3英尺2.5英寸。有趣的是,这具石棺的宽度正好比房间下方的出口(目前被堵塞住的那一个)多上1英寸,无法从这个出口抬到外面的上坡通道②。 
  从这具石棺照例可以找到不少的数学谜题,例如石棺的内容积为1166.4公升,正好为外容积2332.8公升的一半。这种分毫不差的“巧合”应该不是偶发的才是。另外,石棺壁之坚硬,与所需要的精巧制作技术,已超越摩登机器时代,显示古代的石工不论技巧或经验都应该非常高超。弗林德·培崔在仔细调查过大金字塔以后,带着几分懊恼地认定,古代石工一定有一些工具“是一直到最近才重新被我们发明出来的”。 
  培崔仔细测量后,发现石棺必须用一条至少长8英尺的直锯,从大块花岗岩上剪裁下来。由于花岗岩的硬度非常高,他只能假设这些锯子至少应该是用钢(理论上当时所知最坚硬的金属)做刀片,并在“切点”上镶以“宝石”:“从工作的特性来看,这宝石应该为钻石才对。但是,由于钻石非常稀少,在当时的埃及并不存在,使得我们无法骤下结论……”③ 
  至于石棺内部挖空的工程技术更加令人费解,因为在难度上,这工作比将岩石从石基上锯下更楼。培崔设想当时埃及工人的工作情形是这样的: 
   
  他们使用的不是直线,而为圆形的锯子。将加工石用刀刃设定为圆筒状,拉扯之间,逐渐切入石块,造成一个内槽,然后,将槽内的石头敲碎取出,而逐渐扩大内部的空心部分。这是最节省力气的工作方式。圆型锯钻的直径从1/4英寸到5英寸的都有,刀刃的厚度则应在1/30到1/5英寸之间。 
 
  当然,培崔也承认,古埃及学者从来没有发现过镶钻的锯子或钻子。但是,在仔细检查过石棺后,他认为动用过这类工具的痕迹非常明显,使他不得不推断,这类东西必定存在无疑。于是,他开始对古埃及使用的工具发生兴趣,将他的研究范围从王殿的石棺,扩大至花岗岩文物,以及许多他在基沙地区搜集到,被他鉴定为用锯子掏出来的“石芯”。然而,他越研究,就越被这些先人的硬石切割技术所迷惑: 
   
  用锯子或钻子由上往下在切割硬石时,必须从上方施以相当大的压力,工具才能够顺利切入石块中。大约每用一个4英寸的钻子切花岗岩时,上面至少要施加1到2吨的重力才行。第7号花岗岩芯,6英寸圆周外的螺旋状态切割痕迹,大约有1英寸深,要制造如此深的切痕,需要非常大的力量……快速地深入花岗岩,制造出这么深的螺旋状凹洞,非从锯子的上面施加巨大的压力不可…… 
 
  这难道不是一项奇妙的现象?4500年前,我们以为人类文明刚露曙光时,古埃及人却已经拥有了工业时期才发明得出来的钻石技术,随便地便在钻子上放个一两吨的压力,然后就好像用奶油刀切热奶油一般地,轻易切割起硬石来。 
  培崔发展出古埃及人有先进工具的假说以后,却无法利用他的假说,解释古埃及遗迹中的谜题。虽然他在基沙地区发现了第四王朝的闪绿石(diorite bowls)盘子上的象形文字,但对那些文字是如何刻入闪绿石却无法提出具体的解释:“盘上的象形文字,一定是用尖端异常锐利的工具雕刻而成。而且,这些文字绝对不是用锯子等切凿而成,而是用刀刃割进石表……” 
  理论派的培崔,对自己的观察深感苦恼。他知道闪绿石是地表最坚硬的石头之一,但是古埃及人却有办法以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在上面雕刻图样,而他们所使用的工具,人类竟然至今仍不明: 
   
  (盘上的)线条只有1/350英寸宽,显然切割用工具的尖端,不但比石英还要坚硬,而且还非常耐用,而不至于在切割时破碎瓦解。这个切割工具的尖端,最多不会超过1/200英寸宽,才能雕刻成如此纤细的平行线,线与线之间,从中心到中心的距离只有1/30英寸。 
 
  换句话说,培崔的想象中,埃及人拥有一种工具,如针尖一般尖锐,如钻石一般坚硬,能够轻易切入闪绿石,并在作业时承受莫大的压力。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工具?如何从上面加压?如何刻画成距离仅1/30英寸的平行细线? 
  就如同培崔自己说的,做石棺材时用的钻锯,我们多少还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圆形如钻又如锯,齿尖上各镶有钻石的工具。但是,要想象一个公元前2500年前用的,雕刻象形文字的刻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尤其如果我们不承认古埃及的技术能力比学者专家们所认定的要高得多的话,便绝对无法想象出他们是如何完成那些高难度的作品。 
  而且古埃及的高超技术层次,不仅展现于上述的象形文字或闪绿石的作品,更在普遍的工艺品制作中。我数次至埃及访问,看到许多石器皿,都是从闪绿石、玄武岩、水晶岩、变成岩等的大片石块中雕挖出来的,有的甚至完成于王朝前的时代。当时人是如何做的,着实令人费解④。 
  而这类的器皿现在发现的,仅在沙卡拉,第三王朝的宙赛王“阶梯金字塔”内下层房间内,就至少有3万个以上,显示那些器皿只可能比宙赛三年纪大(大约公元前2650年左右),不会比他年轻。理论上,它们年纪可能比宙赛还要更大一些,因为在前王朝(predynastic)时代的遗迹中,发现有完全相同的器皿,经证明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000年。而我们知道,埃及自上古以来,便一直有将家宝世世代代传给子孙的传统,所以这些器皿产生的年岁可能比公元前4000年还久远。 
  这些属于“阶梯金字塔”年代的精巧工艺品,不论是在公元前2500年,还是4000年或更久远以前的作品,到底是用什么工作做成的,至今我们仍无法想象。 
  为什么无法想象?例如,在容器中,有许多高瘦、细颈型的石花瓶,内部中空,肩部膨起。但是至今为止,人类应该还没有发明任何工具,能够在创造一个细长而美丽的颈部线条后,还能够深入颈部,在膨起的肩部线条内部,创造出一个圆润的空间。我们无法想象,在花瓶的内部,应该施以多么大的向上及向外压力,才能创造出这种效果。 
  从宙赛金字塔和其他古迹中挖掘出来的神秘器皿,不胜枚举:有手工精细,用一块石头雕刻出的带把花瓶;有头颈线条细长优美,但肚大如鼓的花瓶;有开口硕大的碗;也有似乎必须用显微镜才能够完成的玻璃器皿;更有以岩片做成,奇妙的车轮型物品,从两头向内侧弯曲,边缘薄如纸一般。最令人惊叹不已的,是这些石制器皿,不论外观或内部制作都精致细腻,互相接续的曲线与曲线之间完全吻合,而表面光滑至极,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道具使用的痕迹。 
  这些器皿,不但无法以今日所知的古代埃及工艺技术水准复制,即使用现在最先进的碳化钨钢工具,也无法做出如此高艺术水准的艺术品。换句话说,我们不得不推论,古埃及拥有我们至今尚不知晓的秘密技术。 
    
仰躺在千年石棺里
 
  我站在王殿中,面朝西——也就是同时被古埃及和马雅文明都视为死亡的方向。我将两手轻轻放在那几乎所有古埃及学者都认为胡夫王的遗体曾睡过的石棺边缘,往棺材黑暗的底部望去。房间的电灯光线昏暗,无法照到棺底,只见浮尘如黄金色的云朵一般,漂浮在棺内。 
  我知道云朵仅是光与影造成的幻象。王殿中充满了类似的幻象。拿破仑18世纪后期征服埃及时,曾经单独在此房间内度过一夜。第二天早上,他浑身发抖,满脸苍白地走出房间,显然遭遇到令他非常困惑的事。但是终其一生,他始终没有说出到底是什么事。 
  难道他尝试在石棺中睡觉吗? 
  在一个突发的冲动下,我也爬进石棺并仰身躺下,头朝北,脚朝南。 
  拿破仑是个小个于,他应该可以躺得很舒服。可是,胡夫躺下时也一样舒服吗? 
  我放松自己,尝试不去想万一金字塔的守卫冲进来,发现我在这颇令人尴尬,而且可能非法的姿态时该怎么办,并希望能够获得几分钟的宁静。我把双手放在胸前,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在王殿的其他位置,我也曾尝试做类似的音响,并发现墙壁和天花板似乎不但有集音的效果,而且还能将声音扩大后,投射回发声的方向,让我从双脚、头壳和皮肤上的颤动,感受到回声的效果。 
  我躺在石棺发出声音时,果然不但感受到同样的效果,而且回声的震动,比在房间其他角落尝试时增强并且集中了许多、许多倍,就好像进入了一个设计只反射一个声音用的大音箱内一般,感觉非常强烈。我想象音波从棺材中出发,遇到红大理石墙和屋顶后弹回,从北南两条通气孔(ventilation shaft)射出,如一朵朵声音的蘑菇云,笼罩在基沙高原上。 
  我闭上眼睛,任低吟的音波震动着石棺和我的身体,静心感受自己狂野的梦想。几分钟后,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幅非常令我失望的景象:六名老少不等的日本男女观光客,两名站在石棺的东面,两名西面,南北各一,围绕在我身边。我可以从面部表情上看到他们内心的惊异;而我也很惊异看到他们,因为那一阵子伊斯兰极端分子非常活跃,几乎把所有基沙的游客都赶走了,我以为王殿除了我以外,不会有人来参观的。 
  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端出一副庄重、尊严的样子,我站起来,对周围稍事微笑,并挥掉身上沾到的灰。日本游客让出一条路,而我则摆出这种事稀松平常,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样子,冷漠地走出人圈,踱步至离王殿北墙2/3的地方,开始仔细观察古埃及学家所称的“北通气孔”。 
  我原本就知道,这通气孔宽8英寸、高10英寸,而长度则达200英尺以上,经金字塔第103层石阶通往户外。通气孔直指北半球天空的仰角为32度30分,在金字塔时代的公元前2500年左右,气孔正好面对着天空中的天龙座(constella tion of Draco)主星。这一切应该不是巧合,而是经过精巧设计的结果才是。 
  令我感到非常庆幸的,日本游客很快地参观完王殿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等他们离开后,我便转身至王殿的另一边,以观察南通气孔。自从几个月前我来过以后,气孔的外观改变了许多,因为它的后面最近装上了一套庞大的空调系统。而负责装空调的鲁道夫·甘登贝林,就在我参观王殿之际,也正在检视那被人遗忘的王后殿通气孔。 
  由于古埃及学家一致认为通气孔的目的为通气,所以在他们看来,装设一套空调设备,利用现代科技改善通气效率,没什么不好。但是,真的是为通气的话,为什么当时会将孔道建成有坡度的?理论上,水平通道在通气上效率比斜坡道要高。王殿的南通气孔以45度角直指南空,绝非偶然。在金字塔时代,那方向正对着的是猎户星座三颗星中最下面的尼他克一星(Zeta)。我在后来才逐渐了解,猎户三星的排列,在金字塔研究中扮演着极重要的地位。 
    
玩弄巨石的大匠
 
  独踞王殿的我,从南墙再踱到西墙,从石棺的后方向东望去。 
  这个硕大的房间内,隐藏了无数的数学谜题,例如房间的高度(19英尺1英寸)正好是地板对角线(38英尺2英寸)的一半;王殿的构造呈长方形,长宽比例为1:2,正是希腊人发明的所谓“黄金分割”(goldensection)比例,想来金字塔的建造者对这一点不可能不知道。 
  黄金分割率又被称为φ,为5的平方根加1再除以2;和圆周率的π一样,是一个用算术无法求尽的无理数,大约等于1.61803。这就是“在费波那契数列的0,1,1,2,3,5,8,13……中相邻的二数值的极限值——费波那契数列的特性是 
 
 
 
 
 
   
  王朝历史开始前,埃及人从不知名的先人处,神秘地继承了一套测量的系统。根据古代的测量方法;王殿的地面(34英尺4英寸×17英尺2英寸)为20×10腕尺,而旁边墙壁的高度则为11.18腕尺。地面对角线长度的一半AB的长度也正好为11.18腕尺。也就是说将AB竖直,便成了房间的高度C了。φ的值为(√5+1)÷2=1.618。CD的距离(王殿的墙壁高度加上地板横幅的一半)则恰好为16.18腕尺,是否也纯属偶然? 
 
  “每一数都等于前二数的和”。 
  另外φ的数值也可以图解表示。将直线AB在C点前分割,使得整个直线AB的长度除以较长一半AC的比值,恰等于AC除以CB的比值。这个比值被证实为人眼看到最和谐的,据说是希腊毕达哥拉斯学派所发现的,而被他们应用于雅典的帕台农神庙(Parthenon)。然而,绝对无可置疑地,φ已在此于神庙建造的2000年前,在基沙的大金字塔的王殿中出现了。 
  要了解这一点,必须先把王殿的长方形地面想象为两个面积相当的正方形的合成体,正方形的每边长为1;如果这两个正方形再各被分为两个长方形,而如果较靠近王殿中央线的长方形的对角线被旋转到底边上侧,它的顶端碰触到底边的那一点就是φ,也就是1.618倍于原正方形的边长。(另外一个得到内建于王殿中的φ值的方法,可参见下图) 
  古代埃及学者将这一切都归诸于偶然。可是,就金字塔建造者而言,没有一样是偶然的。不论这些先人为何方神圣,他们必定是最具有数学头脑,并且思考最有系统的一群人了。 
  头脑中塞满了算术游戏,我离开王殿,不过心中仍然念念不忘王殿的位置正好是在第50层石阶,离地面150英尺处等数字。我记得弗林德·培崔曾经非常惊异地指出,金字塔的建造者将王殿放在不论垂直或水平的正中央位置上⑦,从垂直上来看,它正好坐落在所有石阶的半数,而从它水平切面来看,地板面积正好是整个水平切面的一半,而房间对角的对角线长度,正好是地基的长度,且侧面的宽度则等于地基对角线的一半。 
  金字塔的建造者自信而有效率地将600万吨巨石玩弄于股掌之间,任意地创造出近乎完美对称的回廊、甬道、房间、气孔、通路,不但维持每个角都是正直角,而且方位正确,从不紊乱。除此之外,尤其是大金字塔的建造者,还行有余力地在巨大的建筑体上放进许多的小数学游戏。 
  为什么古代埃及人会建造起这么一座充满谜题的建筑物?他们想说或者做什么?而且为什么在它建造完成好几千年后的今天,仍然能够捕捉住许许多多、各行各业人的心,前来与它接触? 
  狮身人面像就在附近。我决定到那儿一逛,或许对解开谜题会有所启发。 
   
  注释 
  ①培崔著《基沙的金字塔及神殿》,25页。W.M.Flinders Petrie,The Pyramids and Temples of Cizeh(New and Revised Edition),Histones and Mysterics of Man Ltd.,London,1990.p.25. 
  ②爱德华兹著《埃及金字塔》,94~95页。Edwards,I.E.S,The Pyra mids of Egypt,Penguin,London,1949. 
  ③《基沙的金字塔及神殿》,74页。 
  ④《金字塔:谜题揭晓》,118页。Dr.Joseph Davidovits and Margie Moruis,The Pyramids:An Eigma Solved,Dorset Press,New York,1988. 
  ⑤《埃及:法老之地》。51页。Egypt:Land of the Pharaohs,Time-Life Books,1992,p.51. 
  ⑥罗伯布法尔,《埃及学的讨论》,第29号。Robert Bauval,Discussions in Egyptology No.29,1994. 
  ⑦《大金字塔:个人导游手册》,64页。Peter Lemesurier,The Great Pyramids:Your Personal Guide,Element Books,Shaftesbury,1987. 
 
 
  ------------------
  
 
 
 
第39章 回到过去
 
 
 
 
  ●埃及基沙。1993年3月16日,下午3点半。 
  我动身离开大金字塔时已是下午。顺着昨夜到此地的来时路,我和桑莎回头从北面朝东,然后沿着东面朝南,经过一些瓦砾和零散的古坟,终于来到基沙高地上一块朝东南倾斜、被砂岩覆盖的石灰岩台地。 
  这斜坡缓和的台地的最下端,也就是离开大金字塔约莫半公里的台地西南角,便坐落着由岩石削成的狮身人面像。狮身66英尺高、240英尺长,而人面则有13英尺8英寸宽的这个大雕像,为世界上最大,也可能是最有名的石像。 
   
  人面狮身, 
  仰望天际,无情如日①。 
 
  我从西北方朝着狮身人面像的方向走去,必须经过第二金字塔与被称为卡夫拉河岸神殿(Valley Temple of Khafre)之间的一条古道,顺道进入神殿一游。河岸神殿坐落在离大狮身人面像以南仅50英尺,也就是在基沙古迹群的东端,是一栋极不寻常的建筑。 
  按照一般的说法,河岸神殿其实建筑在卡夫拉王即位前许久。19世纪的学者一致认为,神殿在有文字历史以前便已存在,与埃及王朝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后来这种说法又被全盘推翻,因为后人在神殿的附近发现了好几座卡夫拉的雕像,虽然大部分都被严重破坏,但仍然有一座相当完好,头下脚上地被埋在前堂下深层处。从这座坚硬如宝石般的闪绿石为材料的雕像,我们仿佛看到第四王朝的法老卡夫拉坐在王位上,沉稳地凝视无限的未来。 
  发现新雕像后,古埃及学者又提出了一套理论,发表后立刻锐不可当,令人无言以对。他们声称由于河岸神殿中挖掘出卡夫拉的雕像,因此神殿必为卡夫拉所建。连向来明理的弗林德·培崔斯比也表示:“由于在神殿中惟一能找到显示年代的文物为卡夫拉的石像,使我们不能不认定此建筑物是在卡夫拉王时代建筑而成的,而无法想象它是由更古老时代的人建造完成后遭卡夫拉占为己有。” 
  何以无法想象? 
  在整个埃及的王朝历史中,有太多法老占用先人的建筑。有的时候,连原始建筑者的记号都被抹去,而换上占用者的记号。我们没有理由假设卡夫拉故意想与河岸神殿维持距离,不将自己的名字与神殿相连,尤其如果这座神殿与过去的统治者没有关系,却与将古埃及文明带至尼罗河低地的远古神话,和神话中主管“万物之神”的神明相连的话,我们更有理由相信卡夫拉王愿意创造自己与神殿之间的关联性②。与古代的神力没有特别关系的卡夫拉王,必定觉得将自己美丽的等身大石像永远地保存在这神殿中,也能为他带来永恒的益处。神殿中,以河岸神殿与复活之神欧西里斯(每个法老都以死后能追随他为目标)的关系最深③,因此如果我们将卡夫拉把自己的石像放在神殿中,为的是象征性地加强他与欧西里斯的关系,便更容易让人理解了。 
    
巨人的神殿
 
  通过古道后,我选择了一条要经过玛斯塔巴(Mastaba)古坟群的碎石路,往河岸神殿的方向走去。玛斯塔巴是一块似板凳的石台,为第四王朝的低位贵族及神职人员专属的墓地(现代阿拉伯语中,玛斯塔巴即“板凳”之意,而这坟墓群也因此而得名)。我沿着神殿的南墙曲行,不禁联想起神殿和大金字塔一样,也是坐北朝南(误差仅圆弧的12分)。 
  神殿的基座为正方形,每边长均为147英尺,但由于它建筑在一个西高东低的斜坡高台上,所以虽然西南的墙壁高仅20英尺多一点,但东面墙壁的高度却超过40英尺。 
  从南面望去,神殿呈楔型结构,强而有力地蹲踞在一块高地上,但是走近仔细观察后,它映在现代人眼中的,却是一些奇异、无法解释的特征,想必在古埃及人眼中,它也应该同样地奇异、无法解释。首先,不论内外,神殿中没有任何碑文或装饰。关于这一点,河岸神殿可以和基沙高地上其他几个同样无法辨识年代的重要建筑物,如几个大金字塔(以及阿比多斯地方的神秘建筑物欧希里恩[Osireion],本书中将有更详细的解说)相提并论,但是除此之外,它与所有典型的、知名的古埃及艺术和建筑,都迥然不同。所有古埃及建筑中,都有丰富的装饰以及大量的碑文。 
  河岸神殿另外一个重要的特征在于,整个建筑物都是用异常巨大的石灰岩石块堆积而成的。大部分的石块的长、宽、高约为18×10×8英尺,但是有的却大到30×12×10英尺。每个石块的重量都超过200吨,相当于一个现代柴油火车头的重量,而一座建筑物所用的石块何止数百④。 
  这种现象岂非不可思议? 
  但是古埃及学者似乎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可思议之处。几乎没有人对石块之大,或古埃及人如何将这些巨石堆积起来,提出深入的评论。在前面章节中我们也提过,大金字塔王殿所用的石块,每块的重量达70吨,相当于100部家庭用汽车堆在一起。古埃及学者对这一点根本见怪不怪。因此,河岸神殿内的巨石未能引起他们的好奇,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那些石块之大,的确非比寻常,反映出不仅是另外一个时代,而且另外一种价值观,一种生于现代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审美观、对结构的关切,以及对事物规模的感觉。例如,现代人绝对无法理解,当时的人为什么会坚持用这些重达200吨的粗壮石块来建造神殿,而不在堆积前,先将石块切割成10、20、40,甚至80块比较小而且比较容易处理的小石块?为什么,在用其他比较简单的方法也可以达到同样视觉效果时,他们却坚持以最困难的方法建造? 
  而且,古代建筑者是以什么方法,将巨石举离地40英尺之上的? 
  目前世界上仅有两部地上用大型吊车(crane),可以吊起河岸神殿巨石般的重物。即使在营造科技发达的今天,这两部巨大产业机械的吊车臂长达220英尺,机身上更需压上160吨的相对重量,以防止吊车将巨石吊起后往前翻倒。而且,启动吊车吊起巨石前,必须先召集20名专业技术工人,并施以6星期的训练,才能上阵操作吊车⑤。 
  换句话说,即使在所有现代科技与工程知识的辅助下,人类今天仍几乎无法将一个200吨重的物品吊上空中。但是,基沙高地的建造者们,却如家常便饭一般,轻易地将巨石作为建筑材料,盖起一座大神殿来。他们是如何办到的⑥? 
 
 
 
 
 
  我往河岸神殿下方的南墙走去,意外地发现巨大的石灰岩石块不仅大得不可言喻,而且以各种角度排列在墙壁上,形成一个拼图般的图案,而且图案本身,与秘鲁萨克华曼城堡以及马丘比丘古城(请参照本书第2部)的建盖手法十分相似。 
  另外我还注意到,河岸神殿外侧的墙壁似乎是经过两阶段完成的。墙壁的壁身是用200吨的石灰岩石块堆砌而成的,石块至今仍残存(但腐蚀耗损的情形严重),不过它们的外表,另外以打磨过的花岗岩将石灰岩从里外两面覆盖住。从建筑物的内部,至今仍然可以看到非常完整的花岗岩石片,但户外的覆面石已被天候严重腐蚀。不过,有少数残留的花岗岩虽然已与石灰岩石块剥离,但仍然附着在它上面。仔细观察下,我非常惊异地发现,花岗岩石板块的里侧,似乎有依照石灰岩被天候腐蚀的凹凸形状而修整的痕迹。也就是说,墙壁中央的石灰岩石块可能单独存在了相当一段时间,经过风雨摧残后,发生腐蚀,然后才被人在它上面以花岗岩的石板覆盖住的。 
    
罗斯陶的统治者
 
  我沿着神殿的外墙,一路来到河岸神殿的入口处。神殿的入口坐落于高达43英尺的东墙北端。这附近的花岗岩覆面石仍保存得很好,大致保持着原来的状态,每块的重量在七八十吨之间,就好像武士的盔甲一般,不分昼夜,忠实地保护着里面的石灰岩柱。从晦暗但堂皇的大门,我踏入了一条高挑、狭窄、没有屋顶的回廊,先由东往西行,不多远处经过一个直角转弯,方向转南,最后到达一间宽敞的前堂。卡夫拉等身大小的石像就是在这房间中被发现的。以闪绿石雕成的卡夫拉石像显然在某种宗教仪式下,头下脚上地被埋藏在房间内极深的穴洞中。 
  前堂中惟一的装饰,便是墙壁上以花岗岩石板拼成的图案(整个建筑中到处是这种拼图一般的图案)。图案本身极为复杂,石板在与其他石板相接之处,还削成各种角度,互相拼凑,构成了与印加帝国中一些怪异而巨大的建筑物中非常相似的图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很多石板在角落与收尾的地方,与其他石板接合得非常紧密,值得注意。 
  从前堂我经过一条风格优雅的西向回廊,来到一个宽敞的T型大厅。站在T字的顶端往西看去,石柱林立,每根的高度都近15英尺,长、宽则均为41英寸。石柱所支撑的花岗岩横梁,也正好呈41英寸长、宽的正方形状。T型的南北向平面上也有6根大柱,上面同样支撑着一根横梁。整体而言,大厅的造形简洁、庄严而洗练。 
  为什么要建盖这个大厅?为什么要建盖河岸神殿?按照认定这是卡夫拉王神殿的古埃及学者的说法,理由很简单:法老身后需要一间便于举行净身、转世等仪式的神殿。但是古埃及的文献中,并没有任何碑文支持这种说法。反而,我们从现有惟一的文字证据中,可以肯定,河岸神殿不可能(至少在一开始时)和卡夫拉有任何关系。理由也很简单:神殿建造于卡夫拉统治埃及前很久。这里所指的惟一文字证据,就是“库存表石碑”(请参照本书第35章)。根据这份碑文,不论大狮身人面像,或大金字塔,都是在更古早的年代便已完成。 
  从“库存表石碑”碑文中,我们可以看出,河岸神殿在卡夫拉王以前的胡夫王时代便已存在。而且当时此神殿便已被视为从太古遗留下的旧建筑。不过再仔细研读碑文的话,其实不难发现河岸神殿并不是太古时代的法老所遗留下来,而是“最早”前来尼罗河平原居住的“诸神”所建造而成的。碑文将河岸神殿称为“罗斯陶(Rostau)统治者,欧西里斯之家”。(罗斯陶为基沙都会的古名)⑥。 
  正如本书第七部中所详述,欧西里斯从很多方面而言,与将文明带至中美洲和安第斯山的半人半神的神抵维拉科查和奎扎特尔非常相似,不但是贤明的导师,更是法律的制订者。因此,他在大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所在的基沙地方,建立起“家园”(也可以称为圣地、神殿),似乎并无不可思议之处。 
    
未知的远古
 
  遵循“库存表石碑”碑文的指示——狮身人面像应在欧西里斯之家的西北方——我沿着河岸神殿T型大厅的西墙向北行,经过了石灰岩的出口和一条漫长的坡道(同为西北方向),终于到达可直达第二金字塔的古道下方。 
  从古道入口的这一端,我可以完整地看到坐落于正北方的狮身人面像全貌。这个石雕像大约有一条街的厚度,和6层楼的高度,面向正东,每年在春分与秋分这两天,可从正面看着太阳升起。石像蹲踞的姿态,就好像它在沉睡好几千年以后,终于决定要提起脚步向前的样子。在地点的选择上,想必当时人曾做过非常仔细的考查测量,才决定了在这个俯视尼罗河谷的位置,就地取材,取比附近的山丘要高上30英尺的石灰岩山头之石,雕成了狮身人面像的头和颈部分。山丘下侧的长方形石灰岩则被雕成身体,并为和周围的环境做成区隔,以凸显雕刻物,当时的建造者还特别在雕像的周遭挖了一条18英尺宽、25英尺深的鸿沟,使得狮身人面像能够傲然独立,自成一格。 
  狮身人面像给人的第一个、也是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它真的非常、非常的古老,不止如一般相信的和第四王朝的法老王那般有个几千年历史的古老,而是那种真正的、非常遥远的、无法探知的古老。在各个历史阶段中的古埃及人,都是如此看待狮身人面像。他们相信狮身人面像会守护“肇始世界开始的吉祥地”(The Beginning of all Time),并认定它有“能够遍及全域的神力”,而对它加以崇拜⑦。 
  正如前面所述,其实这就是“库存表石碑”碑文想传达的讯息。更精确地说,这也就是公元前1400年左右,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图特摩斯四世(Thutmosis Ⅳ)立起“库存表石碑”时,想要传达的讯息。至今仍然静静地站在狮身人面像的双爪之间的花岗岩制“库存表石碑”上记录道:在图特摩斯四世统治前,狮身人面像除了头以外,全部被埋没在沙土中。图特摩斯四世将沙土清除以后,便建立起这块石碑,以兹纪念。 
  在过去5000年来,基沙高地上的风沙气候并没有重大的改变,也就是说,这些年来,狮身人面像和它的周围受到的风沙之害,应该不比图特摩斯四世的时代所遭受的更大。的确,从近代的历史中,我们不难看见,狮身人面像只要稍有疏忽,便可能被砂土埋没。1818年,卡维格里亚上尉(Captain Cav iglia),为了他个人的挖掘计划,曾清除过一次狮身人面像上的沙土。到了1886年,玛斯佩罗(Gaston Maspero)为了挖掘遗迹,不得不再度清除。但是经过了39年后的1925年时,沙土再度将狮身人面像从颈部以下全部封住,迫使埃及考古厅出面,清除沙土,使它恢复原貌。 
  然而,我们是否可以推论,建造狮身人面像的年代,与今天的埃及气候大不相同?如果即使建造成这么大的雕像,但过不多久就会被完全埋没于撒哈拉沙漠的沙土中的话,何必还要建造呢?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撒哈拉沙漠在地理上是个非常年轻的沙漠,基沙地域在11000到15000年前,土壤还相当肥沃。我们是否应该完全推翻以前的假说,从完全不同的角度重新思考?有没有可能,狮身人面像在基沙一带仍然油绿葱葱的古老时代,便已雕刻完成?有没有可能,现在风沙满天的沙漠地带,也曾有过遍地草木、土质安定的好日子,就好像今天的肯尼亚、坦桑尼亚一带一样? 
  假设当时的环境如上面所述的青葱快意的话,那么在那样的风沙上建造成一个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的石雕像,就不违背思考常识了。或许当时建造狮身人面像的人,并没有预料到基沙高地会日渐干燥,而有转化为沙漠地带的一天。 
  然而,狮身人面像如果真的建造在一片青葱之上的话,那该是多么、多么久远前的事!我们能够想象得出来吗? 
  在后文中我们也将陆续看到,现代的古埃及研究学者,对这种想法憎恶有加。不过,连他们也必须承认:“没有任何直接的方法,了解狮身人面像建造的日期,因为它们是从天然石中雕刻而成的。”(基沙地图化计划主持人马克·列那博士[Dr.Mark Lehner]之言)。在无法做进一步客观调查下,列那博士指出,现代考古学家只能从各种蛛丝马迹的前后对证(context)来判断年代,而既然狮身人面像位于基沙古迹群(necropolis),也就是最有名的第四王朝所在之地,因此一般学者便一口认定,狮身人面像属于第四王朝。 
  但是对这样的推理,至少19世纪的一些著名古埃及学者并不以为然。他们曾有一度提出,狮身人面像为第四王朝出现很久很久以前便已建造完成的理论。 
    
谁造的狮身人面像
 
  法国著名的古埃及学者玛斯佩罗,在他1900年出版的《遥远的帝国》(Passing of Empires)中,特别研究了图特摩斯四世立的狮身人面像石碑,并写道: 
   
  狮身人面像石碑的第13行空栏中,冒出来一个卡夫拉王的徽纹记号……显示了卡夫拉曾经主持过一次清除狮身人面像沙土的复原工作。因此,我们可以推断,狮身人面像至少在胡夫王,或他以前的王朝所建,然后被埋在沙土中…… 
 
  另外一位著名的古埃及学者玛利艾特(Auguste Mari ette)也同意这个说法。玛利艾特为最早发现“库存表石碑”(如前面所述,碑文中清楚地记载道,狮身人面像早在胡夫王以前,便存在于基沙高地)的探险家,他认为狮身人面像早已存在于基沙高地,并不令人感到意外⑧。 
  另外,布鲁格施(Brugsch,著有《法老下的埃及》[Egypt under the Pharaohs],伦敦,1891年出版)弗林德·培崔、赛伊斯(Sayce)等多位学者也都持相同的看法。另外一方面,一些旅行作家,如约翰·华德(John Ward),也相继认定“狮身人面像必定比金字塔要老上不知道多少年”⑨。而且一直到1904年,大英博物馆的古代埃及遗迹管理室长,极受圈内人士尊敬的学者华理士·布奇爵士也毫不迟疑地支持这种说法: 
   
  世界上最古老而精美的狮身人面像,应该就是基沙高地上的那一座了。它在卡夫拉建造第二金字塔以前,不但早已存在,而且极有可能在当时便被视为古物……一般认为,它与外国人或王朝存在前的宗教,有某种程度的关联。 
 
  但是从20世纪初到20世纪末的不到100年间,古埃及学家对狮身人面像的看法,有了极大的转变。现代的正统派古埃及学者中,没有一个再愿意认真地考虑、讨论狮身人面像的年代,而它在卡夫拉统治埃及的数千年前便已存在的说法,在19世纪末,还被视为常识,但是到了今天,却成了大胆妄言。 
  例如,埃及考古厅负责基沙及沙卡拉地区的扎希·哈瓦斯(Zahi Hawass)博士便认为,许多过去的理论都已“随风而逝”,因为“我们掌握了非常坚实的证据,可以证明狮身人面像其实是属于卡夫拉时代的产物”。 
  同样地,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的考古学家卡洛·雷蒙(Carol Redmont)表示,狮身人面像的年代比卡夫拉久远的这种说法“简直令人无法置信”。她认为:“狮身人面像没有任何可能比卡夫拉久远,因为基沙地域在卡夫拉王统治前的几千年,不但没有那种工艺水准,更没有必备的管理组织,和建造起那种规模的建筑物时所需要的意志力。” 
  当我刚开始着手研究这个题目时,也和扎希·哈瓦斯一样,相信一定会有新证据出现,解开谁才是狮身人面像建造者的谜。但是事实不然。当我们前后仔细对证后,发现现代学者其实只有三个间接的理由,支持大狮身人面像是由卡夫拉王所建的说法: 
  理由①因为图特摩斯四世所建的狮身人面像的石碑,第13行的空栏中,冒出卡夫拉王的徽纹记号。玛斯佩罗对卡夫拉王的徽纹记号,提出了一个完美的解释:图特摩斯四世将狮身人面像复原后,便立了一个石碑,以对曾做过同样行动的先人表示敬意,而他表示敬意的对象,就是第四王朝的卡夫拉王。这个解释强烈暗示狮身人面像在卡夫拉时代即已非常古老。然而,现代的古埃及学者并不接受这说法。现代的古埃及学者似乎头脑都一样地食古不化,众口一致地认定,图特摩斯四世在石碑上放上的那个徽纹记号,是为了要纪念原始狮身人面像的建造者(而非复原者)。 
  由于石碑上残留下来的只有那个惟一的徽纹记号,其他前后文均已流失,学者竟然能够如此铁口直断,一口认定狮身人面像非为第四王朝时代的作品不可,这种结论难道不会太不成熟吗?只因为一个第四王朝法老的徽纹(石碑本身还是第十八王朝的法老王所建的),便认定整个雕刻为当时的作品,这算是哪一门子的“科学”?而且时至今日,连那个徽纹都已开始剥落模糊…… 
  理由②因为邻接的河岸神殿,也是卡夫拉王所建的。这种说法的证据相当薄弱(因为河岸神殿为卡夫拉王所建的说法,建立在神殿中有卡夫拉王的雕像之上。然而,雕像很可能是后来的人将它放进去,而非原始便在那儿的)。但是,古埃及学者却对这种说法拥护有加。他们不但认定河岸神殿是卡夫拉王所建,顺便也把狮身人面像的建造,算在卡夫拉的头上(因为两者之间显然有一些关联)。 
  理由③因为很多人认为,狮身人面像的面相,与河岸神殿的洞穴中发现的卡夫拉雕像,非常相似。这显然是个人见解的问题。我个人便从来不觉得两者之间有任何相似之处。而纽约警察局专门制作蒙太奇像片的专家,最近用电脑比较后,也认为两者并无相似之处(本书第7部中将另有详述)。 
  无论如何,1993年3月16日,日近黄昏时,我远眺着狮身人面像,心里暗自想着:最终学术“判决”还没有出来。“陪审团”至今还在思考,谁才是这个巨大雕刻的建造者。会是卡夫拉王吗?还是史前一些拥有高度文明,却尚不为人知的建筑家们?不论在这个月(或这世纪)学者们决定他们比较喜欢哪一种说法,两者都仍有可能。在缺乏完整的、坚实的、毫无质疑余地的证据下,没有人知道真实是属于哪一边。 
   
  注释 
  ①叶慈,《第二次的到来》。W.B.Yeats,The Second Coming. 
  ②见本书第7部,有关“开天辟地”的讨论全文。 
  ③见本书第7部分的讨论,以及第3部有关欧西里斯重生的宗教及古墨西哥宗派的比较。 
  ④有关石块重量,见《埃及金字塔》,215页;《天空之蛇》,242页;《古埃及旅行之钥》,144页;《金字塔:揭开谜题》,51页;《大狮身人面像之神秘》(Mystery of the Sphinx),美国国家电视网(NBC)节目,1993。John Anthony West,Serpent in the Sky,Harper & Row,New York,1979. 
  ⑤与魏斯特个人通信。同时见《狮身人面像之神秘》,美国国家电视网。 
  ⑥见利其海姆《古埃及文学》,第2册,85~86页。Miriam Lichtheim,Ancient Egyptian Literature,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76,Vol ume Ⅱ,P.85~6. 
  ⑦《埃及历史》,第4卷,80页。A.History of Egypt,1902.Volume 4,p.80ff,Stela of the Sphinx. 
  ⑧见本书第35章。 
  ⑨有关整体性观察,见华德《金字塔及进程》,38~42页。John Ward,Pyramids and Progress,1900,p.38~42. 
 
 
 
  ------------------
  
 
 
 
第40章 残留在埃及的秘密
 
 
 
 
  1922年11月26日黄昏,考古学家豪尔·卡特(Howard Cater),与他的资金赞助人卡纳文(Carnarvon)爵士,进入了公元前1352~公元前1343年间统治埃及第十八王朝一位年轻法老的坟墓。此法老,正是后来驰名世界的图坦卡门。 
  两天后的28日夜晚,卡特撬开法老墓中的“宝库”,发现里面竟然藏满了黄金财宝,而宝库的尾端带连接着另外一个房间。最令人感到奇妙的是,另外这一间房间,虽然到处都是炫目而高贵的宝物,但却连一扇门也没有,只有在入口处,站着一个胡狼头的阿奴比斯神雕像,栩栩如生,双耳竖直,如野犬一般地蹲站着,前脚向外伸展,搭在一个金边的木箱上,担任守护的任务。木箱的长度大约为4英尺、高3英尺、宽2英尺。 
  ●开罗市埃及博物馆1993年12月 
  祭祀用的“胡狼神”阿奴比斯神雕像,虽然双脚仍然搭在那口镶金边的木箱上,但它的形体已被收纳于博物馆的玻璃展示柜内。我站在展示柜外,凝视许久,发现它是以粉刷过的木块雕刻而成的,漆黑的身体上,以非常精细的嵌工,装饰着黄金、白银、雪花石膏、方解石、黑曜石等珍宝。眼睛附近嵌入的白银装饰,尤有画龙点睛的效果,使得阿奴比斯感觉上不但眼光锐利,而且深沉警觉。强劲的肋骨与柔软的肌肉线条之间,清楚地表达出阿奴比斯的力量、能源与优雅。 
  在感觉到从阿奴比斯木雕中释出的那股神秘而强烈的力量的同时,我不禁联想到世界各地都有的关于岁差的神话。过去几年中,我花了相当的精神研究岁差与神话。神话中,犬类的存在不容忽视,令人感觉在这些故事的背后,犬代表着某种特殊的意义,而且我怀疑,犬、狼、胡狼等的象征,正是远古的神话作者想引领我们进入一个已经失落的科学知识宝库的线索。 
  而且我相信,欧西里斯的神话,也属于这个神秘的科学知识宝库中的宝藏之一①。欧西里斯的神话其实不算神话,因为它已超出神话的范围。古埃及将它编成神秘戏剧,每年定期演出,使得它已成为从史前传承下来最重要的“有情节”的文艺作品之一。正如第5部中所述,神话中暗含的许多表达岁差运动的数字,不但非常精确,而且一致性高,绝不可能是偶然凑成的。另外,每出神秘剧都以胡狼神为主角,也绝非偶然。在这些戏剧中,胡狼经常扮演欧西里斯的精神领导的角色,带领欧西里斯在冥界旅行。此外,古埃及的祭司向来将阿努比斯视为“玄秘及圣书的守护者”(guardian of the secret and sacred writings),其中也必定有某种重大的意义。埃及博物馆中的木雕阿奴比斯,前脚所搭的木箱边缘上,有一行雕刻的象形文字,写着:“进入秘密之门”②。另外,也有人将它翻译为“在秘密之上的他”或“秘密的守护者”。 
  不过,埃及还有任何秘密吗? 
  在经过100年考古学者的挖掘后,这个古代土地的沙土下,还能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吗? 
    
波法尔的星星和魏斯特的石头
 
  1993年,埃及又出现了惊人的新发现,使世人察觉,关于古埃及,我们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带领我们找到这最新发现的,并非那些一直坚持己见的考古学者,而是一个外行人:一位名叫罗伯·波法尔(Robert Bauval)的比利时土木工程师。波法尔对天文研究很有兴趣。他发现天空和基沙的金字塔之间很有关系,而这是只注意地面却忽略了天空的古埃及学专家们始料未及的。 
  波法尔发现,从基沙的南面天空上可以看到猎户星座的三颗明星,不过这三颗星星的排列并非在一直线上。如果我们以下方的两颗,尼他克(AL Nitak)和尼兰(AL Nilam)为准拉一条直线的话,第三颗星明他卡(Mintaka)势必落在这条直线的左边,也就是在偏东的位置上。 
  而基沙高地上三座神秘的金字塔,在地面上的配置关系,恰好与这三颗星的排列方式完全相同。波法尔发现,如果从空中往下看基沙古迹群,会发现胡夫的大金字塔正好与尼他克对应,卡夫拉的第二金字塔与尼兰对应,而曼卡拉的第三金字塔则比其他两个金字塔相较,稍微偏东,建构成了一幅完整的猎户星座构图。 
  基沙的金字塔果真是依照星座而排列的吗?我知道波法尔后来的一些研究成果,被数学家及天文学家全面肯定,证明了他的直觉是正确的。他证明(本书第49章中另有详述),三座金字塔与猎户星座的三颗明星之间的对应关系,精确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不但位置上完全呼应,连三颗明星不同的光度,都以金字塔的大小表示出来。而且,这天空地图还可向南北延伸,将基沙高地上的其他建筑结构都非常精确地囊括进来。不过波法尔的天文计算中,真正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尽管从天文学的观点,大金字塔本身和金字塔时代确有一些关联,但是基沙高地上建筑配置所记录下来的,并非公元前2500年左右的第四王朝,而是——惟一可能是——公元前10450年左右的天空模样。 
  我此行来埃及的目的,便是和波法尔一起到基沙一游,并访问他星座论的详细内容。同时,在1万多年前遥远的古代,如果已有人类社会的话,那个能够精确探知星座的方位,并彻底以数学的、全盘性的眼光规划基沙古迹群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这一方面我也想知道他的意见。 
  另外,我也想趁这次来埃及之便,访问另一位挑战正统派古埃及学的研究者约翰·魏斯特。美国学界出身的魏斯特,最近找到一些非常明确的证据,证明早在公元前1万年时,尼罗河谷便已有高度的文明了。正如波法尔所掌握的天文学资料,其实能够证明古文明存在的资料相当多,但是没有一件能引起高高在上的正统派古埃及学者的注意。魏斯特认为专家们没能注意到那些资料,并不是因为他们当初没有找到。他们显然找到并看过资料,只是没能正确地理解、阐释它们而已。 
 
 
 
 
 
  魏斯特掌握的证据,主要在一些重要的建筑古迹上,包括著名的狮身人面像、基沙的河岸神殿,和上埃及古都阿比多斯的神秘建筑欧希里恩。经科学验证,在这些耸立于沙漠的建筑物上,发现了很多被雨水冲刷耗损的痕迹。从石块被冲刷、侵蚀与耗损的情形来看,当时的降雨量应该不小。而基沙一带,有如此大量的雨水的时期,则非冰河时代的末期,也就是公元前11000年左右莫属了。 
  一位英国的专题研究记者如此写道: 
   
  魏斯特的存在,可谓学者最害怕的噩梦成真,因为他从一个学术界从来没有思考过的角度,经过缜密的思考,而提出了一个前后一贯的理论。他搜集到丰富的资料,让学界毫无反驳的余地,并逼得学界人士走投无路。到了这个地步,学术界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采取漠视的态度,希望魏斯特的理论会因此而消失于无形……但是它不会消失。 
 
  尽管我们“能干的古埃及学者”不以为然,但是魏斯特的新理论却获得科学家庭中另外一支学者——地质学家——的支持。波士顿大学(Boston University)的地质学教授罗伯·修奇(Robert Schoch)博士,在证实魏斯特推算狮身人面像的年代正确性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修奇博士的说法,在1992年美国地质学会的年度大会上,也获得了300名同侪一致的支持。 
  于是,地质学家与古埃及学者之间,私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③。虽然除了魏斯特以外,鲜有学者发表公开的谈话,但这场辩论却关系着人类文明进程的理解,是否会被全面颠覆。 
  根据魏斯特的说法: 
   
  过去我们一直认为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是直线的——从头脑简单的洞穴人,逐渐发展到会制造氢弹和挤出来有花样牙膏管的聪明人。可是如果我们能够证明狮身人面像比考古学家以为的要古老上好几千年,甚至比埃及王朝还要古老好几千年的话,那么我们便可肯定,传说中一再出现的主题——在遥远的太古时代中,曾经有过非常成熟的文明——确有其真实性。 
 
  经过四年的调查旅行与研究,我非常惊讶地发现,那些古老的传说可能不仅是传说,而是事实。正因为如此,我决定回到埃及,与魏斯特及波法尔见面。最让我感到惊异的是,魏斯特及波法尔之间的调查与研究,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关联,实际上却能完全结合④,从天文、地质两个不同的角度,他们分别找到了失落文明的指纹。这个文明或许是,或许不是,从尼罗河谷中发展出来的,不过可确定的是它早在公元前11000年,便已出现在地球上。 
    
胡狼一族
 
  阿奴比斯,秘密的守护者,埋葬室的神明,专门为死人开路的胡狼头神,欧西里斯的指导者兼伙伴…… 
  下午5时,开罗博物馆差不多该休馆了。就在桑莎说她已经照够了那些晦暗木雕像的照片时,我们正好听到楼下的守卫吹哨、拍手声,赶走最后的一批游客。游客来来往往,但在这栋有上百年历史的建筑物二楼,阿奴比斯却不分昼夜地维持它几千年来一贯安静的、警戒的、蓄势待发的姿势。一切都停顿在原点上。 
  我们走出昏暗的博物馆,进入依然炫目,遍洒在开罗喧哗的塔希瑞尔(Tahrir)广场的阳光下。 
  即使走出博物馆,我的心思仍盘旋于阿奴比斯的身上。阿奴比斯在神话中的角色为灵魂的指引者和秘卷的保护者,与另外一个神——“开路神”乌普奥特——非常接近。同样以胡狼为象征的乌普奥特名字本身都有“开路者”的意思⑤。从最远古以来,这两只神犬便和阿比多斯,有很深的渊源。阿比多斯的神祗肯提阿曼杜(DhentiAmentiu,字面的意思非常奇妙,为“最初的西洋人”),也以犬狼为象征。它通常横卧在黑色的蜡烛台上。 
  这些神秘而有强烈象征性的犬狼族一再出现,代表着什么意义?从这里我们可以解开什么样的秘密?这些问题都很值得探讨,因为阿比多斯的欧希里恩建筑物,根据魏斯特的研判,可能比考古学家所认定还要古老得多。再说,我已经安排过几天要到上埃及的路瑟,也就是离阿比多斯不到200公里的一个城镇,去拜访魏斯特。我原本准备从开罗坐飞机去的,后来却发现我不但可以乘坐汽车前往,而且还可以顺路探访几个古迹。 
  我们的司机穆罕默德·华利利(Mohamed Walili)还在塔希瑞尔广场旁边的地下停车场等我们。身材魁梧、个性温和并已有相当年纪的华利利,平日经常开着他自有的标致计程车,在基沙的美纳馆(Mena House)旅社前面排队等客。我们和他攀上交情后,每次来埃及都坐他的车。我们花了一点时间和他讲价。有很多事必须先考虑清楚,例如往阿比多斯及路瑟(Luxor)的路上,正是激进派恐怖分子经常出没的地方。终于,我们讲定了一个价钱,并安排好第二天清晨出发。 
   
  注释 
  ①例见大卫,《阿比多斯宗教仪式之介绍》,121页。Rosalie David,A Guide to Religious Ritual at Abydos,Aris and Phillips,Warminster,1981,in particular p.121. 
  ②可特吉安尼,《开罗博物馆所见法老的埃及》,118页。Jean Pierre Corteggiani,The Egypt of the Pharaohs at the Cairo Museum,Scala Publications,London,1987,p.118. 
  ③亦即美国科学协进会1992年辩论:狮身人面像有多老?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Chicago,1992,Debate:How Old is the Sphinx? 
  ④魏斯特及布法尔在互相不认识的情况下,分类进行其独特之调查研究,直到笔者介绍两人认识。 
  ⑤《埃及诸神》,第2部,264页。Wallis Budge,E.A,The Gods of the E gyptians,Methuen & Co.,London,1904. 
 
 
  ------------------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葛瑞姆·汉卡克作品集
失落的约柜上帝的指纹